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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狠毒是最大的善良


更新時間:2012年09月08日  作者:紫蘇落葵  分類: 現代言情 | 紫蘇落葵 | 最佳幸福 
現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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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池,除夕之前,在夜色來臨之時,微雨化作一場鵝毛大雪。蘇婉兒斜靠在沙發上,用一種講故事的聲音講述起一個男人的初次心念轉動。

“這故事很簡單。是說一個出生權貴之家的男人,他的初戀故事。這個男人出生在顯赫的家族,祖輩們的榮耀,成了家族后代的財富、榮譽,同時也成了沉重的責任,這就意味著這個家族每個降生的男人都必須擔負起守護家族、讓家族更興旺的責任。這個男人也不例外。他從記事開始,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在告訴他,身為的家族的一份子,要如何如何。可是,他驚恐地,不是天才,甚至與堂兄堂弟相比,還有些笨。于是,這種自卑蔓延開來,一方面促使他更加努力,與別人持平,或者超越別人,另一方面,讓他沒有,甚至沒有心思去跟同齡的人一起玩耍。這個男人,就這樣長大。他沒有玩耍,沒有去約會。”蘇婉兒說到這里,想到葉瑾之跟說他的童年,那是她聽過的最無趣而乏味的童年,心里微微疼。童年時的葉瑾之,其實那樣孤獨。

她有片刻失神,嘆息一聲,說當然,這個男人是權貴之家的,顯赫的身份與財富在那里,又會沒有女子主動示好呢?所以,在他這些年的生命里,也有那么一些抱著各類目的的女子來對他示好。他也曾有偶爾喜歡過一兩個,但他很輕易就洞察這些人的目的。兩三次便失望,覺得與人這樣耗費情感真沒意思。索性就是同性的也沒幾個了。于是,他成了更加孤獨的男人,外人評價他不茍言笑、疏離冷漠。那時,認識他的人都在想:不樣的才可以收了他的心。”

蘇婉兒講到這里,抬眼看嚴清雅,她握了槍,靠在沙發上,眉頭微蹙。這來到這里,并且出現在面前,其實就已輸了三分。間諜動情,古往今來皆是可悲的。可她還偏偏在失去之后,才要回顧頭來抓住。當然嚴清雅動情,才有她蘇婉兒的活路。這是蘇婉兒樂意見到的。

于是,她讓周圍有片刻的寧靜,才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繼續講故事后來,那個出現了。那女子美麗,善良,溫婉,勤勞,獨立。更重要的是她從來不圖他的權勢與財富,對于他的寵愛,波瀾不驚。那時候,這個男人覺得這是上天的恩賜。當時,他就職于重要部門,又得此賢良淑德的女友,可謂是春風得意時。他愛吃那烤的蛋糕,喜歡她做的壽司。他開始思量,樣讓家族里的人同意他娶這個女子為妻。于是,開始帶她出席各種正式場合,不顧爺爺、爸爸的憤怒。他用的行動告訴別人:這個是我認定的。嚴,這個很幸福吧?無不少字”

蘇婉兒話鋒一轉,立馬詢問嚴清雅。嚴清雅一愣,立刻板了臉,喝道少廢話,別以為你多說一句,就可以改變你的命運。”

“我只是在跟探討故事本身。作為聽眾或者這個故事讀者,對故事里的人進行評價也是文學欣賞的一個方向。不過,看來你是急于聽故事,我就繼續講給你聽。這個男人做著幸福美滿的夢,他從來不懷疑這個,從來不肯讓這個受半點苛責。可是,某一次,他執行任務,同去的隊友,幾乎全都喪命,他也命懸一線,經過全力救治,才活。而情報部門調查來的結果給了他比死亡更嚴重的打擊。那個是間諜,這一次的消息利用的是他。潛伏在他身邊將近四年,為的就是這一場絕殺。他的情緒幾乎崩潰,于是借養傷為名去了國外。在遠離這個女子的日子里,他幾乎全面潰敗,過著死灰般的日子。足足兩年,身體和心靈才算慢慢愈合。可是,你嗎?”無錯不跳字。蘇婉兒講到這里,忽然朗聲責問,眸光如刀,倏然掃向嚴清雅。

