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走罷。”
周舒引著兩人，快速穿過了縫隙。
過不一會，羅西平也過來了，看起來有些疲累的樣子，“周兄，現在繼續第二層么？”
周舒點點頭，“嗯，這次往我這邊引，可以引多一點。”
“好。”
羅西平遲疑了下，還是依言去了。
沒一會，幾十個殘魂朝著周舒這邊飄過來，羅西平跑在前面，臉上還帶著些疑色，以周舒的能力要滅除這些殘魂確實不難，但這么做有些多此一舉，而且也不知道陣法會不會出問題，放出被封印的家伙。
“羅兄，你過去罷，這邊沒事的。”
聽到周舒的指示，羅西平滯了下，很快消失無蹤。
奇怪的是，本該快速回到原位的殘魂，全都朝著另一邊飄去，很快聚攏成了一團。
水溪疑惑道，“這是……”
周舒緩聲道，“我模仿陣法在那里放了一個陰冢，這些殘魂以為那里才是它們該去的地方，過去罷。”
穿過了縫隙，羅西平迎上來，他顯然也意識到了，“你已經看透了陣法？”
周舒搖搖頭，臉色有些凝重，“不算，這陣法比我想象得要復雜很多，我能模仿出來的陰冢，對外層的這些殘魂有效，對里面的殘魂就很難說，可能要想其他辦法。”
羅西平頓了頓，嘆道，“已經很了不起了，我在這里這么久，想都沒想過還能這樣。”
水溪看著周舒，欲言又止，只點頭行了一禮。
周舒溫聲道，“繼續吧，我想快點進去看清楚。”
“好，這樣我一點不累，甚至可以休息。”
羅西平轉身去了，兩人又重復了一遍操作，穿過了陣法外層，里面的情況卻是很不一樣。
外層的灰霧很淺淡，這邊明顯就濃郁得多，甚至在上方形成了許多個大小不一的漩渦。
仔細觀察就能看到，隨著漩渦的緩慢流轉，不斷有絲狀的黑煙從外層進入到里面，生生不息。
殘魂的等階明顯也高了許多，外面那些成群結隊才構成威脅，而這里的每一只看上去都很強，恐怕都接近混元金仙，相對的，數量少了很多，大約有幾千，它們聚集的方式也不是一圈圈的一個挨一個，而是一團團的簇集在一起，大都是六只殘魂聚集，遠遠看去，就像許多朵黑色的六瓣梅花，一片片的密布在灰霧里。
羅西平不自覺的嘆氣，“我不知道再怎么往里面走了，進去就會被很多魂魄圍攻，一點空隙都沒有。”
周舒似有所思，“而且它們死不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羅西平訝道，“是的，有次我好不容易打碎了一只，還把溢出來的魂力都吸收了，但很快它就又恢復了，還是原來的樣子，我一直都找不到辦法，完全不明白怎么做。”
周舒頓了頓道，“它們不算是真正的殘魂，真正的在陰冢里面。”
羅西平似有所悟，“它們圍著的就是陰冢？”
“是的，九百多個陰冢，陰冢本身是聚魂之物，該怎么利用陰冢去鎖魂，到現在我才看出一點端倪，聚眾魂而鎖一魂，一個人就能布置出這樣的陣法，比四子三陰等等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唉，”周舒微嘆口氣，“在御鬼方面，鬼陰宗真的是奇才，沒有任何宗門能比。”
小蘇有點著急，“現在我們做什么？”
羅西平想了想道，“既然殘魂在里面，那外面的是什么，看起來也沒區別吧。”
“外面的是魂象，類似于魂魄的分身，殘魂沒有這樣的本事，是陰冢鎖魂陣做到的，這些魂象的力量大多來自于周圍的魂力，即使擊散擊碎，很快也能恢復，不過它們不是鎖魂陣的關鍵，把力氣放在它們身上沒有意義，”周舒思慮幾息，“我們要找到藏在這些陰冢里面的陣眼，大多數陰冢里聚集的都是布陣者引來的殘魂，而陣眼里面，則是布陣者的……”
小蘇看著他，“是什么？”
周舒頓了頓，“多半就是他自己，他應該是自己把自己的魂魄分離到了不同的陣眼里面。”
看出這一點的時候，他是震驚的。
這種事換了他絕不可能去做，修行者要堅持本心，不會允許自己的魂魄失控甚至不完整，那就等于失去本心，不再是修行者，可有些人是真的不一樣，他們為了信仰可以超過一切，只要是神要求的，他們就會做到，不管付出什么。
羅西平和水溪都很詫異，“自己分開自己的魂魄？”
小蘇滯了下，“那該有多疼啊……”
“疼是小問題，自己把魂魄變成殘魂，沒有極大的意志力和堅忍，不可能做到，”周舒神色微凝，“但在沒有幫手的情況下，這是唯一的辦法，他能聚集到很多殘魂，但真正能夠充當陣眼的就只有自己，不這樣做，這陣法很難生效，也不可能聚集到這么多的殘魂和魂力，更不可能鎖住想要鎖住的東西。”
小蘇不自覺的道，“我們一定要讓他解脫。”
“一定要。”
羅西平和水溪對視一眼，很是堅定。
他們都是魂魄狀態的魂修，知道殘魂和完整魂魄的區別有多么大，想都沒想過會有人愿意自己把魂魄割裂開，而且為的還不是自己，如果說之前羅西平來這里還是為了擺脫神祇，現在則是自己真心實意的要做到這件事。
周舒注視著陰冢，沒有說話。
他在猶豫，無法給出答案，很罕見的情況。
小蘇著急道，“現在我們要怎么找陣眼啊？一個個的挖？”
“好像不太行吧？”
羅西平猶豫著道，“要是破壞了陰冢，會不會讓陣法失效？”
周舒緩聲道，“外層的陰冢聚集殘魂守護，同時把魂力傳遞給內層，內層的陰冢束縛強大的殘魂，用來集中封印里面的目標，即使陣法里面的殘魂甚至陣眼出現問題，比如被腐蝕等等，也不會改變陣法的效果，事實也可以看到，不管是內層還是外層，都有很多殘魂變成了煞魂，但陣法依然運轉得很好，但是，只要破壞了陰冢，陣法的平衡被打破，一切就都可能改變。”
水溪想到了什么，心里一緊，“陣法失效的話……”
“這里所有的殘魂都可能會成為我們的敵人，當然，還有封印著的東西。”
周舒說的很平淡，但神色卻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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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萬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