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內第一百零二章 騰飛機械制造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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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騰飛機械制造廠


站在柳家山“向陽縣騰飛機械制造廠”亮堂的車間里,柳俊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說亮堂的車間,絕非誑語。這個加工廠——不對,該叫“騰飛機械制造廠”,自家起的名字,不能老忘記——是在柳家山大隊飼養室的原址上翻建的,但是占地面積擴大了一倍都不止,大約有五六百個平方。里面不過擺放了寥寥幾臺舊機床,兩邊墻壁上窗戶大開,焉得不亮堂?

然而,工廠是簡陋了點,機床是陳舊了點,卻代表著一個全新的起點。因為,這是一個制造機器的工廠,與直接出終端成品的制磚廠有本質的區別。制磚廠發展到三臺制磚機的規模,在向陽縣建筑市場尚未大規模啟動之前,基本已到頂了。如果沒有火力發電廠撐著,銷售雖然不成什么大問題,回款方面絕對不如現在這么足額及時。但是機械制造廠的產品,理論上可以銷售到全球各地,市場幾乎是無限的,換句話說,發展的潛力也是無限的。

得知騰飛機械制造廠定于七月一日正式開工,柳晉才決定親自趕到柳家山來為工廠剪彩。自然,之前是邀請過嚴玉成的。嚴玉成微笑著婉拒了。

柳家山是柳晉才的家鄉,他嚴玉成可不想在晉才的父老鄉親面前搶人家的風光。都當到縣委書記了,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

嚴玉成盡管婉拒參加剪彩儀式,言辭之間卻是大加贊賞,臨了發出這么一句感慨:“晉才啊,你兒子都跑到咱們前面去了,要加油啊!”

聽柳晉才大致說了騰飛機械制造廠的情形,睿智無比的嚴書記立即就猜到這其中必定有柳俊的首尾。盡管和大隊簽合同時,乙方代表用的是大哥柳兆時的名字,卻只能瞞瞞不明內情的人,嚴玉成和柳俊打了幾年交道,焉能全然將他蒙在鼓里?

嚴玉成的精明在于,知道了也不說。無論如何,除了意識形態上的東西,從哪一個方面看,柳家山大隊建起了工廠,都是大大的好事。嚴玉成是高瞻遠矚的領導者,凡事看大方向,絕不糾纏旁枝末節。

這便是上位者的智慧了。

嚴玉成之所以有這種感慨,還在于山北區水泥廠的建設和酒廠的困局。山北區水泥廠是作為大坪火力發電廠的配套項目申請立項的,如今才打下去基腳,真要到正式投產那天,說不定火電廠都已經并網發電了。這個工程實在拖沓了些。而酒廠到目前為止,也才剛剛開始廠長的公開選拔活動,離新班子正式上馬運轉還早著呢。柳家山一個小小大隊,卻悶聲不響地一口氣建起了兩個工廠,其中一個竟然還是“機械制造廠”,難怪嚴玉成有些心焦了。

在他心目中,集體經濟固然要大大發展,真正能撐起向陽縣財政江山的,還得是國營大企業,當然,這個“大企業”的規模是以向陽縣的標準來衡量的。

時間不等人啊,他擔任向陽縣的一把手超過一年了,縣里的經濟發展很不盡人意,而財政狀況更是緊張。這種形勢必須盡快轉變。

當時柳俊就站在柳晉才旁邊,見老爸似乎臉有愧色,便笑著調侃了一句:“嚴伯伯,別太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這話說得老氣橫秋,甚至隱隱帶有一絲指點的味道。

嚴玉成便板下臉教訓道:“臭小子,別得意得太早,誰勝誰負尚未可知呢。”

柳俊忙道:“自然是你勝我負,你們兩位可是我的大靠山。我若贏了,就太沒勁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這倒不是奉承,而是真心話。

在國內可以預見的將來,權力永遠是第一位的,財富只能是第二位。

“小兔崽子,就你能說……晉才,快走吧,別讓鄉親們等急了。”

工廠雖然簡陋一點,氣勢不錯。大門正上方的鐵架上,“向陽縣騰飛機械制造廠”十個大字和中間的五角星用紅漆刷得耀眼奪目,門口掛的木牌子,白底黑字,也是全新的,油漆光可鑒人。

