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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站在正義的立場上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凡十二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凡十二 |  
在已知道弄不倒易嬴的狀況下,李岡為什么還一定要拿住易嬴把柄?

因為酷吏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得罪了人卻一無所獲,那絕對會讓酷吏陷入更大危險中,何況還是易嬴這樣的敵人。()

所以沉了沉臉,李岡就將秦中玉丟在一旁,轉向易嬴說道:“易少師,難道你真打算不接旨嗎?”

“不接旨,本官可沒這么說,只是這份旨意有個大問題。”

易嬴仍是樂呵呵堅持道:“所以要想本官接旨,卻得本官見過了皇上,商討過圣旨中的錯處再說。”

“易少師居然真敢說皇上旨意有錯誤,下官佩服,那就請易少師隨下官一同移駕前去面圣吧”

不是說不得不服,而是在咬定易嬴先說圣旨有錯后,李岡也不怕皇上對自己失望,或者易嬴在皇上面前對自己倒打一耙了。

“移駕?李大人沒忘了先前自己說過什么話吧”

易嬴卻帶著嘲弄笑容道:“怎么本官卻記得李大人先前還想誣陷本官抗旨來著?難道李大人認為自己想誣陷本官就能誣陷本官,想本官移駕就能讓本官移駕嗎?李大人認為自己是什么人?本官是什么人?皇上又是什么人?”

“易少師,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還想在這里挑下官錯處不成?”

沒想到易嬴會在這時反咬一口,李岡臉色也緊了一緊。

到了這時,易嬴也可以慢悠悠說道:“不是本官想挑李大人錯處,而是李大人現在是打算自己束手就縛?還是等本官派人動手?”

“易少師憑什么要下官束手就縛,本官何錯之有。”

“矯旨”易嬴落地有聲道。

“矯旨?你竟敢說本官矯旨,本官哪里有矯旨。”

突然聽到易嬴說自己矯旨,李岡頓時大怒起來。因為,易嬴或許可以用其他理由來指責李岡,李岡卻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矯旨,也不能承認自己矯旨。

“李大人怎么沒矯旨?”

易嬴卻換成一副胸有成竹樣子道:“不管是李大人一開始想要攀污本官抗旨,還是后面自作主張要求本官移駕,任何一條都是矯旨”

易嬴為什么敢在這里咬住李岡不放,因為有天英門弟子相助,易嬴絕不用擔心李岡以武力壓人。

而天英門即便有很多臭規矩,但他只要能將錯誤套在李岡身上,不說天英門,小霞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好像現在,易嬴并沒有不接旨,只是在圣旨中挑錯,想見過皇上再說,但李岡卻因為不想失去皇上信任不答應易嬴。從李岡說易嬴抗旨開始,雖然這事放在其他官員身上的確有抗旨危險,但易嬴卻不用擔心任何抗旨嫌疑。

因為,北越國皇帝圖韞也就是想要教訓一下四處惹事的易嬴,哪容得李岡在這里給易嬴亂套什么抗旨的罪名。

可李岡是什么人?

身為酷吏,李岡在北越國朝廷得罪的人太多,想吃掉李岡的人也太多,所以別人能犯錯,身為酷吏的李岡卻絕不能犯錯。

因此面對易嬴反咬一口,即便很難依靠秦中玉,李岡還是猛將圣旨在手中搖動道:“住口,圣旨在本官手中,本官就帶有皇命在身,本官皇命身上,又豈能容你隨意誣蔑。”

“誣蔑,本官哪里誣蔑你了。”

易嬴一臉輕松道:“在李大人妄想來本官府中矯旨前,本官早已接到李大人貪贓枉法的密報,正準備前去捉拿李大人上報朝廷。正好李大人自己送上門來,兼有矯旨之實,那就更是死罪一條了。”

“……死,死罪?”

