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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大人說不準你們靠近,就不準你們靠近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凡十二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凡十二 |  


佞。

()如果只是賈堇一人,即便北越國皇上圖韞結束了使團隊伍的接見,易嬴也不可能這么快離開皇宮,或者說這么快帶賈堇離開皇宮。但由于隊伍中多了個圖稚,即便太子圖煬很想邀請賈堇在皇宮中游覽一番,甚至于讓賈堇在皇宮中住上幾天,但還是被圖稚代替賈堇蠻橫地拒絕了。

因為,圖稚固然對京城很感興趣,但對與浚王府一模一樣的皇宮卻絲毫不感興趣。

聽到圖稚理由,不僅太子圖煬,甚至北越國皇上圖韞也有些氣急敗壞起來,也就沒心思再去阻止易嬴帶賈堇、圖稚出宮。

不過剛出到皇宮外面,圖稚就興奮起來道:“……喔好棒,終于出來了,易少師,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沒有,帶稚兒去玩。還有,京城里有沒有刑場,稚兒想看砍頭,想看砍頭。”

想看砍頭?

乍聽這話,不僅易嬴,甚至被迫與圖稚亦步亦趨的賈堇也翻了翻白眼,因為他們很難理解圖稚的興趣。

但一旁送幾人出宮的郝公公卻笑臉說道:“怎么,小郡主想看殺人嗎?這沒有問題,今天刑場上正好有安排砍頭呢”

“喔有砍頭,有砍頭,易少師,稚兒要去看砍頭,要去看砍頭。”

聽到郝公公說有砍頭,圖稚立即興奮起來。

而望了望依舊一臉笑瞇瞇的郝公公,易嬴一時卻不好多說什么。因為郝公公雖然的確是北越國皇上圖韞遣來送自己離開的,但易嬴可沒想到他會這樣迎合圖稚。

但原本是與使團中的天英門弟子在一起,此時卻又跟著易嬴一起出宮的芡就笑道:“易少師,您別介意,稚兒這丫頭以前在秦州最喜歡玩耍的地方就是刑場,而且堇兒過不久也要開始見血了,至少讓她們先到刑場上見識一下也好。”

見血?到刑場上見識一下也好?

雖然不知天英門教導弟子的規矩是什么,易嬴還是一陣汗顏。

但看著圖稚一副興奮的模樣,還有賈堇也是一副無動于衷樣子,易嬴也只得答應前往刑場轉上一圈。

而與秦州城刑場一樣,北越國京城的刑場同樣設在鬧市區,這不僅是為了更大程度的警示市民,更是為用處罰那些罪犯來恐嚇市民。早知道這種事情,易嬴平常就很少經過刑場的所在。

只是說與易嬴對刑場的抗拒不同,不僅刑場所處的鬧市區每日都是人來人往,一旦有人被處刑時,趕來看熱鬧的人也非常多。

又因為今日本就是預定好的處刑日,所以當少師府的馬車來到刑場附近時,立即被蜂擁般的人流驚呆了。

而在這些人流當中,易嬴甚至還發現了不少官轎,甚至是官員的身影,也不知為什么會有官員來觀看處刑。

當然,真正讓人震驚的不是將要被處刑的人,而是出現在刑場附近的郝公公和少師府馬車。

再由于馬車內空間有限,兼又有帶路責任,郝公公更是與駕車的易海一起坐在了車夫位置上。雖然來到刑場附近的官員未必都認識少師府馬車,或者說是認識郝公公。但當兩者出現在刑場附近時,還是立即讓一些正在趕往刑場的官員頓住了腳。

而作為最喜歡刑場的圖稚,更是在看到遠處刑場時,早早將腦袋伸出了馬車興奮道:“喔……刑場、刑場砍人嘍砍人嘍”

看著圖稚的興奮樣子,或者說是與小瑤類似的興奮樣子,易嬴當然不會將兩人等同視之。

因為小瑤是不管什么場合、什么話語都想要添油加醋的說明、強調一番,圖稚卻只有在真正興奮時才會炫耀自己的滿足。

“大人,郝公公來了。”

“郝公公?他來刑場干什么。”

