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與少女第十五節:再會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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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再會


更新時間:2023年05月01日  作者:Roy1048  分類: 奇幻 | 西方奇幻 | Roy1048 | 賢者與少女 


實力的絕對差距是一種無法輕易彌補的東西。

智慧能填補空缺,利用好特定的天時地利等因素確實有些時候可以逆轉局面由不利轉為有利。但那是在苛刻的條件下綜合了運氣等因素宛如一片漆黑之中縱深一躍的冒險。

人們只記得那些成功的桉例,卻往往吝嗇于關注人數千百倍于他們的失敗者。

奇跡若是常有那就根本不會被稱作奇跡。

交戰之中在人員、裝備上占據絕對優勢的一方所具備的不僅是表面實力的碾壓,還在于戰術和規劃出問題時的容錯率上。哪怕犯錯了、出問題了他們也依然保留有繼續戰斗的力量。而處于劣勢的一方任何舉動都必須小心謹慎,一旦一步走錯便會面臨全軍覆沒的境地——

這正是亨利一行在這場遭遇戰當中的處境。他近乎全知,但卻仍舊不是真正的全知。

西瓦利耶的騎士們出現得很突然,以騎兵為主的部隊具備的機動性和突發性抵消了之前走小道避開大城市的規劃,正好抓住了一行人以為甩開了追兵相對安穩放松下來的時機。

要預料到這種情況他們需要的是情報網絡的支持,而在隸屬的舊式傭兵公會體系已經全面癱瘓的情況下這無疑是強人所難。

而在被對方主動進攻,己方只能被動應對的情況下,即便是掌握著克來默爾這樣驚人的武器;即便有以世紀為單位的漫長戰斗經驗;即便有強悍到非人程度的身體素質。僅有一個人、一把劍能做到的事情還是極其有限的。

在30名全副武裝的西瓦利耶騎士圍攻下,他已竭盡所能,米拉和咖來瓦還是都受了傷。白發的女孩兒這會兒還體能耗盡基本上無法戰斗,需要好生休養。

他們丟失了兩個頭盔、一套胸背甲,一面秘銀大盾,兩把弩和三袋弩箭,還有手炮的全部彈藥和其它生活物資補給若干。

馱馬連帶著營帳和寢具也就此遺失,除了部分武器裝備以外一行人現在的物資補給就僅僅只有攜帶在身上的部分。

兩天左右的干糧和水,還有身上的衣物。

這些都是之前花了真金白銀購買的東西,而眼下便這樣在雖說精銳但人數規模甚至僅有數十人的敵人圍攻下盡數喪失。

——再強大的個人也無法與軍隊抗衡。

亨利在單挑和小規模戰斗之中所具備的壓倒性戰斗力往往讓人忘卻了這一點誤以為他是無敵的存在,而這一次的境遇則再度提醒了眾人他遠非如此。

壓倒性的戰斗力劣勢和被敵人搶占了先手攻其不備的情況下,即便是亨利梅爾能做的也只是竭盡全力避免減員。

物資的損失可以花錢再買回來,但死者是無法再生的。

西瓦利耶的騎士們仍舊保留了充足的力量,即便以最樂觀估計把受傷但仍能戰斗者去除,剩下的人也仍對他們具有壓倒性的人數優勢。而他們這邊已經喪失了唯一能夠確保穩定擊穿板甲的武器,連帶著戰斗人員也狀態不佳。

“我們拖累了呢。”愣頭青帶有歉意的這句話并不單指他和米拉受傷的事實,咖來瓦雖說在許多時候表現遲鈍,但唯獨在自己是否盡職這件事上很是敏銳。

身為家中長子在傳統蘇奧米爾文化中長大的他具有過人一等的責任心,雖然這種心態在比如眼下這種局面當中會導致他產生負面情緒,所以也并不盡是值得贊賞的。

“別去想。”賢者搖了搖頭。

他知道咖來瓦指的是什么。他們跟不上自己的行動速度,他如若不需要掩護其他人的話不論是戰斗還是逃亡都只會更加輕松。

“陷入這種局面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們被敵人攻擊了。”責任心過強的人也往往容易鉆牛角尖,傾向于將困境的成因包攬在自己身上。盡管并非這樣就徹底解開心結,但亨利的話語仍舊足以讓愣頭青從一去不返的低迷情緒中脫離出來。

哪怕忽略戰斗力不談,單單他的冷靜和沉著就足以維系整支隊伍的士氣。

“接下來要做的,是設法繞道,然后襲擊他們的輜重部隊。”賢者如是說道,一行人目前正處于密林之間,手持弩機的路路爬在樹冠上警戒周圍,西瓦利耶的騎士們并沒有雇傭什么向導,他們只是依靠自己一些淺薄的外行人經驗在進行追蹤。

