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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
蕭緒的話只說了開頭，正在埋頭苦吃的人，猛然抬起了頭，雙目里盡是慌亂。
“昨晚什么都沒有發生，什么都沒有發生！”她擺手連連說了兩遍，但是說完后，在看到大冰塊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些許驚訝，她后知后覺自己的舉動太過于夸張了，立即噤了聲。
她似乎有點欲蓋彌彰了。
瞬間她又恢復了低頭吃吃吃的狀態。
今天她是一只鴕鳥。
蕭緒凝神看著她，直覺她在心虛。
“我還什么都沒說，你著急回答什么？”他打趣道。
他的打趣，她卻笑不出來。
“那你想問什么？”楚傾顏對他咧唇一笑，故作鎮定。
“昨晚楊家小姐給我下了什么？”蕭緒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楚傾顏一下子就噎到了。
“咳咳咳咳——”
她咳得有些慘絕人寰，蕭緒不由伸手輕拍著她的背，語氣頗為無奈，卻隱隱帶著寵溺，“你吃這么急做什么？菜很多，又沒人跟你搶。”
楚傾顏在心里淚流滿面，大冰塊，你能不能把手挪開，我感覺渾身都不自在！而且她也不想吃這么快，著實是感覺今天兩人的氣氛很怪異！或者是她想多了。
待她喝下一大口湯之后，才稍微緩過了氣，這時候她說話也正常了。
“估計就是風月場所慣用用的那些伎倆，不過你身上有空靈以前研制的藥囊，那些東西對你來說不奏效，只不過畢竟有些藥性是驅散不了的，所以昨晚你才會一下子昏睡了過去，我將你送回床榻后，便回了房間。”
這是今日早上她編好的話，基本上都是真的，只不過她將她和他之間發生的事隱瞞了過去。
她在賭，賭他醒來會記不得，或者記不清。
因為昨晚，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像是平日冷靜自持的他。
所以她想，他應該是受了藥性的迷惑，才會做出那些事情來。
如果她不承認，也許他就會以為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她的話說得無懈可擊，他確實是昏睡過去的，但是——
蕭緒瞇起眼看著她，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只是小家伙似乎一臉不愿意多談的樣子，蕭緒便止住了追問的念頭。
兩個人，一個帶著面具，一個帶著帷帽，各懷心思。
楚傾顏終于將亦今為止最為漫長的一頓飯吃完。
她抬手想要抹唇，卻在抬起手的那一刻，瞬間放下。
不行，她得找個地方冷靜冷靜。
不然面對著大冰塊，她老是會回想起昨日的事情。
“我吃飽了。”她倏爾站起來，留下這句話后，就快步離去了。
蕭緒拿著筷子，看向她略帶著落荒而逃意味的身影，心里的古怪更甚。
春光明媚，春風暖融，因著兩位主子都起晚了，于是行程就往后推了推，打算吃過午飯之后再啟程。
于是躺在屋檐上曬太陽的土靈，火靈，謹信，此時正在偷偷懶。
“昨晚你為何這么晚出現？”土靈面帶著疑惑問道。
知道土靈問的是主子房內闖進楊鈺環一事，火靈咬著草條的動作一頓，笑得有些狡猾，“我這不是在給主子和小王妃創造機會嘛，不是說有情敵的話，更容易推動感情的進展。”
土靈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結果呢？”
火靈訕訕一笑。
謹信接口，“搞砸了。”
話一落，火靈笑得更加低，似乎很想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今日主子和小王妃看起來有些奇怪，我真的是想給他們創造機會，可惜不盡如人意啊！昨晚我真的是特意晚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敲門的。”火靈嘆了口氣道。
隨著時間的增長，隨著小王妃的長大，隨著主子對小王妃的寵愛程度有增無減，他們早已經將小王妃當成了自家正經的女主人，可惜不知道為什么，主子和小王妃兩人的感情似乎還停留在四五年前的樣子，可苦了他們這一些看戲的屬下，他們可想看看主子除了冷靜自持以外的一面，可惜都沒有。
“順其自然吧！”土靈看著頭頂的藍天，笑了笑，主子和小王妃之間只差捅破一層窗戶紙了，反正也沒有旁人，就讓他們慢慢地磨合吧！他們這些局外人著急也沒有什么用。
蕭緒此時站在房間里，手上拿著的是昨晚小家伙遺落在他房里的面具，雖然今日她又帶了一面，但是他仍舊認得這是她的。
昨晚小家伙在他房間發生了什么？居然會連面具都弄掉了。
真的如她所說的，她只將昏睡的自己送回榻上？
那他記憶中的那些畫面，真的只是存在他的夢中？
可那真實的觸感……
他再也想不到還會有誰能進入自己的房間，突破他的防線。
可是，如果那個人是小家伙，他的呼吸不由一窒。
他對于小家伙，難道——
他閉了閉眼，不敢再想下去。
而此時，外面傳來了說話聲。
他緩步走到了窗臺，往下看。
只見她一身絳紅勁裝，落落大方地站在桑樹下，面上蒙著銀色面具，一頭烏發高高束起，隨風飄灑著。
紅衣墨發，唇紅齒白，這一畫面，強烈地沖擊著他的眼簾。
他似乎，很少以著這樣的角度看待她。
四五年的時間的洗練，淘盡了她的稚氣和青澀，亭亭玉立，不再是五年前，拿著布巾幫他擦拭著身子自言自語著道，“好像撿來了一個麻煩。”的那個山村小姑娘，也不再是重逢時，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怯生生的楚家九小姐。
他忽然有了一個震驚的發現，他的小家伙似乎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會膩歪在他懷里咯咯笑的小女娃了。也不會抱著他的手臂，撒嬌著求安撫。
這個發現，讓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甚至還有些慌亂。
好像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了。
可是他的面前仍然隔著一層霧氣，看不透，看不明白。
這時，眼角余光多了一道人影。
是楊家的二小姐，楊小環。
此時她走到小家伙面前，不知道在說什么。
蕭緒臉色頓時有些不愉快，沒有對現在他心里那錯綜復雜的思緒多做剖析，而是轉身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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