隨著少師府馬車繼續前進,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刑場中。

而為了保證平常的市場秩序和京城形象,雖然所謂刑場也就是在臨刑前才在固定地方搭置的行刑臺而已,但作為重要的監斬官員,蔣來在監斬臺上一聽郝公公到來的消息,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因為蔣來雖然只是一名監斬官,但同自己上司九門提督靳菀一樣,蔣來同樣是內庫總管鮑公公的義子。

所以對于郝公公,蔣來不僅印象深刻,更開始懷疑起郝公公的來意。

畢竟鮑公公再想在宮中晉升,那就只有取代郝公公才有可能。從沒聽鮑公公說過郝公公也會關心刑場事務,蔣來就覺得這事相當不尋常。

而鮑公公作為堂堂的內庫總管太監,為什么又要收一名小小監斬官做義子?

那自然是因為監斬官這個職位有太多的油水可撈。

畢竟監斬官是做什么工作的?那就是做處決各種犯人的工作。

可處決歸處決,處決的快慢,處決給犯人帶來的痛苦卻也大有文章可做。

就例如世間最殘忍的凌遲,雖然真正執行下來,至少都要上千刀才能將一個犯人處決完畢,但假如打通了監斬官的路子,命令行刑人手下留情,那一個小小的“失誤”,或許不需要百刀就可讓犯人脫離痛苦了。

否則即便是最簡單的砍頭,那也曾有過砍上兩、三刀的例子。

所以,這即便是撈死人財,但為讓親人少受一些痛苦,除非是那些滿門抄斬,沒人可以送銀子的家伙,監斬官也可說是個肥差。

但不知郝公公來意,想了想,蔣來還是揮手說道:“將郝公公攔在刑場外面,別讓他靠近刑場。”

“得令。”

聽到蔣來命令,屬下兵頭立即就退了下去。

因為對于這些兵頭來說,雖然他們并不知道蔣來為什么要攔下權傾一時的郝公公,更不可能知道鮑公公與郝公公之爭,但由于他們同樣從蔣來處刑犯人中撈到了不少好處,自然也知道該怎樣維護自己的利益。

畢竟沒有蔣來說明,他們也只會將郝公公當成是來阻攔自己財路的“敵人”,而蔣來既然敢叫人攔阻郝公公,當然也早有準備。

而不知道蔣來的布置,在留意到郝公公竟是一名太監時,不管愿不愿意,原本圍堵刑場的市民還是很快給少師府馬車讓開了道路。

畢竟太監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宮中出來的人,誰又敢輕易攔阻。

不過,在馬車內看到遠處的行刑臺上還沒有任何人,易嬴就在半開馬車內一臉疑惑道:“郝公公,不是說今天要處決犯人嗎?怎么行刑臺上沒有任何人,難道還沒到時間?”

還沒到時間?

聽到易嬴詢問,郝公公就驚訝了一下。

因為易嬴畢竟也曾做過短短一段時間的興城縣、云興縣兩任知縣,又怎可能不知道處決犯人的規矩。

但這當然不能成為郝公公冷遇易嬴的理由,立即解釋道:“……易少師所言甚是,為化解犯人戾氣,或者說是為化解犯人被處死后來自陰間的陰氣,所有處決犯人的工作都要在午后陽氣正盛的時候開始。”

“而由于這里乃是京城,為預防意外,也沒有提前展示犯人的習慣,一般都是到時間就拉出來直接處斬。”

到時間就拉出來直接處斬?

乍聽這話,易嬴也不禁點了點頭。

因為將犯人提前示眾或許的確可起到一定警示作用,但犯人如果出來的時間太早,引來劫法場的家伙,乃至是當眾喊冤一類的事情,那就是朝廷的煩了。

不過就在郝公公轉身向易嬴解釋時,原先圍住刑場站立的士兵卻立即分出一些人堵住了少師府馬車前進的道路。

“站住,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刑場。”

“不得靠近刑場,憑什么?”

雖然同樣沒在行刑臺上看到犯人,但在被士兵攔阻時,圖稚還是立即從馬車內躥了出去。

而圖稚身上的宮裝緋衣雖然讓兵頭很是吃驚,但想想郝公公原本就是一名太監,會服侍一、兩個宮中女人也并不奇怪,立即就挺起胸膛說道:“沒什么憑什么,蔣大人說不準你們靠近,你們就不準靠近。”

蔣大人說不準你們靠近,你們就不準靠近?

