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山難得也跟著吐槽一句：“老戲骨。”
夏文清依舊沒有辯駁，好整以暇的看著眾人反應，對夏無冰道：“既然都已經說到這一步了，不如干脆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夏無冰輕呼一口濁氣，繼續道：“我雖然猜不到你和西如來的具體交易內容，但也基本可以確定，這項交易與神瞳有關。”
“有些事情是經不起推敲的。”
“只要稍微換個思路，所有事情的底色都會大不一樣。”
“比如說你當初收養我，包括之后在我身上耗費大量的心血，并不是真心要培養我，伱真正要培養的是長在我身上的神瞳。”
“至于我，從頭到尾，只不過是被你用來培養神瞳的一個人型容器罷了。”
“當神瞳達到你想要的效果，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神瞳從我身上收割走。”
聽到這話，東方焰和許安山才終于恍然，難怪之前夏無冰會對林逸說出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與其讓夏文清奪走神瞳，她寧愿將神瞳交給林逸。
她本人身為容器，一旦失去了神瞳，必死無疑。
但把神瞳留給林逸，她至少能更安心一些，走得更安詳一些。
林逸默然無語。
其實這一切，夏無冰在讀檔結束之后，應該就已察覺了，他在那時候就已感覺到了對方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死志。
之后所做的種種，除了心存最后一絲僥幸之外，最主要的恐怕就是把問題留到現在。
當面問個明白，然后死個明白。
夏無冰平靜道：“學院最近發生的這一切，就是你啟動收割的儀式，我現在也終于大概能猜出你在想什么了。”
夏文清眉毛一挑：“哦？”
“你不滿足于初級神瞳，自然也不會滿足于中級神瞳，要不然，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夏無冰漠然道：“我是被你精心選中的容器，這么多心血砸進來，你自然要榨干我的每一分價值。”
“而我最大的價值，就是為你培養一雙傳說中的高級神瞳。”
林逸三人齊齊心頭一驚。
按照夏無冰之前給的那份神瞳修煉總綱，低級神瞳和中級神瞳雖然也稱為神瞳，但本質都是殘缺的非完全體，神瞳真正的力量充其量只能發揮出來極小的一部分。
也許，還不到百分之一。
唯有進化成為高級神瞳之后，才能稱之為真正的完全體神瞳，才能真正發揮出堪比神明的力量！
哪怕是再弱的人類修煉者，只要獲得完全體神瞳，就能一步登天，凌駕于所有的尊者境高手之上，成為傳說中的準神！
當時看到這個說法，饒是林逸三人也都不禁心生神往。
畢竟那可是準神啊，哪一個人類修煉者能抵抗得了這樣的誘惑！
不過以林逸三人強大的心智，頂多也就是稍微眼熱一下，卻不至于真的被一句話帶偏。
人世間的一切功法，為了提升自己的逼格，后期階段都少不了要畫上一張大餅。
這種大餅只要看看就好，真要是把它當成現實，那絕對是想瞎了心。
所謂的高級神瞳，且不說是不是真有讓人一步登天的逆天能力，而如果真有那么夸張，想要得到它的難度自然也會跟著無限拔高。
天底下沒有白給的午餐。
獲得巨大的力量，背后必然意味著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一步登天成為準神，那得是什么樣的代價？
饒是以林逸三人如今的層次，也都不敢想象。
可是看眼下的架勢，夏文清不僅把這事當了真，而且還付諸行動，甚至都已經快到收尾的地步了！
在場其余眾人，對于神瞳了解有限，一時間還聽不出如此驚人的信息量。
但是，這不妨礙他們不明覺厲。
頓了頓，夏無冰的語氣依舊毫無波瀾：“神瞳的每一次進化，背后都需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當初從初級神瞳進化到中級神瞳，你帶我在上古戰場熬了整整三十年。”
眾人又是齊齊一驚。
上古戰場是諸神秘境之中最特殊的一塊區域，一般的尊者境修煉者置身其中，大概率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活不下來。
夏文清居然帶著夏無冰在里面逗留了三十年！
趙天罡眾人回想起來，很早之前夏文清確實閉關了三十年，對外宣稱是閉關，但內部高層都知道是出門了。
敢情原來是去了上古戰場！
那個時候，夏無冰可還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啊，個人實力十分有限，夏文清竟能夠帶著她在里面逗留這么久，實力得強大到何種程度？
不敢想象。
“上古戰場三十年，你抓了至少十萬上古英魂，這才讓我成功進化出中級神瞳。”
夏無冰無形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從中級神瞳到高級神瞳，需要付出的代價大了何止百倍，你就算再抓一千萬上古英魂也都遠遠不夠，你準備拿什么來填這個無底洞？”
伴隨著她的話音，一眾大周學院高手莫名覺得脖子一涼，心下戰戰兢兢。
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他們這些人，極有可能就是被拿來填無底洞的那些代價。
不過夏無冰的下一句話，倒是令他們心安不少。
“你就算把整個學院的人全部填進去了，也只是杯水車薪。”
夏文清笑了起來：“照你這個思路，難道我就不能找學院外面的人，非得坑學院的自己人？”
夏無冰搖頭道：“陸上神國子民十數億，理論上倒是足夠，可你一旦做出任何的大動作，立馬就會引起聯盟總部的警覺，到時候驚動聯盟安全局，甚至驚動最高董事會，你注定無處可逃。”
夏文清的實力再強，在聯盟面前終究只是小蝦米一樣的存在。
平常不被關注倒也就罷了，做點小動作問題還不大。
一旦要是被重點關注，尤其要是上了聯盟安全局的黑名單，一百條命都不夠他死的。
“分析得很有道理。”
夏文清看著夏無冰面露惋惜：“你這么聰明能干，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你了，不過可惜了，事已至此無法挽回，你注定無法陪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