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苒用帕子掩嘴輕笑:“平西侯這話聽起來便有意思了,莫說我們兩府現如今已經沒有關系了,就是有,你一個大哥和我一個弟媳,那可是見了面都要避嫌的關系,到了你這里,怎么就管得這么多?”
平西侯再次抬手,卻被秦苒苒側臉避開。
她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平西侯這是何意?”
“苒苒,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了多久?”平西侯看著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更加按捺不住心底的野獸。
“你知不知道,自從那次你回門沖著陸承安回眸一笑,我著心里就已經全都是你。”平西侯上前一步,對著秦苒苒說道。
秦苒苒起身,側身避開。
“平西侯,你今日這樣說,可曾考慮過你夫人的感受?”
“她?我考慮她的感受做什么,當初若不是為了我能順利登上平西侯的這個位置,我又怎么會娶那么一個無鹽女呢?”
“這么多年,更是蛋也不下一個。我想著納妾也沒有法子,滿上京城的人都在嘲笑我,難道她不知道嗎?”
平西侯聽見秦苒苒說起劉氏,當時便變了臉。
秦苒苒趁機后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我真是替你的夫人不值。”秦苒苒的目光掃過屋內的一個櫥子,目光中滿是憐憫。
平西侯卻不欲再說這些,他面色陰狠的就要上前去扯秦苒苒的衣襟。
“平西侯,你今日如此,就沒有想過陸承安會如何待你嗎?”
“那個外室子,我又有什么好懼怕的?若不是我的父親,他會有今日的成就?莫說我是瞧上了他的女人,我就是瞧上了他的位置,他也得乖乖的給我讓出來。”
秦苒苒聽著平西侯說出口的話,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
做人怎么能這么厚顏無恥呢?
陸承安當今的成就,是他一刀一槍的在戰場上拼出來的。
老平西侯確實是對陸承安很好,但那也是在陸承安十歲之前的事了。
這一家人當真是說得出口。
“你也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反正今日我是不會再讓你出了這個門的。到了我的府上,一切還不是我說了算嗎?”
秦苒苒面色平靜的再次開口:“平西侯,我只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這樣當真不會覺得對不起你的夫人嗎?”
她的目光冷凝如霜,看得平西侯心頭一涼。
“自然不會。她若是覺得嫁給我委屈了,我將她休棄出府便是。”
秦苒苒垂下眼眸:“那我就沒有什么好問的了。”
平西侯有些狐疑地看著她:“你不斷的問起劉氏,到底是想做什么?”
秦苒苒沖著內室的櫥子開口道:“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里面的人想做什么。”
櫥子門應聲而開。
劉氏慢慢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滿是淚水,看著平西侯,一字一頓的問道。
“若不是為了你的猴喂,你是不會娶我的對嗎?”
“成親這么多年,你對我沒有半分情義,對嗎?”
“現在你坐上候位了,只要你想隨時便可以把我休棄出戶,對嗎?”
一連三個問題,問的平西侯面色鐵青。
“你怎么會在這里?”
劉氏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目光狠狠地盯著平西侯的臉。
“我說的那些,到底對還是不對?”
平西侯的眼中似乎是要噴出火來。
“你不是都聽見了嗎?還需要問這么多做什么?”
劉氏點了點頭,拿帕子狠狠地擦了幾把臉上的淚水。
“成親十年,直到今日我這才明白,原來我的枕邊人不過是一個狼心狗肺之徒。”
在平西侯有些愣神的時候,她上前攔在秦苒苒身前。
“既然已經決定撕破臉,那么,今日鎮國公夫人,我便護住了。你若是想對她行什么不軌之事,那便先殺了我吧。”
平西侯當場大怒。
在他的心中,劉氏一下對他順從無比。
其實他自己不納妾這事兒,也是為了在陛下面前博得一個好名聲。并不是因為劉氏的反對,自己還在府外偷偷養了幾房外室。
今日劉氏卻無比強硬的擋在秦苒苒的身前,公開與他作對,這讓他怎能不怒?
“你給我讓開。”
他伸手便要去推開劉氏。
劉氏卻站在那里紋絲不動:“我說了,除非你殺了我。”
平西侯勃然大怒,順手抄起桌子上的花瓶,指著劉氏罵道:“你以為我不敢嗎?你連個孩子都沒有,拿什么要挾我。”
劉氏眼底的悲苦之意更重了:“你說的對,我連個孩子都沒有,我在這府上待著又有什么盼頭呢?”
“我看平西侯的面相,偏黃帶白,眼底凹陷,人中短小,這沒有子嗣一事,可怨不得平西侯夫人。”
這種話任憑哪個男人聽到,都會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
他提著花瓶的手都在顫抖,指著秦苒苒說道。
“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秦苒苒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地開口:“平西侯這么諱疾忌醫可不好,我這么一個神醫,免費為你看診,你不感激,還要打我,這是什么道理?”
劉氏卻聽得心中一動。
“鎮國公夫人此話當真?”
秦苒苒點頭:“自然當真。這些日子聽聞平西侯也納了不少姬妾,到現在可有有了身孕之人?”
“還有那三房五房的外室,都養了這么久了,可有一兒半女出生?”
聽到這里,平西侯自己的底氣也覺得慢慢消散了。
難不成自己真的是……
他的目光有些狐疑的看向秦苒苒。
畢竟自己怎么也不愿意承認是自己的原因。
反倒是劉氏,似乎很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甚至還捧腹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今日多謝鎮國公夫人。”
她突然對著秦苒苒福身一拜。
秦苒苒并沒有避開,而是大大方方的受了這一禮。
自己幫她看清了渣男,讓她脫離了下半生的痛苦日子。
這一拜怎么受不得?
平西侯卻不這樣想,他見劉氏的后腦勺朝向了自己,舉起花瓶便要往她的后腦勺上砸去。
至于會不會打死這種問題,也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打死了又能如何,報一個暴斃,茂國公府的人還能入府來驗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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