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大娘，您怎么來了？”
這時，葉妖染才攜著琴棋書畫款款而來，她玉手捂著嘴，還在打著哈欠，睡眼朦朧，渾身是魅惑到骨子里的慵懶。
身上穿著火紅色衣服，張揚而妖艷。走來直接坐在了莫冰冰對面的椅子上。
就連身后站著的琴棋書畫也只是朝莫冰冰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見過大夫人。”
主仆三人囂張得可以。
大夫人還未說話，那小釆便叫了起來：“四小姐，你身為庶出，見到大夫人不是應該行禮嗎？怎么，難道得了蓮宮的庇護，就連禮數也不打算遵從了？”
她習慣了不將葉妖染放在眼里，即便知曉如今她已經今非昔比，她也還是沒把她當多大一回事。
葉妖染從進門起，都是那副慵懶妖嬈的模樣，完全沒有一點兒氣勢，就像個柔弱嬌媚的弱女子。
在小釆看來，她除了從懦弱的丑女變成了狐媚子，并沒有什么實際上的差別，何況……她稍微用神識探了下，她身上的玄氣居然已經蕩然無存，想來是被蓮宮的人給收了回去。
如今的她，充其量也就是個稍微漂亮些的廢物。
書畫聽言冷冷一笑：“小釆，大夫人在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吧？”
“你……”小釆指著她說不出話，連忙望向大夫人，“大夫人，你看她……”
大夫人莫冰冰，坐在主位上，瞇起眼打量著眼前幾乎沒骨頭似的靠在椅子上的女子，對于小釆的言行，她沒有呵斥，也沒有贊同。
聽言，只是淡淡瞥了小釆一眼，頗有威嚴的一眼，直接讓小釆安靜了下來。
她打量著葉妖染的同時，葉妖染也懶懶地撐著頭，一雙鳳眸將她掃了個遍。
這莫冰冰，便是葉夢若的生母，城主府的正牌夫人，本來便是邶寒國的郡主，皇家之人，又給葉鴻博生了個資質不錯的兒子，在府中地位可見一斑。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份原因，她倒是府中為數不多沒有欺負過她的。
葉妖染收回目光，眸底秋波流轉，她那個便宜娘張婉落是府中最受寵的小妾，跟大夫人之間的斗爭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她要弄清這身子的身世，暫時還不能動張婉落，但是她的敵人，勾搭幾個倒是有益無害的。
能教導出葉月織那樣的女兒，又對她這個所謂的女兒不聞不問，甚至有的時候經常讓她給葉月織背黑鍋，可見張婉落也未必是什么好貨色。
莫冰冰看著她慈愛一笑：“染兒剛睡醒嗎？大娘會不會打擾到你了？”
“怎么會呢，大娘能來，染兒不知道多高興呢。”葉妖染邪肆的笑著，“大娘，有什么事兒？”
看著她嘴間的笑，莫冰冰蹙了蹙眉，她總覺得，這葉妖染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是自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好像上次她被老爺抓去客堂的時候，就已經變了。
她原以為只是先前沒有人撐腰，所以懦弱不敢言，是認識了蓮宮宮主，有了蓮宮的幫助她才會變得囂張大膽些。如今來看，好像不是這么一回事。
她的笑，明明妖艷美麗至極，可是她總覺得有點詭異，也許正是因為她笑得太過艷麗張揚。
斂下了心思，莫冰冰笑道：“大娘也沒多大事兒，就是昨夜聽你大姐說，她中毒的時候，你把唯一的丹藥給了她，大娘特地過來謝謝你，順帶瞧瞧你身子怎么樣了，還有關于明天你爹的壽宴，也有些事要安排。”
“多謝大娘關心，染兒身子無大礙。”葉妖染還是那樣妖艷的笑，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絕色魅惑的小臉滿是漫不經心，“大姐沒事了吧？”
“她沒事，謝謝染兒了，大娘有點小小的心意，希望染兒不嫌棄才是。”莫冰冰說完，轉頭朝小采道，“小采，拿給染兒瞧瞧。”
小采內心不情愿，還是得聽大夫人的話，拿著手中的盒子走了過去。
葉妖染接過打開，瞧了一眼，喲，一整套紫色的珠寶首飾？出手還挺大方的。
當即勾唇道：“真漂亮，那染兒就收下了，多謝大娘。”
莫冰冰不動聲色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看來她是真的不怎么在意這些珠寶，換做以前的她，只怕是不敢收。
現在卻二話不說收下了。
這葉妖染，從前到底是裝的，還是？
“那可是大夫人花高價買來的。”小采在一旁不爽的撇撇嘴，“你可得收好了。”
莫冰冰低聲喝道：“小采！”隨后轉頭看向葉妖染，“染兒，莫要見怪啊，這丫頭平日活潑慣了，性子單純，什么話都不經大腦就說出來了。”
身為府中后院的掌權者，她又怎會是愚笨之人。
葉妖染的氣勢和言語，一看便知絕非池中物。
一個敢在人前張揚狂妄肆意的人，要么是腦子不好使，要么是身后必定有什么過人之處，給了她這樣囂張的底兒。
很顯然，葉妖染是后者。
不管將來是不是有用得到她的地方，至少，不要得罪。
葉妖染接過琴棋端來的溫開水，喝了一口，才瞥著小采點點頭道：“是挺活潑的。”
她鳳眸微漾，尾音慵懶的拉長，說得意味深長。
小采被她眼神看得心底一寒。
葉妖染徒然站起身，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漾了下，如同火浪般翻滾。
她魅惑鳳眸居高臨下的看著主位的大夫人。
姿態慵懶，氣勢卻如虹。
“大夫人。”她清亮妖嬈的聲音在房中響起，眼神直直盯著莫冰冰，紅唇勾起妖艷的弧度，“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說著，她瞥了小采一眼。
莫冰冰見她的模樣，挑起了眉，揮手讓小采出去。
小采跺了跺腳，還是乖乖出去了。
門被關上，葉妖染便往她這里走了過來。
莫冰冰看了眼琴棋書畫，遲疑道：“那她們……”
“放心，是我的人。”她漫不經心道。
莫冰冰頓時臉一黑，把她的人趕了出去，卻將自己的人留下，這葉妖染是什么意思？
她穩了穩情緒：“染兒，你有什么事？”
連大娘都不叫了，直接喊她大夫人。
她這是要說什么事？
“我只是有個交易想跟你談下。”葉妖染在她旁邊坐下，完全沒有一個晚輩的模樣。
“交易？”莫冰冰蹙眉看著她，這葉妖染，果然不簡單！
她整個身子靠在椅子上，唇畔噙著笑：“大夫人，坦白說吧，我跟你，有兩個共同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