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第七十二章 神醫到訪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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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神醫到訪


更新時間:2013年08月27日  作者:鮮橙  分類: 宮廷貴族 | 豪門世家 | 天之驕子 | 江湖恩怨 | 編輯助理君姐 | 鮮橙 | 江北女匪 
辰年自覺理虧,訕訕地走到一旁去擇菜,楊婆子那里先從屋里取了張涼席出來,在院中樹蔭下鋪好,將小寶放到上面玩耍,又交代辰年好好看著,這才轉身去廚房做飯,辰年應了一聲,見小寶雙手捧著一段削了皮的青瓜啃得歡實,忍不住湊過去與女兒小聲商量道:“乖小寶,你讓娘親咬上一口,好不好。”

小寶哪里聽得懂這話,還以為辰年是在哄她玩,只咧開嘴咯咯地笑,辰年也向她咧嘴一樂,探頭過去在那青瓜上咬了一大口,小寶愣了愣,抬頭看看娘親,再低頭看看手里還剩下短短一節的青瓜,“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楊婆子那里剛生上火,就聽見外面孩子哭,忙跑出來看,瞧著小寶還好生生地坐在席子上,頓時大松了口氣,問辰年道:“好端端地怎么又哭了。”

辰年惹了禍,嘴里的青瓜又沒有咽干凈,不敢應聲,只忙著把小寶抱起來哄,不想這一哄小寶卻更覺委屈,哇哇哭得更是大聲起來,

楊婆子年輕守寡,全靠了脾氣潑辣才頂起門戶,又因辰年在她這里住得久了,早就當做了半個女兒看待,見辰年哄不好小寶,楊婆子一面拍著手上的灰土,一面往這邊走,口中埋怨道:“你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連個孩子都不會哄。”

“小寶不哭,婆婆抱。”她從辰年懷里把小寶抱過去,剛哄了兩句,無意間瞧到小寶手里的青瓜把,忽地明白了孩子哭的緣由,再一回身,已然不見了辰年的蹤影,楊婆子又氣又惱,偏又逮不著辰年,惱火地站在院子里嚷道:“你這婆娘,滿籃子的青瓜你自己不去吃,你卻來搶孩子這口,逗得孩子哭,你也虧得是自己過日子,要是跟著人家婆婆,一天八遍都打不到天黑呦。”

她正數落得起勁,就聽得有人在外面拍院門,當下就沒好氣地揚聲問道:“誰啊。”

不想門外那人脾氣更是不好,只叫道:“開門,是道爺。”

楊婆子聽得這聲音愣了一愣,辰年卻是飛快地從廚房內閃出,跑去開了院門,驚喜問道:“道長,您怎么來了。”

朝陽子一身風塵仆仆,進門先沒好氣地白了辰年一眼,也不答她的話,只走到楊婆子身邊去看小寶,問問楊婆子道:“小寶都長這么大了。”

他離去時,小寶寶剛剛出了滿月,模樣還未長開,現在卻是白白凈凈,肥胖可愛,她本就長得極好,又愛笑,人一湊近了就先向你咧嘴一笑,露出剛冒頭的幾粒小米牙,看得你也不由自主地想跟著她一起咧嘴傻笑,

楊婆子知這個面黑的道長脾氣十分不好,對他頗有幾分懼怕,忙道:“道長大老遠地來了,快坐下歇會兒,老婆子這就去給你們做飯去。”

楊婆子將孩子交到辰年懷里,偷偷地向她瞪了瞪眼睛,警告她不許再惹孩子哭鬧,又去屋里端了茶壺與茶杯送過來,這才轉身去廚房里做飯,讓出地方給辰年與朝陽子兩人說話,

朝陽子行路干渴,一連灌了兩杯茶水,這才停了下來,

辰年看他兩眼,輕聲問道:“還沒能找到我師父嗎。”

朝陽子嘆了口氣,答道:“找是找到了,但是沒用。”

辰年奇道:“此話怎講。”

朝陽子默了一默,這才與辰年說靜宇軒的事情,這幾個月來,他一路追著靜宇軒從嶺南到了江北,兩人最后一次見面是在泰興,靜宇軒的內力真氣像是突然變得可以操控自如,也是在那一次,靜宇軒出傷了朝陽子,并說她已尋到了人能幫她練成五蘊神功,若是他再去阻擾搗亂,就不要怪她不念舊情,

“泰興。”辰年忽地想到了一個人身上,“莫不是鬼手白章。”

朝陽子緩緩點頭,“我猜著也是那人。”

辰年不覺皺眉,道:“可那人怎能可信,他雖是曾用藥物拓寬了我的經脈,可我神功練成卻是因緣巧合,并非全因著此處。”

