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旗艦任務

銀河歷1573年磁暴季，人類與迪米特里厄斯族爭奪生存空間的持續戰爭，終于波及至此。人類集結了十八個母艦編隊，在共和國大元帥微生鑫卓率領下，與蟲族二十多個飛龍塔集群在此遭遇，一場生死大戰隨即爆發。

回落環中充斥了濃厚的宇宙塵，瘋狂攪動，使飛行器無法進行空間跳躍飛行。這意味著失敗者幾乎沒有退卻的可能。戰爭的殘酷與慘烈可見一斑。

不久之后，時空之門打開，傳送出無數巨大的裝甲機具，人類制造的機兵還不如它們手指頭大！

這是外星系避難來此的奧多諾霍族所擁有的戰爭機器，這個科技發達的外來種族信奉奧多諾霍大神，后來被人類稱作神族。他們早已與蟲人約定夾攻地球人，此時驀然出現，打亂了人類的陣腳。

人類聯軍司令部對于這支新出現的軍隊一無所知，他們的個體戰斗力、作戰方式、戰斗習性、習慣戰術等等，全都沒有任何資料。而對方卻似乎熟知人類軍隊的結構，特別針對人類的戰斗方式設計了戰術，結果可想而知，人類聯軍最終徹底潰敗。

此時，在距離莫愁晶礦星幾百萬公里之外，面臨崩解的地球人旗艦不遠處，一艘工程穿梭艇正在滿天爆破卵中艱難前行。這是人類聯軍第十四編隊工程兵總隊五分隊六支隊的穿梭艇。在它四周，飛龍噴吐的爆破卵不斷爆炸，形成一個又一個蘑菇云。

穿梭艇上只有一個年輕人，他是六支隊的中校隊長，名叫戈軒。他率部從莫愁星出發，奉命前來維修旗艦某個炮塔，行到半途，遭遇聯軍慘敗。他本該立即折返莫愁星，可是卻突然接到旗艦傳來的命令，要求旗艦附近所有幸存軍官都去旗艦報到。

這時旗艦已遭受重創，隨時都有崩解的可能，收到信號的軍官不是傻瓜，知道此去有死無生，大多數假裝不知此事，徑自指揮自己的艦艇掉頭撤退，在這個空域，只有戈軒服從了命令。他把屬下士兵全部空投到莫愁星大氣圈上層，然后在士兵們看傻子一般的目光中，獨立駕駛穿梭艇，義無反顧向旗艦駛去。

一路行來，戈軒遭遇好多次圍攻，都仗著出色的「逃命」本領避開了。在不斷升騰的蘑菇云中，他駕駛的穿梭艇猶如游魚一般靈活，在星空中劃過一道道玄奧的軌跡。

旗艦終于近在眼前了。戈軒設定好接駁程式，讓穿梭艇自動航向旗艦巨大的吞納口，然后站起身，把目光投向舷窗外瘋狂攪動的宇宙塵，輕輕嘆了口氣。

從有記憶以來，戈軒就喜歡看星空。他看過銀心璀璨的星辰，看過神秘美麗的星云，看過危機四伏的星體沖撞區，看過宏大壯麗的星際湍流，當然也看過眼前紛亂的超新星回落環。

盡管人類艦隊潰不成軍，遭到敵人瘋狂追殺，戈軒這艘小艇很可能下一刻就成為宇宙塵埃，但不知為什么，每當他看到這無邊無際的宇宙空間，心情就會異常安詳寧靜，好像所有痛苦煩惱都消散而去。

戈軒出生于共和國一個工程兵世家，長輩多獲得過工程兵的最高榮譽——「機具醫師」稱號。這個時代，人類軍隊中有兩種高等軍醫，一種是「生命醫師」，另一種就是機具醫師。

戈軒的祖父在對迪米特里厄斯族的戰爭中，因修理一艘宙域巡航艦而犧牲；他父親也是在對迪米特里厄斯族的戰爭中，修理一座對空炮塔而犧牲；他大哥仍是在對迪米特里厄斯族的戰爭中，修理一架空天戰機而犧牲……

