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云涌》
第二卷《云涌》
古代社會造成貧富差距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有道路、有土地、有人口，還有許許多多原因。但申州即使比盂州窮困許多，依舊有萬大戶這種富賈天下的富商。只是萬大戶的富裕不是申州的富裕，乃至誰都無法將萬大戶的富裕變成申州的富裕等等。
所以一路來到興城縣，芳巰就感到很奇怪。
奇怪興城縣為什么會誕生萬大戶這樣的怪胎，奇怪萬大戶這樣的怪胎又怎會誕生在興城縣這種彈丸之地等等。
然后如同所有人一樣，無視圖漾曾經的遭遇，小霞的隊伍在進入興城縣后照例是停歇在萬府。
只是雖然知道小霞最多只會在萬府停留一晚時間，在感嘆過萬府外院被圖晟軍與圖漾軍的戰斗破壞后的狼藉樣子后，與圖漾一起來到內院花廳前，看著花廳上破損的門楣，芳巰就一臉奇異道：“小王，汝就是在這里被圖晟用武林高手埋伏的嗎？”
“沒錯，那些武林高手就藏在門楣的遮擋后面，在我軍包圍花廳時，那些家伙就突然跳了出來……”
不像一般人總喜歡回避自己的失敗，來到讓自己戰敗的地方，圖漾臉上雖然不乏憎恨之色，心中卻同樣也有一種熊熊戰火。
因為以前從沒有在戰場上碰到過真正的武林高手，包括路人也不該說是武林高手，圖漾就知道自己以后若是不想再犯面前這萬府花廳的錯誤，那就得一切小心再小心。
當然，簡單看過之后，沒人會關心萬府花廳是怎樣，然后眾人又轉到了傳說中太慈夫人曾經住過的屋子。
然后看著院墻中破開的一個大洞，芳巰就一臉好奇道：“小王，聽說這洞口是天英門弟子破開的是嗎？”
“沒錯，如果不是太慈夫人自愿與余容離開，余容也別想將太慈夫人從萬府當中弄走。”
隨著芳巰提起天英門弟子，圖漾就想起了小霞，不過圖漾可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將小霞的天英門弟子身份告訴芳巰。何況在離開申州后，圖漾就會與小霞的隊伍分道而行，如果一路去往京城的芳巰都弄不清小霞的真實身份，圖漾也不認為芳巰有資格讓自己告訴他真相。
畢竟對于芳巰想與自己合作的提議，圖漾一直都保持著足夠戒心。
然后一晚就是一晚，跟著第二天隊伍重新出發，茍巖和齊謙都松了口氣。
因為對于任何一個申州官員來說，他們都不會認為興城縣是個福地。或者說，他們都不愿看到那些只是經過申州的外人在興城縣、在萬府多待。畢竟興城縣和萬府發生了太多事，作為申州新任的軍政長官，誰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跟著隊伍一路往申州城行去，雖然在進入申州城后，那些留在城中的官員、商賈就紛紛前來拜見霞妃并且慶祝茍巖和齊謙的高升，但除了茍巖、齊謙還要應付一下那些人的討好外，小霞是見都沒有出來見他們一面。
畢竟小霞會作為霞妃出面也就是有且僅有的這一次，將來回歸天英門弟子身份，與這些官員、商賈什么的就完全沒有關系了。
而小霞的態度雖然讓那些官員、商賈有些遺憾，茍巖和齊謙卻有種格外輕松的感覺。
因為小霞若是也對這些人感興趣，兩人將來就有些不知該怎么辦了。
然后齊謙雖然沒有再繼續送小霞，以著保護小霞和箜郡王圖兕靈柩的名義，茍巖卻是一直帶兵將小霞送到申州邊境才停下來說道：“霞妃殿下，末將就送到這里了，還望霞妃殿下一路平安。”
“知道了，你們都回吧！”
坐在馬車內，小霞的雙臉都沒露一下就安靜了下來。而由于對小霞的這種態度早已經習以為常，茍巖也不是太奇怪，這才目送著小霞與箜郡王圖兕靈柩的隊伍走出了申州，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畢竟作為申州官員，若是沒有上次育王圖濠請穆延前去盂州驗證圣母皇太后諭旨的真假，穆延都不能輕易離開自己的轄地，何況是茍巖。
然后隊伍再次行進一天，等到入夜露營在外時，圖漾就帶著狄倜前來拜別小霞道：“霞妃殿下，小孫現在就要告別了，不知霞妃殿下對小孫還有什么叮囑沒有……”
“叮囑？汝當本宮省得管你們的閑事嗎？想離開就離開吧！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本宮面前。當然，本宮以后也再不是霞妃了。”
“……小孫明白了。”
聽到小霞說什么不再是霞妃，圖漾沉默了一下就帶著狄倜離開了。因為其他人或許會在這時遺憾什么的，圖漾卻從沒想過要借用天英門的力量去為自己做些什么。
然后回到營中，狄倜卻有些驚訝道：“小王，霞妃殿下為什么說以后再不是霞妃？難道其就這么不看重與皇室宗親的關系？”
