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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本官得給他一個一鍋端的印象才行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凡十二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凡十二 |  


身為將褒擬送入宮中的始作俑者,易嬴根本不知道褒擬第一天進宮就對太子圖煬做了些什么,甚至也沒必要去知道這事。

但同樣作為始作俑者,知道大明公主假借在少師府閉關,實際上是去了培州,并且這主意還是易嬴所出后,冉鳴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一個晚上。

因為,冉鳴怎么都沒想到,冉家竟會做出讓一名培州通判去處死一名指揮僉事的蠢事。

畢竟真要處死朱贐,他們就不會在軍隊中想辦法嗎?

可事情做都已經做出來,大明公主又已經在十多日前就已去往培州。計算時間,大明公主恐怕都將要抵達培州了。想想這事的后果,或者說是想想大明公主可能采用的應對方法,想想自己又該有怎樣的應對方法,冉鳴就一陣頭痛。

因為,宮中傳來的消息是北越國皇上圖韞即便還相信冉鳴,但前提卻是冉鳴必須效忠太子,支持太子登基,乃至為太子穩固朝政。

而大明公主又為什么要隱藏行蹤前往培州?

目的也肯定是為在培州拿住冉鳴把柄,然后逼迫冉鳴效忠太子,支持太子登基,乃至為太子穩固朝政。

這些事情不是說冉鳴不想干,沒考慮過怎么去干,但如果是因為這種原因而不得不去干,冉鳴卻也有些不甘心。

畢竟真這樣下去,冉鳴就是被效忠太子,被支持太子登基和被為太子穩固朝政。身為兩朝丞相,不說冉鳴也有自己的野心,僅是一個讓人窩心的“被”字,誰又會甘心任人驅策?

所以終于從書房中出來,看著滿臉忐忑的冉雄和一旁面無表情的內院護衛領班邵天,冉鳴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將一封信件和一個錦囊交給邵天道:“邵天,你去培州,趕在大明公主離開培州前將這封信和這個錦囊交給冉路、冉糴,叫他們務必依計實行。”

“人明白。”

不用去問為什么,接過冉鳴交來的錦囊,邵天就毫不猶豫離開了。

因為,大明公主或許會在邵天前面抵達培州,但別說大明公主很難在邵天趕到培州前輕易離開。真要是大明公主這么簡單就離開培州,事情反而更簡單。

而后看著邵天的背影消失后,冉雄才趕忙扶住雙眼有些紅的冉鳴說道:“爹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叫下人給老夫準備早餐,老夫待會還得去參加早朝。”

“早朝?爹爹今日要不就休息一下,由孩兒去給爹爹請假如何?”

看到冉鳴虛弱的樣子,冉雄就有些不甘心。不僅不甘心大明公主怎會突然向培州出手,更不甘心大明公主現在向培州出手的意義。

冉鳴卻搖搖頭道:“這不行,假如老夫現在請假,恐怕皇上都會開始懷疑老夫的忠心了。畢竟別人有資格懷疑太子執掌朝政的能力,老夫卻不能,畢竟太子殿下也是因老夫才誕下的。”

因老夫才誕下的?

聽到冉鳴話語,冉雄就一陣啞然。因為,若不是冉鳴在丞相府中為北越國皇上圖韞大開方便之門,絕對沒有太子圖煬誕生的機會。

可正因為如此,冉雄才更加惱火。

因為大明公主不念及冉鳴之恩,卻要跑去培州暗查冉家,簡直就有知恩不報的嫌疑。

只是在家中接觸過不少政務、軍務后,冉雄卻已懂得怎樣壓下心中怒火,很快就轉而說道:“那爹爹是打算效忠太子殿下了?”

“效忠太子殿下?”

似是贊賞的望了望冉雄,仿佛很滿意他能壓下心中怒火。但冉鳴卻又很快搖搖頭道:“效忠太子殿下是容易,但這種效忠若然只是為了效忠而效忠,卻又有什么意義。”

“老夫不想說這是不是有若行尸走肉的效忠,但以老夫在北越國的地位,這實在沒有太多價值。”

不僅夫妻間有七年之癢,一直在丞相高位上穩穩坐了兩朝,如果是一個沒有才能的家伙坐在冉鳴的位置上,或許還不會有太多感觸,但正因為冉鳴太過能干,這種只存在于夫妻間的麻木感自然也會延伸到冉鳴的工作上,延伸到冉鳴的將來上。

為給自己尋找一個新目標,為讓冉雄和冉家繼續展下去,冉鳴就迫切想要尋找一些改變,他也需要這種改變。

知道自己父親的心思,冉雄也說道:“那父親打算怎么辦?”

