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劍庭卷十 第二十二章 人心向背(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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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二十二章 人心向背(二)


更新時間:2021年11月07日  作者:意縹緲  分類: 仙俠 | 古典仙俠 | 意縹緲 | 步劍庭 


首戰失利,玲瓏珍閣總閣掌柜張慣晴挺身上前,欲接下第二戰。

而許聽弦卻一時躊躇,本指望齊放出戰第一場,不論勝敗,至少能探知些人間如夢陣的情報,然而現在齊放身死,卻只令疑云越來越多,可見想要獲取有價值的情報,需要投入更強的戰力,比如張慣晴這等高手。

可張慣晴堪稱己方大將,若他再有失,那情況將更加嚴峻,甚至將影響最終戰局,不得不令人深思利弊。

正在許聽弦難以決斷之際,便聽張慣晴輕聲道:“公子放心,難得閣主大人開放府庫,張某自不會空手而來,此行帶足了閣中的好貨。”

話說之時,張慣晴一捋衣襟下擺,不經意的露出腰帶,許聽弦眼睛一亮,寬下心來,拱手道:“既然如此,便有勞張掌柜了。”

張慣晴點點頭,邁入戰場之中,齊放尸體已被拖下,但血跡猶然未干,張慣晴就立在這血泊之上。

在張慣晴眼中,這灘血不是淌在地上,而是這是潑在了玲瓏珍閣門匾上。

齊放是受雇于玲瓏珍閣,而他做錯了事。

錯不在弒師,而在弒師未遂,反而在這檔口將事情敗露出來。那他的錯事,就會損及玲瓏珍閣的名譽。

要知道,玲瓏珍閣一向重視名譽。

因為名譽能在適當時候賣個好價錢。

那作為這次昆侖之行的主事,張慣晴有責任將這灘臟血洗刷干凈,將玲瓏珍閣的污名洗刷干凈,用一場無可爭議的勝利。

便見張慣晴錦服玉冠,氣度華貴,昂首環顧人間道眾人,自有一副雍容氣象,朗聲道:“久聞人間道耳目眾多,擅長勾人陰私,本掌柜今日見識了,就不知你們可探到本掌柜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這一聲以上乘真氣發出,聲音雖不大,聲浪卻滾滾外擴,人間道方勝一場,道眾本志得意滿,竊竊私語私語,卻被這一聲硬是壓住了輕視之心。

晏世元也不與他較勁著比拼功力,只搖搖頭,無奈道:“唉,張掌柜可說是在場眾人中,最令晏某無可奈何的人,我人間道那些勾人陰私的手段,在你面前可派不上用場。”

張慣晴卻冷笑道:“張某可談不上風光月霽,晏道主莫給我扣高帽。”

晏世元卻道:“張掌柜誤會了,我是說商人如食腐逐臭之鳥,萬事趨利而為,晏某之惡,殺人也不過百數,而你等豪富囤積居奇,賤買高賣,便如前年淮南遭了水災,你們低價收了被淹的田產,卻壓著庫倉的糧食不賣,最后一畝田換不得兩斗米,逼得百姓賣兒賣女,僅此一場災,就逼死了千萬人性命,世間大奸大惡,莫過你等豪商富賈,但你等卻能毫無自覺,不以為恥,既然如此,人間道縱有手段,小小陰私在你們眼中不過雞毛蒜皮。”

張慣晴嗤道:“上善若水,商道如水,通有無,交相利,若無我等互市,各地不過死水一潭,何來當今盛世?世間不止奸商惡商,他們惡事,扣不到我的頭上,晏道主所言抑商之說,貶低之語,自古有之,不過拾人牙慧,不值一駁。”

晏世元哈哈笑道:“好個上善若水,商道如水,就不知張掌柜所謂的通有無,交相利之后,怎有的落得泉涸井枯,而你們卻匯成胡泊汪洋?”

