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第一百七十六章 余姚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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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余姚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 明臣 
誠摯的為綠綺雙親禱告之后,張信將疲倦的綠綺撫到椅子上坐下,清聲叫喚之后,門外的眾人紛紛走了進來。

“王杰,天色已經不早,今晚我們要在這里過夜了。”張信皺眉說道,雖然原先的打算也是在這里住一晚,可那是在受到村民款待的前提下,如今這個情況,還真有些麻煩啊。

“那卑職馬上吩咐他們收拾柴火。”王杰拱手說道,還好隨身攜帶一些干糧,加上山里野味多的是,也不愁沒有食物。

“綺兒,今晚要讓你受苦了。”將眾人打發出去準備過夜之物后,張信憐惜說道,在京城之時雖然不敢說讓綠綺錦衣玉食,可也是安逸舒適之極,如今卻要在外露宿過夜,張信的心情真的好不到哪里去。

“和相公在一起,我不覺得苦。”綠綺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

夜幕降臨,山間雖然有幾分寒意,可是保山村的殘房外已經燃起幾處火堆來,眾人也不覺得冷,況且隨行的幾個錦衣衛之中,也有人懂得燒制野味的,喝著隨身攜帶的美酒,再吃著山珍野味,白日里的疲勞也隨之散去。

晚上休息的時候,祠堂早已經鋪好柔軟的干草,這當然是張信就寢的地方,而其他人只有在房屋外面隨便找個地方依靠安眠,當然,王杰也沒有忘記安排幾人夜間換班巡邏,還特意升起幾堆火,以免有什么猛獸在夜間出來傷人。

翌日清晨,張信從睡夢中醒來,輕輕的將懷里的綠綺喚醒,隨后用冷水隨意洗漱,然后將眾人都叫起來,整理一番之后,隨之抄原路返回上虞,回去要比來時容易。而且心情也格外舒暢,只不過綠綺的心情還是有些低落,走走停停之后,終于在中午之前返回到上虞縣城的驛站,這時眾人才徹底放松下來。

“王杰,讓他們回房休息一會。昨晚辛苦他們了。”張信微笑說道:“回杭州城之后,給他們放幾天假。”

王杰自然明白當然不止放假這么簡單,恐怕回京城之后更是有重賞等著他們,而這些錦衣衛也明白這個道理,紛紛上前道謝起來。

“陸炳,去縣衙打聽一下,保山村到底發生什么事情,村里的人都搬遷到哪去了。”張信皺眉說道,不把事情弄清楚。恐怕綠綺的心情還會繼續低落下去,陸炳應聲而去,不久之后就匆匆趕了回來。

“先喝杯茶后。再詳細述說。”客廳之中。看到有些氣喘吁吁地陸炳。張信和聲說道。

“謝謝大人。”陸炳拱手。也沒有喝茶。只是在那里調節氣息。片刻之后。陸炳地呼吸慢慢地穩定下來。“情況打聽清楚了嗎?”張信問道。安慰地看了綠綺一眼。

“大人。當地官衙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陸炳搖頭說道:“我又在城里向其他人打聽。他們也是語焉不詳。對保山村地事情一點也不了解。”

“不清楚。上虞縣衙門是怎么做事地。連自己管轄地界地事情都不聞不問嗎?”張信皺眉說道。還說什么是百姓父母。卻連對子女漠不關心。

“這不應該啊。幾十戶村民搬遷。如果沒有當地官府分發地路引。他們能到哪里去。恐怕連上虞地地界都出不了。”王杰懷疑說道。除非這些村民不走官道。專門挑些荒野偏僻地小路。以避開官府地追查。不過這樣也不可能。因為他們不是攜帶細軟搬家地。那些沉重地家具根本不可能也隨著翻山越嶺。