“以牙還牙嗎?”博士小姐開口說,這是拉曼的諺語,她在到東海岸以后迅速地學習并掌握了這方面的知識,如今在語言的運用上甚至不輸給本地人。

“不僅是為了復仇,還有延緩他們的追擊,獲取生存必備物資的需求。”亨利向著幾人解釋。

30名重裝騎兵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拉出來的。

哪怕除掉訓練和裝備本身所需的初步投資,要維持重裝騎兵的戰斗力所需的給養也是極其驚人的。

即便是規模較大的戰爭傭兵團也以步戰人員居多便是基于成本的考量。馬的壽命僅有人類的三分之一,其中能發揮充沛體能的壯年時間不過三五年,越過了全盛時期的老馬便逐漸只能充當代步和訓練。因此一名騎士一生中會擁有不止一匹戰馬。

盔甲和武器相較之下反而是較小的投資。

劣馬馱馬和代步用的普通馬匹喂食以牧草為主的廉價草料即可,但戰馬是要馱著全副武裝的騎士進行長途行進和作戰的,所以它們的草料往往必須添加谷物和蔬菜來補充營養保證體能。

因此這三十名西瓦利耶騎士至少需要幾輛后勤馬車為他們運輸馬匹所需的草料,加上哪怕落魄仍屬于貴族,他們自己所居住的營帳之類的勢必也得由隨從搬運和照看。

反過來從密林當中前進,與大概仍舊試圖追擊的騎士們錯開。襲擊他們的輜重部隊搶走物資和財物并破壞馬車,一旦輜重部隊無法跟上,單單重裝騎兵無法自給自足這點就足夠拖住這些騎士的腳步,為他們爭取脫身的關鍵時間了。

“傭兵有傭兵的打法,他們是正面戰場上的強力部隊,但我們也不必跟他們硬碰硬。”

從來沒有什么東西是只有好處的,也從來沒有什么單位是只有優勢而不存在劣勢的。

西瓦利耶乃至整個莫比加斯內海沿岸所流行的這種重裝貴族騎士,在平原上面對士氣和訓練同樣低劣的農民步兵時集群沖鋒具有極其驚人的威力。即便在步戰當中,仰仗完善的板甲和更加優秀的訓練他們也通常難以被殺死且威脅極大。

但放在巷戰、密林地形、需要機動和追擊之類的局面時,重裝的短板便會展現出來了。

有限的負重被盡數安排在護甲和武器上盡管提供了一時間的強大正面作戰能力,卻也使得他們不像傭兵或者輕裝斥候部隊一樣能夠自給自足,在長時間的行進過程中依靠隨身攜帶的物資便足以續航。

這種強大是有局限性的,需要依賴充沛的后勤支援才能發揮出充分的戰斗力。而在失去了母國只剩那些半強迫性質被他們帶上路的農民隨從負責這類工作之后,這些西瓦利耶騎士雖說人數稀少但仍能保留有這種程度的戰斗力,也算是十分難得了。

制定好計劃又將必要的信息分享,確保所有人都具備共識后,短暫休息略微恢復體力并處理好傷口的一行人按照亨利的指示于密林間牽著馬匹向著來時的方向返回。

他們沒有離那條林間小道太遠,因為需要維持對于事態的感知。

這種距離讓咖來瓦和綾都感到有些不安。

剛從生死攸關的險境中脫離多多少少會影響人的判斷能力,此時此刻他們非常想翻身上馬然后一路向著密林深處狂奔,一直到看不見這條路的地方,一直到感覺那些騎士不會追上自己的地方。

恐懼會使人傾向于逃避,認為只要看不見便不會威脅到自己,認為只要逃得足夠快頭也不回就能到達安全的地方。

二人坐立難安,行走的過程中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向著林外小道看去的模樣亨利自然是注意到了。

“會感到恐懼并不是一件壞事,趨利避害的本能在很多時候都能讓人保住性命。”他小聲地這樣說:“但別讓恐懼占據了行動的主導權,利用好感到恐懼時那種清醒和快速思考的特點,以冷靜的心靈駕馭它們,這樣才能找到脫險的方法。”

“馬、馬已經跑不動了呢。”一陣沉默過后,綾也小聲地這樣回答,她感受著腳下因為之前的雨水而變得又濕又滑的林間地面,體能已經在之前的奔跑中大幅度消耗的普通馬匹顯然難以在這樣的復雜環境中持續高速前進。

再加上遠離小道或許能帶來一種心理安慰覺得對方看不見自己就安全了,卻也會因此失去把握西瓦利耶騎士動向的機會。他們無法觀察或者聽到對方的行動,也就無法根據這些信息進行應對,將主動權再度讓給對手。

冷靜地判斷局面,以知識與經驗作為憑仗作出乍看之下違背直覺但卻正確的抉擇。

盡管他們無法完全理解他的每一個舉措和決定,卻也多多少少地意識到了他總是會選擇一條正確的道路。

這是天生會使人愿意跟隨他的特性。

那些千古偉人、名垂青史的大帝與名將幾乎都具備有這樣的特征,能在看似大優的局面之中毫無留戀地抽身,又能在令凡人心靈崩潰只想逃竄的危局中冷靜沉著地回頭一槍。

“為什么會——”盡管并非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念頭,這卻是綾第一次真正開口對著亨利本人說出這樣的話。

