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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七章 老烏龜浮誅,季天行出世


更新時間:2018年11月20日  作者:不放心油條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不放心油條 | 一品修仙 


丑雞當年差點就掛了,經歷了這么多時間,又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力量,從魔手的力量,到封號道君的秧氣,這貨都吞了不少。

若非昊陽寶鐘本身品階高,乃是頂尖的寶器,這貨的靈智怕是都要被抹去了。

現在快恢復了,開始膨脹了,都開始惦記著什么時候去太陽上轉一圈了。

那地方是他能去的?估計還沒靠近,就被太陽真火燒毀了本體。

秦陽正沉浸在永遠的失去了……一個馬甲的悲痛之中,實在是沒心情理他。

這個馬甲可是這么久以來,用的最久,而且有明面身份,背景也是最高的,就這么丟了,實在是可惜了。

丑雞一個人膨脹了一會,見秦陽沒理他,就自顧自的梳理羽毛。

隨著丑雞撥開羽毛,就能看見那金中泛赤,甚是威武的羽色之下,皮膚是黑色的,而且還泛著一絲綠。

他之前差點掛掉,力量近乎全失,說起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若非如此,他也沒法承載那么多力量,在經過這么多年的沉淀,將那些力量都化為己用。

秦陽只是略微瞥了一眼,沒說話,有些話說出來,丑雞估計要翻臉。

原本的大日金烏,也就只剩下那身羽毛了,內部估摸著早就變了血統,更像是一只中毒的烏雞……

秦陽在趕往黑林海,而另一邊,離都里已經是風起云涌了。

許多人沒猜到結局,也沒猜對過程。

秦陽才對了結果,卻沒猜對為什么會是這個結果。

當年大胤神朝,乃是大嬴神朝最強的對手,為了覆滅大胤神朝,花費的力氣是最大的,付出的代價也是最大的。

可就算如此,也依然沒有剿滅的完全。

連傳國玉璽都沒有找到,更別說其他了。

大嬴大帝最忌諱的,自然是跟前朝有關的東西,而能當得起前朝二字的,也只有當年的大胤神朝。

獻國公府。

獻國公已經褪去了官府,丟掉了大印,失去了神朝的庇護,頭發花白了大半,如同一個即將步入墳塋的普通老人,脊梁都已經無法挺直了。

他跪坐在地,無神的望著身前的一個托盤,上面擺著一個石頭做成的黑色小酒盅,里面斟滿的酒液,散發著迷人的芳香。

那肉眼可見的香氣,恍若搖擺的煙霧,幻化成一條條雞冠毒蛇,張著嘴巴,發出臨死前的惡毒詛咒。

獻國公佝僂著身軀,顫顫巍巍的端起酒杯,望著宮城的方向,雙目含淚。

“陛下啊,您既然知道臣從未有絲毫異心,絲毫蒙蔽之心,為何還是如此啊,臣不懂啊。”

