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云涌》
“……什么？這些家伙真是好狗膽。冉鳴那狗賊也是好膽。”
明日就是太子圖煬登基的大好日子，雖然太子圖煬是能在易嬴教唆下出宮去了斷親情、友情，但大明公主可沒這么輕松，甚至時間快接近子時，大明公主都還沒休息。
但即使如此，當消息被從丞相府傳入宛華宮時，大明公主還是有些怒不可遏。
因為大明公主不僅沒想到那些所謂江湖人竟然不僅想要襲擊太子圖煬的車駕，還在冉鳴教唆下想要襲擊宛華宮。特別大明公主相信，假如沒有冉鳴攛掇，那些被人指使的江湖人也未必敢襲擊宛華宮等等。
而不管他們之前受什么人指使想要襲擊太子圖煬、掃天英門面子，但這次丞相府卻絕對跑不了。
芡也點頭怨怒道：“長公主殿下所言甚是，看來我們這次真要好好教訓一下丞相府了。”
“……教訓丞相府是不錯，但長公主殿下汝看我們要不要讓那些江湖人占一些便宜。”
同樣在宛華宮書房陪伴大明公主，扈嬤嬤的工作卻要繁重許多。因為扈嬤嬤桌上的許多折子、書卷不僅包含有各地傳來的情報，甚至還包括一些從少師府送來的易嬴最新豢寫的律法等等。
但猛聽扈嬤嬤話語，大明公主和芡的臉色同時一變，芡更首次有些不滿道：“扈嬤嬤，汝此話怎講，為何要叫我們天英門給那些江湖人占便宜。”
這不怪芡會不滿，因為扈嬤嬤即使一開始并沒說要天英門自甘認輸，但意思肯定是這樣。
而即使面對大明公主和芡兩人的壓力，扈嬤嬤仍是淡淡說道：“這雖然對天英門的名聲是暫時有損，但不管對天英門的短期目標和長期目標來說都大有好處。”
“短期目標？長期目標？扈嬤嬤汝且說來聽聽。”
雖然臉上也寫著不滿，但大明公主顯然還準備聽扈嬤嬤的說辭。
扈嬤嬤說道：“很簡單，以長公主殿下之見。假如天英門一直表現強勢，將來太子殿下又會如何處置與天英門的關系和與長公主殿下的關系……”
“這個，汝是說我們要給太子殿下一個反抗本宮的機會？”
聽到這里，大明公主就開始有些若有所思了。
扈嬤嬤點頭道：“長公主殿下睿智。畢竟天英門若是一直強勢碾壓下去。或許的確可在太子殿下不敢反抗的狀況下就讓長公主殿下輕易奪取皇位。但即使天英門確有篡改史書的能力，可在那些王公大臣眼中，未必就不能看出長公主殿下及天英門長久以來的布局。”
“這樣一來，不僅在長公主殿下登位期間，長公主殿下和天英門的名聲都將受損，甚至于天英門將來建立國家，恐怕也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
“所以適當示弱。至少是假裝示弱，應該可讓外人放松對天英門的戒心，不管短期目標還是長期目標，這都大有可為。”
“這個，那天英門的名聲……”
雖然在扈嬤嬤解釋下，芡也漸漸明白了其中道理，但仍有些不甘心。
扈嬤嬤則一臉大氣道：“……比起天英門推崇男女平等、建立新國家的大業，天英門的暫時名聲又算得上什么。而且身為江湖門派。比起名聲的起起落落，最重要的還是真正的實力是否足夠強盛。而且我們又不是要次次都認輸，只是暫時給他們一個錯覺罷。”
錯覺？
對望一眼。大明公主和芡都有些說不出話了。
因為正如芡所擔心的一樣，一旦她們在這里給那些江湖人機會，肯定會影響到天英門的名聲。只是說這種影響是大是小，或者說相對于將來的利益來說是大是小的問題。
跟著還是芡說道：“長公主殿下，要不我們還是利用玉片通訊器就此事召開一次長老會吧！”
“……也好。”
被芡說要召開長老會，大明公主就點了點頭，心中卻難免有些無奈。
因為玉片通訊器雖然的確方便天英門掌握整個大陸的形勢，但無疑也會讓大明公主的一些權勢受到制約。例如好像長老會這種事情，也可通過玉片通訊器隨時召開等等。
不過縱使如此，大明公主卻并不擔心長老會的結果。畢竟除了天英門長老身份外。大明公主還有一個未公開的天英門主身份可用。
只要天英門主下令，長老會也一定要聽從，這卻是天英門不同于其他門派的地方。
畢竟長老會這種東西再怎么爭執都會有兩種聲音，縱使什么人想用長老會來約束門主，長老會中依舊還是會存在贊同天英門主的聲音。所以與其將事情在長老會中爭論，那還不如直接由天英門主一人決斷。
只是天英門主很少直接掌管天英門事務。這才由各長老和長老會來決定天英門的各種大致方針。
跟著宛華宮這邊的事是迅速安靜下來，或者該怎么決定，還得等長老會決定。但一等買理和展造回到酒館中，酒館中立即喧嘩成一片。
