錦衣為王第六百八十八章 王增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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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王增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淡墨青衫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淡墨青衫 | 錦衣為王 
錦衣為王

第五卷權傾天下

“皇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慘叫聲中,事變一起,知道大事不妙,一路跑到皇帝跟前的牛欲已經被帶了出去。

當然,牛欲這樣的司禮大伴是沒有勞動別人,張佳木親自到乾清宮的東暖閣,身后跟著幾個指揮以上的錦衣衛武官,當著皇帝和皇后的面,將此人拎了出去。

皇帝與皇后相顧嘿然,并不出聲,倒是懷恩上前一步,斥道:“張佳木,當著皇爺的面你膽敢如此,無君無父至此!”

“公公這話錯了。”這一次事變,參與的宦官很多,特別是皇帝身邊的高位宦官,十之都不冤枉。

懷恩沒有參與此事,一直被蒙在鼓里。

對著此人,因他性格方正,張佳木還算敬重,拱了拱手,道:“牛欲實在是幕后指使,趕緊拿了審問,以防他還有后手。再說,這樣的反逆在皇上身邊伺候一有不軌之心,又當如何?”

這話說的也是有理,懷恩原本還想反駁,臉上一時也是遲疑起來。

而就皇帝來說,張佳木動手前已經稟報于他,得到允準,事態發展到此,卻有點不受控制的感覺,便是向來覺得一切都在掌握皇帝亦是內心虛弱,這一點小事也已經是不大放在心上了。

適才有消息,有校尉去咸福宮,然后便傳出周妃上吊自縊的消息。

不管如何,錦衣衛是脫不了關系的。逼死后妃的事他們也敢做出來,現在衛護一個太監,也實在不智。

況且,牛欲也確實是有取死之原由,皇帝恨恨的想:“死亦活該。”

正在此時,外頭拿住牛欲的人在殿外叫道:“太保,這廝身上穿著軟甲,還藏著小刀。他娘的,果然是個反賊。”

這么一叫,連皇帝的臉色也難看起來,站起身來,向窗外看了一眼,見果是牛欲身上穿著軟甲,皇帝不覺大怒,喝道:“掌這廝的嘴,拿住他全家,盡數殺了。”

在朱重八和老四這爺倆的圣旨里頭,經常有“拿住全家,盡數殺了”的話,后世的大明諸帝卻是從來沒有這么兇惡的時候兒,隨著時間推移,祖宗血脈里的那些兇厲的基因也是越來越淡薄了。

倒是這會子果然親眼看到一個不法閹宦,把皇帝心里的小火堆給點燃了。

金口一開,校尉們也是聽令,有人戴上皮手套,開始噼里啪啦的抽打牛欲。

皇帝看的甚是解氣,又突然想起什么來似的,喝道:“好生打著問,叫他把同黨都供出來。”

倒也難怪皇帝,大明律令,私藏兩副甲胃就是斬監候,犯人留待秋后處決。除非是遇到大赦或是別的因素,不然斬監候也是秋后處決,一樣要死。

藏甲兩副以上,就是立決不待。五副以上,全家都得抄斬。

甲是軍國重器,歷朝歷代都控制極嚴,牛欲一個死太監居然敢在身上穿甲,還私藏兵器,這是何等危險的事。

要是有若干同黨,挾持后妃或是皇子公主,那樂子可就大了。

好在他的擔心沒有維系多久,不等人回答,站在乾清宮的高處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大隊大隊的樣尉在宮中四處活動,有領隊的手中還持有名單,到處都有叫聲叫名的聲響,一叫到名字,便有垂頭喪氣的閹宦被押出來,然后被捆綁看押。

“這是在拿捕牛欲同黨么?”皇帝問。

“是,”張佳木答道:“這是萬氏宮人、萬通、吳琮等人供出來的名單,現在拿捕他們的宮中同黨,以防他們狗急跳墻。”

“唔,你做的好。”

皇帝看得張佳木一眼,又是回到自己的御椅中坐好。

殿中一時寂靜無聲。

半響過后,皇后倒是先開了口,道:“佳木,你過來。”

她雖盲了一目,卻無損于端莊威嚴的氣質,又是皇帝元配,南宮之事傳遍天下,都稱她是長孫后之后的第一賢后。

皇帝還有當初信任王振和土木之變的舊賬,叫人不那么徹底的尊敬。至于皇后,卻是無比賢德,在人心中是大明馬皇后之后的又一賢后。

這般名聲和元后的地位,自是使人更加尊敬。

皇后這么一聲,張佳木連忙到皇后身前,躬身道:“請娘娘吩咐。”

“不要株連太廣,”皇后輕聲道:“我亦知道,不在宮中拿捕那些有異心的中官,你不能放心,也說不過去。總不能下次你為國辦事的時候,還要防著人在背后陰私暗算于你。”