他太明白,為什么明明羅列了一大堆的罪狀,卻給了他最體面的死法,賜下鴆酒。

大帝是相信他從來沒有異心,也從來沒有為了幫太子,反過來蒙蔽圣聽,甚至也相信,玉璽最初是葉建仲手里的。

所以他有了最后的體面。

可獻國公卻依然不明白一點,為何還是要賜死。

他不明白,卻還是要死,哪怕他身為神朝國公,地位顯赫,他也不敢不死。

舉杯,一飲而盡。

獻國公的跪坐在那里,目光依然望著宮城,瞳孔緩緩的散開,神采也隨之慢慢消散,而后他的肉身,開始枯萎,不稍片刻,就化作一具通體烏黑,皮包骨頭的干尸。

魁山有鳥,狀如雉,黑身赤目,以魁山蝰蛇為食,名曰鴆,其腹有囊,內有鴆酒一杯,生靈飲之,魂飛魄散,骨肉消疏。

刑部死牢,葉建仲被驗明正身之后,立刻有人以刻刀,在其全身篆刻出密密麻麻的紋路。

他全程平靜的看著,沒有絲毫掙扎,任由施刑的人,封禁他九竅。

“葉大人,你可還有什么話要說的?”衛興朝站在他的前方,緩緩的問了一句。

“成王敗寇,沒什么好說的。”葉建仲語氣非常平靜。

衛興朝眉頭微蹙,再也不說什么了。

大帝下了明旨,圣旨現在就擺在面前,讓葉建仲看著,看著上面的寥寥幾個字。

可是他竟然還沒有絲毫悔意,甚至都不明白為什么會只有這幾個字。

大帝尚在,他便暗中投靠趙王,暗地里為趙王做了不知道多少事。

當年的事情被翻了舊賬之后,有不少次都是蒙蔽了大帝,才做到的。

這一次有因為前朝玉璽,依然企圖蒙蔽圣聽,再加上他之前所過的那些話。

無論哪一樣,大帝都容不得他了。

他僅僅只是覺得自己輸了,這次沒有成功而已,并沒有覺得為臣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他不是死在輸了,而是死在讓大帝容不下他了。

俱五刑,本來不過是大卸八塊而已,而且是先咽氣后斬身。

可封九竅,再俱五刑就截然不同了。

沒那么容易死了。

封禁完畢,他的神魂,所有意識,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強行封禁在肉身之中。

再剁手剁腳,割耳挖眼,斬斷身軀,到最后斬首,他都沒那么容易死。

他會等著力量一點一點耗盡,等著神海枯竭,神魂枯萎,最后生機耗盡之后才會死。

何等的凄慘。

衛興朝轉身離去,不再多說什么了,他本來還念在共同效忠大帝多年的份上,讓他少受些折磨,死的痛快點。

現在看來,算了吧。

離都里,不少吃瓜群眾拍手稱快,盛贊大帝英明,維護了神朝法度,神朝之所以與那些蠻荒之地不同,不就是因為有法度在,所以才有了神朝的力量。

也有人戰戰兢兢,終日難安,愈發覺得這些年大帝的心思,更加難以揣測了。

他們甚至覺得,現在的大帝,有些像當年尚在征戰之時的大帝,殺伐果斷。

太子被幽禁在東宮,趙王被困在了王府,這個旨意沒有明旨宣詔,可是私底下,有些身份的人其實都知道。

獻國公死了,刑部尚書也死了。

于是乎,借助二人的死,該給的交代,也都給了。

有人給幻海氏傳了信,坐實了葉建仲的罪名,現在大帝讓他死了,同樣是給幻海氏的交代,代表著大帝對幻海氏的看重。

獻國公府的幕僚,也有大半被直接處死,他們也都是牽扯到戕害凡人案子里了,他們沒有神朝的職位在身,在獻國公死后,有人讓他們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因為既然獻國公這個罪魁禍首都死了,自然要將事情做的完整,杜絕了人魔后患。

所有有牽連的,盡數誅殺,不給人魔成患的機會。

做這件事的,就是韓安明。

他還記得季無道死前曾經說過的那些話,這件事上,他尤為上心,甚至從上到下的追查下去之后,還干掉了好幾個漏網之魚。

藏香閣也恢復了往日的喧鬧,前些日子的事情,也被所有人拋之腦后,甚至還有些心里不正常的家伙,專門慕名而來,就是為了看看這座被定天司親自封鎖過的青樓。

如心的尸身,也已經被收殮,賤天霄將她的尸身帶走了,其實主要是實力弱的,根本沒人敢靠近。

賤天霄拿著季無道最后留給他的一封信,看著信封上寫著。

“看在我已經死了的份上,將如心帶回你的地盤隨意埋了吧,信是給如心的,跟棺材一起下葬了。”

季無道都死了,賤天霄自然沒拒絕這個。

就將如心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尸身,帶到了他那片荒蕪的地盤,還真嚴格按照季無道的要求,隨意挖了個坑埋了。

就是最后要將信丟下去的時候,賤天霄就猶豫了一下,心里百爪撓心,心癢的厲害。

“季兄弟,你都死了,如心也死了,你活著的時候干什么去了,現在寫個情書有什么意思?她也聽不到看不到了……”

“不如,我幫你看一下,給如心念一念吧。”

賤天霄自言自語了一會,賊兮兮的打開了信封,拿出里面折疊在一起的信。

不過,率先看到一行大字之后,賤天霄就不由的老臉一紅,尷尬不已。

“賤天霄?你敢再賤點不?偷看別人的信?當個人吧!”

