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云涌》
第二卷《云涌》
來到京城的第一時間，商術就向官宦世家投了拜貼。
畢竟就憑宋適將旗下邯州軍留在西齊郡一點，商術都有理由要求官宦世家對自己做出解釋，對朝廷做出解釋。
只是過了幾日沒等到官宦世家答復，商術也不著急。
因為商術現在即使確實是以宋適私留西齊郡為理由才能進京，但就以如今京城中圍繞幽冥教藏寶所帶來的明里暗里風波，那都不適合商術出門見客。
畢竟商術來京城的時間太巧，進入桕縣的時間也太巧。即使商術不可能為此做出任何只會引人懷疑的主動申辯舉動，那也只能先看看情況，看看有什么人會找上門再說。
但同樣是為了避嫌，為避免被人認為自己是對幽冥教藏寶有興趣而四處鉆營，直到三日后，戶部尚書紀劬才來到了商術在京城中的府邸。
而看到紀劬來訪，不說松一口氣，商術也頗有種放心感。畢竟整個北越國京城，乃至說整個北越國朝廷，商術也就只向紀劬透露過自己企圖自立的野心。
所以不管是不是要將紀劬正式拉入伙，至少商術在面對紀劬時可要比面對其他人輕松多了。
不過多少知道商術的野心，兩人見禮坐下后，紀劬就略做試探道：“商大人這次來得可不巧，想必商大人已經感受到來自京城中的各種煎熬了吧！”
“紀大人說笑了。畢竟紀大人早知道商某的心思，商某這次只是不巧被拖入了流言中而已。”
“流言？這真的只是流言嗎？……”
與其他人不同，紀劬非常愛財，甚至到了不惜因財物得罪人的地步，例如帝師府與紀劬關系一直不好就來源于易嬴在處置官宦世家企圖幫助洵王圖堯爭奪皇位一事中沒有將到手的利益分潤給紀劬。
所以知道紀劬愛財，乃至說知道紀劬這樣說是什么意思，商術猶豫一下就說道：“那就看商大人怎么想了，如果商大人認為這是流言，那就是流言，如果商大人認為這不是流言，那商大人也應該知道自己究竟該怎樣做才得能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商大人現在還想講條件？”
沒想到商術居然真的承認了，即使只是婉轉的承認，紀劬的雙眼很快就瞇了起來。
因為在知道商術的野心后，紀劬不是沒動過心，只是不知道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畢竟商術即使真的自立，自立的人也就是商術而已，又不是紀劬。所以在什么地方都是做臣子，紀劬可沒理由非得幫助商術自立不可。
可現在商術既然承認自己得到了幽冥教藏寶，不是說紀劬就得考慮幫助商術自立，而是他就有了從商術手中分一杯羹的理由。
畢竟商術若不分一杯羹給紀劬，別說幫助商術自立，紀劬甚至隨時都可舉發他。
而看到紀劬的表情，或者說看到紀劬藏在眼中的貪心，商術立即就笑道：“呵呵，紀大人果真是紀大人，但本官或許是沒資格與紀大人講條件，但紀大人真認為幽冥教藏寶就真是幽冥教藏寶了嗎？”
“商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對于商術的含糊其詞，紀劬心中立即就生起了些許戒心。
因為商術意圖襲擊宛華宮的計劃為什么會失敗？這不是因為計劃本身有什么問題，而是商術居然拿幽冥教的試煉木牌來給那些江湖人做憑證。這樣的錯誤放在一些弱智者身上都有些難以想像了，何況還是商術這種老謀深算之輩。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商術意圖襲擊宛華宮，意圖趕走天英門弟子，目的就是北越國皇位。
而一個目標直指北越國皇位的人，又有可能犯這種明顯錯誤嗎？不說別人是否相信這點，紀劬是絕對不相信這點的。
甚至于紀劬都相信，整件事至今都只處于流言階段，原因也正在于此。
而看到紀劬開始緊張起來，商術就一臉自得的笑道：“原因很簡單，這不僅僅是幽冥教的藏寶，而且還是幽冥教放出來的藏寶。”
“……幽冥教放出來的藏寶？江湖上不是傳言幽冥教早就滅門了嗎？”
聽到商術說什么放出來的藏寶，紀劬的整個臉色都變了。
因為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并不是商術得到了幽冥教藏寶才開始企圖自立，而是整件事情的真正幕后指使者乃是幽冥教！
不說幽冥教滅門消息的真假，如果幽冥教真是一個需要天英門和天倉門聯合才能滅門的隱秘教派，其重新走出江湖的一日，也就是腥風血雨的開始。
“滅國都可以重建了，滅門又算得上什么。”
