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第八百零五章
“鄧布利多教授？！”
湯姆·里德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吃驚地看向那名白發老人。
毋庸置疑，童年在孤兒院里那個燃燒的衣櫥始終是湯姆·里德爾恐懼的根源，當然那同時也讓他意識到唯有絕對的力量才能帶來絕對的恐懼，而恐懼是能震懾住人的。
從這個角度說，很難講老鄧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導致伏地魔追求力量的原因之一。
至少絕大部分了解伏地魔的人都知道的一點是，湯姆·里德爾從小就懂得在面對比自己強的力量面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表現出絕對的順從與服從——盡管當鄧布利多問他這些人是不是你的仆人時，湯姆·里德爾堅持用了「朋友」這個稱謂。
但事實上，后來的伏地魔本質上就是利用這套恐懼邏輯去統治食死徒的。
“您怎么會在這里，這一切——”
“湯姆·里德爾，我等了你很長時間，”鄧布利多說，“我一直希望有機會看到你，跟你好好談談……雖然或許已經太晚了，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奇妙？”
“啊這——”
湯姆·里德爾朝著身邊攤開的日記本看了一眼，眼神飄忽地說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在你面前的只不過是一段五十年前的記憶，而且我也沒辦法在外面停留太長時間。”
“這并不是問題。”
鄧布利多輕聲說道，臉上依舊是平靜和煦的笑容。
還沒等湯姆·里德爾開口說話，只見一名骨瘦如柴的白發老巫師從鄧布利多身后快步走了出來，從懷中拿出一塊緋紅色的寶石輕輕揮動了一下。
下一刻，宛若海嘯般的強大魔力浪潮頃刻間沖刷在了日記本上邊，毫不費力地“替換”掉了德拉科·馬爾福的供給路徑。
而與之相對的，原本模糊不清的里德爾輪廓迅速變得清晰、穩定。
湯姆·里德爾下意識握了握拳頭，他能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沿著日記本，源源不斷地朝著他身體中灌注，久違的血肉之軀才有的觸感正在一點一滴地復蘇。
年輕的里德爾愣愣地看著前方，有些茫然和困惑。
雖然一直以來，他自認為自己才是那個最有可能戰勝死亡的偉大巫師，可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那個白發蒼蒼的枯瘦巫師，周身散發著一種古怪的、死亡和生機交錯的氣息，雖然模樣看起來也就一百多歲，但湯姆恰好在某本古老的文獻中看過這位巫師的畫像。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眼前這位巫師其實才是魔法界最早戰勝死亡的人。
“這是……魔法石？長生不老的尼古拉斯·勒梅？！”湯姆不敢肯定地問道。
“或許算得上是年長者，但并非不老……”
尼可·勒梅頗為感慨地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糾正道。
“況且我也沒有真正戰勝死亡，魔法石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答案。萬事萬物在冥冥中都遵循著交換，人類所能承擔和支付的代價，只夠支付一半的報酬。在這點上，你也一樣。”
他拿起桌面上的日記本，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關于魂器這種極為邪惡和瘋狂的黑魔法，尼可·勒梅的研究并不算太深。
由于缺乏實驗素材與案例，絕大部分魂器性質的了解主要來自于理論上的猜測，倘若時間恰當的話，勒梅甚至想現在就開始拿著這個日記本回煉金工房研究。
但是，現在這個場合，他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你必須聽我解釋，鄧布利多教授。”
湯姆·里德爾主動放下魔杖，順從而冷靜地說道。
“關于未來發生了什么，我可能沒辦法回答太多，在您面前的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五年級學生。我不知道在此之后‘我’遇到了什么樣的人和事，最后走上了邪路，但是至少在我如今的記憶之中，此時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意味深長地眼神靜靜地看著湯姆。
五十年前，他也曾經是這樣以為的——第一次誤入歧途而已，倘若給予湯姆·里德爾足夠多的關注和警示，或許可以讓他懸崖勒馬，重新回歸正道。
可惜……
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里閃過痛惜和失望的神情，果然已經太晚了嗎？
在令人窒息氣氛中，湯姆·里德爾咽了咽口水，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目光毫不畏懼地對上鄧布利多那復雜的視線，有些緊張地等待著鄧布利多的回答。
可是回答他的并不是鄧布利多，而是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
“SCP01701：馬沃羅·岡特的戒指，二次收容時間，1992.08.31……”
伴隨著耳邊傳來的聲音，湯姆·里德爾抬起頭，只見一名眼睛微微有些向外凸起的、穿著打扮氣質與周圍巫師看起來都有些格格不入的中年巫師正在說話。
“你好，你可以叫我‘隱者’。”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微笑著說道，好奇地打量著湯姆·里德爾。
“至于你如今所附身的日記本，按照收容順序，編號應該是SCP01703：湯姆·里德爾的日記本。順便說一句，03的初次收容時間，正好也是今年八月的最后一天。”
看著瞳孔劇烈收縮的“年輕的黑魔頭”，謝諾菲留斯嘴角露出一個極為古怪的笑容。
“魂器的誕生原理和知識，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已經非常了解了，因此我建議湯姆·里德爾先生最好不要抱有太多的僥幸心理——你的隱瞞，毫無意義。事實上我們之所以在這里等待你，并不是為了詢問你什么問題，更多的是為了探尋、試驗未知的魔法知識……”
探尋、試驗……未知的……魔法知識？
湯姆·里德爾的目光下意識從尼可·勒梅身上劃過，心中的不安愈發明顯。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或許反而是最糟糕的那個答案了——這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難的猜謎推測，正如同吸引魔藥大師的永遠都是稀有魔藥，而吸引煉金師的則是……
“等等，你們聽我說……”
湯姆·里德爾有些焦急地說道，目光轉向鄧布利多。
“我知道霍格沃茨城堡的密室在哪兒！薩拉查·斯萊特林在里面留下了非常多的魔法寶藏，同時還有極為可怕的生物，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給予你們幫助……”
“很遺憾，我們已經知道密室的位置了。”
蓋勒特·格林德沃咧開嘴，眼神發亮，發出一聲嗤笑。
“當然至于你剛才提到的里面那條大蛇，這確實是一個麻煩，因此我們在周圍設下了相當嚴密的魔法防護。我想斯卡曼德先生應該可以幫我們找到妥善的解決辦法。倘若說您有什么比較好的建議，我覺得最好可以一并說出來……雖然我覺得或許已經過時了。”
湯姆·里德爾震驚地看著格林德沃，張了張嘴。
又是一名他從未見過的巫師，不過從這位老人冰冷的眼神來看，這絕對不是什么人畜無害的普通巫師——仿佛是猛獸之間的感應，他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這位老巫師的可怕。
而最為關鍵的是，整個房間之中，似乎只有這位老人的面前有茶點和飲料。
湯姆·里德爾實在想象不出，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當今魔法界之中還有什么人可以擁有這樣超然的特權與地位——這種發自內心的上位者氣息，絕對不是普通巫師能夠做到的，在這位老巫師說話的那一刻，房間里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噢，小湯姆，我從你眼中看到了困惑……可惜的是，現在并不是上課時間。”
格林德沃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朝著旁邊的洛哈特遞了一個眼神。
“簡單來說，我們為你準備了另外一個職務——SCP基金會的首位E級人員。當然，你也可以拒絕這個非常不錯要求，我相信尼可·勒梅先生會很樂意看到這一點。”
“至于具體的細節，在你簽訂了魔法契約之后，我們可以慢慢溝通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