“憑白少了一個村子地賦稅。而縣衙卻沒有追究。確實值得懷疑。”張信點頭說道。上虞縣衙肯定隱藏了什么事情不讓他們知道。

“大人。卑職馬上帶兄弟們將上虞縣衙上下扣起來嚴刑拷問,一定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給大人一個明確的答案。”王杰摩拳擦掌說道,小小的一個上虞縣他還沒有放在眼里,況且錦衣衛也有這個權力偵查此案。

“怪不得剛才我詢問這件事時,知縣、差役似乎在閃爍其辭,原來他們是在糊弄我,根本沒有和我說實話。”陸炳寒著臉說道,雙手緊握,顯然是準備跟著王杰一起行動。

“大人,正事要緊,你還要去余姚宣旨,不要另生枝節了。”綠綺以一旁勸說道,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張信大動干戈。

“此事暫且放下吧。”張信沉吟片刻后說道:“況且要動地方的官員,怎么說也要和浙江地幾位要臣打個招呼,待從余姚返回后再作打算。”

王杰、陸炳自然沒有異議,再閑聊幾句之后,也識趣的告辭而去,出房門之后,王杰馬上召集人馬,吩咐他們到城里各處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什么有用信息來。

“綺兒,保山村之事肯定有內情,你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嗎?”張信輕聲問道。

“相公,皇上吩咐下來的事情要緊,而且織造之事還沒有辦完,不能因為我地原因耽誤你處理正事。”綠綺柔聲說道。

“你放心好了,就算在上虞再多留幾天,也不會有所耽誤的。”張信笑道,可是見到綠綺十分堅持,也只能改口了。

綠綺并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知道錦衣衛的名聲,怎么說上虞縣也是自然的家鄉,她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卻給家鄉帶來災禍,況且可能綠綺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對于她來說,保山村只是一個概念而已,親情意味并不濃重,站在她的角度來說,張信才是她的依靠,一切自然要以張信的事情為重。

翌日清晨,張信一行人在上虞知縣的恭送下離開縣城,直奔余姚而去,等再也看不到眾人地身影后,上虞知縣終于安下心來,自從這些錦衣衛到來之后,他就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就是怕錦衣衛查到自己頭上來,當陸炳詢問保山村的事情時。上虞知縣更是心驚膽戰的,一度認為事情要敗露,自己的前途到此為止。

特別聽到錦衣衛在城里四處打聽消息的時候,知縣已經做好錦衣衛破門而入地準備,沒有想到事情峰回路轉,錦衣衛居然提出要離去。這讓心如死寂的知縣重新振奮起來,二話沒說就連連點頭親自禮送錦衣衛出城,心里感到慶幸之極。

“大人,昨天卑職派人在縣城中四處打聽,還是沒有保山村的消息,看來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只有從縣衙里入手了。”王杰高聲說道,聲音隨風飄進張信耳中。

張信也沒有回應,只是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其實張信也隱約明白為什么王杰會一無所獲,錦衣衛找上門來,哪怕是知道怎么回事。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愿意回答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和錦衣衛打交道地,遇到錦衣衛都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想扯上關系呢。

余姚,位于浙江東部地區,與上虞縣相鄰,張信一行人只花了幾個時辰就達到余姚縣的縣城中,在縣城之中也得到余姚縣城官員鄉紳們的熱情接待,雖然還不知道張信此行地目的。可是誰也不敢輕易開口詢問,反正從浙江省府傳下來的消息,證實張信是朝廷的使臣,而且還有皇差在身,確認這些就行了,其他不用理會,而因為趕路勞累不堪,張信等人也沒有急于辦正事,而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余姚官紳的接待來。

“劉知縣。你可知道我為何而來?”待接風宴罷,到驛站客廳之后,張信問道。

“下官不知,聽說大人身負皇命,似乎要經過余姚。”劉知縣猜測說道,其實張信一行人前進地方向早就落入有心人眼中,經過研究討論后,大家都猜測他地目的地應該是寧波,可能是想從市舶司那里采購一些海外奇珍為皇上大婚增添光彩吧。