張慣晴依舊淡然道:“湖泊汪洋,不過水的暫居之所,終將化作在日蒸氣滕下,化作云雨,潤澤八方,溝壑滴水匯于江海,而江海匯聚之后,亦會回補溝壑,水有一時深淺之別,先后之差,總好過千里旱地,處處黃土。”

晏世元拍手,贊嘆道:“便是這般冠冕堂皇,本道主望塵莫及,實在學不來,所以說,對齊放的手段,在張掌柜面前全然用不上!”

張慣晴不理會他的嘲諷,只道:“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見真章吧,不知人間道要派誰出馬?”

晏世元道:“張掌柜身家尊貴,人間道自然不能失了禮數,死尊者,便請你去向張掌柜討教一番。”

隨著晏世元一聲令下,忽聞鴉鳥啼鳴,一陣鴉群不知從哪飛來,匯于場中,隨后黑羽飄飛中走出一個人。

其人身著黑色長袍兜帽,骨瘦如柴,面色死灰,手駐骨杖,骨杖之上棲息著一只烏鴉,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沉郁死氣。

人間道道主之下,有‘生老病死’四尊者,四尊者中又以生死雙尊修為最高,這形如死尸之人便是死尊者,如今人間道中,僅次于晏世元的鎮場高手。

不同于上一場,這一局對決,雙方都可謂派上了最頂尖的戰力,是以所有人都凝神以待,期待這場戰斗。

而在死尊者現身瞬間,戰斗就已經開始!

張慣晴略顯矮壯的身形憑空消失,轉眼逼近死尊者身前。一句話未說便直接動手,在公平對決中顯得有些偷襲的意味,但張慣晴并不在乎。人間道道眾擅長術法,而他慣用掌法,掌功對術法,距離便是生死線,張慣晴不會為了斗幾句嘴,給對手從容施展術法的時間和距離。

但死尊者亦見機極快,術法幾乎瞬成,但見他骨杖一旋,口誦法訣,“十鴉齊飛。”

杖上烏鴉振翼飛出,以一化十,襲向張慣晴,那烏鴉并非真正的烏鴉,而是死尊者獨門絕學,以術力凝成的“死厄兇鴉”。

死尊者本是一個撿尸人,全靠搜刮死人財物維生,直到一日撿尸撿出了這門“死厄兇鴉”的術法,才踏上了修行之路,只是此法需以死氣滋養,過于邪異,為世人所不容,所以他最終在人人喊打,走途無路之下,加入了人間道。

而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撿尸生涯與食尸體腐肉的烏鴉太過相似,即便人間道中有更多高深術法,他也始終對這改變自己命運的兇鴉之術情有獨鐘,只以其他術法做補充,不斷推演強化這‘死厄兇鴉’之術,竟讓這原本只是三流的術法成了人人畏懼的絕學。

那烏鴉爪牙尖利,行動迅捷,更附有死厄之氣,觸肉則肉爛,狠毒異常,防不勝防。

但張慣晴凜然不懼,腳步避閃同時,抬掌而動,一道道厚實如金銀的掌氣轟出,正是自家絕學“招財進寶手”,一掌一個,烏鴉登時被擊得化作黑羽飄散。

但在這拖延的一瞬,死尊者第二個術法已蓄勢待發,他一手持杖,一手掐訣,如巫祭起舞一般,誦道:“百鴉蔽日!”

“砰砰砰!”

如變戲法一般,半空飄散的一根根鴉羽竟變成一只只烏鴉,數量足以百只,聒噪鳴叫聲震耳欲聾,撲棱棱向張慣晴飛去。

張慣晴面色微變,不得已停下腳步,伸手探向要將錢囊,小小錢囊中竟掏出一面鏡子,鏡子一掃,發出一道光柱,十幾只烏鴉被光柱灼燒滅盡,隨后又扔出一個竹筒,竹筒中探出了只三頭火蛇,蛇口吞吐,又幾只烏鴉被吞下。

“棱光鏡!”“火蛇筒!”在場有人已經呼出鏡子和竹筒的名號,心中又羨又妒,這些都是有名的法寶,卻被張慣晴扔垃圾一般扔出,只能令人感慨玲瓏珍閣掌柜財大氣粗。

但對張慣晴的贊嘆,很快又被對死尊者的驚異取代。

“千鴉遮天!”鴉鳴聒噪中,忽聞死尊者一聲凄厲尖吼,由十到百,由百到千,漫天飛舞的烏鴉竟再暴增十倍,宛若黑云遮天蔽日,籠罩上空!

