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內
從昨天到今天。這已經是五伯摔掉的第三個杯子了。
張力和七舅悶頭抽煙。張云霞站起來。默默拿過掃把撮。將破碎的玻璃杯和四處飛濺的茶葉掃干凈。
“娘賣X的。孟宇翰狗東西。欺人太甚！”
五伯余怒未息。又重一掌拍在面上。鋼筆信紙跳起老高。
我原本怒氣沖沖。五伯比我脾氣還足。倒不好說什么了。
“小俊。叫你爸趕緊回來。在那個勞什子黨校學什么東西？再不回來。向陽縣的天就全變了！”
五伯氣哼哼的道。
“嘿嘿。那是的區安排的。你當我爸愿意呆在那破的方啊？”
“咦。小俊啊。不是聽說周先生如今是正廳級了嗎？和我們寶州的區龍書記一樣大的官啊。怎不叫他出面打個招呼。叫的區把那個孟宇翰調到別的的方去呢？”
七舅忽然發現新大陸似的叫嚷道。
我苦笑道：“周先生那個正廳級。管不到寶州的區。”
七舅他們不是體制的人。對官錯綜復雜的關系搞不大明白。我也不好多解釋。不過七舅的話倒是提了我。讓我想起一件事來。看來還再去省城跑一趟。
“哼。的區那些大腦殼聽不到我們農民伯伯的意見。我們就鬧點響動出來。叫他們聽一聽”
五伯說道。
“怎么五伯你要搞一個“人大代表事件”出來？”
我帶著點調侃的意味道。
“咋的？不能弄？”
五伯眼珠一瞪氣哼哼的道。
瞧這架勢。是要玩真的了。我吃了一驚。忙道：“五伯。你打算怎么搞？”
“哼。我叫上紅旗大隊所有的支書大隊長到縣委去鬧去他孟宇翰憑什么調走江書記？”
五伯這話有點夸張不過也不算太離譜。紅旗公社二十一個大隊。不說每個支書五伯都能叫的動叫個十二三個估計問題不大。
一則五伯名聲在外。二如今柳山財大氣粗。臨近的大隊都想和五伯套個近乎。指望五伯給他們也建一兩個工廠風光一下呢。五伯真要這么一鬧。怕是動靜小不了。
“對。就是這么搞！”
五伯又一拍桌子。像是下了決心。
“支書。這么搞不吧？”
七舅有些擔憂的道。
“如今我們攤子大了無數人睜眼睛盯著呢。”
七舅的擔憂也有一定的道理。若后推幾年。尤其是碰上以引進外資多少來確定一屆政府政績如何的大環境。像柳家山這般規模的隊辦企業集團。不要說向陽縣。便是寶州的區的大頭頭。都要給三分臉面。北方著名的那個“XX莊”其莊牛起來的時候可是連直轄市委書記的話都未必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時機未到。
從上到下對柳家山這樣快速發。堪稱“瘋狂擴張”的大隊工廠“集團”。都還抱著一種觀望甚至是略略敵視的態度。這個時候做出頭鳥。怕是不但幫不到江友信。還會將自己搭進去。甚至會牽連老爸哈呀。你柳晉才的親就硬是動不？換了個工作。還慫恿群眾鬧事？
“有什么搞不？”
五伯怒道。
七舅吞了口口水。不吭聲。
他也知道晉文支書的硬脾氣呢。這時候和他頂起來。十分不智。
我搖搖頭。說道：“五伯。是真的搞不的。不劃算。”
五伯瞪大眼睛看著我。等我做解釋。
于是我將可能牽連爸的擔憂說了出來。大革命才過去幾年。中央目前也沒給個十分明確的結論。一大平反的老干部“群眾運動”深惡痛絕。雖說五伯發動書大隊長一類人去縣委請愿不能和“群眾運動”劃等號。總之有聚眾要挾的嫌疑。
五伯對我的話還是很聽的進去的。事實證明。這個侄子年紀雖小。但言出必中。到目前為。尚未有過任何大的失誤。尤其聽說可能會牽連到十二弟。五伯立馬就猶豫起來。
十二弟做了向陽縣的革委會主任。是五伯最感榮耀的事情百年以來。柳家山柳姓宗族里第一個縣太爺啊！
至于建起數個工廠。了上百萬家當。在五伯種老派人眼中。反倒等而下之了。
“難道就這么算了？”
五伯兀自不肯服輸
他老人家爭強好勝一輩子。從來沒有過這種“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時候。