“先看看大明公主的培州一行結果吧!希望冉家不要胡來。”

希望冉家不要胡來?

聽到這話,冉雄就驚訝了一下,但又很快點了點頭。

因為,不管冉家會在沒有冉鳴命令下怎樣行動,大明公主身邊卻是有天英門弟子保護。如果冉家能夠冷靜對待大明公主,或許最后憑著冉鳴在錦囊中的安排,冉家肯定能重新收復培州勢力,不然那就要真變成大災難了。

只是當冉鳴正在為培州之事擔心時,沒等易嬴正常醒來,霞就直接將易嬴從昨晚竄房的尤姐屋中給兜了出來。

而要說尤姐也是很少參加少師府的竄房,不管是因為性情還是什么原因,身為主人,連帶著環兒、圓兒兩個陪房丫頭也很少竄房。

因此當霞拎醒易嬴時,被跟著帶醒的環兒立即就驚叫一聲,嚷得屋中女人立即都有不少人跟著醒過來。只是看到霞兜著易嬴出屋的背影,眾人才嬉笑一下,繼續蒙頭大睡。

因為換成瑛姑,或許有吃獨食的可能,但霞對易嬴的脾氣眾人卻是一清二楚的。

然后出到屋外,易嬴就哆嗦著抱住身體道:“霞你干什么,怎么不幫本官披件衣服再出來。”

“披什么衣服,你真有這么虛弱就好了,這是大明公主從培州傳來的奏折,你看看要怎么處置吧!”

你真有這么虛弱就好了?

聽著霞諷刺,易嬴就一陣得意,顯然霞是指易嬴在g上的表現太過強悍。

但即便如此,易嬴還是趕緊從已被打開的大明公主信件中掏出一份厚厚折子。因為易嬴昨日才對6中正說過大明公主前往培州的事,雖然沒想到大明公主的消息這么快就傳回來,易嬴也想了解一下大明公主在培州的真正收獲。

不過看完奏折內容,易嬴很快就皺了皺眉頭道:“怎么會這樣?”

“這樣又怎么了?”

這不怪易嬴會疑惑,也不怪霞會以略帶挑釁的語氣來面對易嬴。

因為,折子中的內容不僅包括大明公主在培州城中的遭遇及處置,還有大明公主下一步希望通過指揮培州軍前往控制蕁州軍,然后進一步也將僥州軍權掌握在手中的概述。

而由于這封折子乃是大明公主想要易嬴轉呈北越國皇上圖韞的奏折,所以折也主要是圍繞太子登基來敘述,卻沒有更多無謂話語。

因此隨著霞挑釁,易嬴就咧咧嘴,卻不會承認自己并沒想到利用培州軍來占領蕁州、僥州的事情道:“這沒有什么,本官只是沒想到那些冉家長老竟會如此大膽,真是該著他們被那千人冢鎮壓一輩子。”

“那老爺打算如何處置,要不要將這份奏折立即轉交皇上。”

“既然這是大明公主的意思,那當然要轉交,不過在轉交皇上之前,本官卻想先拿去給冉丞相看看,看看他如何反應再說。”

身為前天英門門主,霞當然知道大明公主為什么要將這樣的奏折交給皇上。可與大明公主還有一個北越國長公主的身份不同,身為單純的前天英門主,霞卻不好判斷大明公主要將這份奏折交給皇上的意圖是否妥當,所以才想問問易嬴的意見。

而在聽到易嬴打算先將奏折拿去給冉鳴看看的主意時,霞也立即知道易嬴想要恐嚇冉鳴的打算了。橫了易嬴一眼道:“你這家伙,就不知道消停一下嗎?”

“嘿嘿,想要本官消停,霞你卻得先給本官消火才行。”

早見過霞的無數次白眼,易嬴已經擁有極其強悍的抵抗力,伸手就將正在身邊的霞抱住,雙手就抄上了霞的胸脯。

原本霞就是從裸體橫陳的屋中將易嬴拖出來,即便霞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但奈何生理上也有需要。橫了一眼易嬴后,卻又是反手抄住易嬴,抱著易嬴就往遠處遁去道:“魂蛋,你就是沒臉沒皮的……”

可對于易嬴來說,沒臉沒皮又算得上什么,于是回到霞屋中,兩人又是顛鸞倒鳳起來。

等到云歇雨散后,天光已經大亮,霞才摟住易嬴說道:“老爺,待會人家也要跟你去冉丞相府。”

“怎么?你也要去冉丞相家,冉丞相不會認出你嗎?”