“怎么可能!”張慣晴驚呼而出,百鴉之數已需他小心應對,那千鴉齊飛將是何等威力?他連甩出幾件防御法寶護住周身,這才穩定心神,道:“定是摻了障眼術法!”

要知“死厄兇鴉”乃是死尊者術力所化,自然有其上限,若真一口氣能演化出千只烏鴉,那他的術力將是何等磅礴浩瀚?何必還屈尊在人間道當一個尊者,直接去當天道主也夠了!

所以這千鴉齊飛之景,必然是摻雜了人間道慣用的幻術,但……

“障眼術法?你對人間如夢陣一無所知!”死尊者冷笑一聲,催動群鴉向張慣晴攻去。

“難道人間如夢陣真能有如此增幅?”張慣晴心中再度生疑,而此時,防御法寶形成的屏障在群鴉洶涌下如蛋殼一般被擊碎,十幾只兇鴉掠身而過,皮肉綻開的劇痛,讓張慣晴驚覺,至少這些對他造成傷害的兇鴉有一只算一只,皆是真實的。

好在張慣晴主事一方,見多識廣,此時雖驚不亂,更多法寶不計成本的甩出,一時之間,寶光耀目,晃得在場觀戰之人如報菜名一般,驚異的報出一個個寶物的名號。

“浩然尺!”“紅砂葫蘆!”“雌雄剪!”“降龍木魚!”

借著玲瓏珍閣豐厚庫存,竟也慢慢站穩陣腳。

連晏世元都忍不住嘲諷道:“素聞玲瓏珍閣分‘工’、‘商’兩脈,‘工’脈雖占多數,但高層之位卻都被爾等‘商脈’壟斷,可憐工脈嘔心瀝血制造出的寶物自己都用不得,卻在這被你揮霍一空,張掌柜,你那方才說商道如水,但遠的不談,只談你玲瓏珍閣內,你的油水有滋潤到工脈嗎?”

晏世元言指的,正是玲瓏珍閣內部核心矛盾,當著眾多玲瓏珍閣好手面前,縱然他現在手忙腳亂,也不得不出口替玲瓏珍閣辯白:“工脈雖是法寶制造者,但材料盡是商脈所出,工脈不過是廢些時間和真氣而已,商脈多汲取些收益,天經地義。”

說話之時,心中發狠,一件件法寶甩出,大片大片烏鴉被擊潰。

晏世元又道:“就怕你這么將工脈心血拋出去,卻也只打了水漂,死尊者千鴉遮天之術已成,除非一息之間將漫天飛鴉全數殺盡,否則飛鴉還會不斷再生,哦,許公子,莫看我,我指點你們張掌柜,總不算違規吧?”

張慣晴亦有所察覺,他雖成片成片的滅殺飛鴉,但總數卻并不見減少,飛鴉借死厄之氣修成,到了千鴉之數,竟觸碰到了生死循環,死而后生的妙理,他殺多少,很快就能補上多少……

“若能有一口氣滅殺所有烏鴉的法寶……”張慣晴不禁想著,心中卻自知不可能。

修行的路途萬千,而器修一脈卻是逐漸沒落,沒落得原因簡單得只四個字——“殺人奪寶。”

器修者本身的修為不如其他修途,雖靠祭煉出的法器也能發揮不弱于人的戰力,但也因法器的強大,更容易遭人惦記,一生心血而成的法器,往往最終會成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愿意走器修這條路的人越來越少,即便有,也做出各種變革,減少自身法器被惦記的可能。比如制造法器與神魂綁定,他人難以使用的的本命法器。又比如像玲瓏珍閣工脈一樣,不再耗盡心思煉制某一個強大的法器,而是舍棄單個威力,改以量多為勝。

所以張慣晴法器雖多,但卻沒有一個能改變頹勢。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沒有辦法!