因為，襲擊太子圖煬的車駕和攻擊宛華宮不僅是兩回事，若是在襲擊太子圖煬車駕時被天英門所擋，那還可說是一種“意外”引發的沖突。不然真的直沖宛華宮而去，那就是要故意挑釁天英門了。
因此喧鬧中，立即就有人說道：“不行，這不就成了我們故意襲擊天英門了嗎？萬一她們將來報復怎么辦？”
“所以吾才要說一擊即退，實在不行，我們還可說是想要襲擊太子宮，結果走錯地方。”
不奇怪這些江湖人會反對襲擊宛華宮，買理就一臉淡然的解釋起來。因為所謂的拆天英門臺雖然并不是借口，但僅是拆臺兩字，就可看出這些江湖人對于與天英門弟子交戰并沒有太多信心。
不過以買理，或者說買理主人的企圖來說，他們也不需要這些江湖人有信心，甚至對于他們的成敗都沒有要求，這才能在一開始大膽決定襲擊太子圖煬的車駕。
但不像冉鳴等人一樣理解迅速。聽到買理說什么走錯地方，立即就有江湖人說道：“什么？這種地方也能說走錯地方嗎？但如果他們問我們為什么襲擊太子殿下、襲擊太子宮怎么辦？”
“那當然是不滿一個小孩子居然也能成為皇上，而真說到一擊即退之事，某還是覺得大家沒必要與天英門弟子糾纏。因為我們只要表達了自己對天英門的反感、表達了江湖人對天英門的反感。天英門遲早都會被孤立于江湖。”
“孤立好，我們就是要將那些娘們孤立出江湖。既然她們對朝廷感興趣，那就專心去做朝廷鷹犬好了，憑什么還要在江湖中張牙舞爪。”
跟著買理話語，酒館中的江湖人又很快喧嘩起來。
因為不管這些武林高手是否愿意選擇貨買帝王家，天英門所選擇的插手朝廷事務方法也有些讓人太難想像、太難復制了。所以不管是不是羨慕嫉妒恨，想到天英門不僅在江湖中揚威。還在朝廷中稱雄，這實在讓北越國的江湖人很難接受。
特別天英門現在居然還進駐到皇宮里，更讓他們無法原諒。
但江湖人即便并不傻，真正的傻子也不可能練好武藝，這就好像現代社會一些運動員只有小學文化程度卻依舊能在各種運動項目上獲得足夠的好成績一樣，可這種不傻卻也會因為他們的知識面不夠廣，乃至說接觸的知識有限而落入一些有心人的陷阱中。
一邊點頭，買理就迎合著眾人情緒說道：“說的沒錯。我們的目的就是要讓天英門被江湖孤立、被朝廷孤立。即使我們明日在宛華宮中的襲擊不能成功，但只要讓天英門知道他們已經犯了眾怒就行。”
“這個……，不是說我們要假借襲擊太子宮為理由嗎？”
雖然買理的話很有些討好。但還是有江湖人發現了里面的問題。
買理卻滿不在乎道：“……我們說是這么說，但別人卻未必會這么認為。或者說等到我們離開皇宮后，那又可是另一套說詞不是嗎？何況以天英門在朝廷中樹立的敵人，相信不用我們多嘴，他們也知道該怎么辦，這就是所謂的墻倒眾人推。”
“對！對對！墻倒眾人推！”
聽到這里，眾人都不再疑惑了。
畢竟江湖人雖然都是以義字優先，但人生在世，不僅江湖人，誰又沒做過說一套、做一套的事。
而以天英門在朝廷中樹敵眾多的狀況。更沒人會輕易放棄這個打擊天英門的機會才對。剩下就是他們怎么襲擊、怎么逃脫？以及怎么在襲擊中獲得更大利益等等。
跟著不用買理再開口，展造就站出來說道：“好了，大家現在既已統一意見，我們就來分配一下今晚和明日的襲擊人選。”
“分配？怎么還要分配？同去不就行了嗎？”
“同去雖然很好，但未免打草驚蛇，今晚我們還是讓一些速度快的好手去襲擊太子殿下的車駕為妙。這樣不僅方便逃脫。更會給天英門誤認為我們的力量僅此而已，只敢在天英門面前逃竄，以好為明日的襲擊埋下伏筆。”
“這個好，但我們如果真能干掉一、兩個天英門弟子呢？”
“那還用說，當然是趁機下手、下狠手。因為前面的事情只是在天英門力量過于強大時的不得已策略，相信一旦證實天英門弟子其實并不那么強大，大家都應該知道該怎么做吧！”
“這還用說，天英門原本就不怎么強大嘛！”
由于武藝不行，在定下了基本的行動基調后，買理也不會再插手后面的人手分配一事了。可真聽到那些江湖人在安心下來后又開始看不起天英門弟子，買理心中還是難免嘲弄了一下。
因為這是什么？
這即使不是自欺欺人，卻也是那些江湖人在硬充面子。
畢竟若是沒有安全保障時，他們還不是一個個對天英門畏懼如虎。可在知道沒人要求他們與天英門死戰的狀況下，這些人卻又開始張揚起來。難怪朝廷一直無視這些江湖人，原來他們就是一群嘴皮子厲害的武夫而已，甚至比起朝中武將都遠遠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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