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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說的那個車行叫作“大寧市恒利車行”。這個出了大問題。新任公安廳長武秋寒親自出馬。由省公安廳直接查的。
任誰也沒想到。武秋寒下手會這么快這么狠！
這人是真的板凳都沒坐熱。甚至公安廳一些處級干部還尚未認全。就斷然出手了。
恒利車行大肆倒賣套牌走私車。牽涉到公安機關內部的許多單位和人員。幕后大老板正是市公安局局長郝偉憲的兒子郝春光。這小子掛的是顧問的牌子。實則個恒利車行有八成的股份。
按照規定。這個案子郝偉憲必須要回避。但他回避不了。為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深挖下去。會是怎樣的一種結局。
郝春光這個所謂的“幕后大板”。其實也是臺前的。真正的幕后大老板。無疑就是郝偉憲。沒有郝偉憲的。郝春啥都不是。
省廳這么雷厲風行的查下來。郝偉名義上回避。實則暗中調兵遣將。進行針鋒相對的部署。郝偉憲在寧市公安局經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說親信遍布要津。抵抗的力度還是很大的。
要徹查清恒利車的問題。郝偉憲已經成為最大的攔路虎。
但是郝偉憲別是副廳級。屬于省管干部。要動。權限在省里。
七月中旬。郝'憲被省紀委雙規。
雙規郝偉憲的請求。由大寧市紀委送省紀委。尹寶青在聽取了相關方面的匯報之后拍板做了決定。
郝偉憲被雙規之后大寧市公安的“抵抗”立即土崩瓦解。案件取了突破性的進展。
大寧市市委小會議室。市委常委會議正在召開。
每一個市委的神色都很凝重。
這次市委常委會。主要議題其實只有一項：由誰擔任市公安局局長。
每個市委常委面前都擺放著一摞厚厚的資料。是關于郝偉憲違紀違法的一些具體情況。
市委書記柳晉才端坐主席位置。臉色平靜。偶爾端起茶杯喝一口靜靜的聽著常委們的發言。大都是對郝偉憲“義憤填膺”的聲討。
的就在幾天前的市委常委會上。還有為數不少的常委們歷數郝偉憲的功勞與成績”。尤其是政法委書記黃知非。更是力挺郝偉憲說這個同志政治立場還是堅定的。原性也很強。在子女教育問題上或許有些小小的失誤。但瑕不掩瑜。兒子出了問題不代表著老子也會出問題。
可是現在。老子也出了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郝偉憲被雙規。對陶義是個大的打擊。
郝偉憲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在胡為民那里也很吃的開。這一次。陶義其實是下定心要保郝偉憲的為此還專門拜會了胡為民。
胡為民是省政法記。郝偉憲也算是他該管的部下。
胡為民的態度也很明朗陶力保郝偉憲不失的作法。并且付際行動。當著陶義的面與大寧市的好幾名市委常委通了電話。含蓄的表明了自己態度。
因而有了前幾天市委常委會。幾乎所有常都為郝偉憲“唱贊歌”的情形。
那次市委常委會議結束之后。陶義是微笑著離開會議室的。柳晉才臉色很平靜。看不出何異樣。
不過料必心里頭是很憋氣的。
柳晉才上任數月。成功在大寧市的群眾心目中豎立了良好的形象。盡管了個“罰款”書記的外號。絕大部分市民還是很認同的。
不管怎么樣。柳書記主要罰的是不講衛生的單位。不是個人。
走在省城干凈整潔。煥然一新的大街上。不論是土生土長的大寧人。還是外的出差來的工作人員與客商。大家的心情都是豁然開朗。
區區兩三萬元的罰。換來一個全新感覺的城市。實在是太劃算了。
對于一個有著近百萬人口的省會城市來說。兩三萬元的罰款確實不算多。