賤天霄看著這行字,心里更加好奇了。

“季兄弟,你都死了,何必還在這防著我,你既然將信交給我了,我這人實在是好奇心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賤天霄自言自語,手一抖,折著的紙,打開了一層,上面又有一行字。

“你果真是賤人中的極品,這句話我想說很久了。”

再將折著的紙拆開一次對折,還有一行字。

“既然你不要臉的看到這了,若是有一天你這里出現了……唔,我也不知道什么人,你就幫忙給送出離都吧,后面的部分,你要是還看,我就當你承認了自己是軟男。”

賤天霄臉色發綠,猶豫再三之后,還是覺得,人都死了,又辯不成,算了,他還是要臉的人,好奇心也沒那么重,不看就不看。

隨手將信丟到墓里,伸手一揮,旁邊的土倒卷過來,將墓坑填滿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

墳塋之中,綠色的皮膚,甚至有些面目全非的尸體上,慢慢的長出一朵小白花。

白花盛開之后,化作了墨綠色,而后微微一抖,化作碎片重新落在尸體上,然后化出更多的小白花。

慢慢的,整個尸體上就遍布著墨綠色的小花,這些花朵不斷的盛開凋謝,最后慢慢的化作以小白花,再也沒有變幻顏色。

而原本的尸體,已經化作一具不著寸縷的女子,從樣貌到發色,統統都變了,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咚咚……”

停止跳動了不知道多久的心臟,重新恢復了跳動。

一縷被掩埋在最深處的生機,開始復蘇,女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推開了棺材蓋,推開了堆在上面的泥土,赤身從里面走了出來,一頭白發劈在光潔的脊背上。

她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無數的回憶,開始浮現在腦海里,她還記得一切,可是卻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了。

看著腳邊泥土里的那張紙,她將其撿起,看著上面的字跡。

“恭喜你,從今天開始,你重生了,徹底的自由了,過往恩與怨,一筆勾銷。”

她伸手一揮,身前服下拿出一面水鏡,倒映出一個一頭白發,面容看起來極為陌生的赤身女子。

她想回憶起自己到底是誰,卻如何都想不到,她只是記得有一個人叫季無道,還記得那時候的音容笑貌。

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正盛,正值夏季,這是萬物生長最好的季節,每天太陽出現的時間最長。

“那就叫長夏吧。”

既是綿長夏日的意思,又是夏日里生長出來的意思。

看了看手上還帶著的儲物戒指,從里面拿出來一件黑色的長裙,看了看之后,隨手將其丟棄在地,一把火燒成了灰燼,又拿出來一身白底藍邊的長裙換上。

回頭看了一眼她爬出來的墳塋,重新將墳塋合上,看著墓碑上的如心二字,心里生出的也只是無盡的陌生感,如同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

她向著密林里前進,不多時就看到一處宅院,不等她敲門,一個人影就忽然出現在她身邊。

賤天霄皺著眉頭,繞著長夏看了好幾圈,嘴里念念有詞。

“還真有啊,她怎么進來的?”

“我……”

“行了,你是誰我興趣知道,我受人之托,送你離開離都,之后你干什么也跟我沒關系了。”

賤天霄不由分說,直接一揮手,神光卷過,帶著長夏一起向著離都之外走去。

路過城門口,守城的城門官,看到賤天霄風風火火的而來,立刻捂著臉,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任由賤天霄這么沖了出去。

將長夏丟出了城,賤天霄轉身欲走。

長夏卻在后面問了一句。

“季無道,他……”

“死了。”

硬邦邦的丟下倆字,賤天霄轉身離去。

長夏愣在原地,呆呆的望著離都的方向,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黑林海。

秦陽蹲在地上,烤著一頭跟妖狼有八分像的兇獸,而妖狼趴在一旁,盯著火上的烤肉,看著秦陽不停的刷上去一層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濃湯,狼臉上滿是糾結。

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吃……

小人魔吸溜著口水,眼巴巴的看著。

“放心,今天慶祝你擺脫執念,真正的成為一個完整的生靈,這個全部都是你的。”

秦陽揉了揉小人魔的腦袋,笑的開心。

果然啊,韓安明做事的確靠得住,獻國公死了之后,他還真的去收尾了,最大的執念消散,剩下的人,也都被韓安明搞死了。

小人魔算是徹底擺脫了執念桎梏。

“既然成為一個完整生靈了,大叔就給你起個名字,這樣好了,季無道既然死了,你也是他一手帶的,就跟著姓季吧,紀念一下。”

“大叔,你不是沒死么?”小人魔有點懵。

“秦有德是季無道,可季無道卻不是秦有德,算了,你就記住一點,季無道是季無道,秦有德是秦有德,不是一個人,記清楚了么?”

