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靜候佳音
浮出水面靜候佳音
全然超出自己想象的回答，讓老于即便想要維持一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沉穩都做不到。
他設想過很多種情況，不管是吝嗇的還是闊綽的回復他都有想過。可哪怕說是最闊綽的一個答案，也不會像是眼下這般離奇。
把自己辛苦修建起來的，堪稱瑰麗的城市拱手讓人，這簡直就是敗家子才能做出來的事情。而弗蘭克是敗家子嗎？老于仔細地想了一想，發現他還真是。
先不說他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建起城市是怎么樣的一種敗家子行為。就說在美國那邊，他一氣之下放棄整個新能源業務的行為，都可以稱得上是敗家的典范。
史塔克家都已經能闊綽到這種地步了嗎？他很想這么問上一句。但是考慮到自己才是這里面受益的一方，他想了想，到底還是選擇在這個問題上保持沉默。
“你是說，你要把這個城市都交給我們？我沒聽錯吧。”
他開始質疑弗蘭克言語的真實性。這種事情，不得到三五個肯定的答復，他心里也著實是沒有底的。而聽到他的問題，弗蘭克也是立刻意識到對方已經被自己開出的籌碼給嚇住的這個事實。這讓他稍顯得意，并且也是刻意的賣弄了起來。
“當然。于先生，你沒有聽錯。不過”
“不過？”聽到個不過，老于雖然覺得詫異，但也隨即認為理所應當了起來。弗蘭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自家的城市拱手讓人。這只是話說的好聽而已，背后里指不定還有什么磕磕絆絆呢？
不過，磕磕絆絆什么的也無所謂。只要真的能把這么一座宏偉的現代化城市收入囊中，那其所帶來的利益自然是遠遠超出那些磕絆的。
老于心中此刻已經是有了被刁難的準備。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弗蘭克給出的答案卻并非是如他所想的那般。
“不過，我說的并不只是我們所在的這座城市。而是，這三座城市聯合在一起的城市群。它們三個本就是三位一體的。所以既然是要送，那么自然也是要一起送出去的才對。”
嚴格來說，弗蘭克手下的這三座城市并不能簡單的稱之為城市群。因為它們并非是地理位置上聚落在一起的城市構造。而是順著昔日伊朗和阿富汗的交界，一路從阿拉伯海向著里海延伸過去的。
這中間距離不小，橫跨了幾萬里。而哪怕說奧創他們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說單單只靠城市就把這段距離給覆蓋下來。這里到底還是要倚靠交通建設，來維系住三個城市之間的關系的。而也是利用了最新型的磁懸浮真空列車和空中通道技術，弗蘭克才勉強的做到了這一點。
這可以算是個創舉，也是最讓亞歷山大他們心動的地方。一座洋溢著未來氣息，到處充斥著高新科技的城市，對于他們來說可是比挖之不盡的金山銀山還要寶貴的存在。他們早已經是對此垂涎三尺，所以當這三座城市就這么擺在他們面前，任他們予取予求的時候，他們基本上是不可能拒絕的。
老于就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他只想把盡快的敲定這一切，把它們徹底的掌握在手里。而有著這么一個訴求，他也是不做太多的遮掩，直接就是開口對著弗蘭克說道。
“你想要把這三座城市給我們？我想這應該不是沒有任何代價的把。雖然說這個腦袋的確值那么一點錢，但是到底和這三座城市的價值比不了。說吧，小伙子。你想要我們做什么？只要條件不是那么的離譜，那么我可以做主，在這里就和你把協議簽下來！”
一貫謹小慎微的老于這個時候也是不惜冒著逾越的風險說出這么一番話，足見他內心里是何等的重視以及急切。
而感受到了這份急迫，弗蘭克卻是語氣一變，板起一張小臉，滿是鄭重的對著他說道起來。
“你能說出這番話就證明你很清楚這三座城市的價值才對。所以，你也要對我的條件有點心理上的準備，你該明白，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幾個小條件就能達成的交易。”
“當然，我很清楚。”也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老于在這個時候拿出了亞歷山大身邊首輔該有的氣魄來。他大手一揮，就做出了保證。
“所以你有什么條件的，盡管開口就是。只要我們能做得到，那么我們必然會全力以赴。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可以以亞歷山大陛下的名義保證！”