機械廠的落成典禮,算得柳家山的一大盛事。早在幾天前,全大隊人便都懷著迫不及待的心情等待著七月一日這個非同凡響的日子到來。

聽說縣革委主任要親自前來剪彩,臺山區和紅旗公社的領導自然不敢怠慢,必定要附于驥尾。雖說晉才是自家人,如今身份不同,大隊更不可簡慢了。

七月一日大早,朝陽自東方躍起,整個大隊便騷動起來,大人小孩們紛紛早起,匆匆吃過早餐,穿上逢年過節才舍得上身的好衣服,一個個光鮮明亮,喜氣洋洋地朝工廠涌來。九點以后,臨近的麻塘灣等幾個大隊,也有不少社員自發地前來看熱鬧。

瞧著這個情形,五伯十分滿意。

打從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社員們分了農具,劃分了責任田開始包產到戶搞“單干”,生產積極性是空前地提高了,許多人家大人小孩全上陣,煥發出前所未有的勞動激情,在自家的責任田和責任地里,忙得熱火朝天,往往是天一亮就到了地里,太陽落山才念念不舍地回家。

我國的農民,對于土地,實在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啊。

然而支書柳晉文有些失落。此前,全大隊都聽他的指揮,他說出工就出工,說收工就收工。連大隊長阮成勝也從無違拗。這一搞起“單干”,大伙兒便都放了羊,柳晉文這個大隊支書驟然間變得無所事事了。責任田和責任地是不需他伺候的。柳晉文多年前也是一把伺弄莊稼的好手,但是十幾年的大隊干部當下來,農活多少有些生疏了。好在柳兆玉十足孝順,決不能看著父親當了那么多年干部之后再次摸起鋤頭。便是他自己,管著制磚廠一大攤子事,也沒時間去伺候那幾畝地的莊稼。索性請了人來忙農活。

沒有人可以指揮,也沒有田地需要擺弄,可也不能變成游手好閑的“老混子”(柳晉文語)。因而柳支書全副心思都放到了“騰飛機械制造廠”的建設上面。根據合作協議,柳晉文將擔任這個工廠的首任廠長。這可是柳家山歷史上第一家真正意義上的隊辦企業(制磚廠其實是屬于柳俊私人的,不算),無論如何不能搞砸了。

如今工廠落成,即將開工生產,眼看大隊的老老少少難得放下手頭的農活齊聚一堂,柳晉文又找回了大隊支書“叱咤風云”的良好感覺。

基八的,老子如今不單是大隊支書,而且正兒八經是廠長了。

柳俊曾經半開玩笑地說要發給五伯一本“聘書”,柳晉文一口拒絕。嘿嘿,笑話,柳家山大隊的公章就在自家手里攥著,哪有自家給自家發聘書的道理?豈非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再說沒有那個玩意,甚至于沒有那個廠長的頭銜,這工廠的事,難道不是自己說了算?

對于五伯的強勢和耿直,柳俊打心眼里敬服,自然識趣的閉嘴,再不提這茬。

為了迎接縣里和區里的領導們,柳家山小學的全體學生們齊集在通往公路的道路兩旁,柳俊的啟蒙老師——袁老師正和其他幾個老師一道,給學生們“化妝”,所謂化妝,其實就是用紅顏色抹紅臉蛋。這在全國的農村,大約都是這么個水平。大大小小的學生娃娃,手里拿著花朵,全是山野間采摘來的新鮮野花,散發著醉人的花香。等領導們一到,這些柳俊昔日的同學校友們就要擺動鮮花歡迎了。

有了鮮花和迎接的隊伍,鑼鼓鐃鈸也是必不可少的。這一塊由大隊長阮成勝親自負責。大革命期間,幾乎每個大隊都建有自己的文工隊和地方戲劇團,水平自然是極其有限的,鑼鼓鐃鈸之類卻是預辦得甚是齊全。除了演唱樣板戲,如今逢年過節也耍獅子舞龍燈,這些法器亦派得上用場。阮成勝擺出了全套“儀仗”,兩套鑼鼓兩架龍燈兩頭獅子,其中一套是臨時從麻塘灣大隊借來的,連人帶家伙都邀了來。說好了,不但管飯,而且還管每個人兩塊錢的工錢。

現今的柳家山大隊,制磚廠按月有三百元管理費繳納,金銀花也已有了收成,論大隊的集體積余,在整個紅旗公社都算得是拔尖戶。這筆開支還管得起。

柳家山大隊從未這般榮耀過,破天荒第一次,一定不能搞砸了丟人!

