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璇看著周舒，有點焦急，“師傅，你不是打算去內城玩吧？那里可沒什么好玩的。”
周舒笑著搖頭，“不是，客隨主便，來了這里，你說去哪，我就去哪。”
“那好，看我的吧。”
金璇連連點頭，但左顧右盼后卻生出些猶豫，撓著頭道，“可是去哪好呢？鴻寶界這里有的，仙舒城里都應該有，仙舒城沒有的，又一點都不好玩……”
周舒嘆口氣，“總有些特產什么的吧，對了，我在虹橋上看到過犀皮黑羊，這里也有罷？”
“犀皮黑羊，那是什么？哦，我知道了。”
金璇連忙道，“有啊，但我不知道還有多少……黑羊是很罕見的貢品，每百年才會送一次過來，國主那應該還有一些，師傅你等等，我想辦法去找一只出來，不過，師傅也喜歡吃么，我還以為師傅不在意這些東西呢。”
周舒笑著道，“嘗過一回，味道是很不錯，有多的，我也帶回去給其他人嘗嘗。”
金璇用力點頭，“那好，我現在就去想辦法。”
“這么著急做什么？”
周舒拉住了他，“金璇，你說這是貢品，黑羊不是魔界的特產么，難道魔界也需要向龍界上供？”
金璇不滿道，“師傅弄錯了吧，什么叫魔界特產？你之前在魔界吃過？可你在虹橋吃的黑羊沒有犀皮吧？”
周舒似有所思，“這個我沒注意，再說也注意不到，都是弄好了的菜，哪知道之前有沒有犀皮呢？”
“這邊沒有的。”
金璇很確定的道，“魔界的犀皮黑羊和我們這邊的不一樣，這邊的黑羊沒有犀皮，味道還要更好一些。”
“還有這回事？”
周舒頓了頓，“味道好像是一樣的，兩邊真的是同一種羊么？”
“過去肯定是同一種，”金璇很認真的點頭，“有人專門跟我說過的，黑羊原來是有羊界的特產，界都是因此命名的，后來有羊界被魔界占去，變成了死界，但奇怪的是，界上的黑羊沒有滅絕，而是生出了一層厚厚的犀皮，變得不懼魔氣，在魔界也能生長，個子也大了許多，之后魔族發現了這點，也覺得它們好吃，就把它們叫做犀皮黑羊，然后送到各個不同的魔界去豢養，不過只有幾個界能夠養活，大多數還是離不開有羊界。”
周舒滯了下，“物競天擇，它們也知道怎么進化。”
“師傅說的這個我不明白，反正黑羊不是魔界的，”金璇又道，“當初逃出有羊界的人也帶出了一些黑羊，如今他們就在龍界邊緣的新有羊界居住，也受到龍族的庇護，所以會給幾個大的龍國進貢黑羊，這么多年來一直如此，還有，他們的黑羊和過去一樣，是沒有犀皮的，味道也更好，這才是正宗的。”
周舒想到了什么，緩緩道道，“有羊界是多少年前被占去的？過去是修行者的界，還是異族？”
“怎么也有四五萬年罷？聽說是個種族混雜的界，有修行者也有異族，還有妖族什么的，都是因為什么大事從仙界外域過去的，但具體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金璇看著周舒，不解道，“師傅還真是什么事都想知道啊，就是吃個羊，還要知道是從哪來的。”
“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周舒笑了笑，“那個新的有羊界，離這里近么？”
金璇搖搖頭，“不算很近，在虬龍國那邊，我們去那邊還有點麻煩，而且虬龍國現在出了些問題，對了，最近一次上貢好像是一百多年前了，有羊界的人也沒能過來。”
周舒頓了下，“虬龍國和你們打起來了？”
“算是罷，龍國之間的事情很復雜，總之從沒有安穩的時候，一直都在斗，”金璇嘆了口氣，“事情太麻煩了，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反正都是當年分裂惹出來的禍。”
周舒想了想，“這個我知道一些，好像龍界還分裂了幾次？”
金璇頗有同感的點頭，“是啊，本來只有一個龍國，后來分成了三個國家，再后來又分成七個國家，這次鬧起來還不知道會不會再分，外界都覺得龍族太強，八百龍界就能和仙界分庭抗禮，但他們不知道，這八百龍界，根本就不是一個整體，永遠都是一盤散沙，真要被仙界打進來，怕是很快就要消散了，完全不頂用。”
說著他也搖了搖頭，很是郁悶。
周舒看著他，勸慰道，“想太多，不至于這樣罷。”
“可就是這樣，師傅不在龍界不清楚情況，龍族真的一點都不團結，永遠都在互相爭斗，要不然……”金璇遲疑了一下，“當年也不可能輸給人類讓出玄黃界，師傅別怪我這樣說，我沒有對修行者不敬的意思。”
周舒笑了起來，“怪你做什么，我也這么認為。”
金璇松了口氣，“師傅不怪我就好。”
周舒似有所悟的道，“金璇，最近你成熟不少啊，百年多前在仙界時，你還不是這樣的，是太子的原因？”
“是啊，師傅最懂我了。”
金璇忙不迭的點頭，“自從當了這個太子，就沒有空閑時間了，每天我都要被好些人訓斥，恨不得一天就要讓我學會所有東西，尤其國師那邊，寸步不離的跟著，這幾十年來差不多每天都是這樣，要不是師傅突然過來，我都難得有這樣的空閑。”
周舒溫聲道，“這也不是壞事，你看你現在，都可以跟我有根有據的討論了，還知道許多連我都不知道的信息，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過去就是一問三不知的糊涂蟲。”
金璇瞪著周舒，忍不住道，“師傅你這話說的，我原來什么都不懂嗎？”
周舒微微笑著，“差不多罷。”
金璇跟著笑起來，但很快又沮喪的嘆道，“唉……但這不是我想學的，我還寧愿和以前一樣，除了修行歷練什么都不必多懂，多好啊，現在了解了這么多事情，人反而越來越累，完全沒有之前的快樂了。”
周舒輕輕點頭，“都是這樣的，總之堅持自己的本心就行，金璇，我是一直把你當修行者看的。”
金璇猶豫了幾息，“我自己也是這么看自己啊，不過，改變不了我是龍族的本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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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萬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