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云涌》
第二卷《云涌》
對于官宦世家的選擇，圣母皇太后圖蓮并不奇怪。
因為官宦世家所謂的支持男女平等并不是真看重男女平等，而是想利用天英門在將來賺取更大利益。
可對于將來的事，即使身為圣母皇太后，乃至身為天英門主，圖蓮都管不了，也沒法管，但至少對于官宦世家的野心，圣母皇太后并不允許他們胡亂膨脹，乃至說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中。
于是略在心中不屑一下，圣母皇太后圖蓮說道：“原來如此，本宮明白了，那宋大人你們可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乃至終極的男女平等又是什么嗎？”。
“……老臣不知，望圣母皇太后殿下給老臣等解惑。”
“很簡單，不知宋大人你們可曾考慮過，女人有朝一日也能取代男人成為女皇上。”
嘶一聲。
雖然出于官宦世家的利益考慮，宋融等人已覺得官宦世家愿意接受男女平等，接受廢除男尊女卑、三從四德思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但真聽到圣母皇太后說什么女人做皇上，不僅宋立嘴中當場抽了一口冷氣，宋融等人更是話都說不出了。
因為別看北越國朝廷一直有著皇室宗親女人從軍的歷史，乃至圖玟縣主不久前才被圣母皇太后圖蓮推到了禮部郎中的位置上，但真聽到圣母皇太后圖蓮說什么女人當皇上，這還是極度讓人吃驚、震驚和難以想像。
好一會，督察院左督御史江義就顫抖著聲音道：“圣母皇太后殿下說女人取代男人成為皇上。難道說圣母皇太后殿下打算自己……”
“沒錯，本宮所以將皇上推舉上位，乃至容忍皇上的各種毛病，原因就在于本宮在適當時候將取代皇上成為北越國的女皇上，并以女皇上之名來完成大陸第三大帝國的偉業。因為唯有建立大陸第三大帝國，本宮才能證明女人當皇上也可不輸給男人，甚至于更進一步的成就霸業。不然你們以為本宮又為什么要讓圖玟縣主就任禮部郎中一職，乃至要修改圣賢書？原因就在于此。”
淡淡望了眾人一眼，圣母皇太后圖蓮臉上就有一種卑藐天下的感覺。
畢竟這不是圣母皇太后圖蓮有意將自己想當女皇上的事告訴官宦世家，而是官宦世家既然貪心利用天英門在將來的影響。那就不能怪怨圣母皇太后圖蓮直接用天英門來反制官宦世家。
而嘶一聲！
猛聽到圣母皇太后坦言。不僅宋立，甚至嚴霖等官宦世家的家主嘴中就同時抽了一口冷氣。
畢竟他們可以想像男女平等，可以想像在官宦世家中試驗男女平等，但卻絕對無法想像圣母皇太后圖蓮居然想當女皇上。更無法想像圣母皇太后圖蓮一直以來的布局。包括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都是為讓自己成為女皇上后更好看。
因為與圖玟是剛成為禮部郎中不久不同。依照鐘厚的說法，這所謂的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可是在先皇在位時就已經開始了，不然也不可能有秦皇圖浪的出境建國。
于是同樣嘴唇有些發抖。左光祿大夫張遷就說道：“圣母皇太后殿下恕罪，但這事先皇知道嗎？”。
“先皇只知道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但卻不知道本宮想做女皇上一事。”
“那現在朝廷中有多少人知道圣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
雖然依舊有些難以想像，宋融還是及時追問了一句。畢竟圣母皇太后圖蓮敢對他們說出這事不僅就意味著事情不假，更意味著圣母皇太后絕對不怕他們泄露消息乃至不依從。
畢竟與其他朝廷官員守護的是皇上、是圖氏皇族不同，官宦世家守護的就是官宦世家，不然他們前面也不會說什么要成為男女平等的試驗田。
而對于宋融的詢問，圣母皇太后圖蓮也沒有絲毫隱瞞道：“現在知道本宮確切想法的就只有易帝師、潘侍郎和你們官宦世家。”
“當然，這不是說本宮就沒有其他人手，而是沒必要急著告訴他們本宮的真實意圖。畢竟隨著本宮的一步步推動，相信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了解本宮的想法。”
“這……，老臣明白了。但不說潘中書，難道易帝師早就知道圣母皇太后殿下的想法了？”
“沒錯！不僅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本就是易帝師為本宮當女皇上特意設計的，包括本宮意欲當女皇上一事，原本就來自易帝師的建議，那甚至是在易帝師認識皇上之前。”
嘖一聲！
雖然事情到了這里，再抽冷氣已經沒有任何必要，可真聽到易嬴竟在興城縣時就已經開始算計讓圣母皇太后當女皇上一事時，嚴霖等人還是禁不住猛啐了一句。