她先是身受重傷,內功盡廢,體內聚不起半點真氣,后又被白章陰差陽錯地拓寬了經脈,再經歷生死,拋卻一切,只求本心,那五蘊神功的浩瀚真氣才又復生,可即便如此,那真氣也不是長存在她經脈之內,只不過是用時才有,隨后便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朝陽子身為醫者,自然更是清楚,聞言便道:“不錯,想那白章可能也是用藥物強行拓寬了你師父的經脈,只是,這五蘊神功講究的是五蘊皆空,是‘有’與‘無’的轉換,若是做不到‘無’,便是把經脈拓到極致,也無法長期經受這般霸道的真氣,最終還是躲不過經脈盡爆的下場。”

這話說完,辰年與朝陽子兩人不由都沉默下來,唯有小寶尚不知愁,雖坐在辰年懷里,卻是好奇地看著朝陽子,向著他咿咿呀呀,朝陽子瞧她照實可愛,忍不住伸臂將她抱到自己懷里,口中卻是與辰年說道:“罷了,各人有各人的機緣,我已盡力,就由她去吧。”

小寶毫不認生,上前一把抓住了朝陽子那稀疏的山羊胡子,直扯得朝陽子呲牙咧嘴,叫道:“哎呀呀,快點快點,快叫小丫頭松手,不然道爺這胡子就要葬送在她手里了。”

他這般反應,卻叫小寶開心地笑了起來,連另只手里的青瓜也丟了,雙手來抓朝陽子的胡子,辰年見狀,忙上前掰開了小寶的手,將她抱了回去,心虛地去瞄朝陽子那幾根胡子,朝陽子發須稀疏,能蓄起這胡子十分不易,被小寶一把扯斷了好幾根,難免覺得心疼,偏小寶百事不懂,一直咧著嘴向他笑,叫他發火都不能,只好瞪了辰年幾眼,

辰年忙向他賠了個笑臉,轉移了話題,問道:“道長這次來,可要住些日子。”

聽她問起這個,朝陽子卻是肅了臉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辰年,我這次來,是有正事找你,年初的時候,豫州就已被紇古越所破,現如今,紇古越又帶兵圍困了泰興……”

“道長。”辰年忽地打斷了朝陽子的話,抬頭看他,道:“那是賀家該得的報應,若不是有了小寶,早在葬了小七之后,我就已是去了泰興,為我母親,為清風寨那八百家眷報仇,可因著小寶,我不能去,我只能奢望著老天開眼,望著善惡有報,現在老天終于開了眼了,我只會歡喜。”

她聲音清冷凜冽,不含半分感情,聽得朝陽子愣住,半晌后才回神,氣得猛地站起身來,怒道:“可泰興不只是賀家的泰興,一旦泰興失守,整個江南都將暴露在鮮氏鐵蹄之下,在這天下存亡之際,怎還能只顧個人恩怨。”

辰年神色淡漠地看著朝陽子,問道:“道長,那日我背著小七的尸體從盛都城里奔出,你可知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想這人心怎能如此卑鄙險惡,我想這老天為何這般不辨是非,我恨不得鮮氏大軍能從靖陽一路殺到盛都,將這些虛偽無恥的皇室貴族、門閥世家俱都斬盡殺絕,亡了這黑白顛倒的天下。”

“辰年”朝陽子不想辰年心中曾有過這般的怨念,一時駭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辰年自己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氣血翻涌,她不覺垂目,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這才又淡淡道:“道長,你知我的身世,我身上流著一半鮮氏的血脈,甚至,如果可以,我恨不能放掉身上那一半賀家的血,道長,我能做到兩不相幫,已是不易。”

朝陽子立在那里,過了好一會兒,出聲問道:“為了百姓蒼生也不行。”

辰年也是沉默,半晌后才自嘲一笑,答道:“道長,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百姓太重,該是那些志在天下的人該擔負起的責任,不是我,我只想著把小寶養大,不想叫她也如我一般。”

院內重又陷入沉寂,朝陽子又站了片刻,再沒說什么,轉身大步出了院子,辰年也未起身去送他,只緩緩地低下頭來,用額頭抵住女兒小小的腦袋,閉目呼吸嬰孩身上特有的香甜氣息,

不知不覺中,她眼角處有些濕潤,她不想再去廝殺,不想再去判斷誰善誰惡,不想再去為了所謂的大義去舍身,她只想陪著女兒長大,想能時不時地上山去看一看葉小七和小柳,想就這樣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上安安靜靜地活下去,