“住口,你憑什么說本官死罪?憑什么說本官貪污枉法?你,你竟敢誣蔑朝廷命官,什么人敢誣蔑本官……”

忽然聽到“死罪”二字,李岡心中就一陣狂跳,這可是李岡最怕的事情。

而且還說什么密報,什么人敢密報自己,這更不可原諒。

一直看易嬴在這里折騰,不是說對李岡失望,只能說易嬴過于有恃無恐。或者說李岡太過貪心了,結果卻偷雞不成蝕把米,二郡主圖瀲就說道:“易少師,你真接到了李大人貪贓枉法的密報嗎?這話可不能亂說,要知道李大人的位置若是貪贓枉法,那可不是小事情。”

作為酷吏,李岡接觸過的官員絕不在少數,不說那些被李岡親自抓到的官員,就是在其他衙門寧死不從的官員,同樣會送到李岡這里。

而由于至今還沒有李岡撬不開的嘴巴,李岡才能成就自己的酷吏之名。

所以細算一下,李岡經手的官員越多,可能的問題也就越多。

但聽到圖瀲詢問,李岡卻一臉驚怒道:“二郡主,你怎能聽取易少師的一派胡言?”

易嬴聳聳肩道:“一派胡言嗎?這種事情哪用只靠嘴來說話,待會本官只要到李大人家中搜上一搜就明白了。所謂十官九貪,剩下的一個只是還沒被人所知而已。還是李大人想說,自己家中真那么干凈。”

一邊說著李岡的事情,易嬴卻望了望丹地。

看到丹地點頭,易嬴這才放下心來。因為這就說明丹地的確掌握了李岡的違法證據,只是易嬴先前沒問而已。

至于說李岡為什么要將違法證據藏在家中?他就不怕危險嗎?

因為這可不是現代社會,抄家了也可上法庭辯白。在北越國和古代社會一旦被抄家了,那肯定就是死罪一條,藏不藏都沒關系了。

所以,不是說留意到易嬴動作,而是聽到易嬴要抄自己家,李岡頓時驚怒道:“住口,本官又沒犯下什么大罪,誰能說去抄本官的家。”

“誰能去抄李大人的家?當然,誰都不能。”

“可由于本官接到的乃是密報,未經證實前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去稟報陛下。所以為證實密報真偽,本官就只能先去抄一抄李大人家了。最多抄不出東西,本官可以用項上人頭來賠償李大人,這點二郡主可以做證。”

做證?

看到易嬴和李岡的樣子,圖瀲還不知道兩人是怎么回事嗎?

不是說想要保住李岡,圖瀲就說道:“易少師,你不必如此吧最多吾讓李大人向少師大人道歉,此次事情就算一次誤會如何?”

誤會?

如果是前面,李岡肯定不會接受誤會的說法。

因為易嬴可以倒打一耙,李岡同樣也可以倒打一耙。但易嬴既然敢言之鑿鑿說出用人頭擔保抄自己家的話,想想自己家中暗藏的東西,李岡就知道易嬴已經發現了什么。

從沒想過事情已經完全扭轉,原本是自己要威脅查探少師府,現在竟變成了易嬴要威脅抄自己的家。

或許別人說這話嚇不倒李岡,但李岡只是區區的從四品大理寺少卿,易嬴這樣的一品少師敢頂著腦袋來搜自己家,京城中有誰會拒絕。

因此,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秦中玉,李岡可不認為秦中玉在易嬴敢用性命擔保搜府的狀況下“支持”自己,只得雙臉扭曲道:“既如此,那就請易少師讓下官查看一下前廳就回去吧”

查看前廳?

眾人現在就在前廳中,還用得著什么查看?

這分明就是李岡在主動低頭,想要大事化了,小事化無了。

可心中即便極為郁悶,隨李岡一起同來少師府的幾個大理寺密探也不敢多說什么,因為他們都知道李岡現在處于勢弱時。

不過,在圖瀲也望向自己時,易嬴卻搖了搖頭道:“這可不行,什么是酷吏?酷吏就是絕不會對自己敵人留情,本官可不是那種虛偽的仁慈蠢貨,又怎會給自己在將來留下禍患?小霞,幫我打斷這家伙雙腿。”

沉默,短暫的沉默過后,小霞雖然沒想到易嬴竟會點名自己出手,但也知道這是易嬴針對她一開始所說的天英門規矩的試探。

不知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究竟是易嬴在針對自己,還是自己在針對易嬴,“哼”一了聲后,小霞的身影就從椅子上消失了。然后出現在李岡身體側后方,橫腿一掃。“咔嚓”兩聲,李岡就帶著驚天痛叫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你竟敢,竟敢……啊……”