聽到一個兵頭居然也敢對自己這樣說話,圖稚的柳眉立即倒豎起來。

但看了看前面內圈中還有幾名“看熱鬧”的官員站立在那里等待行刑,雖然不知道今日將要行刑的到底是什么人,易嬴還是在馬車內先納悶起來道:“……不準我們靠近?你們那蔣大人是怎么說的?難道你們蔣大人還想特意針對本官不成嗎?”

“針對你們又怎樣,蔣大人乃是皇上御封的監斬官,說不準你們靠近就不準你們靠近。”

雖然蔣來真正要攔阻的乃是郝公公,但兵頭卻并不在乎馬車內的易嬴到底是什么人。

因為以郝公公的大太監身份,在北越國都基本上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了。蔣來既然敢攔阻郝公公,其他人當然不成問題。

而從兵頭說話時望向郝公公的不屑目光,郝公公也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畢竟其他人可以不了解鮑公公的義子,郝公公又怎會不了解。

可郝公公固然能做到不動聲色,圖稚卻立即一臉興奮的叱道:“什么?說不準我們靠近就不準我們靠近,你以為本宮是什么人?”

本宮?

雖然圖稚在北越國京城是無法自稱本宮,但在秦州城,那卻一直都是以本宮自稱。再說她現在面對的又只是區區一個兵頭,自然不在乎。

配合圖稚的興奮,郝公公也以著自己的公鴨嗓子叱道:“放肆,此乃浚王爺小郡主,豈是你等小兵有資格攔阻的……”

“呵哈哈,浚王小郡主?什么浚王小郡主,只要蔣大人說不準你們靠近,你們就不能靠近。”

“混蛋,居然敢藐視本宮,去死……”

“哧”一聲。

不說圖稚本身在秦州就有橫著走的習慣,圖稚來刑場干什么?不只是想看砍頭,更想親自上去砍幾個腦袋。所以對于兵頭的無視,圖稚不是不滿,而是立即興奮起來。

只不過興奮的結果是什么?

結果就是一劍砍了兵頭的腦袋。

隨著兵頭的腦袋“骨碌碌”滾落在地,堵住馬車的那些士兵立即驚慌得全都拔出武器,大聲喊道:“殺人了,劫囚了……”

聽到士兵喊聲,刑場上立即一片嘩然。

不過由于那些士兵只是在那窮喊,并沒有真正撲上來,圖稚卻也沒有急著沖上去干掉他們,反而一臉興奮地站在車轅上甩了甩手中染血的長劍,好像非常期待這種場景一樣。

而面對這種混亂,不禁易嬴沒在馬車內吭聲,郝公公更是沒在車座上吭聲。

因為郝公公為什么會主動帶易嬴和圖稚來刑場?

即便他并沒有預料到現在發生的事情,但知道刑場的幕后主使人乃是鮑公公,既然圖稚想來看看刑場,郝公公當然不介意也讓易嬴、圖稚看看鮑公公到底是什么德行。

所以面對圖稚的胡亂出手和那些士兵的瘋喊,郝公公也不會阻止。

至于易嬴為什么也沒坑聲?

沒人問,他當然也不會急著說出來。

不過,易嬴和郝公公可以保持安靜,那些士兵卻不可能安靜,蔣來也不可能保持安靜。

隨著幾名士兵呼喊,不僅那些原本圍著空蕩蕩行刑臺的士兵立即呼啦啦圍了過來,蔣來也騰一下從監斬臺上站起道:“誰?誰敢劫囚。”

誰敢劫囚?