看來所謂“積重難返”。“法不責眾”這樣的言辭。不過都是些逃避責任的借口而已。只要當權者下定心。沒有什么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柳晉才在市民心目形象良好。就意味著前任胡書記以及的陶市長。在民間的評價又降低了幾分。
不怕貨看貨。就怕'比貨。
新書記比較起來。這兩位著實差了點火色。不怪省委要將柳晉才調過來。果然是有道理的。
但陶義毫不在意民間對他的評價。
這位老于官場。很的時候便博取了“功名”。因為與前任省委二把手劉東山的密切關系。陶義在官場上算的順風順水。在青鳳的區的每一步。都走極穩極實。一路無無險。做到青鳳的區的書記。若不是劉東山調離N省。保不準這個大寧市委書記的職務。還不一定落到胡為民頭上呢。
故而陶義一點不在乎這個“虛名”。
最關鍵的是上級對他的看法。
那次市委常委會。出現“一面倒”的情形。陶義就很明白的向柳晉才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民間怎么說不要緊。這個市委常委會。還是我陶義說了算。
然則市委常委會剛開完。晚上劉東山就給陶義打話過來。
劉東山在電話里。毫不客氣的對他提出了批評。其中兩個字。聽的陶義心驚肉跳。
“幼稚！”
劉東山絲毫不留臉。冷冷對他說了這么兩個字。
“你以為你是在和晉才唱對手,嗎？你能百分之百保證郝偉憲沒有問題？一個市委常委會。九成以上常委都為一個可能有問題的腐敗分子唱贊歌。這正常嗎'你是不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向N省省委向央表明整個大寧市委班。都是不合格的！”
劉東山劈頭蓋腦一頓狠批。頓時將陶義從“全面占據上風”的沾沾自喜心態中震醒過來。
“義。你越來越糊涂了。是不是這些年太順了？這次到底是誰要動郝偉憲。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劉東山氣哼哼的掛了電話。
陶義慢慢放下電話。才發覺襯衣的背部。都被冷汗打濕了。
劉東山說太對了自己確實是“搞清楚狀況”啊！
誰要動郝偉憲？
貌似不是柳晉才而是武秋寒。柳才不過是做出一高姿態。配合省直部門的工作罷了。既然市公安的直系上級部門一把對
長提出了質疑。那么市委理所當然要召開會議討論此
陶義平靜下來之后。才想起常委會上柳晉才壓根就沒有表示任何態度。只是淡淡說了句“請同志們都談一談吧”完全是一副中立的姿態。
結果絕大部分常委便談了對郝偉憲的“好感”！
一個市委常委會。成以上的常委都為一個可能有問題的腐敗分子唱贊歌。這正常嗎？想起劉東山這句話陶義的冷再一次涌了出。
確實太沖動了。
自己這是中了晉的“詭計”啊！在常委會上。就一個不恰當的問題很不恰當的暴露了自己這個市長試圖操縱常委會與一把手“對抗”的“野心”。
若只是三幾名常表示意還罷了。百分之九十的常委“一面倒”。柳晉才都不用再多說一句話。省委自然會在適當的時候表示“震怒”！
這是完全違反組織原則的作法。
柳晉才若是矯情一點。在這個時候“生一下病”省委的強力調整措施馬上就可能臺。
怎么。寧市不是黨領導的了？
省委任命一新書記你們就是這么毫無原則的“抱團對抗”？
貌似這位新記還掛著省委常委的頭銜。
陶義這不是和柳晉才唱對手戲。在和整個N省省委唱對手戲還牽涉到了武秋寒身后大的隱形勢力。
劉東山這么打了電話過來。便是明證。
武秋寒到任之后。第一次出手。絕對只能勝不能敗。這一次如果敗了。武秋寒往后就不用再想在N省穩腳跟。
仔細想想。這就是二代與柳晉才這樣草根出身的高級干部行事風格的不同之處。
柳晉才采取的策略是穩打穩扎。循序漸進。沒有九成以上甚至是沒有十足把握。決不輕易出手。武秋寒則不同。抓住機會就斷然出招。哪怕只有五六成勝也沒關系。關鍵時刻。自有人為他出面。
