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十二)
“臣妾叩謝長公主殿下恩典”
被太子圖煬好好叮囑一番后，褒擬就來到了宛華宮中而且從見面開始，褒擬就直接給大明公主跪下了因為褒擬知道，如果不是大明公主開恩，別說沒人能保住褒擬的皇后位置，甚至褒擬現在都有可能已被太子圖煬趕出皇宮了
因為易嬴即使也擁有大明公主般說服太子圖煬的能力，但奈何遠水解不了近火，與宮外相比，深宮內院就仿佛一個單獨的世界一樣
不僅今日褒擬要依賴大明公主，往后褒擬想要在皇宮中生存，是非得依賴大明公主不可
而望了望褒擬已開始顯懷的小腹，大明公主卻并沒立即將她從地上叫起，只是一凝雙眼道：“褒擬，汝可知本宮為什么要幫汝”
“這個……，臣妾不知，難道不是為了混淆洵王爺的視線嗎？”
自從褒擬成為太子妃后，這是她第一次聽大明公主直呼自己名字所以雖然不敢說這意味著什么，褒擬也變得加小心翼翼起來
但一聽褒擬話語，大明公主卻是冷哼一聲道：“哼，混淆洵王爺視線？這一定是太子殿下告訴汝的”
“臣妾不敢，這全是臣妾愚鈍，不能理解長公主殿下恩典，太子殿下才不得不提醒了臣妾兩句，但太子殿下絕對沒直接告訴臣妾這事”
一臉惶恐中，褒擬立即低下了頭去，因為褒擬實在不知道大明公主這是在訓斥自己還是訓斥太子圖煬但褒擬卻深知，她可以接受大明公主訓斥自己，但卻不能在大明公主面前表現得想要她幫自己訓斥太子圖煬
因為不說什么三從四德的問題，即使大明公主真能幫自己留在宮中，但褒擬知道如果沒有太子圖煬，就加沒有自己
但一看褒擬的樣子，大明公主的眉頭是皺起來道：“哼誰想聽汝說這種話或者汝認為真是因為洵王爺的關系，本宮才幫太子殿下留下汝嗎？”
“臣妾不敢，臣妾愚鈍，還望長公主殿下明示”
難道這是自己想錯了嗎？
沒辦法雖然不愿承認自己真的有多蠢，但低頭聽著大明公主的不耐語氣，褒擬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因為這若真不是大明公主留下自己的原因，那大明公主又是為什么要將褒擬留在宮中，并力主褒擬成為皇后，褒擬就不知為什么了
撇了撇嘴，大明公主才說道：“汝先前雖然說的也沒錯但那只是對太子殿下的說法，而本宮所以會幫汝，乃是因為汝是個天英門弟子的緣故，汝可又明白？”
“這……，臣妾多謝長公主殿下恩典”
什么？天英門弟子？
雖然大明公主說的很明白，但還未抬臉的褒擬眼中卻是疑惑起來
因為大明公主在知道褒擬懷上太子圖煬的孩子后，雖然的確曾做主讓她成為天英門弟子但不說這事對褒擬來說毫無實際感覺，甚至偶爾看到宛華宮中的那些女孩練功褒擬都沒覺得那與自己有什么關系
因為不是說不自信，褒擬根本就不知道大明公主當初為什么要賜給自己天英門弟子身份，難道就因為大明公主曾向先皇許諾給太子圖煬找個天英門的妃子？
可不管怎樣這事不僅難以理解，甚至褒擬都不認為自己哪點像天英門弟子
但雙眼一橫低頭跪著的褒擬，大明公主就略做不耐道：“怎么，不明白？或者汝認為汝如果不是個天英門弟子，本宮又為什么要幫汝”
“臣妾不敢，臣妾知道長公主殿下為臣妾做主加入天英門全是為了臣妾好，臣妾自當感恩戴德”
“哼汝不消在這里多說，但汝又知道本宮為什么要提醒汝是個天英門弟子，并因此幫汝嗎？”
“臣妾愚鈍”
被大明公主一說，褒擬就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因為褒擬即使知道宛華宮中的那些蒙面宮女都是天英門弟子深知大明公主必定與天英門有什么深厚關系，但可不認為這又真能幫助自己得到大明公主的欣賞
畢竟天英門的武藝再強，那也僅是個江湖門派，若是沒有大明公主給她們大開方便之門，天英門也無法在北越國中肆意橫行
不然不僅北越國，天英門不也都能在其他國家猖狂了
但顯然知道褒擬在想什么大明公主就冷瞅一眼褒擬說道：“怎么？汝還不明白？或者說汝忘了上次本宮是怎么在汝和太子殿下的榻前出現？又是怎么在汝和太子殿下的榻前離開的？”
“這……”
猛聽大明公主話語，褒擬的神情頓時一滯，臉上多了一抹擔心道：“難道長公主殿下也是……”
“汝說的沒錯，本宮也是天英門弟子，不然汝以為本宮又怎能親自幫先皇輸送功力吊命”