知道霞恐怕只是想去看看狀況,易嬴也不認為會出什么大問題。只是霞的身份卻有些勉強,畢竟霞原本可是箜郡王圖兕的霞妃。

霞卻一臉無謂道:“那又怎樣,或許我們現在不能對冉丞相多說什么,但等到大明公主將來成為女皇上,想必這也是對他的一種警示。”

警示?

知道霞是在說自己相貌一事,易嬴當然不會多說什么了。反正易嬴也知道自己管不住霞,任她去折騰一下也不算什么。

然后等到日上三竿時,易嬴就帶著丹地、蘇三和霞一起出門。

對于霞居然也一起跟上來的事情,蘇三照樣是面無表情,丹地卻有些驚訝,只是并沒有急著多問什么。

接著一路進到京城,易嬴卻并沒讓馬車立即前去丞相府,而是先轉往京兆尹衙門趕去。

等到馬車在京兆尹衙門前停下,丹地才第一次驚訝道:“老爺,你不是說想去找冉丞相嗎?怎么又跑來京兆尹衙門了。”

“怎么丹地你忘了嗎?京兆尹蘇陽歡可是冉丞相的女婿,不管冉丞相打算如何選擇,本官也得給他一個一鍋端的印象才行。”

一鍋端?

聽到這話,包括霞也橫了易嬴一眼。

畢竟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假如蘇陽歡與培州冉家沒有任何聯系,即便培州冉家再怎么大逆不道襲擊了大明公主,事情或許會牽扯到冉丞相身上,但一般也不會有人硬將蘇陽歡這樣的女婿也牽扯進來。

而趁著這機會,丹地也望向霞道:“那霞怎么也跟來了?難道霞以后也要跟在老爺身邊嗎?”

“不,吾只是想看看冉丞相還認不認得吾而已。”

還認不認得吾?

隨著霞話語,丹地也想起了霞身份。雖然不知霞與冉鳴間有什么糾葛,知道霞另有所圖,丹地也不再多說什么了。

而在易嬴幾人拜訪京兆尹衙門時,京兆尹蘇陽歡卻正在衙門后院陪自己的妻女嬉戲。

這不是說蘇陽歡不務正業,而是蘇陽歡原本就住在衙門中,只要有任何公務,隨時都可出去大堂處理,根本用不著時時守在大堂上,這也是古代官場一般的辦公方法。

因此聽到易嬴拜訪的消息,不僅蘇陽歡滿臉驚訝,蘇陽歡的妻子冉華也是一臉吃驚。

因為易嬴上次拜訪京兆尹衙門是為了什么?

可是為給褒擬脫籍,更牽扯出了育王圖濠離京的大事。

雖然不知易嬴這次上京兆尹衙門又想干什么,但從時間上來說,蘇陽歡卻也知道易嬴這次進城乃是直接奔著京兆尹衙門來了。

而由于冉華上次就曾陪著蘇陽歡一起見過易嬴,索性就說道:“相公,那不如還是由妾身陪相公一起出去見見易少師,看看易少師又有什么事情要勞煩相公吧!”

“那也是,……勞煩夫人了。”

想起易嬴上次來京兆尹衙門的就曾借蘇陽歡傳話將育王圖濠逼出京城,蘇陽歡也不敢怠慢了。畢竟冉華可是丞相冉鳴的女兒,由冉華陪著一起出門,蘇陽歡自己也可少在冉鳴面前承擔責任。

不過,隨著冉華想要一起離開,旁邊正在玩耍的蘇簪就跌跌撞撞奔過來道:“娘,娘,娘娘……”

蘇簪今年已經三歲,雖然已會說話、走路,但還不能完全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可正因為如此,蘇簪才顯得特別可愛。

看到蘇簪奔向自己叫媽媽,冉華就一下將蘇簪抱起道:“乖,簪我們一起去見見易少師啊!”

