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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包括聶唯、王忠磊在內，都知道這賣出去的六萬多張票里，有很多其實都進入到了少數人的口袋當中，這少數人，自然就是傳說中的黃牛。
可是這種票務問題，別說現在，就算放到十年后依舊是困擾著很多人心頭的難題。
像是實行過的憑借身份證購票，又或是在網上搶票等等，最終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黃牛總是有辦法去鉆空子，甚至于這幫家伙連贈票都能搞到手拿出去賣。
像是這一次華藝的跨年演唱會，絕大部分的門票早就售空了，而在演唱會開始半個月前，網上就不斷有人以各種名義出票。
其中一小部分是真的因為個人原因沒辦法來演唱會，但更多的其實都是黃牛在找著各種借口，秘密的把門票提高價格往外銷售。
“我和朋友相約在湘南過年，沒辦法去京都看演唱會了，所以出五張連坐的門票，原價每張580，現價1880，需要的朋友私信我，可以走快遞，不放心的話我也可以通過朋友和您京都當面交易。”
“出三張1080的門票，只要6800，比網上黃牛票便宜一千，只賣三天。”
“原價380的看臺票只要800了，絕對良心價，五張起售，可以當天在體育場門口面交。”
類似的訊息，只要在網上搜索華藝跨年演唱會門票之類的關鍵詞就會出現一大堆，其中就算最差位置的門票，也翻了一倍多，而最好位置的門票，至少翻了七八倍。
可就算黃牛喪心病狂的瘋漲票價，依舊有不少人原意挨這一刀。
時間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十二月三十一號，華藝的跨年演唱會也就在當天晚上七點正式開始舉行。
此時附近所有的酒店早就已經住滿，一些小旅店甚至連地下室都簡單改造成了客房，環境自然很差，但就是這樣，依舊在一周前就爆滿了。
一來這些房間因為環境差所以價格便宜，二來也是因為離著體育館近。
當然一些有條件的觀眾都是選擇住大酒店，有些人甚至早在一星期前就來到了京都，還特意包了車，主要原因自然是為了看演唱會，順便也當旅游了，畢竟京都的旅游景點確實不少。
說來也是幸運，這些來的這幾天京都恰巧下雪，而且雪下的夠大，讓他們見到了難得一見的故宮雪景。
聶唯雖然沒有去故宮，但是他有在那里工作的媽媽，所以聶唯收到了不少蘇晴拍下的雪景照片，不得不提一下蘇晴的攝影技術，已然有大師的風采，也難怪，雖然她是學考古的，但平日里也離不開攝像機，再加上她本身對藝術就很感興趣，在這方面也有天賦，平日里接觸相機多了，自然而然就會拍照了。
而她拍出來的故宮雪景照，也成為了華藝公司內現在最流行的圖片，不光是聶唯，就連很多工作人員再看到聶唯分享的照片后，都把這些照片設置成了電腦的桌面，可見這些照片拍的有多美。
話說回來，天公作美，演唱會開始前兩天，飄了幾天大雪的京都就停了，不光停雪，就連本來霧蒙蒙的天空都難得的見到了藍色，王忠磊對此欣喜不已，覺得這是老天爺都在保佑著華藝這場演唱會能夠成功。
作為一名黃牛，王小懶中午吃了碗牛肉面后，就披上自己的軍大衣，戴好帽子手套，全副武裝準備去體育場門口守候顧客。
作為一名資深的黃牛，他很清楚，現在到晚上演唱會開始前的這幾個小時，就是作為黃牛最黃金的幾小時了。
因為這個時候的沒買到票的觀眾是最心急的，尤其是那些外地趕到這的觀眾，他敢肯定官方剩余那兩千票根本就滿足不了這些人，到時候這些從大老遠趕來京都的觀眾知道票賣完了，心里肯定是何等的臥槽。
而這時候，也是這一部分觀眾瘋狂的時候。
他們會為了無法看到自己喜歡的偶像表演，還無法為他們現場應援而感到不甘心，這會化作心中的執念，讓這些觀眾開始不顧及票價，而這個時候，就他們這些黃牛充當他們救世主的時候了。
