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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五節 裂隙


更新時間:2014年07月04日  作者:黑天魔神  分類: 科幻 | 末世危機 | 黑天魔神 | 黑色紀元 
(書號:12964)


作者:黑天魔神

辦公室里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陳彥霖沉默著,蘇浩則端坐對面耐心等待他的答案。

幾秒鐘后,陳彥霖抬起手,用指尖慢慢敲打著桌面,微瞇的眼瞳深處釋放出陰冷和譏諷。

“怎么,你是在質問我嗎?”

既然對方沒有就自己的問題作出回答,蘇浩也不打算在被壓迫狀態下進行解釋。

他擺出另外一個問題:“你曾經說過,會保證我妻和朋友在基地市的安全。可是,在她們最危險的時候,你所謂的“保護”在哪兒?”

這問題無比尖銳,也很直接。

雖然陳彥霖的身份貴為集團軍參謀長,也無法回避。

他的尷尬只持續了短短片刻,便很快轉換為上位者特有的威嚴震怒:“我沒必要對你撒謊,基地市人口多達近百萬,每天都有數以千計需要解決的問題。我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要親力親為。對于你妻的遭遇,我只能表示抱歉。誰也沒有想到家屬管理科會出那種事情,我們從未料到……”

“是啊沒有料到。這差不多是面對突發**件的所有官方解釋。”

蘇浩不無譏諷的笑了笑:“你已經習慣于給人承諾而不予實施。你相信擁有將軍的身份,參謀長的地位,就能保證下面的人對命令百分百服從。你很少,或者是從不過問執行力度,從不考慮細微枝節對個人造成的影響。我相信你當時說那些話的時候,的確是發自內心,也沒有什么惡意。然而問題就在這兒————你說過我可以對你百分之百信賴,我也從未懷疑過你的話。可到了我真正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卻消失了。”

陳彥霖陷入沉默。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局面,他或多或少也有些后悔。

他曾經看重蘇浩,認為這個年輕人可以當做心腹培養。然而引入人才和真正加以信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尤其是后者,需要極其漫長的時間,以及接連不斷的考察。

現在不是和平時期,陳彥霖需要關注的問題太多太多,他已經沒有可用人手和多余精力投注到蘇浩身上。簡而言之,他的最初感覺沒有錯誤,蘇浩的確是值得花大力氣拉攏的人才,可陳彥霖只是把種播入泥土,卻沒有進行后期管理,以至于到了收獲果實的時候,才愕然發現那不再屬于自己。

面對蘇浩的指責,陳彥霖無法反駁。

是的,那些問題并非蘇浩編造。

陳彥霖沒有插手軍官訓練營和后勤管理處,是因為不想觸怒許仁杰。

沒有在袁浩對蘇浩設下陷阱的時候予以援手,一方面是畏懼袁家的勢力,另一方面則因為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在對于蘇浩的問題上,陳彥霖一直顯得很猶豫。

他在71集團軍內部占據的實力份額并不多。因此,陳彥霖在用人和資源爭取方面,一直保持著小心翼翼的最穩固狀態。他從不在次要問題上觸怒許仁杰,當然,偶爾試探是肯定的。一旦對方表現出絕對不能容忍的強勢,陳彥霖就必須縮回已經伸出的手,恢復原先的旁觀者角色。

至于保護蘇浩的朋友的妻……這其實是一句場面上的客套話。

就像剛認識某個人親密的拉住你的手,以不容拒絕的語氣邀請你一起吃飯,那不過是表面上的虛偽客套,千萬不要誤以為是對方好客。如果你傻乎乎執意跟著一起去,很可能到了最后是由你來付賬。

在陳彥霖的思維里,基地市擁有任何地方都無法比擬的安全。居住在這里,尤其是軍事管制區內的家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危險。

然而事情就是如此出乎意料,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有人買賣軍屬。

陳彥霖并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蘇浩那時候不過是個尉官,雖然頗具才能,也沒有重要到必須讓自己給予絕對重視的程度。

當然,如果蘇浩一直呆在昆明城,以軍官和研究員雙重身份發揮作用,對陳彥霖的幫助可能更大一些。

一旦進入基地市,就意味著他可能被許仁杰控制。在軍人管制問題上,陳彥霖從來就不是集團軍司令官的對手。

畢竟,在那個時候,蘇浩的身份只是尚未通過實戰考核的待訓丨軍官。他不是掌握著實際權力的戰斗部隊主官,也不是某個重要部門的負責人。陳彥霖一直覺得,在對待蘇浩的問題上,自己已經做得夠多。對于目前這種混亂的局面,從平民變成軍人,身份轉換無異于畢業生不需要考試直接成為公務員。可陳彥霖從未想過,即便沒有他的幫助,蘇浩同樣可以得到王啟年等上層人物的青睞。