大哥死后，戈軒被征召入伍。接連遭受喪夫喪子之痛的母親，眼看自己最后的親人也即將上戰場送死，一口氣轉不過來，在病床上含恨而終。母親臨死前叮囑戈軒：「記住！不論用什么方法，小軒一定要活下去啊！」

在接下來的七年中，母親這最后的要求，戈軒一絲不茍做到了。

每當危機來臨，其他工程兵還在發愣時，他第一個掉頭逃命。在執行九死一生的任務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如何完成任務，而是如何保住性命。由此，他鍛煉出了堅強的體魄……與絕佳的逃命本領。

時間就是財富。雖然戈軒小時候是在機修鋪子中泡大的，但在剛剛進入工程兵序列時，他的修理技術并不出色，比他技術好理論強的學院派人物多的是。

然而，當其他大師級人物一個接一個壯烈犧牲后，他卻活了下來，并把他們的技術融會貫通。七年后的現在，當時一起入伍的工程兵沒有一個活下來，唯一的他成了機具醫師中的無冕之王。

當然，戈軒這個無冕之王是有很大爭議性的，原因是他不懂得光環技。

千年來，人類為了對付肉體強悍的蟲族，不斷進行基因優化，最終發展出普遍的異能，以大腦能量來操縱宇宙能量，用以攻擊和防御。

戰斗時，后腦通常會溢出能量，形成電磁光圈，俗稱「能量環」。異能的種類就是以光圈色彩來區分的，分為紅、橙、黃、綠、青、藍、紫七大系，另外還有黑白兩個外系。

這個時代，人們普遍以能量環的強弱來辨別個人戰斗力的大小。

戰爭中，人類遇上蟲族強者，通常由光環步兵來對付。這個兵種哪怕是一名新入伍的小兵，也有尉級軍銜，可謂全軍都是軍官，可見政府對光環步兵的重視。在戰場上，他們常常能轉危為安，在危急關頭力挽狂瀾。編制在光環序列中的生命醫師，擁有綠色系生命環，更能起死回生。

這且不說。現在哪怕就是一名后勤兵，也會「光環技」，只是能量環遠比光環步兵弱小。可戈軒天生無光環，在低級小兵也會光環技的時候，他這位工程兵支隊長卻不會，實屬另類，這也是他作戰多年得不到晉升的原因之一。

說起來，工程兵的職責是修理戰爭機具，與有無光環技毫無關系，然而不知是出于妒忌還是強者為尊的思想，戈軒的同僚就是看不起他，很多支隊長認為他是廢物，頂多因為戈軒資歷特別老，稱作「老廢物」。

當穿梭艇停妥，戈軒通過斷裂的安全通道跑入旗艦艦橋時，再次聽到了自己的這個「雅號」。

「咦？沒想到老廢物居然也有膽量跑來！」一個鄙視的聲音響起。

戈軒舉目四顧，發現艦橋內一片狼藉，血流遍地，尸體橫陳，站著的十多人全是外來的，看軍服與肩章，都是工程兵支隊長。

想想也該如此，戰場上被敵我雙方投放了幾千萬枚磁暴彈，通訊失靈，在此情況下，能收到旗艦命令的，九成是通訊技術高超的工程兵軍官，還敢于來此的，多是支隊長中的佼佼者，幾乎清一色機具醫師頭銜。

出聲譏笑戈軒的是一位少校支隊長，叫做谷別鶴。一般工程兵支隊長都是少校軍銜，戈軒由于資歷老，技術高超，這才是中校。在場十多位支隊長，除了戈軒外，只有谷別鶴的堂兄谷不群是中校。少校們當然不服戈軒這位沒有光環技的中校，而谷別鶴仗著他堂兄與戈軒同級，敢于第一個出聲嘲笑。

