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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冉家出來，雖然鐘厚是一副還想大說特說的樣子，嚴霖卻已經不敢再與鐘厚糾纏下去了。
又或者說，面對突如其來的大陸第三大帝國消息，雖然大明公主是一直沒向官宦世家透露內情，但不管大明公主和秦皇圖浪誰能成就大陸第三大帝國，或者說能不能成就大陸第三大帝國，這都會對現在的官宦世家造成極大沖擊、極大影響。
因為不說官宦世家應該在往后保持怎樣的立場問題，一旦大陸第三帝國建成，或者說建而不成，官宦世家現在北越國的力量體系都會遭到極大破壞。
所以只為了官宦世家的將來，不官鐘厚想要怎樣拉攏嚴霖、拉攏嚴家乃至官宦世家，嚴霖都知道這事不能輕易許之。
然后不出所料，一等嚴霖回府說出自己得到的消息，還沒有卸下家主一位的嚴戌雙臉立即就沉了下來。
因為這是什么？
不管這是什么，嚴戌總算明白了大明公主為什么既對官宦世家留情，又對官宦世家不容情的原因。
因為現在的官宦世家或許對大明公主還有用處，但一等成立大陸第三大帝國，別說官宦世家還有沒有用處，他們都不可能再在新建的大陸第三大帝國中興風作浪了。
這不是能力不足的問題，而是勢力不及的關系。
真到了那時，皇家肯定才是最大的勢力，而沒個幾百年，官宦世家是絕不可能在國土面積增大的北越國中依舊保持現在的勢力范圍的。
而看到嚴戌好一會不說話，嚴霖就追問道：“大哥，你認為鐘大人這話有幾分真假，而我們又該怎么辦？”
“汝去傳命其他家主一前來商議這事吧！這不是我們嚴家能夠一己決斷的事。”
“某明白了，但大哥的初步看法又是什么？”
“……初步看法？這事很難。因為我們如果選擇蟄伏，那勢必會在將來失去很大利益。而即使我們選擇支持大明公主或秦皇，現在官宦世家的規模也很難支持這種擴張。所以這事，還是大家一起議議再說吧！”
“是啊！這事的確是太過逆天了。”
被嚴戌這么一說，嚴霖也都不再多嘴了。
畢竟有軍隊在手，有謀士在后。大明公主和秦皇圖浪或許都可向大陸第三大帝國的偉業全力進發。可官宦世家的成員即便也不少，但好象他們現在都插手不進西齊郡的勢力范圍一樣，將來成與不成大陸第三大帝國，官宦世家的勢力都只會被迫縮減。
跟著盡管不知道嚴家為何召集眾人，由于早知嚴霖曾去拜訪丞相府的事，其他官宦世家家主也都很快趕到了嚴家。
可就是趕到歸趕到，等到嚴霖將自己在丞相府得到的消息全都說出。眾人還是全都木然了。
木然得無法想象，木然得不知該怎樣反應。
只是雖然已預計好要接替嚴戌的家主位置，嚴霖卻暫時還不用去考慮這么多。看到眾人都不說話，嚴霖就說道：“眾位家主，不知你們又是怎么看待這事的。”
“茲事體大，難，難……”
雖然往日很少在官宦世家的家主會議中開口，但真遇到這鐘躲不開的事。殿閣大學士柳沂還是大搖其頭。
嚴霖就追問道：“柳大人說什么難？”
“難在如何抉擇，難在官宦世家的將來。某記得宋貴妃前日回府并阻止下刑部過問嚴家一案，難道宋貴妃……”
“她一個女人家又如何能知曉這種大事。不過換一個方向來說，這卻也從某方面說明了大明公主的所作所為并非完全沒有征兆了。”
清楚柳沂這并不是在挑自己的刺，宋融就搖了搖頭。
因為宋融以往并不知道大明公主為什么要用篡改皇上遺詔的方式來幫助宋穎擺脫殉葬的命運，但宋融現在卻已經明白，那就是比起大明公主現在要做的事，別說篡改遺詔，篡改史書都確實不成問題了。
因為真能成就大陸第三大帝國，便是大明公主不篡改史書，恐怕史書都得重新開篇。
但宋融即便并沒說出心中想法，其他官宦世家家主卻也都點了點頭。畢竟以大明公主現在的所作所為。除非她已認定大陸第三大帝國為目標，事情又怎會如此簡單，或者說發展到無視一切的地步。
嚴霖跟著追問道：“那我們官宦世家又該怎么辦？是與大明公主繼續僵持下去，還是選擇秦皇，又或者……”
“這卻不能著急，因為這次選擇必將關系到整個官宦世家的將來。茲事體大，真是茲事體大啊！”
跟著說出茲事體大四字，左光祿大夫張遷卻也首次露出了拿捏不準的態度。
嚴霖卻有些不甘心道：“那我們難道就只能等，或者說看著大明公主和秦皇成事，乃至說看著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嗎？”
“這……”
被嚴霖說什么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眾人神情卻都頓了頓。