吊命？居然是吊命？
雖然褒擬早聽說大明公主曾給先皇圖韞輸送功力吊命一事，但本身太子圖煬在說起這話時就好像開玩笑一樣，褒擬自然也沒有相信但沒想到大明公主居然自己承認是天英門弟子，那這事就大有可能了
而至于這里面究竟有沒有謠言中說的大明公主利用給先皇圖韞吊命一事來暗害先皇圖韞的事情，不僅太子圖煬不相信，褒擬不相信
因為這不僅不合邏輯，大明公主做這事也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就是褒擬不僅想不到大明公主居然也是個天英門弟子，想不到她對自己說這些話又有什么意義
但仿佛知道褒擬在想什么，大明公主就說道：“怎么？汝還不明白，本宮想告訴汝的就是，或許有易少師那個老混帳做后盾，即使汝將來在皇后一位上犯了什么天大的錯誤，易少師總能保汝一命可汝只要是天英門弟子，那不僅生是天英門弟子，死亦是天英門弟子易少師那混帳管得了朝廷中的事，可管不了我們天英門中的事汝可明白？”
“臣，臣妾，……不，弟子明白”
聽到這里褒擬是真有些身心膽戰起來
因為身為一名妓戶，至少是曾經的妓戶，比起了解各種宮中密辛，褒擬聽得多的還是很多江湖傳聞畢竟比起成為皇后，即使改換門庭投身江湖的妓戶并不多，卻也沒有幾個妓戶從沒接待過江湖客人的
尤其到了褒擬這種等級的美女，那除了各種高官貴胄、豪商巨富外最需要她們好好招待的無疑就是各種江湖人
因為不僅那些江湖豪俠，假如妓館沒有保護妓戶的足夠力量，甚至普通江湖人她們都不能輕易拒絕
正是因為如此，褒擬才由衷意識到大明公主現在的威脅有多重
因為作為太子妃，乃至說作為將來的皇后，即使不依賴易嬴這個義父的保護，褒擬也可慢慢在宮中、在朝廷中培養出各種堪被自己使用的勢力、實力可一旦成為了天英門弟子，那不說什么私刑僅是各種門規就可將褒擬吃得死死的
而且作為朝廷官員、作為太子少師，易嬴甚至有辦法從太子圖煬，從將來的皇上手中救下褒擬但不管易嬴怎樣努力，隔行如隔山，只要大明公主祭出天英門同門的身份，不僅易嬴，除非褒擬能巴結上比大明公主勢力大的天英門弟子，誰都不可能救下褒擬
然而就以大明公主能引天英門弟子入宛華宮這點來說，雖然還不知道大明公主在天英門中的身份，褒擬也知道想要在天英門中找到一個能治大明公主的人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所以說，隨著大明公主強調褒擬的天英門弟子身份，那也就意味著真正能在宮中左右褒擬生死的不再是太子圖煬也不是將來的皇上，而是大明公主
因此誠惶誠恐下，褒擬的身體都有些顫抖了
因為身為女人，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究竟有多可怕至少在面對女人的錯處時，女人絕對不會像男人一樣對別的女人輕易留情，往往還是落井下石的狀況居多
又即使往日妓館中也是以女人居多但又有一人能比得上大明公主嗎？
沒有，絕對沒有
所以不僅是為自己的將來擔心，想想大明公主的能力、勢力，包括太子圖煬的反復無常，褒擬就對自己在皇宮中的將來有些不自信了
但看到褒擬擔心顫抖的樣子，大明公主才微微得意道：“行了，本宮相信褒擬汝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慢慢想想就能明白而起身后汝就隨本宮鳳輦回少師府這也算給太子殿下一個教訓，免得他還以為汝能回太子宮怎樣、怎樣……”
“弟子遵命”
雖然不知大明公主想說的怎樣、怎樣究竟是怎樣，乍聽這話，褒擬還是微微鎮定下來
因為先前即使不是褒擬自己在嚇自己，但褒擬也明白，現在大明公主真正關心的乃是太子圖煬，并不是自己所以自己真的萬一犯錯，大明公主或許不會饒了自己，但自己又為什么要去犯錯呢？
只要自己不像太子圖煬想要私自趕自己出宮一樣私下從事，有什么決定都作為天英門弟子來提前請示大明公主，那應該就沒問題了
不然，不說有沒有這種不然，褒擬也絕對不允許這種不然，不敢有這種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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