戈軒沒有理會他，徑自問道：「微生大元帥呢？」

當時旗艦的命令是大元帥親自發出的，戈軒自然直接詢問命令人。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好半晌，其中一位支隊長才說道：「大元帥閣下已經捐軀了，他就在那里。」

戈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位佩戴大元帥肩章的老者倒在操作臺邊，早沒了呼吸，一絲憂愁凝結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

微生鑫卓是聯軍唯一的大元帥，關心士兵疾苦，深得人望，戈軒盡管從未親眼見過他，卻非常尊敬他，想不到老人家就這么去了。戈軒一陣黯然神傷。

那個支隊長接著說：「大元帥下令所有軍官前來旗艦集中，是因為當時旗艦中了多發能量炮，護罩被毀，所有人全體陣亡，大元帥閣下因為軍醫副官以綠色系生命環拼死相護，這才硬撐到我們抵達。」

戈軒向他點頭示謝，然后對著微生鑫卓的遺體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掏出軍人卡在操作臺上刷了一下，才沉聲問道：「大元帥臨終前交待了什么任務？」

刷過卡后，戈軒事實上已經承接了任務，只要看軍人卡拷貝下的內容即可，但事態緊急，旗艦隨時崩解，還是出聲詢問比較快。

谷別鶴再次譏笑道：「你問那么多干嗎？難道憑你這老廢物還能完成任務不成？」

戈軒繼續無視他，把目光投向谷不群。

谷不群盡管也不想說，但他在同僚面前一向標榜自己為人正直，不搶功勞，做事大公無私，所以他還是勉強擠出笑臉，解釋說：「任何人只要完成大元帥閣下交待的任務，都可適用《戰時前線軍官特別晉升法》，特別晉升為中將！大元帥閣下臨終前曾給軍功光腦下過指令的。」

聽到「中將」這個詞，所有支隊長都目光大亮。他們早前獲知這個消息時，已經激動過了，現在仍然心動不已。

谷別鶴舔了舔嘴唇，說：「哪怕我們目前是少校，一樣也能晉升中將呢！」他說完這話，敵視地看了看戈軒，似乎戈軒會來搶他功勞似的。

其他支隊長卻敵視地看向他與谷不群。在這些支隊長想來，戈軒是出名的老廢物，沒能力完成任務，真正有實力完成的就只有谷家兄弟，所以他們兄弟倆才是最大的競爭者。

戈軒見他們的模樣，心中厭煩。他問了半天，這些人不說任務是什么，講來講去都是功勞。在立下功勞獲得晉升前，首先你得考慮如何在這個混亂戰場保住性命吧？這些人卻被中將軍銜灼傷了眼睛，想得都是爭功。怪不得微生大元帥捐軀，他們臉上也沒什么悲傷之情，看來是想升官想瘋了。

戈軒不再理會他們的議論，再次把軍人卡插入操作臺，這一次他總算明白任務內容了。

大元帥臨終前有兩份機密資料要托付人帶回中央星垣。一份是奧多諾霍族戰斗方式的記載，這都是戰場第一手數據，是人類聯軍死傷無數人后記錄下的東西，非常寶貴，只要對它做出研究，以后再次面對奧多諾霍族就心中有底了。

另一份機密文件是有關政府總理宰父柳家的罷黜決議案。

戈軒看到這份文件，心中一驚，轉頭詢問眾人道：「國會議員乘坐的督戰艦現在怎么樣了？」他早得到消息，由于這次戰役關系重大，議員們乘坐了督戰艦親臨戰場督戰。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谷別鶴聳了聳肩，陰陽怪氣說：「戈中校，不怪我們叫你老廢物，這么簡單的問題還想不通嗎？既然你能看到這份文件，那些議員當然全體殉國了。」