要知道這一次華藝跨年演唱會，王小懶從演唱會開始售票的前半個月就開始準備，無論是網上售票還是現實的票站售票，他都安排了人手，而最終的成果也是喜人了，他們這個小團隊搶到了近一百張門票。
這段時間他銷售出了九十多張，賺了小十萬，和團隊的伙伴分一分，到手的也有兩萬多，平均下來，他也算是月入過萬了。
不過這在王小懶看來都是小錢，他兜里瞞著伙伴們截留下的五張票才是真正的大頭，這期間他看著網上飛漲的票價，好幾次都差點沒忍住想要出手，不過一想著自己或許還能賣得更高，這更大的貪欲就壓下了他心里的蠢蠢欲動。
終于，他等待的黃金幾小時終于到來了，他手里的五張vip門票也可以出手了。
原價2088的vip門票位于離舞臺最近的地方，不光位置好，而且還有特殊的待遇，憑借著這個vip門票，持票的人就可以和自己的偶像簽名合照。
這本來是華藝準備發給一部分付費粉絲的福利，可是卻沒想到讓黃牛看到了其中的商機。
至于票會不會砸在手里，王小懶并不擔心，尤其今年還有聶唯的參與，更是給了王小懶極大的信心。
這樣有著特殊待遇的vip票，他就算是用十倍的價錢出手，相信也會有很多粉絲原意接盤，畢竟在粉絲中，有錢人也是不在少數的，兩萬塊的票在有錢人的眼中也只是毛毛雨而已，遠沒有和自己偶像親密接觸重要。
早早來到體育場門口，王小懶捧著一個熱水袋，一邊開始觀察在體育場門口徘徊的人，尋找著目標。
對于如何分辨哪個粉絲有消費能力，王小懶早就煉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別看他自己穿的邋遢，但本身卻是時尚品大師。
一個人身上穿什么衣服，他掃一眼就能估算出大概的價值，以此來判斷這個人的消費能力，雖然不敢說百分百準確，但百分之七八十還是有的。
果然，此刻抱著希望來體育場門口碰運氣的沒票粉絲真不少，王小懶隨意數了數，怎么著也給上百人，其中他還看到了幾位同行，不過對于這些同行有教無類般挨個接觸粉絲，王小懶是不屑的，他的客戶可是定位在高端客戶。
不過王小懶希望的高端客戶顯然在粉絲的比例中不算多，現場遇到了兩個，王小懶上前暗示著問了問，對方雖然有興趣，但是一聽十倍的票價，最終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買。
對于這個結果王小懶也不失望，他知道這一方面是他要價太高，另外一方面也是沒到時候，這些粉絲心里最后的底線還沒到，等到快要開場的時候，你看這幫人不求著他賣的，到時候說不得自己還要漲一波價格呢。
不知不覺中，三個小時就這么過去了，王小懶懷里的熱水袋已經在附近的倉買灌了兩次熱水了，不過寒冷的天氣卻擋不住王小懶胸口六萬塊錢帶給他的火熱。
他的預估果然是沒錯的，有錢的粉絲果然不少，沒看到三個小時就賣出去了三張票么，再看看體育場門口越來越多的粉絲，王小懶覺得自己只要再努努力，說不定就能揣著十萬塊回家里吃上一頓媽媽做的熱乎乎的晚餐呢。
很快，躲在倉買吃方便面的王小懶就又發現了一個好的目標。
雖說這姑娘看著有點小，但是人家穿的好啊，monler的最新冬季發布會上出現的白色羽絨服，價值近萬塊，還有她穿的那雙同樣來自品牌monler的雪地靴，少說也要五千塊，除此之外，還有這個女孩背的lv雙肩包，她圍的香奈兒羊絨圍巾，總之她這一身服裝的價格，都快比得上他懷里的現金多了。
而且這么早來，怎么看都是沒票的，要是有票，誰這么早跑來這受凍，活找罪不是。
這樣的客戶絕對是優質客戶啊，再看看這個女孩那天真無邪的樣子，簡直就是王小懶心里最佳冤大頭的人選。
為了怕小女孩把自己當做怪蜀黍，王小懶還特意在倉買買了個小鏡子和木梳，然后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有些凌亂的頭發，隨后對著鏡子照了半天，覺得找到最親切笑容的感覺后才朝著‘目標’前進。
卻沒有發現身后的店老板一副看著神經病的眼神，而且還拿出了手機。