“噢,記清楚了。”

“恩,一定要記住了,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這么說。”秦陽點了點頭,繼續道:“既然跟季無道的姓,那就叫行道吧,嗯,要不叫天行?你覺得呢?”

“我聽大叔的。”

“算了,別選了,名天行,字行道好了,替天行道之意。”拍板取了名字,秦陽就扯下烤肉的一條后腿,塞給季天行:“吃吧。”

又扯下一條后退,遞給妖狼。

“你這段時間干的不錯,獎勵你一個后腿。”

妖狼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火上烤的疑似它的遠親,這可怎么吃啊。

可是味道實在是太香了……

想了許久之后,看著季天行吃的開心的不得了,妖狼閉上眼睛琢磨了一下。

去他娘的遠親,它出生地里這里不知道多遠呢,十萬年前它們都未必有一個祖宗。

都不是一個種族,不講究了。

一番休整,秦陽本來是打算將季天行送到黃泉魔宗的,順便去看看張正義撐死了沒,可季天行一聽秦陽不在那邊待,就死命的搖頭不去,抱著大腿不撒手。

無奈之下,就這么帶著,先去了南境和東境交界的地方,更新一下最新的情報。

不過,他這次可沒有穿馬甲,剛踏足大嬴神朝的地盤,就見天空中一道神光落下。

他的肩膀上多了一條白皙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

“咔嚓嚓……”

秦陽渾身的骨骼,瞬間就一陣亂響,腳脖子都沒入到了大地之下。

一旁跟著的季天行,露出小虎牙,低吼一聲就要動手了,卻被一只纖細的手掌按在了腦袋上。

“哎喲,這才多久啊,小弟弟,你孩子都有了?”

“咳……青鸞姐姐,我才剛踏入神朝之地,你就來了,你是專門在蹲我?你也知道,之前的局勢,迫不得已,我避避風頭,這不,剛聽說獻國公掛了,我就趕緊來了么。”

秦陽干笑一聲,對季天行揮了揮手。

“天行,這是青鸞姐姐,自己人,快點叫人,以后誰要是欺負你了,你就喊青鸞姐姐。”

這是亂了輩分?錯了,一點都沒亂,那姐姐二字,也就是個稱呼而已,并不是姐姐的意思。

只要比人家小的,就都要叫姐姐,叫阿姨就是找死。

所幸季天行根本不明白這里面的道道,他一聽“自己人”這三個字,頓時明白了,老老實實的叫人。

“青鸞姐姐好,我叫季天行。”

青鸞將季天行放開,捏了捏小家伙的臉蛋,眼中帶著一絲奇異的神采。

“季天行,他就是那個……孩子么?”

“是,就是他了。”

“不錯,雖說蛻去了人魔之身,少了一日三升的進境,卻也掙脫了桎梏,根骨天賦都不錯,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可別給教壞了,要不這樣吧,我帶回去教導吧。”

青鸞的話剛說完,季天行就警惕的將妖狼拉過來擋在身前。

“小家伙,還認生的很。”

“青鸞姐姐,這件事以后再議,你這大忙人,總不至于,天天在這里蹲我這個閑散人員吧?”

“哼,我的確是在這里等你,我就知道獻國公死了,你肯定會回來,我找你有要事,大帝姬有消息了。”

“嗯?”

“大帝姬從南海歸來去了哪不知道,現在只確定大帝姬前些日子,去了妖國一趟,斬殺了蜈龍一族的大祭司,毀了他們的神廟,后來被大鵬族長和蜈龍族長,一路追殺到神朝境內,卻被禮部尚書李大人所救。

李大人讓我們別湊過去,他會辦完這些事,正好域外邪魔,不知為何忽然大舉進犯,數量暴漲數倍,實力更變強了不少,有些甚至突破了神朝天屏,我們也手忙腳亂的。

可是前些日子,我們打退了域外邪魔之后,卻找不到大帝姬和李大人蹤跡了。”

“你們是讓我幫你們找大帝姬?”

“不錯,你有飛鸞令在身,而且只能你用,必須要帶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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