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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道，“那父皇怎么讓皇兄主動提出來呢？”
西軒帝莫測一笑，“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知道，你的心愿父皇會幫你達成就可以。”
雖然父皇沒有告知，但是蕭然更在意的是解除婚約的時候，所以很快也就將它拋之腦后了，心里歡喜得難以抑制。
看到一直在咧嘴傻笑的小兒子，西軒帝覺得有必要提醒他。
只聽他語氣十分冷肅地道，“然兒，父皇不反對你以后將楚傾顏收入宮，但是父皇的話先放在這里，你即將有一位側妃，雖然正妃的位置還在，但是父皇不允許你將楚傾顏放在正妃或者側妃的位置上面。”
蕭然驚愣住了，“為什么？”
西軒帝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他還太天真了，他嚴肅著臉道，“你將來有著更廣闊的未來，你的路還很長，你的正妃之位應當留給將來能夠給與你巨大幫助的人，或者說是她的家族，你的側妃之位同樣是這個道理，但是楚傾顏根本就不滿足這些條件。”
“可是傾顏她很有才華，又很聰明，武功又高強，是個十分出色的姑娘。”蕭然忍不住為她辯駁道。
西軒帝搖搖頭道，“作為以后你的正妃或者側妃，她們不必需要特別突出的才能，她們只需要有強大的外家，和強大的人脈網，以及相夫教子安于家室的性子，她們需要在你繁忙困頓的時候，及時給與你照顧和關切，這就足夠了。”
他想起楚傾顏的種種，想起今日看的那份情報，語氣淡了幾分又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楚傾顏就算有才華，后宮也是不得干政，你的身邊多得是護衛和暗衛，遇到危險也不需要她出手。”
蕭然雖然心里不贊同父皇的話，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反駁，而且，他現在的關注點又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去，“父皇，您方才說，后宮不得干政？”
聽著小兒子驚詫的語氣，西軒帝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情，不如早早告訴他，讓他有所準備，也不必這樣整日陷入感情之中。
于是他點了頭，語氣鄭重地道，“你是父皇定下的未來繼承者，所以你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父皇只能在最大限度上滿足你的要求，所以楚傾顏以后除了不能為正宮，為四妃，你想將她放在什么位置由你來定，父皇不會干涉。”
蕭然瞪大了眼睛，雖然母妃一直都在灌輸著讓他好好努力，以后繼承大統，可他一直覺得那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如今聽到父皇這么說，他有些難以置信。
“可是不還有大皇兄嗎？他才是嫡長子。”
小兒子仍舊是這么迷糊，這么多年來都還不懂他對他的栽培和良苦用心，又怕小兒子對楚傾顏的事情轉不過彎來，執意而為，西軒帝想了想，既然話題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你可知道當初為什么父皇會賜婚給你大皇兄和楚傾顏嗎？”西軒帝問。
蕭然靜下心仔細想了想，然后抬頭回道，“好像是因為當年皇爺爺卜卦，說大皇兄有劫難，需要一個女子幫他渡劫，最后選中了傾顏。”
西軒帝搖了搖頭。
蕭然驚訝，“難道里面還有其他的淵源嗎？”
西軒帝點頭，他的嘴角帶著一抹奇異的笑意，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得意，“你的皇爺爺不過是胡謅的，他算的卦沒有一次是準的，但是當年為何父皇沒有阻攔你皇爺爺，又幫他下了那一道的圣旨，原因不是被他纏得沒辦法，而是在于，父皇需要有個人能夠擋住你大皇兄的銳氣，當時他無往不勝，朝中的勢力很多都在向左相一派靠攏，為了平衡幾方勢力，父皇聽從了你皇爺爺荒唐的建議，選定了楚家這么沒有根基，已經逐漸沒落的家族。”
蕭然震驚得無以復加，此時他又聽到父皇繼續道。
“楚傾顏作為你大皇兄的正妃，就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住了你大皇兄的勢力，因為若是要作為一個帝王，他必須要有三股強大的勢力，一是自己的本家，二是朝中支持自己的黨派，還有一個便是來自后宮之主的扶持，楚傾顏許配給了你大皇兄，朝中那些人精就嗅出來了，父皇并不是很看好這個皇子，因為父皇斬斷了他將來最有力的勢力來源，所以他們就需要掂量，是否該繼續支持你大皇兄。”
“這五年來，父皇有了這個時間，暗中為你培養了勢力，為的就是想讓你將來走得順暢一點。”
蕭然此時還在消化著西軒帝方才說的那些話，他總覺得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料想。
西軒帝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嘆了一口氣道，“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問父皇，為什么父皇那么寵愛你的母妃，她卻不是皇后？”
蕭然一怔，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時候年幼，童言無忌，父皇不要放在心上。”
西軒帝輕輕一笑，然后道，“沒關系，但是現在父皇可以告訴你原因，因為當父皇還是皇子的時候，勢力不夠強大，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外援，所以父皇選擇了梁家，辜負了你的母妃。”
說到這里，西軒帝露出淡淡的無奈，“所以，當你要成就一番大事業的時候，就要有所犧牲，有所虧欠，你不能夠將自己的喜好擺在明面上，你要接受很多你不想要的東西，因為這些能夠幫助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所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蕭然忽然覺得眼前的父皇像是忽然間滄桑了很多，目露心疼地道，“父皇，您是一個很厲害很稱職的君王！”
西軒帝笑了笑，自嘲道，“但是父皇卻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說完他又收起了笑意，語氣感慨地道，“但是有一點，越是在意的人就不能放在危險的位置，比如中宮之位，繁瑣又招人眼紅嫉妒，所以這么多年來，父皇已經足夠強大，你的外公一派在朝廷也有了無可撼動的地位，為什么父皇不扶持你母妃威后的原因。”
蕭然點點頭，中宮之位，確實太過于辛苦勞累。
西軒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交代著，“想要得到你所想要的東西，就必須要對自己足夠狠，然而，也只有坐到最高位置，才能拿到你最想要的東西。”
蕭然抿著唇，想起了傾顏，若是想要她永遠留在身邊，就必須像父皇一樣，讓自己不斷強大，到讓別人不可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