她整理不好自己的言語,月之國含蓄的文化使得她感覺自己無論如何開口都會有些冒犯。

“踏踏踏踏——”所幸這種尷尬的沉默很快被打破,從林外小道不遠處的方向傳來了嘈雜的行動之聲,緊接著是混雜了人聲的金鐵交加之音。

“他們在......交戰?”雖然臉色還是泛白,但總算有力氣開口說話的洛安少女如是說著。

“回到小道上。”賢者立刻做出了決定,返回到道路上的一行人翻身上馬以巡航速度向前逼近,而隨著距離拉近戰斗的聲音也越來越響亮。

“普坦!”身上帶傷的西瓦利耶騎士們大聲咒罵著,他們的盔甲上出現了多處凹陷,動作都顯得遲緩了起來。而在雨后耀眼的陽光下,與他們混戰在一起的——

是十余名清一色身著黑色板甲的帕德羅西騎士。

“后撤!”在幾十米外與另外十余名騎士一同作為預備隊的指揮官大聲下令,沉默的黑甲騎士們動作整齊劃一,在命令之中絲毫沒有遲疑地拉開了距離。

“手炮兵,前進。”而在騎士們糾纏住西瓦利耶人的同時從兩側繞開完成包抄做好了準備的黑軍射手們,也駕輕就熟地擺好了陣列。

“什么玩意?”

“來正面對決啊!”

“開火!”以圓弧陣型傾斜著從兩側夾擊的射手部隊在避免射中自己人的同時形成了極高密度的交叉火力,在下令的瞬間握下扳機火繩接觸后1秒之內點燃的黑火藥發出了巨大的聲響與煙霧。

“砰砰砰砰砰!

!”左右各20門的重型手炮第一輪齊射直接將處于混亂之中的西瓦利耶騎士們射得人仰馬翻,慘叫聲咒罵聲和倒地馬匹的哀嚎聲不絕于耳,而前排的射手們站起身拿著火繩槍轉身后退的同時后方的又是各20名射手向前,下蹲,撥動火繩。

“開火!”

“砰砰砰砰砰!

!”毫不留情的第二輪射擊過后,煙霧還未散盡時這片盡是馬蹄印的林間小道上西瓦利耶人的戰馬已經盡數倒地。

兩輪一共80發鉛彈,坑坑洼洼變形嚴重的板甲在薄弱的部分被打穿,流失的鮮血讓西瓦利耶的騎士們迅速地變得虛弱起來。

然而他們仍未打算放棄。

“維瓦拉格洛雅!”用武器支撐著身體,顫顫巍巍地再度站起來的8名西瓦利耶騎士大聲地喊著,試圖向著手炮兵發起沖鋒。

然而此時第一輪射擊的手炮兵已經重新完成了裝填,他們再一次完成了交替,以40門打有矮人印記戳的精良火器為這些不愿倒下的騎士奏響了最后的樂章。

“砰砰砰砰砰——!

接連的鉛彈打擊之中已經形變嚴重的胸甲與頭盔再也無力擋下哪怕在十數米開外的手炮射擊,鉛彈在命中鋼板以后形變扭曲砸入人體撕碎了骨骼和臟器。

肺臟被打穿的騎士奮力地呼吸卻無法再獲得任何氧氣,鮮血從傷口瘋狂流出,消耗了他們的最后一點氣力。

沖鋒止步與距離手炮兵們仍有十米遠的距離,最后一名騎士幾乎是拖著腳蹣跚著幾公分幾公分地仍試圖沖鋒。

黑軍射手們維持了足夠的冷靜,他們沒有慌亂地試圖裝填再將火力再度傾瀉于對方身上,只是嚴陣以待地看著這個西瓦利耶人的最后掙扎。

“啪察——!”“哐當!

”當他終于帶著一身破破爛爛的板甲倒在地上的時候,射手們也將手中的手炮收了起來,不再指向那片已經沒有生息的戰場。

“有人接近!”僅僅數分鐘就決定了勝敗的沖突,在亨利一行出現于小道盡頭的同時落下帷幕。

射手部隊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但為首的有著一頭白金色頭發的指揮官隔著幾十米遠瞧見了一行人的姿態后,卻立刻下達了放下警戒的指令。

“安心,他們和屠戮搶劫村人的這些西瓦利耶人不是同一伙的。”身上同樣穿著黑色甲胃,但胸前覆蓋有一條金色緞帶的騎士指揮官驅馬向前,他周圍的黑甲騎士們也沉默地跟進,在行進過程中一直維持著護衛的隊形。

“久疏問候了。”他微微低頭致意,不卑不亢。曾與亨利和米拉一同自西海岸前來的有著洛安血統的這名前任圣騎士,如今顯然已是康斯坦丁麾下的有力干將。

他觀察著一行人風塵仆仆的痕跡,再結合那些已死的西瓦利耶騎士,心中已對發生了些什么有個大概。

騎士指揮官先是看向了同樣有洛安血統的白發女孩兒,又在打量過異鄉人面孔的綾和路路后,略過了咖來瓦直接看向了賢者。

他微微皺起了眉。

“為什么會。”發問的語氣和用詞都和綾之前極其相似。

“僅僅因為這點敵人就陷入苦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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