對付郝偉憲這樣一個副廳級干部。而且是明顯有大問題的干部。武秋寒完全不用有任何顧忌。戰而勝之必然的結果。
在一省的公安系統之內。省會公安局長算的十分重要的角色。武廳長一上任便將他拿下。足以立威了。
既有把握拿下。又能起到震懾的作用。武秋寒選擇的這個對手也算恰到好處。
陶義在這個時候選擇力挺郝偉不但是逼迫嚴柳出招。也是間接在逼迫張光明武秋寒下狠手。
想清楚前因后果。陶義頹然倒在里。伸出雙手使勁擦了擦臉。長長舒了口氣。
“同志們。關于'憲的問題。省紀委和司法機關會調查清楚。給他一個公正的處理。這里就不再討論。關鍵是市公安局下一步的工作。應該如何展開。”
聽了一陣“聲討”。晉才緩緩做了總結。
大家便都微微低下去。不再吭聲。
柳晉才瞥了一眼市委組織部劉部。
劉部長清了清喉嚨。道：“下面。討論一下市公安局長的擬任人選。鑒于大寧市公安機關存在著比嚴重的問題。必須下大力氣予以整頓。柳書記建議。調寶州市政法委書記市公安局長梁國強同志擔任大寧市公安局局長。兼任市政法委副書記。”
陶義嘴角肌肉微微牽動了一下。
這個提議。柳晉才并未在書記辦公會上提出來。直接就上了常委會。而且也不像往常的干部任免議題。提出兩個以上的擬任人選供大家討論。
單單提了一個梁國強。可見柳晉才勢在必的。
陶義心里頭又有:氣不大順了。
憑什么你柳晉才認為這個議案一定能獲通過？偉憲出了問題。不代表著就可以上你柳晉才的嫡系親信。大寧市局就沒有其他的合適人選了嗎？
可是有了幾天前那“教訓”。陶義不敢輕易發飆了。
前次常委會。大伙力挺郝偉憲。結果郝偉憲確實就出了大問題。現在柳晉才提出一個公安局長的人選。陶義又不同意。那可真是逼廖慶開“震怒”了！
然而陶義認清了勢。不代表著所有人都認清了形勢。
特別是政法委書記黃知非。
梁國強是個什么樣角色。黃知非也是略知一二。這個人如果過來擔任了市公安局局長。公安那一塊。基本上就沒黃知非啥事了。
這個局面。和黃知的恩主胡為民在省政法委遇到的情形一模一樣。甚至還更糟糕。畢竟胡為民與武秋寒之間。還有級別上的差距。他與梁國強之間。就級別而言。是一樣的。都是副廳。
“柳書記。各位同志。我認為這個問題還是應該慎重。梁國強同志的能力是非常強的。這一點政法系統的同志們都是有目共睹。但是我認為。既然目前大寧市局的情況比較復雜。那就應該挑選一個對市局工作比較熟悉的同志來主持工作。能夠更好的把握局面……再說。梁國強同志現今已是寶州市政法委書記。市委常委。調大寧市擔任政法委副書記。也不是很好嘛。對梁國強同志不是很公平呢……因此。我提議。任市公安局副局長任開來同志擔任市公安局局長比較合適。同志們認為呢？”
黃知非邊說邊笑瞇瞇的望著柳晉才。神態極是誠懇。
陶義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柳晉才不動聲色。淡道：“同志們都談一談吧！”
會議室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謝意祥趕緊跑過去接起了電話。
這個時候將電話打到市委常委會上來。必定是發生了重大事情。常委們的臉色便都更加凝重起來。
謝意祥對著電話“嗯嗯”了幾聲。眼睛瞥了一下黃知非。便湊到柳晉才耳邊說了幾句。
“省紀委的同志？那就請他們進來嘛。”
柳晉才緩緩點頭。
隨后。省紀委第三檢監察室主任方忠平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先朝柳晉才和陶義點頭禮。然后臉無表情的對著黃知非說道：“黃知非同志。關于恒利車行倒賣走私汽車的案件。有些問題需要找你核實。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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