皇后的話也算是大白話了,說的也很誠懇,張佳木心中一動,但面上仍是一無表情,只是把身子又往下躬了躬,答道:“是。”

“外頭的事,大宗旨也是如此。現在正在改官制,軍制,株連太廣,動靜太大,不宜于政局軍制推行……”

皇后的話,實在也是事先與皇帝有所商量,然后這么說來,看看張佳木是怎么回答。

對方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是最為要緊的。

當然,皇室是絕不會一意示弱的。

皇后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張佳木如果要為國做事,就要控制這件事的范圍,不要趁機辦的太狠。

不然的話,可能牽連太廣,中央不穩,地方會亂。那么,他所持的幾件大事,就一定會推行不下去。

“臣的意思,首惡必誅。”

稍微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后,張佳木便是道:“劉用誠首鼠兩端,絕不可再留。自他而下,其侄劉聚,亦要拿捕。不過,四衛旗勇是皇上的親軍,可以皇上再擇一中官鎮守,以資萬全。”

這也算是不小的退讓了,雖然劉用誠叔侄是死定了,不過好歹給皇帝留一點兵。

“好吧。”皇帝在一邊長嘆口氣,道:“就這么辦了吧。”

自乾清宮出來,張佳木一路向南,出日精門,再直奔東華門,一路出來時,但見到處都是拿捕人犯的錦衣衛校尉。

也得宮來,也是滿街的緹騎正在騎馬奔行。

青天白日,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緹騎在抓人,審人,就地關押。萬通剛剛已經招拱,現在是由任怨等人親自帶人上門,抓捕郭登這個侯爵。

吳琮這個旗手衛指揮,伯爵,都已經是被囚禁起來了。

這會子,不僅是宮城中的太監和宦官都躲的人影不見,平時人蹤不絕,熙熙攘攘的宮禁之中已經儼然死城,現在就連守備宮城和皇城的禁軍們也都一個也瞧不著了。

除非是旗手衛和府軍前衛中對張佳木向來關系很好,現在索性出來賣力氣掙一份前程的人,不然的話,都是躲了起來,凡事不管,等塵埃落定了再說。

這樣固然沒有什么賞賜,可是也穩當,不會出事。

至于皇城之中,各衙門司監府寺的官員溜的干干凈凈,一個不剩下,那些青衣盤領的小吏,平時神氣活現,奔走于各衙門之間,此時也是無全蹤跡。

這還只是宮城與皇城的情形,外城之中,已經是放眼看去空空蕩蕩,除了偶爾不知死活跑過的野狗貓兒,連在家呆不住的小孩子也是被關了起來。

一年多時間,京師已經經歷過幾次大變局,血戰廝殺,也有不少百姓受了池魚之殃。

這會子,誰敢還出來亂跑?

而且這是青天白日,剛過午時沒多久,這會子看到橫刀立馬的緹騎就在各坊市之間策騎而過,誰還敢稍露蹤跡?

“下官府軍前衛指揮李春,叩見太保大人。”

出東華門不遠,府軍前衛的指揮李春帶著數十從人,騎馬匆忙趕到。

他還是在自己府邸聽聞此事,又被張佳木派來人的宣召,這才匆忙趕了過來。

當然,李春也是有其余的選擇。

他可以從西華門進去,直接到太后宮中。到了那里,又不是謀反的人,張佳木也不便去太后宮中為難他。

這算是置身事外的自保之計之一。

再一個,便是到乾清宮,護衛皇帝。

府軍前衛的帶刀官原本就是皇帝的貼身近侍,大變一起,就到皇帝身邊護衛,誰說不對?

但李春哪兒也沒去,就是一路追趕著張佳木過來了。

這其中的意思就很明顯了,不問就知。

“好,你來了就好!”李春算是張佳木的“舊人”,倒不是說有多深的感情,也實在是在他沒有發跡之前就幫助過他的人之一了。

能不翻臉,能不和舊人翻臉,自是再好不過。

人是感情動物,能成功最好,為了成功犧牲一些東西也是可以的,但弄的一點溫情也沒有了,人生也就沒趣了。

張佳木現在要去的,就是另外一個“舊人”的家中。

要去的,就是靖遠伯府,那里只能他自己走,別人,是不成的。

這一次的叛亂,之所以瞞騙的這么深,在京師內外能動員這么多的力量,王增這個伯爵總兵官,也是占了很強的力量。

以老靖遠伯的人脈關系,還有王增在皇帝扶植下掌握的力量,還有他自己的才能,種種相加,才能做得如此大事。

“還真是相煎何太急呢。”

上馬之時,張佳木也是搖頭苦笑,王增和他,也曾經份屬兄弟一般,如果不是出這等事,就算是政敵,也可以維系相當的感情。

而此時此刻,卻是必須要處理了。一個政治人物,有時候是不能曲從于感情的。

“但究竟怎么象老伯爺交待?”想到王驥的提拔之恩,張佳木臉上的神情,自是更難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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