不是不看重與箜郡王圖兕的關系，而是不看重與皇室宗親的關系。
隨著狄倜有些難以想像的話語，圖漾卻也是一臉冷然道：“哼，這或許就是天英門弟子一方面要去輔佐那些官員，一方面卻又想要孤芳自賞的緣故吧！難怪以往她們從沒有成功過。”
“原來如此，但天英門會輔佐官員真的就只是為了實現那什么男女平等嗎？”
“至少她們在江湖上一直都是這么喊，這次卻給她們喊到了朝廷中。”
雖然無意向狄倜多做解釋，但說到這里，圖漾心中還是有些隱隱佩服。
因為天英門的野心即使比圖漾還大，現在卻也隱約通過圣母皇太后的雙手看到了一些曙光。
可若是回到圖漾身上，那卻還需要圖漾不斷去努力才有可能實現自立稱皇的野望。
然后不是回到營中就立即離開，而是等到隊伍中的其他人都大致睡下后，圖漾才與狄倜帶著同行的兩千兵馬悄悄離開了小霞的隊伍，只留下自己的親兵圖琛領著一開始的五十人繼續護送小霞和箜郡王圖兕的靈柩回京。
畢竟除了小霞和箜郡王圖兕的靈柩外，整個箜郡王府的隊伍只剩余不到十人，真正的大部隊可是早就隨打前站的穆埝等人一起離開了。
只是第二天一早看到少了許多人，那些留下來服侍小霞和箜郡王圖兕靈柩的下人頓時就有些驚亂起來道：“霞妃殿下，人，人都不見了，二公子他們都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了，圖漾又不會隨我們一起回京。”
無視了那些下人一句，從馬車內出來看了一眼，小霞就直接說道：“以后圖琛就是這支隊伍的首領，有什么事你們就去找圖琛商討，如果圖琛解決不了再來找本宮。”
“屬下遵命。”
單膝在小霞的馬車前跪下，圖琛并沒覺得自己要留下來護送小霞和箜郡王圖兕的靈柩回京有什么不好。
因為圖琛即使不是圖漾那樣的箜郡王圖兕直系血脈，但身為旁系得不能再旁系的皇室宗親，由于一切只能靠自己來打拼，圖琛也不覺得自己留在圖漾身邊和不留在圖漾身邊又有什么不同。
何況真有這次經歷，圖琛再要回到圖漾身邊也比其他人的起點要高得多。
可即使圖漾昨夜離開前就通知過芳巰，真等隊伍重新開始前進后，芳巰還是找到圖琛有些驚訝道：“圖琛，汝說霞妃殿下為什么這么輕易就放小王離開了！或者說，霞妃殿下真的安心放小王離開？她就不怕小王日后再與圖晟爭鋒。”
“這有什么怕不怕的，如果不是為迎回王爺靈柩，霞妃殿下都不想再與箜郡王府扯上任何關系，何況是小王和圖晟那廝。”
“不想與箜郡王府扯上關系？為什么？難道她還有其他什么依仗不成？”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
搖搖頭，雖然芳巰回到京城肯定就會知道小霞的天英門弟子身份，畢竟小霞當初在箜郡王府出現的樣子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但圖琛卻沒必要急著去提醒芳巰。
因為芳巰雖然對小霞是一副興趣十足的樣子，但在小霞的有意無視下，芳巰卻也沒有流露過任何主動接近小霞的態度。
或許這是一種身為東林國芳氏的自傲，但對于圖琛掌握整支隊伍的行動卻也未必沒有好處了。
然后在小霞和箜郡王圖兕的靈柩隊伍繼續出發后，停在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上，圖漾就與已經趕過來匯合的梁諒說道：“好了，霞妃他們終于走了，我們也趕緊離開吧！”
“小王大善，但真難想像天英門這樣做又到底是為了什么。”
雖然很快跟上圖漾馬匹，最后回了一下頭，梁諒臉上還是有些難以想像的樣子。
畢竟以天英門在北越國中的影響力，很難想像小霞居然會無視圖漾重啟爐灶的行動等等。
但回身看著山坡下被梁諒帶來的一萬多兵馬，圖漾的氣勢卻也是漸漸開始高昂起來道：“哼！我們管天英門想要干什么，我們只要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就行了，或者說，即使我們現在的兵馬是不多，但梁將軍認為我們要成長到當初的地步又需要多少時間。”
“有小王在，這些當然不是問題。”
畢恭畢敬說了一句，對于圖漾表現出來的氣勢，梁諒只有一個心悅誠服可以形容。
因為與其他人不同，在從未妄想過只靠自己就能成功的狀況下，梁諒深知自己只有追隨圖漾這種有大氣魄者才能獲得真正的成功。
所以不管圖漾做了什么，想做什么，梁諒都只要一心追隨就行了。因為這不僅是最便捷的成功途徑，也是最快速的成功途徑。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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