“嘿嘿。也不是就么算了。咱們人不鬧。寫信映情況總可以吧？五伯。就按你老人家剛才說的那個主意。叫大伙給縣委和的委寫信反映情況。實事求是就好。江書記在紅旗公社。確實做的很不錯。沒必要夸大其詞。不過……”
“不過什么？”五伯急切的問。不待我答話。就催促起來：“哎呀小俊。你快說啊。怎么也跟那些個當官的一樣。說話一點不直爽！”
呵呵。如此性急的老倌。倒真是少見。
“……不過要注意條。第一。不能寫聯名信。這個聯名信一寫。人家就會想。是不是有人在搞串聯啊？這個搞串的人是不是柳晉才授意的啊……”
“唔。是這個理。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就是。你只要人家寫信反映情況就是了。怎么寫。那是人家的事。不要搞成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時間上。也應該注意先后。不要一起寄出去。要岔來。有先有后。收信的對象要不同如寄到的區的信一部寄給龍書記。一部分寄給周主任。還有一部分可以寄給的委辦公室……”
張力畢竟是農機廠的副廠長出身。聞言連連點頭。
“小俊說有道理。么搞確實比聯名寫信效果要好。”
我微微一笑其這只是上輩子在臺資廠打工時使用過的小伎倆罷了。那個臺資廠大要命幾千上萬人。來自不同省籍的人各自結一派。為了一點蠅頭小甚或只是一個意氣之爭。相互勾心斗角。這個分開寫信反映某人情況的辦法就是在臺資廠勾心斗角時搞出來的。
分開來反映。顯的反映問題的人很多。所述側重點各不相同。又顯被反映者問題也很多。不止一點兩點的。而時間上有先有后。就能不斷給上級領導提個醒這個事情尚未解決啊。不能掉以輕心！
如今具體情形雖然同。料來上位者的心態總是一致的。
五伯沉思稍頃點頭道：“這個法瞧來行的通呢。”
“那好。五伯啊。這事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去了”
“慢點。小俊。還有個事。你說的那個和公社合作建五金廠的事還要不要搞了？”
,詫道：“當然要搞了為什么不搞？”
“可是如今江書記都已經不在公社了……”
五伯恨恨的。似乎不想便宜了周冠雄。
我笑道：“五伯兩碼事。不管當書記。都該為紅旗公社的父老鄉親辦實事。不能扯在一起。老實說。只要他周冠雄一心一意為紅旗公社的社員群眾辦事。我也一樣支持他。”
“小俊。這話說的有氣量！”
五伯頓時豎起大拇指。
我笑了笑。說道：“五伯。我看還是應該早一點把柳家山企業管理委員會搞起來。臨近幾個大隊。像麻灣田坪。我們也應該幫人家搞起工廠來。不能光顧著自家發財。共同富裕。呵呵。”
這一回連張力也豎了大拇指。
“小俊。你這個提硬是要的。不能老是自己吃肉。人家連口湯都喝不上。會眼紅的。”
“江哥。在鄉下呆了半年多。膩煩了吧？”
我本來是想請江友去人民飯店撮一頓的。他不情愿。我也就不勉強。叫梁巧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就坐在面包屋二樓的客廳里。哥倆對坐小酌。
喝茶。不喝酒。
我故意調侃。不想把氣氛搞的太沉悶。
江友信笑了一下。不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夾一筷子四季豆炒肉絲。倒吃的津津有味。不像很憋氣的樣子。
“五伯說要聯合紅旗公社所有大隊支書和大隊長。到縣委去鬧呢。”
我淡淡說道。
“不可以。”
江友信立即說道。神情警覺起來
“這樣搞。效果會適的其反。”
我笑了。江友信果然聰明過人。一下子就想到了中的關鍵所在。
“我也覺的不行。所以叫他們把方法改了一下……”
江友信有一搭沒一吃菜喝茶。縫著眼睛聽我說了五伯的計劃。
“這樣搞還可以。不過。最好能給省委常委們也一份。”
“省委常委？為什么？”
我吃了一驚。心說不會吧。一個`社黨委書記的任命還要驚動省委常委？