嚴清雅一怔,還沒。蘇婉兒身子一正,厲聲說即便是鐵證如山,證明這個就是間諜,謀害他的間諜,他還是下不了手直接將她趕到萬劫不復的地步。他甚至還向她求婚,想要讓她懸崖勒馬,想保全她。可惜這個狼心狗肺,絲毫沒有覺察他的愛意。嚴,這個故事很簡單,不過,我想讓你說——,這個男人愛這個嗎?”無錯不跳字。

蘇婉兒死死盯著她,眸光凌厲。嚴清雅神色有點倉惶,閃了眼神,說大概是愛的吧。”

“呵,做到這般,在嚴只是‘大概是愛的吧’。看來嚴的要求真是很高啊。”蘇婉兒諷刺一笑,不經意掃一下那把槍。心中盤算,徐尚林他們找到應該差不多了,何況葉瑾之應該就在西池市。

“有些事,不是一個外人可以看到的。對于這個故事,你也只是外人,并不是當事人。你?”嚴清雅掃她一眼。

“那我就正好問一問你這當事人。難道瑾之為你做的不夠嗎?你很對得起葉瑾之嗎?”無錯不跳字。蘇婉兒咄咄逼人,全然不像是被挾持的人質。

嚴清雅陡然抬槍,厲聲喝道我跟他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蘇婉兒掃那槍一眼,她是想活,但情勢逼迫人,容不得一點點的退讓。何況,她真的不認為嚴清雅會笨到以為殺了她,就能再跟葉瑾之在一起。

“你是怕我說下去,大特了?嚴,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在董小葵與許仲霖的訂婚宴上,他明知你是間諜,還向你求婚,那是在保全你;在我跟他大婚,你說要自殺,他就任由我在眾人面前出丑,丟下我,去找你;明明是你要以秦喜玲的事打擊我,他卻對你溫柔有加。嚴清雅…..,兩年多前,你那一次情報很成功,讓葉瑾之背負了不少心里債務。他一直自責,那些隊友的死亡是因為他。如今,你還要在如此愛你的男人良心上再劃上深深的一道印痕嗎?”無錯不跳字。蘇婉兒到后來已經擲地有聲,與她面對面站著,神色凜然。

“你閉嘴。”嚴清雅喝道,一步,槍頂在蘇婉兒頭上。槍口有一種絕望的冰冷,仿若下一刻就會為蘇婉兒的人生劃上休止符。

這一刻,劍拔弩張,蘇婉兒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輕吐一口氣,帶了惋惜的語氣,也不說,任由她的槍口抵在頭上。

“不說了?說啊。”嚴清雅咬牙切齒。

“唉。你不曾好好愛過這個男人,要求這個男人要愛你到底?愛情的長久從來需要對方的鼓勵的。傻瓜。”蘇婉兒緩緩地說,依舊是惋惜的語氣。

嚴清雅手略一松,蘇婉兒見到她神色略有走神。死活就這一把了,練了這么八年,就看這一招了。她袖間匕首以一個刁鉆的角度朝她持槍的手腕狠狠劃。嚴清雅一痛,槍還在手上,蘇婉兒早就算好可能不順利,匕首一劃上手腕,她就亡命徒一樣一口狠狠咬在她持槍的手腕上,狠狠撕扯,那槍這才落地。與此同時,她將匕首插進嚴清雅的胸口。

緊接著一蹲身一轉,到她身后,將那槍踢到沙發下。

嚴清雅神色驚訝,看胸口的匕首。蘇婉兒往門口跑。這時刻,出得這門就是安全的。因為她徐尚林早就找到了,門外定然全是他們的人。

“賤人,沒想到你還會兩三下。”嚴清雅自然不弱,撿不到槍,亡命徒一樣抽了胸口匕首,徑直追蘇婉兒。將她擋在房間。蘇婉兒隔了沙發與她對峙。

“賤人,我真是疏忽了。”嚴清雅咬牙切齒。

“我不認為你會笨得認為殺了我,就可以讓葉瑾之回心轉意。或者你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想殺了我,讓葉瑾之痛苦。不過,都不要緊。算命的說過,我能活到九十八。”蘇婉兒隔了沙發說,卻是一直在尋找機會,將她一擊斃命,現在不是她死,就是亡了。

