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某要殺了穆延，某一定要殺了穆延！”
與圖晟還能心平氣和談論穆延進軍盂州一事不同，得知穆延占據盂州城，圖漾在第一時間就爆發開了。
因為不管圖晟還是萬大戶，圖漾從沒將他們當過自己真正的對手。而圖漾之所以一直沒能消滅敵人，原因就在于他們敗了卻總不認輸。不是自己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等等。
但圖漾卻怎么都沒想到，還在自己與圖晟軍、萬大戶部隊糾纏時，更加狡猾的穆延卻趁機侵占了盂州城
或許圖晟會怪罪一下這是育王圖濠引狼入室的結果，圖漾卻知道這是穆延早在覬覦盂州了。
可覬覦歸覬覦，事情總得有個限定啊！
而同樣沒想到穆延行動會這么迅速，或許盂州兵力現在確實有些空虛，潘鬏就說道：“這莫不是穆延得到了朝廷密旨，或者說倚仗自己與皇上十年的父子之情，才想先斬后奏！”
“……先斬后奏？他還沒這個膽子，不然也不可能在申州知州兼指揮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但汝要說朝廷密旨，這到有可能。”
身為武將，甚至是自認的名將，圖漾雖然用不著去敬仰穆延，但也對北越國中那些有數的將領格外了解，所以一想到穆延的性情，圖漾就明白這不可能是穆延的私下所為，或者說這一定是穆延某種受命而為了。
甚至于，這個受命也絕對不是表面上的育王圖濠。而是朝廷乃至皇上或圣母皇太后等等。
潘鬏說道：“那不知小王現在該怎么辦？”
“賢弟認為呢？”
“這就要看小王對盂州城的興趣大不大了。因為與圖晟那廝不同，小王可是注定要登基稱皇的，所以能戰勝圖晟那廝，固然能給小王提振士氣，但即使不理會圖晟那廝，這也影響不到小王的將來。”
“哼，某雖然不在乎圖晟那廝，但卻不能不理會，可賢弟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聽到潘鬏說什么不理會圖晟，圖漾立即就有些不滿。
不是對潘鬏不滿。而是對圖晟不滿。因為圖漾從未將圖晟視為自己真正的對手。更不認為他有資格讓自己不理會。
潘鬏不慌不忙道：“小臣的意思是，如果小王不在乎盂州城，那根本就不用多管穆延在盂州城，乃至在盂州做些什么。反正他注定不敢進入十萬大山。小王盡管可收拾完圖晟那廝和萬大戶后再慢慢考慮出山的問題、考慮要不要出山搶占盂州城的問題。”
“那某如果在乎盂州城呢？”
被說什么不在乎盂州城。圖漾就有些不愿接受了。
因為盂州城可是北越國第二大城，在占領北越國京城前，只有盂州城才配給圖漾用來自立為王。
潘鬏說道：“那小王就應該立即出山。并且尋一個城市直接自立為王！而只要小王一打起旗號，為了朝廷尊嚴、朝廷顏面，穆延就必須從盂州城出兵來攻打小王，這樣小王就能慢慢絞殺穆延的申州軍，并重新奪回盂州城。”
“……現，現在就要自立為王。”
沒想到潘鬏會讓自己現在就自力為王，圖漾就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因為在圖漾計劃中，那可是要戰勝圖晟和萬大戶后，這才大張旗鼓在盂州自立為王的。
潘鬏搖頭道：“不是現在就要自立為王，而是必須打出自立為王的旗號，因為若想要消滅穆延的申州軍，小王就只能自立為王，不然穆延若是據守盂州城不出，小王又能輕易攻破盂州城，又舍得攻破盂州城嗎？所以這才是小王在乎盂州城的狀況。”
“原來如此，可我們真的打出自立為王旗號，一旦遭到朝廷清剿又怎么辦？”
“清剿？不管小王何時自立為王，朝廷都會派人來清剿小王。”
潘鬏卻滿不在乎道：“所以要想在朝廷清剿中生存下來，重要的還是必須提高小王的自身實力。但小王若是不自立為王，可以提高實力的來源會出自什么地方？那就是戰爭和戰爭中的掠奪。所謂的圖晟那廝，也不過就是眾多對手中的一個對手而已。而小王若是自立為王，那兵源渠道就很多了，要抵抗朝廷清剿就更容易，不然很難說會不會坐吃山空。”
兵源？沒想到還有個兵源問題。
雖然在與圖晟軍和萬大戶作戰時，圖漾也知道自己的兵力是不斷損傷，但由于沒有一次真正的大戰，圖晟至今還沒真正心疼過。
但真要戰勝圖晟軍、萬大戶，圖漾又不需要來一場大戰，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大戰嗎？別說潘鬏不相信，圖漾自己也不相信。