越是走進女孩，王小懶就越是覺得自己選對了目標，不說這女孩身上的穿著，光是她本身的氣質就能讓人看出來不凡，雖然小小的年紀，但卻給王小懶一種很有貴氣的感覺，舉手投足間都讓女孩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就在王小懶距離女孩只有不到十米的時候，女孩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這個動作又讓王小懶的腳步一頓。
倒不是他發現什么退縮了，而是被女孩的手表給嚇到了。
百達翡麗古典表，女孩手腕上戴的這款最少也要四十萬，看來自己還是低估這女孩的財富啊，很顯然這是一個很富有的家庭出身的女孩，而且也很寵愛這個姑娘，不然也不會買這么貴的手表給這么一個小女孩戴，在王小懶看來這就是暴殄天物，這么大的孩子哪懂得這表的價值。
想到這，王小懶抱著打土豪的心思，重新邁動腳步，帶著自己剛剛練就的最親切的笑容，朝著女孩走去。
不過他沒注意的是，四周已經有好幾道目光盯上他了。
“隊長，要不要制止目標行為？”一個穿著風衣，看上去很壯碩的中年男子帶著耳麥通話道，對面也很快給了回復。
“萬不得已不要行動，boss交代過，不要干擾雇主正常生活，你么你靠近目標，不要聲張，隨時注意突發情況。”
“明白。”
王小懶沒有注意到，他來到這個一看就是富家女孩身邊的時候，最少有三個壯漢已經走到了他附近，在他根本察覺不到的情況下，已經站好了位置，可以說封堵了他所有可以逃跑的方向。
王小懶不知道這些，他現在全身心的都投入到怎么說服眼前的女孩，然后賣出自己手中最后剩下的兩張票。
“同學，是來看演唱會的么？聽說今晚明星可不少，聶唯、程坤還有范彬彬都會上臺演出。”靠近了女孩后，王小懶看似無意的和女孩對視了一下，然后就借機說道。
他也不管女孩的反應如何，上來就爆出一串明星的名字，顯然是要勾起女孩心中的欲望，畢竟這么大的姑娘跑來肯定不是欣賞藝術的，肯定是來追星的，尤其是那些很帥的男明星，絕對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的最愛。
提了一串明星之后，王小懶根本就沒給女孩回答的機會，直接問道：“是不是沒票發愁呢，沒關系，我這有啊，而且還是最好的vip票，可以憑票和你喜歡的明星合照，還有明星親筆簽名，怎么樣，只要三萬塊。”
三萬塊的報價是王小懶臨時決定的，誰讓這女孩穿的這么貴，不坑她坑誰。
只不過王小懶卻沒有發現，他說完這番話之后，女孩看他的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簡直就像是在看二傻子一樣。
“姑娘，給個痛快話啊，我這票可不愁賣，剛才有倆女孩就想買，可惜錢沒帶夠，這會正回去取呢，你要買就趁早，等她們回來，你再想要這票我也不能賣給你了，畢竟我這也講究個先來后到，這點道義我還是有的。”看到女孩沉默，王小懶還以為對方內心在掙扎呢，所以立刻‘威脅’起女孩來，還特意給女孩樹立了兩個假想敵。
王小懶本以為自己這么說完，這姑娘心里肯定會動搖，到時候自己再給她打個折，說不定對方就接受了。
可是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終于發現了女孩的眼神有些不對。
這個眼神根本不像是心動的模樣，反而更像是在看戲，至于看誰在表演，王小懶很快就想到了，不就是自己么？
頓時，王小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就在這時，王小懶忽然看到了女孩背后不遠處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過來，邊走還邊朝著女孩的方向招呼道：“朵朵，叔叔來給你送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