“不消晏道主提醒,且看我這招一擲千金!”便見張慣晴大喝一聲,竟將腰間那裝了無數寶貝的法寶囊一下扔出。隨后一掌擊在法寶囊上,內中寶物崩散出去,隨后,連環驚爆!

招財進寶掌最后一式,卻是取了“一擲千金”這么個散財的名字,但這散財絕對值得,因為散財是為了買命。

“一擲千金”之招奇效在于能可以掌力影響法寶靈氣,將法寶引爆,以徹底損毀為代價爆發出莫大威力,而這次,張慣晴扔出的是整個法寶囊,一擲之下,何止千金?

便見無數法寶轟然爆裂,靈氣激蕩,發出震耳欲聾的陣陣爆鳴,一時間如天崩地裂般,修為淺的已立足不穩,東倒西歪了一片。

而爆聲止時,死尊者倒仰著吐了一口血,碧空之上,哪還有一只烏鴉?

千鴉遮天被破,死尊者瞬遭術法反噬。而張慣晴亦不好受,同樣嘔出血來,使用引爆法寶這等極端手段,自身一樣要受反噬,何況同時引爆這么多?

張慣晴震得臟腑移位,真氣也在這一招之下,被反噬一空,消耗殆盡。

同樣是強招之后遭到反噬,戰場之上,形式瞬間變得詭異,一照面就打起來的人,此時反而恢復到對峙不動的狀態,彼此之間,都在爭分奪秒的回復真元。

時間,分秒流逝,現場,卻一片寂靜。

連最喜搬弄唇舌的晏世元,此刻都不敢發聲,生怕影響到死尊者。

但任誰也沒想到,最先開口的是張慣晴。“死尊者,你的真氣恢復幾成了?”

張慣晴臉色蒼白,滿頭虛汗,看樣子分明沒有恢復完全,卻選擇在這時候開口說話,令眾人無不驚異。

死尊者本就如死人一般的面色此時更無人樣,全然不做應答。

“應該也是五成吧,論功力,你確實與我伯仲之間,但下輩子,莫當個窮鬼了!”張慣晴說話之間,一抹腰上金玉腰帶,腰帶中間鑲嵌的拳頭大的寶玉瞬間發出瑩潤光澤。

“是腰纏萬貫!”在場之中有見識者已驚呼出來,雖然每次張慣晴拿出法寶都會引來呼聲,但這一次的驚呼卻比先前所有呼聲加起來更響亮更震撼。

在這個器修趨于沒落得時代,卻有一人獨撐起器修最后的尊嚴。

當世五玄奇之一——“天工巧匠”墨非攻。

他的法器流傳甚廣,又妙用無窮,每一件現世都會引人哄搶,近十年來他已銷聲匿跡,而銷聲匿跡前,最后的心血之作,也是巔峰之作,喚作“天工八武鎧”!

這是一套兼具“胸甲”、“拳甲”、“肩甲”等八處鎧具的組合型戰甲,八處鎧具各具妙用,都堪稱是稀世之寶,而一旦八處鎧具合一,組合成完整的天工八武鎧,更能讓穿戴者產生脫胎換骨般的變化,戰力直線躍升,相傳本身修為平平的墨非攻,就曾依仗這套戰甲潛入妖世搜尋材料,甚至被發現后,還能靠著它硬是從北龍天的追殺下逃出生天,其威力可想而知。