另一個支隊長補充說：「時空之門開啟得太突然，我軍迅速潰敗，而那些倒霉的議員閣下要表現自己的勇敢無畏，特別讓督戰艦駛到戰場第一線，哪里還來不及撤退？現在他們恐怕都化為基本粒子了。」

戈軒默然。他不太明白政治，但他隱隱覺得總理宰父柳家是想利用戰爭提高其威望，增加政治資本。貿然下令進軍，全然不顧軍人死活，這些舉動讓戈軒對他很反感。現在議員們殉國了，以后政治上沒人可以制衡總理，這份罷黜決議案事關重大。

在戈軒沉思時，其他支隊長開始討論如何送回這兩份機密資料。討論了半天，覺得還是分散行動比較好，這樣的話，被全殲的可能性將低得多，總有人能逃出戰場，回到莫愁星。只要抵達莫愁星，就安全多了，人類聯軍在那里還有基地。

不過，這樣一來，問題來了，如何分散行動呢？

其中一名支隊長出聲道：「諸位！大家都是乘坐工程穿梭艇來的，但敵人火力太猛，一路上圍攻不斷，我的穿梭艇在抵達旗艦時已經差不多毀了，無法再利用它折返，我想大家都差不多吧？」

見到各人紛紛點頭，這名支隊長接下去問道：「諸位，還有誰的穿梭艇是完好無損的？我想……我們在離開以前，應該先確定一下還有幾艘穿梭艇可用。」

此言一出，眾人都一臉苦澀，就連谷不群這位中校也連連搖頭。別看他修理技能高出眾人一籌，但他的駕駛技能并不十分出眾，他的穿梭艇還沒抵達旗艦就毀了，他是穿著太空戰甲依靠機具兵帶著才上了旗艦。

眾人之中只有谷別鶴一臉得色，他站出來掃視眾人一眼，趾高氣揚道：「我的穿梭艇雖說不上完好無損，但依靠它折返莫愁星應該沒有大礙！」

「谷兄好本事！」那個支隊長贊嘆一句，然后再次把目光投向眾人，道，「只有這一艘是好的嗎？」

眾人都默然不語，一臉嫉妒地看向谷別鶴。一片靜默中，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我的穿梭艇也能用。」

眾人回頭一看，卻見發聲的是老廢物戈軒。

谷別鶴登時冷哼一聲，咒罵了兩句。不過，他也沒表示懷疑，在場誰都知道戈軒的本事，除了沒有光環技，其他的軍事技能都出類拔萃，他能把穿梭艇完好無損開來這里，雖然有點意外，但并不稀奇。

谷不群彈了彈自己的中校肩章，輕咳一聲，吸引來眾人的注意力，說道：「既然有兩艘穿梭艇，現場也有兩位中校，我看此事就這么辦吧，我們分成兩組，每一組由一位中校率領，分頭去莫愁星，這樣的話，即便一艘穿梭艇毀了，只要另一艘安全抵達，也能完成任務。」

眾人思索片刻，對這個提議紛紛表示贊同。盡管他們不服戈軒這個中校，但戈軒畢竟有一艘穿梭艇在手，他們還指望搭乘這艘穿梭艇返回，何必在這個問題上反對呢？如果鬧僵了，戈軒不管不顧，自個兒駕駛穿梭艇跑路，他們連回去都成問題，還談什么功勞？

既然所有人都贊同分組，接下來就是討論如何分組的問題。谷不群提議抽簽決定，也獲得了眾人同意。

抽簽很快完成，但出了點意外，就是谷別鶴抽到了戈軒這組。現在只有這兩人的穿梭艇能用，他們在一組，另一組使用什么穿梭艇呢？

眾人面對結果愕然失措，谷別鶴叫道：「我聲明，我絕對不放棄我的穿梭艇！」

「那么，重新抽簽吧？」另一個支隊長說道。

眾人一想，似乎也只能這樣了。正當他們要把抽的簽放回去時，戈軒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時間緊迫，不用重新抽了，我的穿梭艇讓給谷中校這一組。」