“江湖騙子,你也。可笑。”嚴清雅說,一下子跳躍,動作又快又準,那空中的動作亦是一氣呵成,虧得蘇婉兒早先就看準了旁邊的寬大沙發作為掩護,這才沒被她刺中,但那匕首沿著她的胳膊劃過,依舊是火辣辣了的疼,依舊倏然而出的熱熱的液體。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為首的正是徐尚林,旁邊還有葉瑾之。他焦急地喊了一聲敏華。”

抬手就打中嚴清雅的右手,致使他手中的匕首一掉。可沒到她竟然可以左手又接住。她即便受傷,但那動作依舊連貫,根本就無視徐尚林與葉瑾之,徑直就撲,像是一擊必中,要刺死蘇婉兒一樣。

這一次,蘇婉兒躲不過,便索性不躲,也絕對不寄希望于別人救助。在嚴清雅刺中她右肩時,蘇婉兒左邊風衣袖間的另一把匕首狠狠扎進嚴清雅的右胸。

“你——”嚴清雅原本這幾個動作下來,已經失血不少,沒想到蘇婉兒卻是這一遭,身子搖晃。

蘇婉兒卻也是咬著牙,肩膀上鉆心的痛,讓她握在手中的匕首狠狠抽出,又一下子刺向嚴清雅。

“你真狠毒狡猾。”嚴清雅一下躲過,大口喘息。

“你沒資格這樣說。”蘇婉兒只覺得肩膀疼得四肢百骸都抽搐,痛得想砸碎所有的,于是手持匕首再度扎在她胸口。在她耳邊低聲,說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這輩子,你恐怕這能死在我手里。”

“賤人。你?”嚴清雅被這么一次,直直往后倒。

“同是,我你心思。這一次,你是求死的,你想死在他手里,想讓他永遠都記著你。你就吃定這個男人心地善良。所以,即使我暗示這戒指是他裝的竊聽器與定位裝置,你也不讓我脫下來。”蘇婉兒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說。不過,這傷口還真他娘的疼。

嚴清雅神色迅速頹敗,很不甘心地說我小瞧了你。”

“敏華,你樣?”葉瑾之喊。他和徐尚林站的位置跟這里隔了幾個拐,又隔了一些裝飾,沙發之類的,所以從那個角度看,就是嚴清雅挾持了蘇婉兒。

蘇婉兒不回答,再度將那匕首狠狠插入她左胸。

房間里血腥味彌漫,嚴清雅躺在那里,卻是大口喘息,然后慢慢支起身體,狠狠地說你這樣狠毒,就不怕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我的鬼魂一直跟著你么?”

“你放心,我不信鬼神。而且對付你那這樣的人,狠毒就是最大的善良。”蘇婉兒一字一頓地說,覺得肩頭的骨頭似乎碎了,她也靠在沙發上喘氣。

“如果不是——秦喜玲那個賤人傷了我。你以為你可以?你可以么——”嚴清雅大口喘息,蘇婉兒只覺得骨頭都碎了,這會兒的疼痛比剛才還清晰。

這時,葉瑾之早就到她身邊,眉頭擰著,將她抱在懷里。徐尚林看看現場,只吩咐了一句叫救護車。”

“華寶。”葉瑾之喊她,將她抱起來。

“瑾之,疼啊。真疼。”她喊,嘶嘶地吸涼氣。

“呵呵。瑾之。”嚴清雅笑了一聲,咳嗽一下,抽了匕首,又往胸口刺了一刀,果斷結束了。

葉瑾之自始至終沒看她一眼。蘇婉兒這個善良的男人不可能不難過,便努力地說瑾之不難過。你拯救的是和平。”