搖搖頭，知道紀劬在擔心什么，也知道紀劬的缺點是什么，商術就淡淡說道：“所以紀大人想要幽冥教的藏寶不是不行，但那就得按幽冥教的吩咐去做事才行。不過本官可以許諾，幽冥教絕對不會像天英門那樣只做事，不給錢……”
“……天英門？難道幽冥教是為了天英門而來？”
隨著商術提起天英門，紀劬的臉色立即就變了。
因為久沒被天英門約束，或者說久沒接觸天英門弟子、久沒接觸圣母皇太后，紀劬差點就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圣母皇太后對紀劬等人說起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時就曾警告過他們不得隨意將此事說出去，不然立即會有天英門弟子對他們格殺勿論等等。
所以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有天英門跟著自己，摸著自己后腦勺左右望望，紀劬就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擔心，或者說下面該怎么選擇了。
畢竟商術上次也只是微微露出野心而已，不僅紀劬不在乎，紀劬也相信圣母皇太后同樣不在乎，這才沒有急著揭發商術。
可現在商術居然牽扯上了幽冥教，牽扯上了天英門的敵人，紀劬可不認為幽冥教在北越國鬧上這一出又不是針對天英門而來。
但不知紀劬在擔心什么，商術就點點頭道：“紀大人說的沒錯，幽冥教這次前來北越國就是為找天英門報仇，而為了徹底斷絕天英門與圖氏皇族的關系，幽冥教也準備扶植本官在北越國登基。如果紀大人有興趣加入進來，自然也會得到幽冥教的各種獎賞。不但有真正的幽冥教藏寶，還可以在未來與本官共同成就一番大業。”
登基？登你×的基！
看到商術洋洋得意起來，紀劬都想在心中罵娘了。
因為紀劬即使不知道圣母皇太后的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如今在很多人來說都已經不再是秘密，可紀劬更清楚商術這話如果被天英門知道究竟有多危險。
所以沒急著去應和、敷衍乃至反駁商術，紀劬立即就拿起桌上茶杯一邊慢飲，一邊假裝思索起來。
因為商術也想知道，天英門弟子現在究竟有沒有跟在自己身邊監視，乃至會不會因為商術剛才的話語自動跳出來懲戒叛逆等等。
畢竟商術既然要勾結幽冥教對付天英門，天英門自然不可能放過商術，甚至還要從商術身上挖出幽冥教的底細等等。
只是想到底細什么的，在紀劬喝掉半杯茶后，由于天英門弟子非但沒出現，商術也沒有再開口，紀劬也只得繼續開腔道：“商大人可以先說說自己是怎么與幽冥教聯系上的嗎？還有這次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沒問題……”
跟著商術一路說起幽冥教是如何在東林國聯系商連，并隨同商連一起來到北越國，進而布置下襲擊宛華宮一事的計劃時，紀劬就有些動容了。
因為紀劬不僅沒想到幽冥教竟然是從東林國跑來北越國對付天英門，更沒想到商術都說到這里了，天英門弟子都沒有出現。
這說明什么？
說明天英門弟子并沒有跟在紀劬身邊，至少現在沒有跟在紀劬身邊！
不然大陸第三大帝國計劃什么的都不能說了，這種明顯針對天英門的企圖，天英門又怎可能容忍。畢竟以天英門的能力，完全沒必要避開紀劬來懲處商術。
于是不是說拿定主意什么的，在商術話音落下后，紀劬就追問道：“商大人既然說幽冥教從東林國來？那他們為什么不找芳家幫忙。相信幽冥教只要聯系芳家，芳家也會幫他們對付天英門吧！”
“芳家？不說芳家與天英門的關系誰也拿不準，僅以芳家那種外來戶身份，紀大人又認為他們能在北越國幫到幽冥教什么？”
“原來如此，商大人可讓紀某見見幽冥教的大俠嗎？”
聽到商術說什么芳家是外來戶，紀劬也沒有感到特別不對勁。因為紀劬即使也在努力結交芳家，但也只是為了芳家的金錢在結交芳家，可不等于芳家真想操縱紀劬在北越國朝中做些什么又有可能成功。
于是回到幽冥教的問題，紀劬也想要見一見幽冥教的人再說了。
因為這樣不說或許能將藏在暗處的天英門弟子引出來，至少也能證明天英門弟子有沒有跟在紀劬身邊。
而即使天英門要因此懷疑紀劬，紀劬也可托詞是為了天英門才要將幽冥教的人引出來等等。
這雖然不是沒有危險，但也可讓紀劬從此事中獲取到最大利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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