谷不群聞言大喜。他如果待在堂弟的穿梭艇上，堂弟肯定不會聽他這個外來者指揮，如果最終成功完成任務，那份大功勞恐怕他也吃不了大頭，堂弟肯定會爭，現在戈軒主動讓出穿梭艇，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看來這老廢物也不是一無是處呢，他傻得「可愛」！

對于戈軒主動讓艇，其他支隊長事不關他們的利益，也沒出聲，只有谷別鶴狠狠瞪了戈軒一眼，說道：「這次便宜你了！我的穿梭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機能沒有損傷，想必比你的好得多，坐上我這艘，你保命的希望大了很多呢！」

「好了好了，別鶴兄弟，不要再說了！戈中校大公無私，這是所有人的榜樣！我們但求完成任務，作為一名合格的軍人，一己性命早就置之度外，談什么保命呢？」谷不群滿臉正氣地說道，「現在我們繼續抽簽，決定機密資料由哪個組攜帶！」

奧多諾霍族的戰場資料好辦，這個可以拷貝下來，一個組一份，但那份議會決議案就難辦了，這是不可復制的東西，只有抽簽。

谷不群很想獲得保管它的權力，然而這一次，幸運之神似乎光顧了戈軒這個廢物，決議案最終被他抽得。

谷不群心中暗罵，這一回自己就是想翻臉也不成，先不說抽簽是他提議的，現在堂弟谷別鶴在戈軒這組，肯定堅持讓戈軒拿著決議案。完成任務后，拿著決議案的一組，功勞或許能更大一點，堂弟萬萬沒有把這功勞讓出來的道理。唉，是不是幸運女神特別喜歡傻蛋呢？自己這么聰明，卻打小運氣不佳，混到現在才是中校，居然與戈軒這傻蛋平級，真是沒天理啊！

眾人又再商議了一會兒，接下來戈軒與谷不群分別帶著兩組人向吞納艙奔去。

一路上，谷別鶴還在嘮嘮叨叨夸耀自己的穿梭艇好，說戈軒就會撿便宜。然而到了吞納艙，谷別鶴卻一愣，因為他在巨大的吞納口附近發現了一艘嶄新的穿梭艇。

「咦？原來旗艦上還有一艘備用穿梭艇呢！」他驚訝地叫道。

「嗯，看這成色，多半還沒使用過，艇身上一點兒炮擊的痕跡都沒有，剛才怎么就沒發現呢？」另一個支隊長驚奇地說道。

「戈中校，你的穿梭艇在哪里？」谷不群詢問道。他擔心戈軒的小艇慘不忍睹，隨口問了一句，心神卻全放在那艘嶄新穿梭艇上面。如果戈軒的小艇看著不行，他打定主意要這新艇。

戈軒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就在那里。」

「哪里？」

「那不就是嗎？」

「什么？你……你說這新艇是……是你的？」

戈軒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谷不群心中大喜過望，連聲夸贊道：「戈中校不愧是我們機具醫師中的無冕之王啊！駕駛穿梭艇飛躍戰場，居然沒有一點兒損傷，這真是奇跡啊！」

谷不群這一組的其他支隊長也連聲夸贊，反正贊美人不花錢，戈軒這傻蛋有好東西自己不用，贊美他幾句又算什么？再贊美也改變不了他廢物的本質。

谷別鶴先是心中暗恨戈軒搶了他風頭，但隨即又啞然失笑。自己去和廢物比較什么？這年頭，連光環技都不會的人，還有誰會看得起？以往工程兵首長就連正眼也不看他一下，要不是他資格老，多年來積下了很多功勛，說不定連中校都沒得做，這樣的人還不值得自己妒忌呢！

不久之后，兩組人都進了穿梭艇，準備彈射出去。正在此時，宏大的戰場上出現了一個驚天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