“乖。我沒事的,傻瓜。”他低頭吻她的額頭,露出笑容。蘇婉兒只覺得他的雙眼像是天上最明亮的星星。“尚林哥,你清理現場吧,敏華受傷了。”葉瑾之說,徑直抱她離開那一間夢魘一樣的房間。

這一遭的緊張像是經歷了一世,肩頭的疼痛那樣清晰,又讓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她就靠在葉瑾之懷里,仿若又重新活了一世。

“華寶不疼,不疼,醫生就快來了。”葉瑾之安慰,那聲音柔和,像是在唱搖籃曲。

蘇婉兒點點頭,在疼痛難忍中,昏睡,隱約有漫天的白雪,有醫生忙碌,說肩頭骨頭碎了,要馬上做手術。

之后,一直是支離破碎的夢,許多許多的片段,可就像是風過無痕,她全然記不住。等她醒來,已經是除夕夜,西池市沉浸在除夕的歡樂中,璀璨的燈火此起彼伏。葉瑾之在一旁看書,看到她醒來,竟然激動得流淚。

蘇婉兒抿唇笑,雖然肩頭還疼,但已不是當初那種鉆心的疼痛,隱隱的疼,間或有酥麻的癢。

“你要吃?”葉瑾之很緊張地問,有點手足無措。

蘇婉兒最喜歡看這個冷漠疏離男人這樣孩子氣和手足無措的一面,都看不夠。于是就看著他,不回答。

“華寶。”葉瑾之又喊。

“嗯,我昏睡幾天了?”蘇婉兒依舊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

“今天是除夕。”葉瑾之立馬回答。

“哦,那這幾天全是你照顧我?”蘇婉兒又問。

葉瑾之點點頭,又說京城那邊,陳汐華和許仲霖已經處理好,這一次一網打盡,十分不。真正的嚴清雅在醫院里,情況不太好,李峻寧在那邊照顧。

反正,他是亂七八糟說了一堆,蘇婉兒一直聽著,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一直照顧我,胡子刮得這么干凈?”

葉瑾之一愣,蘇婉兒繼續一本正經地說小說里,電視上,男主角為了照顧女主角,都會胡子拉渣的。你——,刮得這干凈。”

蘇婉兒一口氣說完,葉瑾之敲敲她的腦袋,說所以說小說電視不真實的。還有,我也想你看到帥氣的嘛。”

蘇婉兒笑,有點撒嬌地說瑾之,我餓了。”

“就是,別叫瑾之。哼,讓我聽了,總覺得你像是要找一票排開似的。”葉瑾之一本正經地揪了她的臉一把。

蘇婉兒呵呵笑,葉瑾之又問想吃?”

“你熬的白粥。”蘇婉兒想了想,想起那一次生病,他照顧,他們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親吻。

“好,我正好熬了。”葉瑾之十分開心,幾乎小跑著去拿白粥。然后幫她刷牙洗臉。蘇婉兒一直笑著,一言不發,只覺得這樣幸福。

“來喝粥。”他喂她。

蘇婉兒就心安理得地接受這寵愛,一個喂,一個吃,將這粥全部喝完。胃部感覺暖和滿足。

“不?只看著我笑。”葉瑾之問,將手覆蓋在她手上,親吻她的額頭。

“喜歡看你。這樣一輩子都不夠。”蘇婉兒說,她從不吝嗇表達,對于愛的人。

葉瑾之笑得更開心,忽然又正色,說華寶,有幾件事我要澄清一下。第一,當時,嚴清雅在西池市十字口安裝了炸彈,發了短信提示我去的,所以,我沒有第一來到你身邊,我我對不起你;第二,你說我求婚是還愛著她的言論是誤的。”

他一本正經,蘇婉兒又忍不住笑,笑得扯動傷口,于是又齜牙咧嘴喊痛。葉瑾之立刻又緊張得不得了,立馬喊醫生。

蘇婉兒靠在床頭,看窗外火樹銀花不夜天,映著南方除夕的大片雪花,溫暖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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