但墨非攻有其怪癖,他用過一次后的制品不會再用第二次,所以這武鎧也被一分為八,幾經流轉,最后隨著墨非攻的消失,各個組件流落何處也就成了謎團。

想不到作為腰甲的“腰纏萬貫”竟然在玲瓏珍閣,并被張慣晴帶出,成了扭轉勝負的殺手锏。

便見隨著腰帶發出瑩潤光芒,張慣晴蒼白的面容也迅速恢復紅潤,竟在轉眼之間,重回氣定神完的狀態。

這便是“腰纏萬貫”的妙用,它懸于腰上,可以護衛和滋養丹田,助人修煉,增加真氣增長速度,更能儲存真氣,隨時調用。真氣對修行者而言何等重要不需多言,而“腰纏萬貫”簡直是第二個丹田,將真氣儲存在腰帶之中,當真相當于隨身攜帶了萬貫身家。

這“腰纏萬貫”之名取得雖俗,卻最是貼切。

儲存的真氣回補自身,讓張慣晴剩余整整五成的真氣在一瞬間回復,隨后足下一踩逼向死尊者,雄渾一掌飛身向前擊出,這一陣損毀法器無數,損失慘重,讓張慣晴都收起了往日和氣生財的笑意,出手狠辣兇戾,勢要置對手于死地。

十成對五成,掌法對術法,真氣不濟,又失去距離的死尊者神色驚惶,眼看就要斃命掌下,就在雄掌降臨一瞬間,忽見死尊者神色一斂,慌張全消,冷道:“你中計了!”

忽見死尊者將身上寬松長袍拋起,長袍飄飛,正擋住眾人的視線,只將他與張慣晴最后的交鋒隔絕在長袍之后,透露給觀戰眾人的只有令人驚異的一句,“你以為只你有天工八武鎧?”

“啊!!!”

一聲轟然巨響,一道徹心慘呼,張慣晴從長袍后倒飛而出,狠狠摔落,竟是臂骨斷折,頹然倒地!

而死尊者已接過長袍穿回身上,好似什么都未發生。

一瞬之間,在正道眾人不能視的情況下,勝負竟又逆轉!

“你們使詐!”

“果然是邪人,竟然出陰招!”

這勝負逆轉的太過蹊蹺,正道眾人又不能見長袍之后發生了什么,一時義憤填膺,全猜測必然是人間道不守規矩,使了見不得人的陰招。

唯有張慣晴知曉敗因,他努力掙扎著想撐起上身,口中邊涌血便道:“你怎會有‘拳傾天下’和‘臂提萬鈞’?”

“拳傾天下”、“臂提萬鈞”,這是天工八武鎧中拳甲和臂甲的稱號,眾人聞言又是大驚,紛紛看向死尊者,似乎想從他寬松袍子之下,看到那傳說中的鎧具。

但死尊者卻不給他們機會,也不給張慣晴機會,“想知道?下輩子做個收尸人吧!”

死尊者冷嘲一聲,算是對張慣晴問題的回應,同時提起骨杖縱身向前,直向張慣晴掄去,雖真氣仍未回復,無法使用高深術法,但此時最簡單的一杖,便能敲碎張慣晴頭骨!

“噔!”危機之時,洛曉羿及時趕到,手中“仁羿弓”橫陳,擋下死尊者骨杖,再一虛撥弓弦,氣勁激蕩,將死尊者震退數步。

晏世元見狀道:“洛壇主這是輸了后不講規矩,以一起上了嗎?若如此,那我們也就不需講規矩了。”

人間道群邪聞言,立時也群聲鼓噪,“輸了就耍賴,這么維護張慣晴,怕不是那富商有錢,養了她做小的?”

“哈哈,她不是嫁人了嗎,這不是給她老公送綠帽?”

“沒準他王八老公樂意呢,給足了錢,恨不得把老婆送到別人床上,還幫著推屁股。”

污言穢語,專挑下三路掰扯,洛曉羿出身儒門,書香門第,哪能受此編排,俏臉氣得通紅,立時便要發作,將箭搭上弓弦。

此時,許聽弦按住了她,卻看著晏世元道:“愿賭服輸,我方既然兩場皆負,自當依約退避三舍,爾等盡管在此時得意……”

許聽弦眼神陡然銳利,橫掃方才叫嚷的群邪,竟懾得他們不敢出聲,只能聽到琴劍公子一人聲音,“六個時辰后,便是我方破陣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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