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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2章
“大人您這是怎么了？”嚇得護衛趕緊伸手扶住了蕭慎關切地問道。
“無妨，我沒事……”蕭慎搖了搖頭，勉力站定，再一次將那充滿了赤果果的威脅之言的書信讀了一遍，這才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好你個張孝杰，老而不死謂之賊，說的就是你吧……本官倒真沒想到，你居然給宋人出了這么一招釜底抽薪的毒計……”
旁邊的護衛還有那位家奴都愣愣地看著這位搖頭苦笑，出言怨毒的主人。
呆呆地坐在房中，緩緩地將那封宋國銀州知州趙隨的親筆信遞到了燭火前點燃，然后看著它在那翻卷的火焰之中盡化灰煙，蕭慎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站起了身來。
“看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句話果然說得沒錯，昔日張孝杰為我師時，就曾經說過我這個人性格過于優柔寡斷，可惜我一直不甚在意，想不到今日，果是因此而……”
“走吧，回書房，本官乃是大遼的河東道總管，在未降宋庭之前，這河東道終究還是本官說了算。”
就在諸人議論紛紛之時，蕭慎再一次現身于書房之中，目光掃過了在場的諸位河東道文武。
“對于歸降宋庭一事，諸君商議得如何了？”
“歸順宋庭與否，我等皆以為，聽大人示下為好。”蕭阿莫這位老司機聽得此言，看到了門外的約綽的人影，心里邊不由得打了個突，趕緊朝著蕭慎一禮，表達了自己對于蕭慎的效忠之意。
“諸君以為如何？”蕭慎這個時候只是慢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這書房之中的尚未表態的八位文武。
“末將（下官）愿聽大人示下。”三位武將，一位文官站了出來，朝著蕭慎一禮道。
另外四位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為代表站了出來朝著蕭慎一禮道。“大人，我們也愿意聽從大人調遣，只是，宋國不愿意答應我們的要求，這若是降了去，反倒不如我們留在北遼，這……”
“嗯，本官明白你的意思，這一點，我也仔細的權衡過了，既然如此……”蕭慎深吸了一口氣。
“來人，請這四位大人出去，給他們每位一個單獨的房間，讓他們再仔細地考慮一二。”
話音剛落，門外陡然撞將進來十數名頂盔貫甲，腰刀出鞘的契丹武士，還沒等那四人反應過來，直接把那四名官員全部都挾持著就朝外拖去。
四人臉色大變，趕緊連聲大叫道。“大人，我們可是您的心腹啊，大人，我們愿意降，我們愿意降……”
蕭慎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由著那些殺氣騰騰的武士將那四人拖出了書房，等到那四人的慘嚎聲嘎然而止之后，蕭慎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淡然的笑意。
“諸位大人，咱們既然想要歸降于宋庭，那么所需要的就必須是意志堅定之俊杰，像他們這樣反復無常，瞻前顧后之輩太多的話，怕是什么事也做不了，倒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
“正好全了他們大遼忠耿之臣的美名，至少這么一來，他們在遼土的親人家眷也會因此而免受牽連……”
耶律斯古朝著蕭慎一禮，露出了一副感激涕淋的表情道。“大人果然仁心，都到了這樣的時候，還能夠為屬下考慮，這讓末將心生敬佩。
這個時候，末將擔心到時候，會有一些不甘心的亂臣賊子會對大人不利，故爾還請大人同意，讓末將交出兵權，而讓末將成為大人身邊一名護衛，愿以性命保證大人之安危。”
此言一出，另外幾位武將都兩眼一亮，水土不服，就服這位耶律斯古，這么一來，想來蕭慎這位河東道大總管也應該不會對自己等人痛下殺手了才對，也趕緊拜倒在地，向那一臉淡然的蕭慎表達他們的效忠之意。
“諸位，唉，你們怎么能這樣，總不能讓你們都呆在我身邊，如此一來，怎么安排歸降宋庭諸事，不過你們之言，倒是提醒了本官。顯忠你進來……”
“主人！”一位頂盔貫甲，武孔有力的契丹武士大步而入拜倒在地蕭慎的腳下。
“我要你調拔一營人馬，好好的保護這五位大人，切莫要讓那些別有用心的歹徒傷害到這幾位大人。”
“主人放心，我等定會時刻保護好這幾位大人的安全，定然不會讓人危害到這幾位大人。”蕭顯忠重重地一抱拳，咬著牙根惡狠狠地道。
這幾位文武呆呆地看著跟前的河東道總管，這位明明前些日子前怕狼來后怕虎，為了投降宋庭一事猶豫不決的蕭大人，怎么突然之間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如此的殺代果決。
真心讓人有些懷疑這貨是不是另外一個人披上了蕭慎的人皮。接下來，蕭慎示意那蕭顯忠退出了書房，又示意那幾位向自己宣誓效忠的文武都坐了回去，這才言道。
“本官的確沒有想到，那王洋王巫山會如此強勢，而今，那寧邊州為宋庭所破，那么金肅軍與河清軍亦變得危險起來，這就等于是斷了我等退往西京道的歸路。”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晚降倒不如早降，不管怎樣，我等就算是不能得宋庭封妻蔭子，但好歹可以保全河東道南部的軍民。好歹也算是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大人言之有理，大人能夠有此仁愛之心，相信河東道的百姓們若是知曉，定然會感激涕淋的……”
半個時辰之后，耶律斯古和蕭阿莫二人同乘一輛四輪馬車，在那過百精銳甲騎和一千騎兵的護送之下，當夜便離開了夏州，朝著左廂軍治彌陀洞而去，
而耶律仲光則前往祥祐軍治，去收速諸軍，免得與宋人再發生任何沖突。
馬車之中，耶律斯古陰沉著臉，與那蕭阿莫低聲交流起來。
“方才蕭慎出去，定然是又收到了很不利于他的消息，也就是說，若是他不歸降于宋庭的話，將沒有退路可言，所以他才會態度和行事陡然大變……”蕭阿莫撫著長須，耐心地給耶律斯古解釋起來。
“難道寧邊州之事，并非是那蕭慎痛下決心的主因？”耶律斯古一呆，有些難以置信地道。
“這個就不是老夫所能知曉的了……”蕭阿莫緩緩地搖了搖頭。“至于蕭慎之所以要誅殺那四人，其實除了他們意志不堅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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