因為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易嬴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不然圣母皇太后根本不可能有成為女皇上的打算。
甚至于說，即使易嬴將北越國皇上圖煬帶來京城，乃至推上皇位并不是為了幫助圣母皇太后成為女皇上，但易嬴肯定也沒有真心對待過北越國皇上。
所以不說圣母皇太后的野心如何，易嬴的野心更有種瘋狂感。
于是遲疑一下，嚴霖就說道：“但圣母皇太后殿下就沒懷疑過易帝師嗎？易帝師能算計皇上，自然也難保不會算計圣母皇太后殿下……”
“這不可能！或者說，所謂的女皇上建議并不是易帝師對本宮提出的，而是易帝師對天英門主提出的意見，只是天英門主選定了本宮來推行女皇上計劃而已。當然，從天英門一向追求男女平等一事的態度來說，這并不難理解吧！”
不難理解？這怎么又是不難理解？
被圣母皇太后這么一說。嚴霖等人就徹底無語了。
因為與帝師府的仇恨，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只要有可能，嚴霖自然想要破壞易嬴和圣母皇太后圖蓮的關系。
可這如果不是易嬴與圣母皇太后的合作，而是易嬴與天英門的合作，別說嚴霖和官宦世家，任何人都別想輕易阻止！
因為官宦世家或許可在圣母皇太后面前詆毀易嬴，但在并未與天英門有真正合作的狀況下，他們卻無從去詆毀易嬴。甚至于在圣母皇太后過世前，天英門都不會與官宦世家有新的接觸。這就更無從讓他們在天英門面前詆毀易嬴了。
當然。也正因為如此，由于易嬴真正的合作對象乃是天英門，所以盡管官宦世家在圣母皇太后面前詆毀易嬴，有天英門從中周旋。官宦世家也不可能在圣母皇太后面前強壓易嬴一頭。
所以不管怨念不怨念的。在確認自己無法影響到易嬴與天英門和圣母皇太后關系的狀況下。官宦世家再要對付易嬴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此不想嚴霖繼續在這種事上糾纏下去，宋融就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但天英門這樣不算干涉朝政嗎？”。
“如果本宮不想當女皇上。天英門卻逼本宮當女皇上，這自然就是干涉朝政。但由于本宮本身就對當女皇上感興趣，天英門也就等于是代易帝師給本官傳話而已。畢竟在易帝師來說，沒有天英門做中，他也未必敢支使本宮當女皇上。”
“還有就是，天英門固然可在北越國境內按照本宮旨意去強迫某些人做事，但她們卻不能背著本宮對朝政有什么其他想法，甚至于本宮如果不想當女皇上，她們也會不強迫本宮當女皇上，這才是真正的不干涉朝政。”
“……原來如此，那圣母皇太后又打算如何去做這個女皇上？”
“這就要慢慢來了。”
對于宋融等官宦世家家主這么快就接受自己當女皇上的意愿一事，圣母皇太后圖蓮并不奇怪。
畢竟官宦世家不是忠于朝廷，也不是忠于圖氏皇族，而是忠于官宦世家、忠于官宦世家的利益。
所以即使真給圣母皇太后圖蓮當了女皇上，只要官宦世家最后能從圣母皇太后圖蓮、從帝師府手中接收天英門的影響力，他們才不會在乎皇位是由圖蓮還是由什么人來坐等等！
當然，宋融等人也不是沒懷疑過圣母皇太后這是不是在說笑，乃至說是不是在試探官宦世家對北越國皇上圖煬的忠心。
可只要他們表現出對圣母皇太后的忠心、對天英門的忠心，他們就不用害怕圣母皇太后圖蓮的試探和反復。
而知道必須對官宦世家有所交代，圣母皇太后圖蓮也是一臉坦然道：“所以本宮的意思是，先從宣傳男女平等開始，而等到世人，至少是京城中的朝廷官員慢慢接受男女平等思想后，本宮就可一步步將女人也可當皇上的思想趁機推出去。”
“而其中如果有什么人執意反對男女平等，那將來也肯定會反對本宮當女皇上。所以為將來計，本宮就可做一些預先甄別乃至清除。最后當本宮成為女皇上后，那自然就是眾望所歸。畢竟真正會反對本宮當女皇上的人早在推廣男女平等時就已經事先抹除了，這也可以減少本宮當女皇上時的最大阻礙。”
“圣母皇太后英明。”
汗顏！真的是徹底汗顏！
聽到圣母皇太后圖蓮話語，殿閣大學士柳沂等官宦世家家主都有些說不出話了。
因為他們終于明白，潘鬏現在為什么能肆無忌憚的在京城中宣揚男女平等。原來潘鬏的目的并不是男女平等，而是為圣母皇太后當女皇上開路，乃至說是試探朝廷中的反應。
因為除非是反對男女平等的死硬派，不管其他官員為什么接受乃至不得不接受男女平等觀點，他們今天能接受男女平等，能強迫自己接受男女平等，將來也肯定會強迫自己接受圣母皇太后當女皇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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