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
月妃雖然心里有主意歸有主意，但是她還是要再確定一件事。
“然兒，你老實告訴母妃，你真的是非楚傾顏不可？”月妃鄭重其事地看著他的眼睛。
一看母妃這樣子，顯然是已經有了辦法，蕭然心里雀躍，毫不猶豫地點頭表明自己的心意，“母妃，兒臣是認真的，非楚傾顏不可。”
月妃有種兒大不中留的感覺。
“好，母妃會幫楚傾顏和你大皇兄解除婚約的，但是你要答應母妃幾件事。”月妃神色嚴肅地道。
“好，只要能讓傾顏解除婚約，就算是成千上百件事，兒臣都答應！”蕭然滿口應下。
“好，第一，楚傾顏不能為正妃，最多只能是側妃。”
“這——”蕭然啞然，這個條件根本就不能答應。
月妃搖頭道，兒子還是太年輕了，“如果這個不答應的話，就免談！”
看到母妃不容反駁的樣子，蕭然只能點頭，“好。”
不論是正妃還是側妃，只要他好好對傾顏，給她所有的寵愛，身份那些都不重要。
“第二件事，便是娶禮部尚書的千金為正妃。”月妃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她倒要看看，她這個兒子能為楚傾顏那臭丫頭做到什么地步。
荊金的女兒？荊明珠？
對于這人，蕭然壓根就沒有什么印象，回想起來，連她長什么樣子都回憶不起來。
蕭然在她說完立即否決，“母妃，換一件事，這個兒臣做不到！”娶一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人為妃，那有什么意義？
月妃再次搖頭，兒子還是不能懂她的良苦用心，朝廷里有六部，但卻分為兩派，吏部禮部兵部，則是以禮部為首，戶部工部刑部則是以工部為主，若是能夠和禮部成為親家，那就等同于將三部的權利抓在了手中，到時候她們的勢力就能夠再擴展。
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將是如虎添翼！
“母妃還是那一句話，這些事情你做不到，母妃也無法幫你。”
月妃閑閑地品著茶，看著蕭然站在那里糾結。
如果蕭然能夠答應這些條件，那么既不讓楚傾顏處在正妃位置，又能達到她聯姻的目的，如果不答應也沒關系，能夠徹底斷了他對楚傾顏的念想，這也是非常好的收獲。
所以，無論蕭然選擇是什么，對她來說，都能達到她的目的。
雖然心疼兒子此時的糾結難受，但是她覺得成大事者，必須先苦其心志，方能有堅韌的心智去面對未來風風雨雨。
蕭然此時正如天人交戰般，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孩，一邊是要犧牲自己的婚事來牟利。
母妃笑著，雖然看起來溫柔好商量，但是蕭然十分清楚，他的母妃說一不二的性子。
蕭然咬咬牙，雖然正妻要娶一個自己沒感覺的女人，但是只要能夠娶到傾顏就好了，而且他從小就清楚，身為皇族里的一面，隨時要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能讓傾顏陪著他，就已經足夠好了。
于是他在月妃的注視下，慢慢點頭，“我答應娶荊明珠。”
“不愧是母妃的好孩子，第三件事就先欠著，放心，母妃會幫你把楚傾顏要過來的。”月妃抬手讓他靠近，伸手撫了撫他的頭，表示肯定和贊賞。
相較于月妃的欣然，蕭然在一旁扯著嘴角笑著。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月妃幫他理了理衣襟，然后命人打燈籠將他送回去。
蕭然如行尸走肉般離開了月宮，漫無目的地行走著，此時他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個地方。
原來，成長，就是要用這么多東西去換取？
頭一次，他覺得自己的渺小，蒼白無力。
不過只要傾顏在他身邊就好，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自我安慰后，虛浮的腳步慢慢踩在了實地，他才發現自己走錯了防線，“蒼雨，回去吧！”
“是，殿下。”一直在暗處緊跟著他的蒼雨低聲應道。
如果人生的行走，就是要不斷地去抉擇，放棄你不想放棄的，抉擇你想要的，那么等到了某一天，你想要的，也會放在你不想放棄的哪一方，然后被放棄掉。
所以，一開始就是錯，有些東西是不能被放在抉擇的選項里。
比如，愛人，親情，朋友。
可當最后蕭然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晚了。
“娘娘，奴婢看殿下方才離開的樣子不太好的樣子。”玉兔面露憂色。
月妃輕嘆了口氣，“身為皇家貴胄，生下來就得天獨厚，表面衣食無憂，但是平凡的人，不懂我們行走的每一步，是多么小心翼翼，很多時候，榮華富貴，是需要通過割舍去換取，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然兒還小，心性不夠堅硬，等他碰幾次南墻，就能夠適應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她想要的，不光是要打敗梁皇后坐上后宮之主的位置，她還要成為全天下最為尊貴的女人。
蔣嬤嬤重新回到大殿里，通報一聲殿下已經回到了寢宮，“那娘娘，你想要怎么幫殿下？”
“你們等著吧，三日后就能見分曉了。”
三日后，她要讓梁皇后顏面無光，將蕭緒的傲氣踩進泥土里。
一想到這里，今晚的怒氣蕩然無存，月妃靠在貴妃椅上，笑得恣意妖嬈。
楚傾顏可能沒有想到，她和她家大冰塊，一不殺人二不放火，老是有人惦記著他們，恨不得將她們挫骨揚灰似的。
因為大冰塊今日要去見小海它們，楚傾顏一大早就起來了，因為大冰塊那邊有事要處理，稍后過來，于是她自己先享用早飯。
“那件事有眉目了嗎？”楚傾顏開口。
她問的是上次大冰塊中了藥一事，剛回來她就著手調查了，雖然對方沒有得手，但是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她不容許有人用這么卑劣的手段來搶她家大冰塊。
一旁伺候的碧玉點了點頭，“查到了所有當天黃依熬湯時進出廚房的名單。”
碧玉也是剛拿到這個信息，早有準備，便遞了上去。
楚傾顏放下筷子，接過粗粗一掃，最后目光落在一個名字身上，她慢慢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