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云涌》
“……什么，紀大人真不愿救助班家嗎？”
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真在馬車中聽到曹庭、曹熊從紀府帶出的話語，曹氏還是有種如喪考妣感。
因為曹氏即使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靠感情來求紀劬救班家，雙方也沒什么感情，但真考慮一下班家和紀府的關系，特別本就是紀劬促使班朝前去宛華宮死諫一事，班朝這樣都能對班家見死不救，實在讓曹氏有些寒心。
但看到曹氏的樣子，曹熊就安慰道：“四姐你錯了，紀大人不是不愿救助班家，而是沒必要救助班家。”
“十七，你不會真相信紀大人說的不用救助班家了吧！”
雖然對曹氏有些惋惜，但真聽到曹熊安慰曹氏的話語，曹庭臉上就多了一種恨其不爭的表情。
愕然一下，曹熊也在已開始向曹家駛去的馬車中說道：“爹爹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爹爹不相信紀大人的解釋？可爹爹先前……”
“先前在紀大人面前，爹爹當然只能這樣迎合紀大人，難道十七汝還要讓爹爹去當面揭穿紀大人不愿救助班家的事實嗎？”
“……但這真有可能長公主殿下不會繼續懲處班家啊！”
被曹庭這么一說，曹熊就有些憋不住的尷尬。
但狠狠橫了曹熊一眼，曹庭卻說道：“汝都知道這只是有可能了，為什么還如此糊涂。”
“紀大人所以這樣說，只是想在不用救助班家的狀況下，一等長公主殿下真的不懲處班家，他就可以收獲一個睿智的美名。而他如果判斷錯了，卻就只用惋惜一下，同樣不用承擔救助班家的責任。所以這就是一種兩面討好的拒絕方法而已，只消沒人去揭穿他，紀大人自己就可左右逢源了。”
比起安慰曹氏，曹庭更想要好好教導一下曹熊。
因為曹熊為官時間不長。雖然欽天監的工作也不會得罪太多人，但曹庭可不希望曹熊一點長進都沒有。
而聽到曹庭解釋，曹熊才啞然一下道：“原來如此，那爹爹說長公主殿下有沒有可能放過班家不懲處？”
“有可能。但誰又能將一家老小的希望全都放在‘可能’二字上。等回到曹家，小四汝記得和爹爹演一場戲，就當是爹爹為了紀府不愿陪汝上少師府求助，這樣汝才好有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去少師府走一趟。”
“謝謝爹爹關心，女兒知道該怎么做。”
點了點頭，知道班家現在已經沒有選擇，曹氏也唯有接收曹庭的建議。
畢竟曹庭只是說曹家為了紀府不愿陪曹氏去少師府求助。可不是說看不得曹氏去找少師府求助，這就表示曹家還愿意暗助班家，也只能暗助班家等等。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因為在紀府不愿救助班家的狀況，如果少師府愿意救助班家，或許班家也用不著曹家來多此一舉的幫襯，而少師府若是不愿救助班家，曹家同樣也只能暗助班家，卻不能因為班家再得罪了紀府等等。
然后回到曹家。幾乎是剛進到人來人往的前院，曹氏就在路上給曹庭跪下道：“爹爹，求汝代女兒去求求少師府救救班家吧！”
救班家？
雖然早知道曹氏現在往曹家跑為的是什么。聽到這話，不管家人還是下人，全都將目光轉了過來。
曹庭卻也是裝模作樣的一臉惱怒道：“小四汝這是干什么，紀大人不是說了班家的事情不用著急嗎？汝不相信父親，難道還不相信紀大人嗎？汝這樣說話，叫爹爹怎樣面對紀大人。”
“可是，可是……”
委曲求全嗎？的確是委曲求全。但不是因為曹家不愿幫忙而委曲求全，而是因為紀府不愿幫忙而委屈求全。畢竟已做了近十年班家正房，曹氏也知道官場不同于商場，曹家除了有些銀子外。根本就決定不了官場中的爭奪。
然后依依切切下，用不著曹家去趕曹氏，曹氏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曹家耽擱時間，裝模作樣一番后才趕緊離開了。
之后不是回到班家，而是去往姜美、班亭所住的旅館。不等曹氏開口，姜美就有些激動道：“大姐。怎么樣，紀府愿意幫助班家嗎？”
已經不消去為紀府解釋了，曹氏直接就將曹庭暗中交給自己的銀票塞到姜美手中道：“妹妹，這是姐姐從曹家拿到的五萬兩銀票，沒人知道這件事，你先帶班亭去云興縣躲一躲，等姐姐我們去看看少師府愿不愿意幫忙，然后再考慮怎么聯系妹妹和班亭。”
“……這個，紀府真不愿幫忙嗎？可妹妹去到云興縣又怎么躲，妹妹又不認識什么人，要不還是妹妹帶著小亭一起去求少師府？”
雖然在旅館中是悶了一會，但這些時間也足夠姜美冷靜下來。可即使不奇怪紀府不愿救助班家，對于曹氏叫自己帶班亭躲出去的事，姜美還是有些擔心不已。
曹氏一聽就趕忙道：“不行，妹妹汝不能帶班亭去少師府，因為誰知道少師府會不會將班亭扣下來，要知道班亭可是老爺的唯一血脈，即使我們全都出事，班亭也不能出事。”
“姐姐記得云興縣有個桐城旅館，到時妹妹就先行一步去桐城旅館入住，記得找個靠街的房間。到時姐姐我們不管是去少師府，還是從少師府出來，都可前去看妹妹一眼，確證妹妹和班亭的安全。而不管姐姐我們能不能在少師府求得幫助，事后都會去桐城旅館與妹妹見面。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如果只是為了自己，姜美或許說不上能否安心，但班亭卻不僅是班家血脈，同樣是姜美的親生兒子，姜美可不愿自己兒子也出什么事。
跟著雙方再約定一下事后聯絡的方法，曹氏這才用曹家安排的馬車將姜美和班亭母子送出旅館，自己則開始朝班家趕去。
因為與姜美現在的任務就是保下班亭相比，曹氏現在的任務更是要保下班家。
又或者說，即使曹氏已經保不下班家，她也得讓姜美保住班亭才行。畢竟曹氏雖然是為了謀奪班家財產才來到班家，但在曹家已經沒有機會謀奪班家財產的狀況下，曹氏當然也要試著幫班家保下班亭這個唯一的血脈。
畢竟將來的事情誰都不好說，在落井下石并不會為曹家帶來更大益處的狀況下，自然沒人會去斷絕將來的一線希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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