因為眾人都知道，嚴霖所說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指的可不是大明公主及秦皇圖浪能否建立大陸第三大帝國的事，而是會不會對官宦世家的發展造成影響等等。
左督御史江義也說道：“嚴大人所言甚是，至少為了官宦世家的發展，我們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我們該怎么做？”
“首先，不管我們要不要與大明公主和解，首先我們都要了解有沒有與大明公主和解的可能。再次，即使我們在大明公主身上不可想，我們也要先與秦皇重建聯系。畢竟誰都知道，如果真有機會吞并大梁國，秦皇應該比大明公主更有機會建立大陸第三大帝國。而再次，我們也必須為他們雙方無法成功做準備，但這事就可以緩一緩了，甚至必須等到通盤考慮后再說。”
“好像這確實有些道理。”
隨著江義話語，眾人都點了點頭。
畢竟不管是針對大明公主還是秦皇圖浪，官宦世家都不能什么都不做。而且他們不僅要做到大明公主和秦皇圖浪萬一成功時的準備，同樣也得做好兩人企圖萬一失敗時的準備。畢竟大明公主和秦皇圖浪或許都可以失敗。官宦世家卻絕不能失敗。
只是聽到還要考慮與大明公主和解，嚴霖就微微不滿道：“難道我們真要與大明公主和解嗎？”
“不是大明公主，而是少師府。因為與大明公主和解不等于與少師府和解，但與少師府和解卻等于與大明公主和解。”江義說道。
“什么？要和少師府和解？這決不可能。丞相府都沒與少師府和解呢！”
不奇怪嚴霖一下憤怒起來，宋融也是一臉試探道：“江大人說與少師府和解，是因為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嗎？”
“正是如此，因為如同我們知道的一樣，沒有易少師，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絕對不會有現在的局面。同理，沒有易少師。大明公主和秦皇也不可能有建立大陸第三大帝國的野心。畢竟不是易少師，誰又會想到去吞并西齊國那樣的雞肋。不僅我們，好像朝中其他官員也沒有一個重視現在的西齊郡吧！”
“這……”
一聽江義話語，眾人都有些動容了。因為這說明什么？說明現在朝中大事幾乎全都掌握在易嬴手中！
所以他們雖然并沒有小看少師府，但的確還沒有看透少師府。
想到這里，參知政事嚴戌就有些懊惱。不是懊惱自己所做的事，而是懊惱嚴嘵當初不該給嚴家招惹來這樣的麻煩。
只是事已至此，嚴戌也知道現在該嚴家表態了。點點頭道：“和解可以。但這事不用著急，或者等我們聯系過秦皇再說。又或許秦皇那邊的事情進展順利，我們也未必還有必要與少師府和解。”
“這也是。”
不是為照顧嚴家。而是知道事情確實如此，宋融就點了點頭。
因為若是只有大明公主在為大陸第三大帝國做努力，那官宦世家或許就會別無選擇。可秦皇圖浪既然也都是在為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奮進中，官宦世家自然就要好好選擇了。
何況以官宦世家的底蘊，他們不僅不能操之過急，光是為了將來，他們也得拿出一些增強計劃才行。
只是這事既然不急，嚴霖就說道：“那不談這事，眾位又是怎么看待丞相府的打算的？如果冉丞相真想做些什么，我們官宦世家又要什么都不做嗎？”
“這個……。難道我們還要在丞相府的事情也插上一腳？可在知道了大明公主和秦皇的計劃后，誰又知道丞相府是否還會有這種想法？”
說到冉鳴的打算，眾人又都有些色變。
這不僅因為區區冉鳴居然也想要造反，同樣因為大明公主和少師府為什么會對丞相府的企圖視而不見等等。
當然，官宦世家要不要插不插足丞相府的事情，這同樣需要考慮。
而在遲疑一會后。江義就說道：“要不丞相府那邊我們先保持聯系，甚至可以許諾冉丞相一旦建國成功，我們可秘密派人前去輔政等等。反正冉丞相需要的也就是這方面的事，甚至說，他也只需要我們的部分輔政，卻不會歡迎官宦世家的全力襄助。”
“江大人所言甚是。”
不管今日風頭是不是都給江義出盡了，眾人卻沒有再為此事疑惑不已。
畢竟雙方目的不同，官宦世家也只需要關注丞相府的發展就行，卻無需投入太多。特別身為官宦世家，他們也尤其了解北越國的實力。就是說冉鳴或許真有機會創建一個國家，那也不是能與北越國相比的國家。
所以關注已經足以，卻不值得官宦世家為之付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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