“很好。”老于的回答比弗蘭克預期中的還要好上一點。而他顯然不是那種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所以也是稍微的沉穩了一下自己的心態，他就對著老于開出了自己的條件。“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在接手了我的城市之后，必須要去和九頭蛇為敵！”
九頭蛇？乍一聽聞這個名字，老于當即心里一沉，開始暗叫起了不好來。
他雖然是個死人，但好歹生前也聽說過九頭蛇的名聲。再加上成為亞歷山大的宰輔之后，他開始有意識地收集世界上一切勢力的情報。九頭蛇如今的強大，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一個秘密。
他很清楚，和九頭蛇這樣的對手為敵到底會意味著什么。而他更清楚的則是，一旦自己在這里開了口，點了頭。那么等待著他們的，就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沖擊。
也許亞歷山大不敗的戰績就會在這里遭遇滑鐵盧，也許他們的雄圖偉業從這一刻開始就跌落深淵？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作為亞歷山大的宰輔，他不得不為亞歷山大的利益做考慮。而出于這方面的考慮，他覺得自己最好還是要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誰都不能保證這種類似于賭博的行為到底會有怎么樣的一個結局。所以也是明顯的遲疑了那么一下之后，他就對著弗蘭克張開了口來。
“一定要是這個條件嗎？換一個條件難道不行嗎？”
“區區一個九頭蛇，難道就讓赫赫有名的亞歷山大大帝感到害怕了嗎？”
弗蘭克聞言，臉上立時露出了譏色。而對此，老于只是搖著頭的回復道。
“小伙子，這種激將法沒用。陛下固然是有著赫赫的威名，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該是一個莽撞的匹夫，能輕易的被你挑撥了。更何況有我在，我們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
“九頭蛇是何等的強大，我們心知肚明。和這樣的敵人為敵，無疑是自找麻煩。雖然不敢說他們就一定能對我們怎么樣了，但如果不是必要，誰又回去給自己找這樣的麻煩呢？”
“你們跑不掉的，只要你們接手了這幾座城市，你們就必然會和九頭蛇站在對立面上。”
嘿嘿冷笑著，弗蘭克在這個時候依舊是一副嘲弄的嘴臉。他這么說道。
“你們以為我費勁心思的在這里興建城市是為了什么？如果不是為了對付九頭蛇，誰會把無以計數的金錢扔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實話和你說吧。這三座城市最大的作用，就是為了對付九頭蛇。不僅僅是防御九頭蛇對中東乃至歐洲世界的入侵，更重要的是，它們會成為進攻九頭蛇的橋頭堡，像是一顆釘子一樣鍥進九頭蛇的軟肋里！”
“九頭蛇可是早就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一直以來才會有那么多的魔鬼不計代價的來沖擊我的防線。你要知道，魔鬼本身就是他們釋放到人間的，所以自然的，他們也算得上是九頭蛇勢力中的一員再不濟也是一個棋子一樣的角色。而如果不是這方面的壓力太過于巨大，而且我的確不是領導戰爭的最佳人選，你真的以為我會這么簡單的把我辛苦建造起來的城市拱手相讓？就算是你背后的那個陛下，我也只會跟他說一句，癡心妄想！”
弗蘭克的解說里透露出來了很多信息。而面對這些信息，老于也是在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他是在用沉默掩蓋自己內心里的震驚。因為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這里面似乎隱藏著一切他們所不知曉的實情。
弗蘭克建造這三座城市的目的，這一點他的確是沒有猜到沒錯。但是卻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說到底了，史塔克家族和九頭蛇之間本身就有著深仇大恨。托尼.史塔克本身就和九頭蛇糾纏不休，很難說他的死到底和九頭蛇有沒有直接性的關聯。而作為他的兒子，不惜一切代價的為他復仇。雖然說這個代價實在是有些夸張，甚至說讓人感覺有些瞠目結舌的。但是考慮到人家的父子深情，這倒不是什么問題。