“身負皇命是沒錯。而且目地地正是余姚。”張信微笑說道。待明天將這件事情處理完畢,終于可以返回杭州城。不用再繼續奔波了。

“不知道皇上有何旨意,還請大人明示。”劉知縣心中一驚,連忙拱手說道“事情與你無關。”張信微笑說道:“劉知縣,向你打聽個人。”

“大人請說,只要下官知道的,肯定直言以告。”劉知縣驚疑說道,心中不停的盤算起來,不知道張信要打聽誰,不過隱隱約約之中,劉知縣心里也想到一個人來。

“丁憂在家地南京兵部尚書王守仁。”張信說道:“劉知縣可知道?”

“大名鼎鼎的陽明先生,下官怎么可能不知。”見事情真的與自己沒有關系,劉知縣心里稍安,微笑說道。

“那就麻煩劉知縣先告知王大人一聲,明日我前去宣讀皇上圣旨。”張信說道,當眾宣旨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不說是到地方了,直接跑到人家門口,讓接旨人跪下聽旨就可,還要提前打個招呼,讓人家有個準備,好讓他淋浴更衣擺香案之類的。

“下官馬上就去。”劉知縣拱手說道,告退匆匆離去,不是他心里不好奇,只是誰都明白,皇帝的圣旨不是誰都可以過問的,他自然不會刻意打聽。

“大人,你這次來找的是王大人,那個劉知縣卻說是什么陽明先生,他沒有弄錯人吧”馬七小心翼翼說道,顯然是沒有聽說過王守仁的名聲,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身為市井之徒地馬七,怎么可能有心思打聽上層人物的事情。

“馬七,這路上辛苦你了。”張信沒有回答,掏出一把碎銀放在桌上,微微笑道,說完之后帶著綠綺回房休息了。

“陸兄弟,大人這是什么意思?”干脆利落的將碎銀收好,馬七似乎明白些什么,有些惴惴的問道。

“還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王杰冷冷說道,到地方了,而且也知道怎么回去,還要向導做什么。

“那小人就告辭了。”馬七緊縮腦袋,先是后退幾步,然后一溜煙的跑出驛站,跑到一個拐角處之后。摸著腰間的錢袋,露出幸福的笑容,這些賞銀夠自己花銷數月了,哪里還有什么心情理會王守仁或者王陽明啊。

余姚城龍泉山北麓瑞云樓中,一身素衣的王守仁正在和幾個學生講解良知之道。

“先生,大喜。”一個作儒生打扮地人匆匆忙忙奔了進來說道。

“心是無所不包的。物、事、理、義、善、學等都不在吾心之外,良知是心之本體,知是不待慮而知,不待學而能的本然,淳德凝道,和于陰陽,調于四時,去世離俗,積精全神。游行于天地之間,視聽八遠之外……。”王守仁沒有理會來人地打斷,繼續為學生們解說自己致誠之道來。

來人見狀。自知失儀,立即屏氣凝神侍立在一旁,安靜聆聽起來,不久之后,王守仁停下講學,讓學生們認真體會,然后認真回復學生們的疑問。

“叔賢,剛才為何事這般慌亂。”待學生們再沒有困惑后,王守仁這才淡淡問道。

“先生。剛才劉縣令來報,朝廷使節到來余姚,讓先生準備恭迎皇上圣旨。”方獻夫,字叔賢,是王守仁座下門生,平時為王守仁處理一些迎來送往之事。

“皇上圣旨?”王守仁也有幾分疑惑之色,自從自己回鄉省親守喪之后,雖然自己上過幾道疏折為手下請功,可是朝廷一直不聞不問的。怎么突然之間派來使節。

“是的先生,可能是皇上準備起復先生了。”方獻夫喜道,真心為王守仁而高興。

“叔賢,先生正在守孝,皇上怎么可能下旨奪情。”在旁聆聽的一位學生說道。

“子實言之有理。”王守仁點頭贊許說道。

“大人,聽說皇上給您下圣旨了。”這時曹岳興沖沖的闖了進來說道,自從跟隨王守仁回鄉省親之后,見到朝廷沒有動靜,他都替王守仁感到著急。現在終于有點消息了。他自然興奮非常。