相比陳彥霖的猶豫和守財奴般死抱權力不肯放松的謹慎,許仁杰無疑要大方得多。

何況,欣研等人從來就是蘇浩的禁區。既然陳彥霖答應了又無法做到,那就肯定要另外選擇更有實力,對自己幫助更大的效忠對象。

現在,蘇浩展現出來的能力,遠比想象優秀得多。能夠從許仁杰手得到校軍銜,本來就是一種變相認可。

陳彥霖很后悔,然而已經太晚。

在用人方面,許仁杰要比他精明得多。

陳彥霖繼續保持沉默,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

長達近十分鐘的無言之局,對任何人都是難以接受的折磨。蘇浩不打算在這種冰冷無結果的環境里繼續呆下去。他站起來,雙腳并攏行禮的同時,腳跟重重點了點地面,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陳彥霖抬起頭,看了一眼已經轉過大半身的蘇浩,“哼”了一聲,不無譏諷的冷笑道:“怎么,連招呼都不打就要走了?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難以猜測,也最難以把握住的東西。看來,許仁杰在你身上的確給予了足夠的重視,這么急不可待的投向他……難道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不等蘇浩回答,陳彥霖已經加重語氣,用帶有極其強烈憤慨和斥責的聲音咆哮:“別忘了,如果不是我強行要求把你提升為軍官,你現在還是一個平民

“我不會忘記那些曾經幫助過我的人————”

話音未落,蘇浩瞬間做出回答:“可那并不意味著我必須無條件接受重重束縛。將軍,我可以用其它方式,或者在某件事情上對你做過的事情給予回報,但這次不行,絕對不行。”

“是嗎?”

陳彥霖收起臉上的怒意,恢復了上位者特有的冷漠和自信。

他神情漠然地注視著蘇浩,淡淡地說:“難道你不接受,我就不能實現預定的意圖?呵呵你把自己實在看得太高了。蘇浩蘇校請牢記你的身份————你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錯,許仁杰任命你為第十一獨立部隊指揮官。然而你很年輕,幾乎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戰斗資歷。單憑這一點,我就可以在集團軍常務會議上否決這次任命。你必須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對于你這種知恩不圖報的人,最好的去處,就是機修車間和食堂。”

蘇浩沒有對陳彥霖的發泄表示任何意見。

“當然,考慮到你在野戰醫院任務的表現,還有剛剛提升的校軍銜,可能會有不少人對你表示同情。”

陳彥霖不緊不慢繼續著未完的話:“你仍然有著很大機會擔任第十一獨立部隊指揮官的職務。作為拒絕我提議的條件交換,常務會議成員肯定會同意:由我派出部分富有經驗的軍士加入該部隊作為戰力補充。你看,事情就這么簡單。你的拒絕沒有任何效果。別以為許仁杰會繼續幫你說話。你剛剛投靠的司令官大人,是個玩弄權術和政治的高手。他永遠不會在常務會議上否決被大多數認定可行的事情。盡管你反對,第十一獨立部隊仍然要按照我的意圖安排人手。至于抗議……那是最無聊最沒用的舉動,它適用于弱者和小人物,尤其是你這種跟螞蟻沒什么區別,用手指就能輕松摁死的家伙。”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陳彥霖加重了語氣,末尾音調拖得很長。

蘇浩平靜地看著面有得色的集團軍參謀長。

很明顯,陳彥霖已經徹底放棄了繼續拉攏,而是把自己當做不聽話的棄,狠狠扔出與許仁杰爭斗的棋盤。

蘇浩腦里原本想要做些事情作為對陳彥霖補償的想法,也隨著最后一句無比陰狠的話,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未來世界逃亡到這個時空,蘇浩一直不遺余力拼命加強自己在安全方面的牢固系數。從原型藥劑到銀骨,他利用已知的各種材料和知識,使自己保持著目前時代最強大的戰力。

然而,以未來時代蘇浩所知的材料組合方式,通過正常方法獲取的最強大的基礎,只是五階強化體質。

他知道有強化人晉階為進化人的例,蘇浩卻不知道應該怎么做才能走到那一步。

非常偶然的機會,晶石板表面竟然顯現出進化藥劑的配方。這讓蘇浩一直以來患得患失的畏懼心理蕩然無存。他不再懼怕任何人,真正做到了有恃無恐

如果換在幾個月前,蘇浩絕不會用這種口氣對陳彥霖說話。

他畢竟是一個將軍銜的集團軍參謀長,軍隊則是以來最強大的武力集團。

這些話,蘇浩永遠不會說出口。

然而,他現在的確擁有囂張狠辣的資本。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也就意味著不用再繼續維持表面上的服從。

“將軍,你的比喻有錯誤。”

蘇浩冷冷地注視著陳彥霖,仔細選擇著字句,因此說得很慢:“當然,作為71集團軍名義上的第二號人物,你擁有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權力,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不過,在事實和想象之間,永遠都存在著無法彌補的差距。”

陳彥霖不無譏諷的冷笑著:“真是令人驚訝。我還以為你會像舞臺上的小丑一樣跪下來苦苦哀求,痛哭流涕,懇求我饒恕你的傲慢自大,再給你最后一個機會。沒想到你居然會說出這番話……看來,你比我想象更有骨氣。”