所以即使最后吞并了圖晟軍和萬大戶的部隊，真要與穆延和朝廷對戰，圖漾也知道自己必須有適當的穩定征兵渠道才行。
只是想想當前局勢，圖漾還是搖搖頭道：“那我們還是將注意力主要放在萬大戶和圖晟那廝身上吧！至于穆延和盂州城，那還是等以后再說，或者說等消滅了圖晟那廝和萬大戶后，再想要不要自立為王之事。畢竟我們現在沒必要急著招惹更多敵人。”
“小王睿智。”
聽到這里，潘鬏終于放心了。
因為若不是他提出了自立為王建議，很難說圖漾會不會憤怒得不顧圖漾軍和萬大戶wēixié，直接跑去與穆延爭奪盂州城。要知道天英門的要求可是消耗圖晟軍、圖漾軍的兵力，并不是消耗穆延的兵力和破壞盂州城。
因此讓潘鬏意識到現在與穆延做對不明智，這也是潘鬏的首要任務。
不過兩天后，隨著圖晟軍出山的消息傳來，圖漾的臉色立即格外難看道：“混帳，圖漾那廝以為這樣就能引誘某去與穆延硬拼嗎？”
“圖晟那廝的算計確實很深。而如果小王留在十萬大山中繼續追剿萬大戶，別說能不能找到萬大戶，現在盂州城在穆延占領下，當初育王爺做主爭奪箜郡王府繼承權的方法也未必還能當真了。”
“賢弟是說某現在即使戰勝圖晟那廝也沒用嗎？”
“不，有用，至少該收到手中的兵力還是能收到，只是再想被認可為箜郡王府的繼承人，也就只能依靠小王的實力來自行認定了。畢竟盂州城已被穆延占領，想靠奪回盂州城來宣告這點實在太難太難了。”
“那某就先打敗圖晟那廝再攻打盂州城。”
“這可萬萬不行！”
“為什么？”
聽到潘鬏反對自己先攻打圖晟，圖漾就皺了皺眉頭。畢竟以雙方關系，圖漾可是怎么都不會放過圖晟的。
潘鬏就說道：“因為小王一旦進攻圖晟那廝，穆延肯定會主動出兵，兩面夾擊小王。畢竟誰都知道，小王的實力遠在圖晟那廝和萬大戶之上。想要盡快平定盂州，穆延肯定會與圖晟那廝夾擊小王。”
“那某就只能看著圖晟那廝逍遙嗎？”
“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圖晟那廝已經看準小王會被穆延視為最大的敵人。而小王若是進攻其他人，圖晟那廝則可坐收漁人之利了。這可以說是圖晟那廝以自己為誘餌，誘殺小王的計策。”
“他想的美，現在還沒找到萬家莊部隊的蹤跡嗎？”
恨，實在是恨。
沒想到圖晟竟會利用自己的強大來打擊自己，沒想到自己的強大反而成了必須被人攻擊的理由，圖漾就不滿再不滿。
只是若撇開圖晟軍不談，圖漾卻又不知道能不能抓到萬大戶部隊的蹤跡。
搖搖頭，看了看碎葉谷附近的密林，潘鬏也是微感郁悶道：“或許這就是萬大戶最大的依仗吧！難怪他僅憑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家，卻也敢說什么造反的事。”
“哼！賤商就是賤，怎樣都是個賤字，那如今之計，我們是不是也必須從十萬大山中出去了？”
“……沒錯，即使小王不在第一時間自立為王，這時也只能選擇出山去與圖晟那廝或者是穆延對峙。甚至于，我們將部隊繞得距離遠一點，讓到盂州城的另一側去，那我軍就只用面對穆延一個敵人了。”
“賢弟是說，我們現在要以穆延為目標了？”
沉凝一下，圖漾也很快察覺到了潘鬏的真正意圖。
畢竟若不是將目標設定在穆延身上，圖漾也不用將部隊調得遠離圖晟軍了。
或者說，這樣的安排，圖漾軍就只能將穆延當成敵人
潘鬏說道：“雖然小臣也不想承認這點，但為避免被圖晟那廝和穆延軍夾擊，這是我軍唯一的方法。而即使小王不自立為王，在小王與圖晟那廝，乃至萬大戶最后也在盂州境內各自找了一個城市占據后，汝說穆延又會怎么辦？與我們一起平分盂州嗎？”
“笑話！他敢這樣做才怪。不過這樣確實可將穆延引出盂州城。而柿子撿軟的捏，穆延的第一個攻擊目標肯定不會是我們，趁此機會，我們也就有了某奪盂州城的可能。”
“小王大善。”
雖然這嚴格來說應該是自己的主意，但潘鬏也毫不在意給予圖漾最大的贊揚。畢竟以當前形勢來說，只以圖漾軍的立場，這應該是最好的應對方法。至于天英門交代的削弱圖晟軍、圖漾軍的任務，那也只能連著穆延的部隊一起慢慢削弱了。
相信到了那時，會為難的肯定是穆延，而不是圖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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