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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緣大師的確是個妙人。”
周舒頗有同感，“我也曾受過大師指點，獲益良多。”
“他和我說起過你，”水箏微嘆口氣，“你要是早來些年就好了，你我一起，也許能阻止他。”
“啊？”
周舒詫道，“阻止他什么？”
水箏眼里有一絲憂慮，“他去了九幽死地找方退。”
周舒頓了頓，“以大師的修為，去九幽死地也不會有危險吧？水天仙是這個意思吧？”
“不然呢？我的朋友不多，不希望再失去一個。”
水箏淡淡的道，“他一人去雖有危險，但也不會有大礙，方退奈何不了他，但他帶著兩個人去就難了，其中一人是他的弱點，另一人肯定會拖后腿，這讓我不得不有所擔憂。”
周舒想到了什么，“一個是方離？”
水箏點了點頭，“是叫這個名字，看起來方緣很在意他，你也是吧？”
周舒緩緩道，“他是我知交，在玄黃界，我是他的師弟。”
“原來有這般關系，怪不得了。”
水箏有點詫異，“他是個很聰明很懂事的人，可惜這次聰明懂事都沒有用，不過你可以放心，跟在方緣邊上的禪修，絕不會死。”
“這才更讓人擔心啊。”
周舒忍不住道，“水天仙，他們走了多久？”
“很久了，在你去盤古窟之前，追是追不上了。”
水箏頓了頓，“不過現在應該還沒出事，我這邊沒什么異常。”
采盈好奇道，“九幽死地離羅浮界這么遠，你這邊能有什么異常？”
“因為這個。”
水箏從蒲團下取出一只木盒，平靜的道，“這里是鬼帝方退的一截斷臂，他暫時留在我這里了。”
木盒自然打開，一股黑氣直冒出來，在盒子上方形成一團濃郁的黑霧。
但也僅此為止，根本無法溢出來。
采盈看了一眼，驚道，“啊？這是我們打下來的。”
水箏點點頭，“我知道，荊天珊也出了力，她跟我說過，方緣也跟我說過，”她看向周舒，“他可能是看出這一趟難以善終，擔心帶著斷臂被方退收回，反而給方退增加實力，所以把手臂留在我這。”
“這么兇險么……”
周舒似有所思，“如果方緣出事，斷臂會有反應？”
“方緣告訴過我，如果方退泯滅，斷臂就會慢慢枯朽消亡，如果方緣出事，方退就有很大可能成為真正的九幽之主，那這斷臂也會回歸本體，我怎么都壓制不住，”水箏微嘆口氣，看著盒子里的斷臂，“目前還沒有任何情況發生，不過就算發生了什么，我也沒辦法改變。”
周舒沉吟道，“水天仙，不如……”
水箏打斷了周舒的話，“周城主，這件事和你沒關系，方緣也沒有讓你拿走斷臂。”
“水天仙，”周舒堅持道，“我有把握，這斷臂放在我這里，方退不可能拿走，而且我回仙舒城的時候，也正要經過九幽死地。”
“不用多說。”
水箏搖搖頭，“我答應過的事情，就會做到。”
正打算把盒子放回去，卻遇到了一股阻力，顯然是周舒動的手腳。
周舒坦然道，“水天仙也曾派弟子去對付方退，現在……”
水箏皺了皺眉，“別做多余的事情，這是方緣自己的決定，他和師弟的恩怨，他自己解決。”
“那我不說了。”
周舒心神一震，收回了力量，“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九幽死地很久都沒有擴張，就算方退想要晉升，也沒有基礎。”
“我也希望如此。”
水箏收起木盒，緩緩合上了眼，“你們還有事么？”
周舒站了起來，“不打擾水天仙了。”
水箏點點頭，“離開的時候小心一點，現在沒有心域，別激怒它們。”
“知道了。”
周舒依原路返回，采盈小心的跟在后面，不自覺的拉住了周舒的手。
沒有心域撫平心境，她現在很是浮躁，心神激蕩，一不小心就會被這里的殺意影響，拉著周舒感覺到暖意才能好一點。
“對不住。”
周舒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護住了采盈，“我剛才還在想方緣和云師兄的事情，沒注意到你。”
采盈搖著頭，“周你不用擔心，云師兄不會有事的，他那么厲害，何況還有方緣大師。”
“不是擔心他被鬼帝怎么了，而是……”
周舒嘆了口氣，“你不知道，當初我和云師兄在荷音派的時候，我們曾有一個共同的師兄叫做徐烈，我們三個加上老李老朱還有顏悅他們……”
“啊？”
聽完周舒的話，采盈也意識到了不對，“要是這次方緣死了，那云師兄可能又要變成另外一個人？”
“是的，對云師兄來說，方緣和徐烈其實是差不多的，都是他值得付出一切的人，雖然云師兄沒有這么說過，但我感受得到方緣對他的重要性，當初徐烈因昆侖而死，云師兄就立誓滅了昆侖，而且也真的做到了，要是這次方緣因為方退死了，而且是為了救云師兄而死，那么云師兄會變成怎樣，真的很不好說，”周舒看向遠處，嘆道，“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云師兄也遠非過去的凝脈境弟子，他是雷音寺的佛子，這次帶來的危險性肯定更大，大很多。”
采盈遲疑著道，“就算他變得瘋狂了，最多也就是殺了方退吧？”
周舒搖頭，“絕不是那么簡單，他肯定不會把方退當成唯一的敵人，就像當年對何起一樣。”
“難怪你想要斷臂，想要去九幽死地。”
采盈連忙道，“我們現在趕去九幽死地吧，可能還來得及，我們不是有黃泉之門么，想去哪都可以。”
“離開玲瓏天后我會去試試，可這邊的事情……”周舒沉吟幾息，“還要去蒙翳天和無極天，只好用魂影去做了。”
采盈看著周舒，“那本宮跟著魂影去好了，蒙翳天和無極天的建木之芽交給我，肯定沒問題的。”
“不行，你只能跟著我。”
周舒很堅決的搖頭，“這是仙界不是別的地方，我在的時候仙界不會動手，但我不在，他們什么都做得出來。”
“可是……看不起本宮啊？！”
采盈瞪著周舒，只很快就收回目光，哼了聲，“算了，本宮就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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