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龔大人來訪？”
雖然龔泱比鐘厚等人更早出，但由于京城距云興縣畢竟有段距離，卻也只能說姍姍來遲般比太皇太后圖燕嬌趕到龔家的時間還要晚上少許。
可即使如此，真聽到龔泱到訪的消息，易嬴還是有些驚訝。
畢竟以龔泱上次在乾清宮的表現，易嬴根本不認為龔泱也有折騰少師的膽子，再加上白祿現在就任大理寺少卿，大理寺真有什么公務，那也不可能瞞得住易嬴。
而隨著易嬴詢問，喬姐就嬉笑道：“老爺不必擔心，龔大人不是為了昨日嚴家一事過，據他說是為了慶賀少師誕下長，特來送一份晚禮，而且他確實也帶有禮盒一類東西。”
“晚禮？這還真夠晚的。”
聽到這話，易嬴毫不意外這肯定是句托詞。可正因為少師長出生時剛好趕上北越國皇上殯天，包括少師自己都沒能好好慶祝，只能等到孩子百日后再說了。
幸好這就是緣和天英所出的長，不在乎這些事情，不然易嬴都不知道該怎樣交代。
可知道龔泱不是來找麻煩后，易嬴也不在擔心了，只是讓喬姐將龔泱讓到廳去談話。
然后在廳見到龔泱，不用易嬴開口，龔泱就拱了拱手道：“恭喜，恭喜，恭喜易少師得添貴，老夫慶賀來遲，還望易少師恕罪。”
“龔大人說哪里話，現在時日不同，龔大人卻是首個到本官中恭喜小出生的客人，本官感激還來不及，哪敢說什么恕罪一類的話。”
不是易嬴要與龔泱客氣，而是不管龔泱為何到訪少師，他都的確是第一個到少師慶賀易嬴長出生的人。不然即使第一天就趕到少師的徐琳、遲傷，嘴中談的仍都是皇上新喪一事，誰又會多管什么少師生孩子。談多了對孩子也不吉利。
可現在即使還在皇上的七七當中，但要說慶賀小孩出生，那也沒什么不可以。
聽到這話，龔泱卻是真有些喜意道：“易少師言重了。但本官是真心恭喜少師得添貴，只可惜恰逢……，正式的賀儀卻要等到孩子百日后再送上，今日只是意思一下。”
“龔大人真是太客氣了，現在孩子還小，不適合出來拜見龔大人。等到孩子百日時，本官必讓拙荊攜孩子一起拜見龔大人。”
“哪里。哪里，這是本官來得太冒失了。”
隨著龔泱示意一下已經擺在桌面上的禮盒，易嬴也都是著喬姐直接收下了。唯一讓易嬴意外的就是這次龔泱竟然是獨自造訪少師，卻連個幫提禮盒的下人都沒帶。
然后寒暄兩句，由于不知龔泱來意，易嬴不得不說道：“龔大人實在太客氣了，但除了慶賀小出生，龔大人是否還為了其他事而來。或者就是為了育王爺……”
“易少師言重了，本官并不是為育王爺客居申州一事而來，畢竟那是王爺自己的選擇。而且遠水不了近渴，本官又怎敢勞煩易少師。”
客居？沒想到龔泱竟能說出客居二字，易嬴也可看出一種淡定了。
但正因為如此，易嬴更不明白龔泱為什么這么說：“本官明白了，這種事還是要尊重王爺的選擇，但有關本官與嚴的糾纏，龔大人知道京城中有什么風聲嗎？”
“易少師不必擔心，關于這事，暫時還沒有太多風聲傳出來，不過不知易少師對官宦世家有多了。”
“龔大人說官宦世家嗎？本官確實知道的不多。難道龔大人又知道了什么……”
雖然沒想到龔泱不是為了育王圖濠被困申州一事而來，但除了這事，易嬴也就只能說是不是與嚴家有關了。只是說不知龔泱目的是什么，易嬴也只得耐心試探著。
端起桌上茶杯撫了撫，龔泱卻并沒有送入嘴中，而是稍做沉凝道：“不說本官知道什么。易少師又知道官宦世家為何會成為官宦世家，卻不是成為張、宋、嚴、江、柳五家嗎？”
“這有什么不同嗎？或者說，龔大人知道張、宋、嚴、江、柳五家為何能聯系得這么緊密？”
聽到龔泱話語，易嬴第一次有種興趣十足感覺。
畢竟在易嬴來說，他也很不理張、宋、嚴、江、柳五家為什么能團結這么緊密，甚至都能給出一個官宦世家的總稱。這卻不像一般豪大戶，團結中也有著內斗，這官宦世家間就好像沒有內斗一樣，實在怪異得很。
終于引到今日的真正話題，龔泱才定了定神說道：“很簡單，這一開始卻是從張、宋、嚴、江、柳五家的易子而養開始。”
“易子而養？那是什么？”
身為現代官員，易嬴可不知道什么是易子而養，頓時就詫異了一下。
喬姐卻在一旁聽得眼中一亮道：“老爺，易子而養就是將自己的孩子交給別人，當成是別人的孩子給別人養，同時也將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子來養。這是比質子那種上下級關系更緊密的一種隱結盟。”
“原來如此，交換孩子來養，那現在官宦世家還有做這事？”
“應該還有這事，但由于現在官宦世家子弟眾多，除了那些主持交換孩子的親生父母外，孩子本身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事的。當然，現在官宦世家也就是每代只交換一個孩子而已，具體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換成普通官員，或者說換成古代社會官員，如果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大吃一驚的狀況肯定居多。但由于易嬴本身就來自現代，有著見多識廣的先天優勢，卻不僅立即理了官宦世家這么做的好處，也終于明白他們為什么能聯系那么緊密了。
畢竟在誰都不知道被易子而養的孩子究竟是誰的狀況下，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在其他家族生活得更好，他們當然要團結緊密，并且要善待被交換過來養的孩子。
因此隨著龔泱釋，易嬴就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宋適那廝會在城前就當場鬧起來。因為誰都不知道，雙方會不會是親兄弟。”
“少師大人所言甚是，但不知少師大人對易子而養一事又是怎樣看待的。”
“易子而養？”
聽到龔泱話語，易嬴就呆了呆。因為前面只是說官宦世家怎樣才能團結緊密，易嬴可想不到龔泱會與自己談什么易子而養的問題。
但龔泱既然已經開口，易嬴就不認為他這也會是無的放矢。
可這是龔家要與少師易子而養嗎？龔家的立場怎么算，少師的立場又該怎么算，這都是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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