蘇浩沒有沒有爭辯,轉身朝著房門走去。

這種無禮至極的舉動使陳彥霖感到愕然,緊接著變得憤怒。

他猛然從椅上“嗖”的一下站起,狠狠拍著桌,以能夠達到的最大音量連聲咆哮。

“你給我站住。連最基本的禮貌和尊重也沒有,你以為你是誰?我現在就派人接管第十一獨立部隊,最遲后天,你直接去沛(軍屬)食堂報道吧

蘇浩背對陳彥霖站住。

在黑暗和陰影深處,蘇浩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陳彥霖的這番話應該算是兼具威脅與強硬。尤其是后半段,根本就是無法實現的恐嚇。

許仁杰既然任命蘇浩為第十一獨立部隊指揮官,就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發生

當然,陳彥霖的話多少也有些道理————作為利益交換和權力爭奪的退讓,第十一獨立部隊或多或少會安排進一些陳彥霖的親信。

不過這又怎么樣?

“架空”兩個字說說容易,實際做起來,其實沒那么簡單。

蘇浩平靜的笑笑,直接拉開門,大步走出房間。

身后,是雙手用力杵著桌面,滿臉暴怒的陳彥霖。

擁有進化藥劑的配方,蘇浩根本不會懼怕任何人。

第十一獨立部隊的營房,位于基地市軍事管制區東南角。這里屬于新兵訓練營的一部分,有專設出口連接著通往城外的道路。

從開始,軍人一躍成為所有社會職業的頂端。墨綠色制服在釋放出強悍與威嚴的同時,也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每一道羨慕的目光。

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透出第一縷金色,營房上空已經回蕩起急促尖利的哨

數十名胸前配有“監管”字樣的軍士沖進各個房間,用最骯臟的字眼咒罵著仍然躺在床上的新兵。厚重的膠底軍靴凌空踩下,把新兵們連人帶被狠狠踢到地上。軍士手里揮舞著木棍,不分青紅皂白朝走廊兩邊的床上亂打,人影過處,帶起一片凄厲的慘叫。

“你們這些混吃等死的懶鬼,都給老從床上起來,到外面去排隊。”

“已經超過規定時間二十秒,你們卻還在睡覺?媽的,就連豬都要比你們勤快。”

“最后再給你們五秒鐘,穿上衣服出去排隊,老會用棍塞住最后一名的屁眼,讓他嘗嘗在糞便和血水欲仙欲死的快感————”

這些軍士是軍法處為所有新兵訓練營統一配置的紀律教官。他們只負責基礎科目訓練和日常秩序。雖然行事作風兇悍狠辣,下手的時候卻極有分寸,不會把人打死,也不會造成骨折或損及內臟之類的重傷,最多只是讓新兵們吃點兒苦頭,在疼痛和畏懼迅速成長。

想要讓這些被選的平民在短時間內成為士兵,就必須讓他們徹底拋棄幻想,扔掉以前的種種懶惰習慣。

按照慣例,新兵訓練營第一天不會吹起床號,拳頭、棍棒,外加靴底,就是剛剛穿上訓卩平民們學習的第一課。

一千多人在操場上很快排列成隊,在軍士比魔鬼還可怕的咆哮聲,朝著營房外快步奔跑。

五公里晨跑,對于長時間生活在恐懼和死亡之間,神經高度緊張的新兵來說,其實不算什么。然而軍士們并不打算讓這段距離成為消遣放松之途。他們手里揮舞著鞭,不時在人群里帶起尖叫,散漫的腿腳立刻變得利索。也有人被狠狠踢上一腳,嚎叫著捂住屁股狼狽的朝前跳躥。即便是那些表現最好,速度最快的新兵,也會被軍士以各種理由劈頭蓋臉罵上一頓。

就這樣,當新兵們在泥土和灰塵踉蹌腳步返回營區的時候,已經比任何時候都要明白————城外自由輕松的生活已經結束,等待自己的,將是無窮無盡的訓練,比死亡還要恐怖的折磨。

基本訓科目只有兩項————格斗技巧與槍械操作。

前線作戰部隊傷亡率一直居高不下,新兵訓練時間也由原來的半年縮短為三個月。從病毒爆發至今,軍法處已經前后四次修改過訓練大綱,只保留下最基礎,也是必不可少的科目。簡而言之,新兵們只需要學習最基本的東西,然后注射一階強化藥劑,進入廢棄城市獵殺變異生物完成實戰考核。活下來的人,才能擁有正式軍籍。

之所以沒有規定第十一獨立部隊人數上限的原因,就在于此。

不是每一個被選的平民都能成為士兵。實戰考核的死亡率大約為百分之二十至三十。即便成為士兵派至前線,活下來成為老兵的人也寥寥無幾。從普通到精銳之間的折換比例通常為百分之十五至十八。

這就是人類與變異生物之間的戰爭現狀。

軍方以新舊更替的殘酷方式保留老兵,積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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