在大理寺中,李岡打斷過無數人手足,但卻從沒想過自己也會被人打斷雙腳。

雖然在痛叫中他想叱罵易嬴,但卻因疼痛根本說不出口。

易府眾人同樣沒想到易嬴竟會下這種命令,因為這與易嬴平日都是只喜歡與人做口舌之爭的習慣截然不同。即便易嬴也曾在奴隸營中威脅過蕭軾和一個年輕掌柜,但那也只是威脅而已,并沒這種一上來就斷人雙腿的狀況,何況這還是易嬴已占上風的狀況。

甚至圖瀲也皺了皺眉頭道:“易少師,你就沒想過讓李岡為己所用嗎?”

為己所用?

“二郡主太天真了”

易嬴是沒想到圖瀲會說這種話,更不知道圖瀲與李岡還有某種程度上合作,搖搖頭說道:“李岡是什么人,那可是一名公認的酷吏。”

“或許對其他人,本官可以嘗試為己所用。”

“但本官不是看不起酷吏,而是酷吏想要如何生存?那就必須依托在皇上的仁慈下,絕對忠于皇上才能生存。你讓一個絕對忠于皇上的人為己所用,這不說本身就有些自我矛盾。在酷吏已經不是酷吏的狀況下,李岡這樣的人還有什么用處?”

還有什么用處?一聽這話,圖瀲就知道易嬴不會讓李岡活下去了。

或許對圖瀲來說,由于立場不同,她并不在乎暗中利用李岡,或者說是李岡會因為自己變成什么樣。但同樣是為皇上效命,在李岡已經失去酷吏存在的價值后,易嬴自己卻沒有收容李岡的理由。

沒想到易嬴竟會對自己起了殺心,強忍著疼痛,李岡就躺在地上又驚又怒道:“易少師,你不能這樣,本官對皇上的忠心無人可比,你要是敢傷害本官,皇上絕對饒不了你。”

“嘖你還真敢把自己擺在一人之下,萬上之上啊”

易嬴一臉不屑道:“但本官都已經傷害你了,你叫本官還怎么留手?可你放心,本官一定會對李大人先斬后奏的。”

說完易嬴也不望李岡一眼,轉向秦中玉說道:“秦大人,本官現在想去搜查李岡府邸,不知可否借秦大人的羽林軍一用。”

“這個,不是下官不幫忙,而是下官所率的羽林軍乃是助陛下實行旨意而來,如果在這種地方出手,恐怕不大合適。”

不敢明著拒絕,秦中玉也推托了一下。

因為,秦中玉看著李岡落在易嬴手中雖然也感到很痛快,但他可不敢讓羽林軍隨易嬴胡來。

不奇怪秦中玉拒絕自己,易嬴點點頭道:“……秦大人說的沒錯,這的確有些不大合適,那本官就去找云興縣捕快去搜李岡府邸,但也請秦大人的羽林軍做個見證,以免有什么人將來說本官栽贓陷害如何?”

栽贓陷害?現在還有誰敢說你栽贓陷害?

望了望地上滿臉憤怒、滿臉悔恨的李岡,秦中玉雙手一拱道:“下官敢不從命。”

“那就好,出發。”

隨著易嬴一聲“出發”,不僅少師府的幾個天英門弟子立即隨易嬴一起往外走去,幾個大理寺密探也只得在秦中玉瞪視下攙著李岡跟了出來。走在后面,圖瀲更是一副抱著看熱鬧的想法。

而易府其他女人雖然并沒有跟著一起離開,眼中表情卻也是各異,小絹就興致勃勃說道:“老爺真厲害,居然幾句話就將那個酷吏說的無話可說了。”

“小霞也很厲害呢一腳就踢斷了李岡的兩條腿。”

只有真正練過武的人才知道,一腳踢斷一個人的兩條腿有多難。雖然秋心自認為應該也可以一腳踢斷一個人的一條腿,但一個人的兩條腿即便是并在一起時,踢上去也總有個先后的問題。