隨著冉華抱起蘇簪向外走去,蘇陽歡并沒有反對。

因為不知易嬴來意,帶著孩子出去不說的確能緩解一下萬一出現的不利氣氛,而且以簪的年紀,根本就聽不懂這些大人們在說什么,也用不著蘇陽歡去替孩子擔心。

不然易嬴真要做什么事情,身為蘇陽歡的女兒,蘇簪也未必躲得過去。

然后兩人帶著蘇簪去到外面花廳,正在招呼易嬴的師爺冉奇也趕忙迎了上來道:“老爺,您和夫人怎么將姐也帶出來了。”

“沒什么,就是帶簪來見見世面。”

隨著冉奇話語,蘇陽歡也知道他什么都沒打聽出來了。隨意敷衍一句,這才進入花廳朝易嬴拱了拱雙手道:“易少師,下官未能遠迎,恕罪、恕罪……”

“蘇大人客氣了,這是蘇大人的女兒嗎?”

雖然沒見過蘇簪,但聽到前面蘇陽歡與冉奇對話,易嬴也知道了蘇簪身份,望著被冉華抱在懷中的蘇簪就笑了笑。

見狀冉華也是拍拍蘇簪的背部道:“簪,這是易少師,叫少師爺爺……”

“少師,爺爺,爺爺……”

對于冉華要求的稱呼,蘇簪似乎糊涂了一下,叫到后面就干脆直接叫起易嬴爺爺來。

看到蘇簪一副粉雕欲琢的模樣,易嬴也難得表現出一副疼愛樣子迎了上去道:“乖,簪乖,給爺爺抱抱。”

“抱抱,抱抱。”

隨著易嬴伸出手去,孩子只看態度,可不看什么老丑,蘇簪也像模像樣地朝易嬴伸出了雙手。

見狀冉華當然不會遲疑,隨即也將蘇簪遞給了易嬴,心中也有些得意自己帶蘇簪出來的主意沒錯了。

而在將蘇簪抱入懷中后,易嬴就退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可不管易嬴喜不喜歡蘇簪,第一次被易嬴抱在懷中,蘇簪就伸起手向易嬴腦袋上抓去。可由于易嬴沒留胡子,或者說是因為不習慣留胡子而將知縣易嬴留的胡子都給刮去了,蘇簪的手一下就抓到了易嬴頭上。

不說使勁,但也是興致勃勃揪起來。

而在冉華將蘇簪交給易嬴后,雙眼立即在花廳中環視了一下,對于丹地、蘇三,冉華并沒有什么特別表示,也是早知道兩人身份。只是突然看到旁邊多出來的霞時,冉華的雙臉卻驚訝了一下。

不明白易嬴身邊怎么又多出一個丫鬟,難道又是天英門弟子?

可蘇陽歡、冉奇即便也曾將驚訝目光停留在霞身上,但隨著冉華也將目光轉到霞臉上,霞卻哼了一聲,一臉蔑視地將臉扭到一旁。

沒想到會被霞蔑視,更不知道霞為什么會蔑視自己,冉華頓時就有些尷尬。再現蘇簪在揪易嬴頭,頓時就迎上去道:“簪,不要,不要揪少師爺爺的頭。”

“揪,揪……”

孩子哪知道要還是不要,被冉華阻止,蘇簪反而更加興奮起來。

然后不說苦笑,易嬴就一臉逗趣道:“呵呵,蘇夫人不用這樣,不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簪還真活潑啊!”

“讓易少師見笑了,簪快下來。”

“不要,揪,揪……”

看到蘇簪還揪著易嬴頭不放,冉華就知道必須暫時將蘇簪抱開才行了。

而在冉華抱走蘇簪時,看到蘇簪還是一副不依不饒向自己伸出手的樣子,易嬴也樂道:“呵呵,簪還真開心啊!不過少師爺爺這次不記得帶見面禮來了,要不等簪長大,少師爺爺讓天英門收簪做弟子如何。”

“哼……”

讓天英門收簪做弟子?

雖然不好說易嬴這是不是句玩笑話,但蘇陽歡和冉華還沒反應過來,旁邊就傳來個重重哼聲。

而當眾人轉臉望去時,冉華這才現朝易嬴出哼聲的竟是先前蔑視自己的霞。

或許蘇陽歡只是為此微微尷尬了一下,但看著霞樣貌,冉華臉色就突然一下大變。然后在霞又是一臉蔑視地轉開臉后,冉華臉上才浮現出一絲苦澀之色,卻又用懷中的蘇簪給遮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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