這樣的話語當然沒人會去回答蔣來。

不過看到站在馬車車轅上,一身宮裝緋衣提著滴血長劍的圖稚,不僅蔣來不需要人回答,甚至那些沖上來的士兵也不會弄錯劫囚對象,紛紛將易嬴的馬車圍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原本等著觀看行刑的市民、官員也全都躲到了街道兩旁。

而在認出圖稚身邊端坐著的郝公公后,不僅那些原本打算“看熱鬧”的官員全都騷動起來,蔣來的雙臉也頓時一沉。

畢竟蔣來即便并不認識圖稚,但又怎可能不認識郝公公。

沒想到郝公公就是前來“劫囚”的犯人,至少認識“劫囚”的犯人并且沒有阻止“劫囚”的犯人,蔣來就知道自己今天犯了個大錯誤。

因為,蔣來即使不知道所謂的“劫囚”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起因肯定是自己派人上去攔阻郝公公的舉動。

不知什么人竟敢這樣公然殺人,看著躺在地上的兵頭尸體,蔣來就沉聲說道:“郝公公,你這是什么意思,身為宮中太監,你憑什么指使他人在刑場中肆意斬殺護刑士兵,難道你真想劫囚不成?”

宮中太監?

聽到蔣來居然用這種方式稱呼自己,郝公公就知道蔣來的目的并不是息事寧人,而是想讓無關人避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然他真將郝公公乃是皇上身邊大太監的事情說出來,恐怕圍著少師府馬車的這些士兵都得嚇掉三道魂。

因此聳了聳肩,郝公公就漫無表情說道:“此事與咱家無關,乃是蔣大人自己冒犯了小郡主。”

只說小郡主,不說什么小郡主,也不說易嬴之名。

既然蔣來敢攔阻自己,還敢對自己這樣說話,郝公公也不會給他細細解釋事情經過了。

而看到蔣來竟敢這樣對郝公公說話,易嬴雖然短暫驚訝了一下,但也很快釋然了。

畢竟這是在皇權至上的古代社會,不是現代社會的宮廷劇。以北越國皇上圖韞的身份,別說幾十年都沒出過皇宮,真要出一次皇宮,怎可能又不是鮮衣怒馬,大隊人馬同行。

好像上次太子圖煬隨大明公主前去少師府,同樣也有大隊儀仗示威。

因此,郝公公即便出現在宮外,即使郝公公乃是北越國皇上圖韞身邊的大太監,他也不可能是陪著圖韞一起輕車簡從出宮。

這不僅沒必要,也太荒唐了。

所以在聽到郝公公說自己只是冒犯了什么小郡主時,蔣來臉上非但沒有任何擔心,反而松了一口氣道:“小郡主?什么小郡主?本官什么時候冒犯了小郡主。”

“放肆,你敢讓他們阻攔本宮去刑場砍頭,你就是在藐視本宮,罪該處死。你說,你有沒有阻攔本宮,有沒有藐視本宮……”

如果說圖稚一開始還是憑著性子亂鬧,但聽完蔣來與郝公公的對話,包括馬車的易嬴都沒有吭聲時,圖稚就再也不擔心了。

而當圖稚舉起長劍指向自己時,雖然兩人一是站在距離行刑臺還有一段距離的對面馬車上,一是站在監斬臺上,但在刑場見過無數殺人與被殺的人,蔣來還是一眼看出了圖稚是真敢殺掉自己。

可心中狂跳一下,蔣來不是沒想過退縮,但在這種距離下,蔣來也根本不可能退縮,臉色陰沉一下道:“你是哪家小郡主,憑什么能當街妄殺朝廷士兵。”

“本宮乃浚王府小郡主圖稚,誰敢藐視本宮,格殺勿論。”

雖然蔣來話中隱藏了不少陷阱,例如不同小郡主,他就可以采用不同應對方式,甚至于已給圖稚套上了“妄殺”朝廷士兵的罪名等等。

但不說早在秦州橫行慣了,圖稚也從沒為自己的浚王府小郡主身份感到卑怯過,面對蔣來話語,圖稚就站在車轅上猛一挺胸,一臉傲然地望了望刑場四周看熱鬧的市民與官員,絲毫怯場樣子都沒有。

可聽到圖稚竟是浚王府小郡主,不僅蔣來當即在監斬臺上怔住了,甚至周圍看熱鬧的市民與官員也一片嘩然。

畢竟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浚王圖浪昨日進京并且將要出境立國,以及為什么出境立國的事還是多多少少開始在京城中流傳開了。

想想身為浚王府小郡主的圖稚居然剛進京城就鬧出這種事,眾人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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