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5.
一個時辰后。
“所以說當年那一場仗存在了很多的謎團？”楚傾顏聽完水靈的敘述，再看過她呈上來的信件，目光深深。
水靈正色道，“確實存在了問題，但有可能是年代久遠，我們還未查出。”
楚傾顏轉頭認真誠摯地望向水靈，“水靈，這件事關乎于我爹爹的清白，我希望你能抽空幫我查查。”
水靈聞言笑了，嚴肅的面孔轉為花色盈盈，“小王妃您放心，這件事屬下定當竭盡全力查出當年真相。”
楚傾顏清吐了一口濁氣后，整個人一下子松懈下來，她感激言謝。
水靈為她倒了杯水，笑道，“您客氣了，能為您效勞，是屬下的福分，而且這么多年來，屬下一直很想替驍烈騎所有人向您道一聲謝謝。”
楚傾顏疑惑，“為什么這么說？”
水靈垂眼一笑，待她抬眼時，神色真摯溫和，充滿著感激，“小王妃，是您給主子帶來了生活的意義。您應該還記得與您初次相見的主子，再對比現在，您就會明白，為何我們上千名驍烈騎，會對您心存感恩！”
“你還別說，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以為是看到了地獄來的勾魂使者，冷漠毫無生氣，仿佛身上帶著沉沉的陰涼之氣，讓人連呼吸都會窒息。現在嘛，感覺就和以前判若兩人，不過他對外人還是冷冰冰。”
等等——
說到這里，楚傾顏不由摸了摸頭，所以這是說，她真的改變了大冰塊？
水靈見她低首沉思著，彎唇笑了。
“原以為，主子將會孤獨終老，幸而遇見了您。”
楚傾顏被夸得怪不好意思的，朝她靦腆一笑，“能夠讓這么大的美人夸贊，我真覺得榮幸。”
水靈笑得不可抑止，“您這是折煞屬下了，與您站在一比，屬下倒是成了陪襯的綠葉了，您才是真的讓人見之忘俗的美人。”
兩人相視一笑，然后談起了相對輕松的話題。
“這座迎春院里的所有人也都是殿下的手下嗎？”楚傾顏問道。
水靈搖頭，“不全是，有些丫鬟小廝都只是純粹的下人，不過這里的老鴇、姑娘確實都是，她們負責的便是收集消息，刺探一些不可告人的內幕，畢竟這世上多的是道貌岸然的人，明面上光鮮亮麗，謙謙君子，但是一遇上酒色，本性就暴露了，有什么話是套不到？”
楚傾顏贊賞道，“聽說你旗下的花樓遍布西軒各地，掌管起來一定很累，辛苦你了。”
水靈輕笑出聲，“這都是本職工作，有什么辛苦的，一輩子那么長，如果不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那就是虛度光陰了。而且我們的命都是主子救的，我們想永遠追隨著主子，再苦再累都甘愿。”
楚傾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搖頭莞爾祝福道，“像你這樣的大美人，嘴巴又甜，又能干，又有才華，一定會幸福的！”
聞言水靈微微一愣，隨即自嘲笑道，“恐怕屬下這一輩子要孤獨終老了。”
楚傾顏知道她與風靈的事情，眼底浮起一抹憐惜，她握住她的手，溫柔道，“人這一輩子，可怕的不是孤獨終老，而是和一個讓你孤獨的人終老。不必勉強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過下去，相信愛我們的人，都在看不到地默默祝福著我們。”
水靈驚詫看向她，眼底卻水光一片。
“水靈，未見過你之前，我就聽過你很多故事，等見到你的時候，我與你一見如故，希望我們能夠成為好朋友，衷心希望你過得快樂幸福。”
楚傾顏淺笑柔和，帶著關切祝福的笑意。
水靈仰頭讓自己眼底的濕意不流下來，待心情平復之后，才笑著注視著面前的人，“屬下終于明白，為何改變主子的不是別人，而是您了。”
聞言楚傾顏歪頭一笑，“這叫做個人魅力！”
水靈被她這大言不慚的樣子逗樂了。
可是就是有這么一種人，不論她說什么話，都會讓你感覺到莫名溫暖的力量，然后被溫柔說服。
想來，主子那顆冰封的心，就是這么被小王妃一點一點地融化掉。
當楚傾顏帶碧玉走出了迎春院，已又是半個時辰后。
“碧玉，你有沒有發現那個老鴇一直在盯著我的臉看？”楚傾顏揚了揚眉。
碧玉一針見血地道，“因為您臉上的麻子跟之前進去時長的方向不一樣。”
楚傾顏聞言不由摸了摸臉，不愧是混跡風華場所的人，連這點問題都看得出來。
“主子，您接下來要去哪里？”碧玉跟在身側詢問道。
楚傾顏琢磨了下，“先回府吧，算算時間殿下也該回來了。”
“是。”
于是兩人便朝著英王府的方向慢慢走去。
一路上，楚傾顏頂著個麻子臉，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年輕貌美的少女從背后撞了她一下，假裝帕子掉了，正我見猶憐地看向她時，卻看到了一臉麻子，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然后跺跺腳跑了。
也有在背后深情款款地喚了一聲“公子”，待她轉頭看去的時候，對方如見鬼般差點就暈了。
楚傾顏不由感嘆，“碧玉啊，話說一方水養一方人，這京都的女子是不是比江南的大膽奔放啊？你說這結識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簡直都是套路啊！”
碧玉一板一眼地回道，“不過大多數人還是被您給嚇跑了。”
楚傾顏摸了摸臉，“這果然還是個看臉的世界，亙古不變的道理嘛！所以說，有些背影殺手，看起來好看帥氣，其實正面有可能是恐龍！距離產生美，以后還是不要輕易去打破為好。”
主子這話，聽起來雖然有些詞語不太懂，不過卻不影響理解，主子總是能說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卻又很有道理的話來。
碧玉心生佩服。
這時候，兩人已經快走到英王府，遠遠便看到了坐在馬背上，準備下馬的人，楚傾顏一個激動，就立即飛奔過去。
而一旁的碧玉連攔都攔不住，人就已經從她身邊飛走了。
“主子，您的臉——”
欸，主子還讓人保密這次出行，這下恐怕自己露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