“先生平亂有功,朝廷自然不會忘記地。”方獻夫微笑說道:“可能圣旨之中也有曹游擊地封賞。”

“曹某也不在乎朝廷的封賞。只是希望朝廷記得陣亡地兄弟們。”曹岳咧嘴笑道。

“曹岳你放心,我已經上疏為你們請功,想必這次朝廷使節就是帶來你們升遷晉級的旨意吧。”王守仁輕微笑道。

“兄弟們盼著這天已經好久了。”曹岳大笑說道。

翌日,在余姚劉知縣的陪同下,張信帶著百多名錦衣衛,浩浩蕩蕩的前往瑞云樓,當地的官紳百姓也已經得到消息,紛紛跟隨前后。

“大人,這個王守仁在余姚似乎很有威望啊。”看到這盛大的場面,王杰輕聲說道。

“怎么說王守仁也是南京兵部尚書,在家鄉一呼百應也是正常地。”張信不在意的說道,雖然知道王守仁的名聲有多么地響亮,對后世影響有多么大,不過張信也沒有因此而崇拜王守仁,對于一個生活在偶像極其容易破滅的時代,張信不會崇拜任何人,況且在京城之時就經常接觸那些歷史名人,哪怕現在面見王守仁,張信也實在是激動不起來。

“大人,前面就是陽明先生居住之處了。”走了不久,來到北麓瑞云樓前不遠之處,劉知縣立即下轎走到張信身邊說道。

“下馬前行。”張信翻身下馬說道,怎么說王守仁也是值得尊敬的人,張信不會故意顯示自己的高傲,這時瑞云樓旁邊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群,見到張信一行人到來之后,勉強退開幾步,空開一條狹窄的通道。

“劉知縣,將附近百姓都驅散開。”看到這個場景,王杰眉頭一皺,人多雜亂,不僅阻礙大人辦事,也容易出現意外情況,當下不客氣的命令說道。

“王百戶,百姓是來瞻仰朝廷使臣風范的,這樣做不太好吧。”劉知縣為難說道,近千人圍在這里,自己也毫無辦法啊。

“請大人稍候,卑職立即將這些人驅散。”王杰沒有理會劉知縣的話,向張信拱手說道,準備讓隨行地錦衣衛動手趕人。

“不要生事。”明白王杰的擔憂,張信擺手說道:“百姓無非也是看個熱鬧而已。不會出什么意外的。”

正當王杰準備勸說的時候,瑞云樓大門打開了,從里面出來幾個儒生,不知道對附近的百姓說了些什么,百姓們紛紛退開,門前頓時空出一大片地方來。

“大人。先生已經在院中擺案等候,請這邊走。”一位儒生不亢不卑的上前抱手說道,然后轉身向瑞云樓走去。

“大膽,無禮。”王杰怒喝道,一個白身儒生就這么傲氣,分明是不把朝廷使節放在眼里,定要他點顏色睢瞧。

“劉知縣,這人是誰啊?似乎不是普通儒生吧。”張信制止準備沖上前去地王杰,擰頭詢問起來。敢這樣對待朝廷的使節,而且看模樣也有些氣度不凡,想必也有些來歷。

“大人。這人叫桂萼,字子實,是陽明先生門下學生,如今在南京任刑部主事,閑暇時候經常上門求教陽明先生。”劉知縣輕聲說道。

“原來只是一個閑官而已。”王杰輕蔑說道。

“王杰,別說了,進去宣旨吧。”張信心里一動,隨即平淡說道,桂萼還算年輕。卻被調到南京去任職,有傲氣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瑞云樓前院已經擺放好香案,待張信踏入院子時,鞭炮之聲也隨之響起,硝煙彌漫在院落之中,片刻之后煙霧散去,王守仁也出現在院中。