新武四年,自入夏以來,江北戰事就越發吃緊,陸驍糊里糊涂地丟了豫州,待回過神來后,便就帶軍重新向豫州城反撲,賀澤據城死守,雙方相持數月不下,

同時,封君揚大軍也追著慕容恒從東一路而來,緩緩壓向豫州,就在世人皆以為一旦封君揚大軍解了豫州之圍,江北戰局便可以扭轉時,封君揚的在江北的根基之地青冀兩州卻突然橫生變故,

八月底,拓拔垚暗藏在宣州北的一支大軍,從一條不為人知的古道穿燕次山而過,避過青州,往冀州而來,青州崔習得到消息,立刻派兵阻擊,只因雙方力量相差懸殊,未能攔下鮮氏大軍,叫其繞太行山北端而過,進入冀州北部,而冀州薛盛顯膽怯畏戰,龜縮不出,任憑鮮氏軍隊繞城而過,向南殺向宜平,

宜平不比泰興,有高城深池可以倚仗,一旦宜平丟失,且不說就斷了封君揚的南北通道,便是青州也將難保,到那時,封君揚西進的二十萬大軍就將成為一支孤軍,

封君揚在軍中得到消息,不覺怒極而笑,道:“薛盛顯啊薛盛顯,不想他竟能蠢到如此地步。”他極少像這般動怒,帳中頓時一片死寂,無一人敢發聲,過得片刻,才有一員將領請命道:“大將軍,末將愿領兵東返援救宜平,將那些鮮氏人皆都殺個干凈。”

封君揚面色陰沉,冷冷說道:“拓拔垚現在巴不得就是我分兵,以便各個擊破,你不信,一旦我分兵回救宜平,拓拔垚就再無顧忌,會立刻派大軍從靖陽南下,到時,咱們非但不能救下豫州,自身都會難保。”

鄭綸想了一想,卻是問道:“可還能從江南調兵直接援救宜平。”

此次隨封君揚西來的就有二十萬大軍,留守新野、臨潼的還有幾萬,這已是占了封君揚大半的兵力,便是江南還有些兵力,卻也是不可輕動的,封君揚沉吟片刻,道:“眼下情況,也只能從江南調兵北上來解宜平之困,再者那里離宜平也近一些。”

幕僚韓華抬眼看了看封君揚,并未發表意見,待帳中沒了旁人,這才與封君揚說道:“王爺,江南不比咱們云西,齊姓諸王雖滅,可余威猶在,您將那里的兵馬皆都調走,可曾考慮過萬一有人借機起事,將拿何來壓制。”

封君揚又怎會沒有考慮此事,聞言不由苦笑,道:“是我之前太過自大,失了先機,被拓拔垚一步步迫到此處,不得不如此了。”

他說出此話,便就是已定了主意,韓華不好再說什么,只去思量如何調兵才能叫江南依舊穩固,

此時,南太行中正是漫山紅遍,層林盡染的時候,

自朝陽子走后,辰年似與往常并無兩樣,只往葉小七與小柳那里去得更勤了些,她常常清晨出門,背著小寶翻越幾座大山,到他兩人的墳前默默坐上半日,然后再翻山回去,

這幾座大山都極為險峻,也正是因著有著這山的阻擋,才叫辰年所在的那個小鎮成了亂世中的一處桃源,山外是戰亂殺戮,山內是安靜祥和,

這一日辰年在那山坡上坐得久了些,回來時已近傍晚時分,一進院門見朝陽子坐在樹下,不覺微微一怔,楊婆子一直在屋內小心地觀望著外面,瞧辰年回來忙迎了出來,借著去抱小寶的機會,低聲與辰年說道:“早就來了,水也不喝,飯也不吃,就說等你。”

辰年略略點頭,表示明了,她先將困乏的小寶交給楊婆子去哄,這才轉回身笑著與朝陽子打招呼,“道長。”

朝陽子目光卻是有些躲閃,幾經努力,才說道:“辰年,上回是我強人所難,這次來是向你道歉。”

辰年不想他會來向自己道歉,不覺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朝陽子兩眼,笑道:“道長這是說的哪里話。”朝陽子面上神色極不自然,辰年只當他是尷尬,忙就轉了話題,問他道:“道長這是從哪里來的。”

“青州。”朝陽子干巴巴地答道,他瞥了辰年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瞧你那唇都干成什么樣子了,秋季干燥,多喝點水,省得上火。”

辰年一路翻山回來,口中確是有些干渴,聞言不覺笑了笑,抬手取了矮桌上的青瓷茶壺,給朝陽子與自己各倒了杯茶水,先將朝陽子那杯端了過去,這才端起自己那杯來喝,待那茶一入口,她就覺出不對,想也不想地將手中茶杯擲向身旁朝陽子,可那手掌已是麻滯,茶杯失了準頭,只擦著朝陽子肩頭而過,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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