對于這么隆重的慶祝儀式,柳俊事先并不知情。這純粹是大隊的事情,五伯沒有必要和他商量。說到底,柳俊還是柳晉文一個未滿十歲的本家侄兒呢,也不指望五伯當真事事與柳俊通氣。這也沒什么,反正就算知道了,柳俊也絕不會阻攔。根據現階段的國情來看,這樣的形式主義和官樣文章還是很有必要的。權當是過節,鬧騰一番,樂呵一番,又有何不可?

相對而言,早在前些日子便已于五交化公司門市部不遠處開張營業了的“巧巧面包屋”,卻是無聲無息,只有程新建和方文剔趕來放了兩掛鞭炮。原本老林和康小剛也要來的,算是找個機會賠禮道歉。方奎來探口風的時候,被柳俊一口回絕。

什么玩意!

要不是他們親自上門送來了營業執照,柳衙內才懶得再看他們一眼。

人群里未曾看見柳兆玉壯實的身影。在今天這個大日子里,他也領受了一個光榮的任務,那就是為縣上的領導準備一頓午飯。自然,廚房里的活計用不到柳兆玉一個大老爺們去操持,自有一幫子大姑娘小媳婦供他差遣。他要做的就是掌控局面。

“記得,去問一下阮家三阿婆(柳俊的外婆),看你十二叔喜歡吃什么菜!”

柳晉文臨出門的時候,特別交代柳兆玉。

一些未曾分配“接待任務”的閑散社員,在工廠里外轉悠,看看這里,摸摸那里,口中嘖嘖不已,自是人人都稱贊晉文支書的魄力和能耐。

一個大隊搞起了兩家工廠,不要說向陽縣,只怕全寶州地區也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騰飛機械制造廠”,光是這個招牌,大約也隱然昭示著柳家山大隊的經濟即將騰飛起來了!

上午十點左右,兩臺吉普車出現在柳家山南面的鄉村公路上。向陽縣黨委會成立后,原先的一套班子變成了兩套班子,在職副縣團級的干部增加了好幾人,為了不耽誤工作,嚴玉成一咬牙,增購了兩臺吉普車。自然,都是二手貨,由縣上駐軍那里半賣半送搞來的。考慮到臺山區和紅旗公社的領導們都要參加這個剪彩儀式,柳晉才派出了兩臺吉普車,沿途將這些頭頭腦腦們都一并拉上了。

學生們揮舞鮮花,整齊劃一地喊起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領導們笑容可掬,一路點頭而過。柳衙內追隨在柳主任身后,居然也享受此等殊榮。

來到工廠前面的空地上,鑼鼓鐃鈸和嗩吶整天價響動起來,獅子和龍燈搖頭擺尾,好不熱鬧。

雖說柳晉才是自家兄弟,禮數不可廢,柳晉文還是將柳家山大隊支部委員會成員一一引介給柳主任和其他領導,大家握手如儀,好一番寒暄。

然后鑼鼓聲止歇,紅旗公社黨委書記張木林和臺山區一把手分別做了講話,最后是柳晉才在臨時搭建的主席臺上即興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對柳家山大力發展隊辦集體企業的思路和作法予以充分肯定。柳晉才方當壯盛,精神抖擻,中氣充沛,又是教師出身,講話抑揚頓挫,文采斐然,兼之在自家地頭,群眾熱情如沸,短短十幾分鐘講話,居然被雷鳴般的掌聲打斷了四五次之多。

柳俊站在臺下,仰頭上望,前世記憶中滿頭白發、風燭殘年的老爸逐漸被主席臺上一裘白衣,風神俊朗的老爸所取代,剎那間觸動衷腸,淚水模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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