“王守仁接旨。”張信心中平靜無波地從王杰手中接過明黃色的圣旨,大喝一聲之后將圣旨攤開。

“臣接旨。”王守仁輕輕跪下,臉色也十分恭謹平靜。隨后院子之中除了張信之外,再也沒有一個人是站著的。

隨意地瞄了周圍一眼,張信也沒有廢話,直接照本宣科的將圣旨的內容念誦出來,賜封王守仁為奉天翊衛推誠宣力守正文臣,特進光祿大夫、柱國、新建伯,歲支祿米一千石,曾祖、祖、父三代并妻一體追封,給與誥券。子孫世世承襲等等。

與歷史有所不同的是。這次朝廷給予的獎賞都是名副其實的,給與誥券。就是傳說中地丹書鐵券,也吩咐當地官府每年按此執行,無論朝臣們怎么誹謗王守仁,朱厚還是沒有忘記他擒獲寧王地功勞,這也是間接為興王報了仇,朱厚自然銘記于

“臣磕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當張信將圣旨宣讀完畢之后,王守仁磕頭謝恩道,然后雙手接過張信遞來的圣旨和誥券。

“恭喜新建伯。”張信拱手笑道,伸手將有些愕然地王守仁扶起。

“請大人到后堂一敘。”瞬息恢復平靜的王守仁,將手中的圣旨和誥券遞給喜上眉梢地方獻夫,隨后客氣的對張信說道。

“王杰,你們在這里等候。”張信點頭,轉身吩咐說道,雖然不知道王守仁要和自己談什么,不過張信也不會斷然拒絕他的邀請。

瑞云樓客廳,王守仁和張信分主客坐下,待仆役奉上清茶之后,張信發現王守仁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回過神來,似乎還在考慮些什么,既然王守仁都沒有說話,張信自然不會率先開口,十分悠閑的抿了口茶,仔細品味起來。

“張侍讀,你知道嗎?老夫現在非常驚訝。”王守仁打破沉寂說道,朝廷來人,他自然早已經打聽清楚張信的身份。

“新建伯這話是什么意思?”張信迷惑不解問道,不明白有什么地方值得驚訝的。

“老夫知道,朝中有不少大臣爭相反對老夫學說,將其說為異學,而且還紛紛諫言上疏想讓皇上禁締。”王守仁淡然一笑,捋須說道,似乎并沒有太在意大臣們的做法。

“確實有這樣的事情,可是皇上并沒有同意。”張信還是有些糊弄,不明白王守仁想表達什么意思。

“朝中皆是反對老夫之人,皇上如此厚賞,難道他們就不加以攔阻嗎?”王守仁帶著些微譏諷笑道:“按老夫地猜想,圣旨里的封賞應該只是虛名,不給誥券才對啊。”

“那你的意思是皇上的封賞太厚了,你準備讓皇上收回成命?”張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王守仁的問題。

“老夫正有此意。”王守仁笑道:“請張侍讀稍等片刻,等老夫寫好奏折之后,請張侍讀回京之時呈予皇上。”

“新建伯,既然你知道朝中的情況,那你也應該明白,這樣的封賞,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因此責難皇上,現在你卻要推辭,這豈不是存心讓皇上難堪嗎?”張信皺眉說道。

“老夫不敢,只是覺得朝廷不公,恕老夫不能接受旨意。”王守仁斂容嚴肅說道。

“朝廷哪里不公了?”張信問道。

“與老夫一同平定寧王之亂,立功者甚眾,可是只有幾人得到封賞,其余之人多是名義上給予升遷,而且朝廷久久不見動靜,這叫老夫如何心服。”王守仁憤然說道,這時張信可以清楚知道,王守仁其實是一個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后世之人是把王守仁給神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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