而在最初的受力點過去后,要想在第二點仍能依靠慣性將人的腳踢斷,這不僅有武藝上的要求,還對功力運用的要求很高。

沒想到秋心能將事情這樣扯開,阮紅一臉無奈地搖搖頭,望向含玉說道:“含玉,雖然不知老爺什么時候才能救出李府家人,但小霞既然不在,你就去同核桃他們說一聲吧也讓他們放寬心。”

“好的”

點點頭,含玉并不認為這是阮紅在給自己指派什么閑差,因為這不僅等于一種認同,含玉也與核桃的身份相似。

都是丫鬟出身,更都是京城人氏。

而在含玉找到核桃三人時,卻見核桃正帶著兩個孩子小心藏在少師府后院的入口處附近。

顯然,因為易嬴沒讓三人提前轉移,三人還是難免有些擔心。

看到含玉走來,核桃甚至沒等含玉說話,直接就追問道:“含玉,前面的事情怎樣了,小霞呢小霞為什么沒有隨你一起同來。”

聽到核桃問起小霞,含玉也想起了易嬴向核桃三人介紹的小霞身份。不知那事情該不該當真,含玉就說道:“核桃你們不用躲了,李岡已經被老爺打回去了,小霞也跟著老爺一起去抄李岡家了。”

“抄李岡家?不是李岡拿著圣旨要來查抄少師府嗎?怎么這就變成少師叔叔去抄李岡家了?”

不是不明白,而是實在不明白。

身為一個半大孩子,李清根本不相信事情還會有這樣的發展。

含玉卻順手攬住旁邊睜眼望向自己的李佳肩膀道:“我們邊走邊說吧老爺現在不僅要去抄李岡的家,剛才還讓小霞幫你們打斷了李岡雙腿呢”

隨著含玉一點點將事情說出,不管明白還是不明白,李府三個人的臉上都滿是動容。

等到含玉說完,李清更是有些急切道:“什么?少師府就是這樣將李岡打發回去的?這是不是太驚險了?如果李岡當時不想抓住少師叔叔抗旨說事,還有那些羽林軍如果聽到李岡命令就動手抓手,少師叔叔又將怎么辦?”

“又將怎么辦?那種事情姨娘可不知道,但不說事情已經是這樣了,老爺應該也早就有所準備吧不然怎么會先讓丹地去摸李岡的底。”

想起的確有這一回事,核桃就說道:“那就好,可少師大人將李岡扳倒,我家太太和夫人就能被救出了嗎?”

“這個妾身也不知道,不過在李岡栽了跟頭后,應該大理寺那些人也不敢輕易為難李府關在里面的人了可正像老爺一開始說要找皇上討論圣旨中的問題一樣,這事應該也是要由皇上來決定了。”

“皇上?皇上會讓大理寺放了奶奶和娘親嗎?”

對于含玉的一問三不知,核桃三人并不奇怪。畢竟雖然是李岡抓了李府家人,但真想懲罰李府的卻還是皇上。

可李佳卻有些不明白道:“含玉姨娘,但易少師怎么不怕李岡呢?京城里人人都怕李岡啊”

“那當然是因為少師府有天英門弟子保護。”

“可小霞姨姨不是說天英門不會胡亂出手,還叫我們不要抱太多不必要的期望嗎?”

不知小霞對李佳說過什么,甚至這個“姨姨”的稱呼都不知是什么意思,含玉說道:“小佳說的沒錯,但少師大人走的乃是正道,李岡走的是邪道。少師大人是為救李府家人才要抵抗李岡胡來,所以大人站在正義的立場上,這才能戰勝李岡。”

“正義的立場上,小佳明白了。”

如果說比小佳大不了幾歲的小絹是窮人孩子早當家,那么小佳就是真正的溫室里的花朵。聽著含玉用來讓小佳放心的話語,李清雖然有些尷尬,但卻并不會多說什么。因為對于自己這個妹妹,李清同樣不想她接觸那么多骯臟事。

至于說易嬴今日的行為究竟是不是正義?

能扳倒李岡,能救出李府家人就是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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