問題在于他口中的那些魔鬼，以及九頭蛇的種種手段。
老于生前是死在天啟事件之中的。所以對于魔鬼的肆虐，他并沒有什么直觀的認識。而其中的關鍵人物維克托，因為他的存在代表的是整個歐洲的愚蠢和無能，所以歐洲政府把這方面的信息捂得很嚴實。而以他的身份，實在是很難從中探聽到什么切實的消息。
他只知道魔鬼是被釋放出來的，但是具體是誰，背后又有著怎么樣的牽扯，他很難捋得清楚。弗蘭克算是第一個對他講明其中道道的人，而聽到這種絕密的信息，老于的第一個感覺就是不妙，大大的不妙。
因為他陡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所在的勢力和魔鬼之間，似乎并沒有什么直接性的摩擦。
這是很奇怪的一點。因為在他的情報里，魔鬼的肆虐一直都是中東最嚴峻的一個問題。而像是弗蘭克所在的新城這里，就像是弗蘭克自己所說的那樣，則完全就是一個魔鬼和人類之間的絞肉機。
他們可并不良善。但是，在面對亞歷山大所屬勢力的時候，這些魔鬼卻總是保持著非常的克制。
一開始的時候，老于還以為他們是威懾于亞歷山大的威名。畢竟，他們身后靠著一尊現世的女神，而亞歷山大身邊的那些遠古祭司和秘術師們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存在，對付魔鬼，他們也有的是手段。
哪怕是出于一個趨利避害的說法，魔鬼也不該是輕易地去招惹他們。所以像是新城這里完全不在亞歷山大庇護之內的人類居所，才會成為他們主要的目標。
柿子找軟的捏。這個道理在以前看來，勉強裹得住。可是如果再加上一個九頭蛇牽扯到其中的話，那么這個說法就已經是明顯變得千瘡百孔了起來。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那就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九頭蛇如同在亞洲那里激戰正酣。他怎么可能容得了一個龐大的新興勢力在自己的背后崛起？
亞歷山大再怎么名聲不顯，那也是實際上統治了一整個地區的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背后的一盤散沙被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卻至今無動于衷，這怎么看都不像是九頭蛇該有的作風。
老于之前設想過，這可能是九頭蛇分身乏術，面對強大的敵人根本無暇顧及的因素。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說法是站不住腳的。取而代之的該是，他們并非是沒有做出應對。而是已經做出應對了，只是自己還沒有察覺才對。
聯想到魔鬼的克制，阿萊克西亞對這三座城市的可能，以及自己一方的異軍突起。老于的心里已經是有了一個非常糟糕的猜測。
這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而看著他難看的臉色，弗蘭克也是心里咯噔一聲的，反問道。
“怎么，代表著亞歷山大威嚴的你，在面對九頭蛇的殘忍和恐怖的時候，也開始膽怯了嗎？”
還沒有意識到這中間種種聯系的他是生怕老于心中有了怯意，從而使得他的計劃付諸東流。所以他再次的出言激將，以期望這個老頭能看在亞歷山大的榮光不容玷污的份上，多少的爭上一口氣來。
老于懶得搭理這樣的小把戲，但是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明確的表示拒絕。這一刻，他著實是考慮到了很多，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還有更多其他的。而也就是在這么一番深思熟慮之后，他再次望向了弗蘭克，神色里多少的有了分慎重。
“我現在不能給你一個肯定的答復，史塔克先生。我只能表達一下我個人的想法。這三座城，我們志在必得。至于究竟接不接受你的條件，我只能說，我需要得到亞歷山大陛下的親口應允，才能做出決定。”
“相信我，這不會很久。而且，也不該是會讓你失望的才對！”
算得上是理想的答復，多少是讓弗蘭克送了一口氣來。而終究是不能確定結果到底如何，他也只能是忐忑的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來。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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