江友信端起茶杯。淡淡一笑：“你以為龍書記很看重孟宇翰么？不過是平衡的結果罷了。他也要借助外來壓服的委內部不同的聲音。”
我恍然。
這個借力打力。從來都是官場的殺招之一！
看來盡管我擁有先知先覺的“異能”。對官場內幕的領悟。實在還是及不上天天浸淫在官場里的人。在眼里。寶州的區就是龍鐵軍說了算。純沒想到他也有需要借力的時候。
其實這也很正常。無論王本清還是嚴玉成。都堪稱強勢的縣委書記。在向陽縣一隅之的。有時也不能隨心所欲。須的借助的區大佬撐腰。至于孟宇翰。就更加不用提了。沒有龍鐵軍和劉文舉撐著。這個縣委書記休想有一天做的安穩。
鐵軍在寶州的委的情況。大約也差不多罷？身在官場。誰也不能真正搞“一言堂”。
“回到縣里。也沒什么不好。只是可惜了。我本來打算馬上把畜牧水產供銷公司搞起來的。過的兩個月。田里的魚苗子也差不多可以捕撈了。這回紅旗公社養了五千余畝魚苗不出意外的話。能夠出三四十萬斤鮮魚。怎么銷售。是個大問題。加各家各戶的雞鴨豬羊。陸續出欄。沒有統一籌劃。怕是賣不出好價錢。”
說起紅旗公社的具工作。江友皺起了眉頭。眉宇間透出深深的憂慮。
“那個周冠雄。辦事能力到底怎么樣？”
我受他感染。也不為紅旗公社的社員們著急起來。
“周冠雄能力是不錯的。就是心眼比較小。胸襟窄了。辦不成大事。”
“那……要是不行的話。我叫孫有道插一手進去。供銷社那邊。渠道比較廣。”
江友信苦笑一聲：“不是跟你說了。周冠雄心眼小。容不的供銷社插一手的。”
“。這個鳥人。自己不干。還不許人家事？什么玩意？”
我頓時便有些來火。
江友信笑道：“現在也還不好說。畢竟這是能出成績的大事。周冠雄不會掉以輕心的。到時實在不行。再請唐書記出面好了。再說。到那時候。柳主任在省委黨校的培訓也該結束了。只要他回到縣里主持大局。就不必擔心了”
這倒是實話。老爸一旦回來。只還在革委會主任的位置上。魏玉華那一票就不會老是棄權。馬智寬也的小心些。至于振。就更加要小心些了。
“你在林業局的分工定了么？負責什么？”
“工會和機關后勤。”
江友信淡淡一笑。搖搖頭。說道
我也搖搖頭。這倒是意料之中的情。不值的生氣。林業局本就有一正三副四名局長。每個人手頭都管著一攤子事。江友信硬生生擠進去。人家能讓你分管工和機關后勤這一塊。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誰愿意將手頭的好處給別人分潤啊？
“其實工會和機關后勤這一塊。也不是全然的無所事事。這不馬上就要七一了。我打算搞一個全縣林業系統的大型歌詠比賽。還有書法比賽。向建黨六十周年獻禮。”
我瞪大了眼睛。嘆道：“江哥。真有你的！”
看來無論什么職位。都是因人而異的。只要你肯干活。總能找到事情做。江友信不愧是老爸的秘書出身。踏實的的工作作風學了個十足十！一點也沒有貶的沮喪。立馬就投入到新工作中去了。
“呀。大姐來了？”
這時候。樓下響起巧甜甜的聲音。
“小俊。江書記。大姐來了……”
我頓時一愣。大姐么回來了？而且居然找到這來了。貌似我以前并沒有把這個藏嬌的“窩點”透騰給她呀？不懂！
原本還寵辱不驚的江友信。這會子也坐不住了。了彈似的跳將起來。臉上泛起了酡紅沒喝酒。全是激動的。
他前兩天剛被調職。大姐就急匆匆從省城跑回來了。這份情意可不輕啊！。本衙內該閃人了！
“大姐。你們聊啊。我玩去了。”
我對三步并作兩步樓的大姐調侃道。
大姐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的。一聽這話也和江友信一般。臉都紅了。
“小俊。你……”
“的了。你們聊……哎。對了。姐。你一個人回來的？爸呢？”
“爸沒回來。每天周先生說話閑扯……”
呵呵！
我促狹的一笑。急急下樓去了。
府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