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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點已過。
陳陽看了一眼時間,放下手機,睡下了。
次日一早。
他從房間推門而出,走出道觀,徑自走進了舍堂。
王子騰這群弟子,早已經起床,練拳的練拳,出去繞山的繞山。
還有一些弟子,主動的跑進山里,去找山中的妖單挑。
他們可不是任人欺負的人。
狼王帶領了一群妖過來,沒事就騷擾他們。
這個場子,他們必須得找回來。
陳會長,早啊。
陳陽道:我今天下山,去奧門,各位若是有什么需要,找月林就行。
眾人一愣。
萬法興道:我和你去。
承山住持以及其他人也道:一起去吧。
陳陽卻是搖頭:各位好意,玄陽心領。但是不必了,這件事情,我能解決。
他不是不想這些人相助。
但楚清歌說的很明白。
道協沒有出面,就是因為,他是會長。
最完美的解決方式,就是以他江南道門的力量,去把人要回來。
所以,江南之外的力量,他不打算借用。
這些道長的好意,他記下了。
得知自己要去,二話不說,直接就要陪同。
若關系一般,可做不到這樣。
畢竟這不是山關的事情,他們完全可去可不去。
而且自己也沒有強行要求他們去。
陳會長
各位不要多想,如果需要,我一定開口。陳陽打斷他們的話。
聽他如此說,眾人才點頭,不繼續問了。
陳陽回到道觀,吃完早飯后,便是下山。
方青染道:真的不需要我們陪同嗎?
陳陽道:不用,你們待在山上就好。
而后看向一旁狼王:狼王,麻煩你隨我走一趟。
狼王點頭。
陳陽有需要,他隨時隨地都可以跟隨。
于是一人一狼,直接向著山下走去。
途中,狼王說道:我雖化為人形,但我依舊是妖身,真人這次要做的事情,我身為一名妖參與,會否對你產生不好的影響?
陳陽搖頭:誰敢拿你做文章,我就打到他不能開口。
狼王的身份,是整個道門都認可的。
而且在江南,妖的地位是所有城市里,最高的。
生活的幸福指數,也是最高的。
稍微接觸過陳陽的人都知道,陳陽對待妖的看法。
也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明擺著想來挑事的人,才會在這方面做文章。
但就算做文章,陳陽也不怕。
玄陽,你跑這么快干什么?
聞紫元從后面追了上來。
陳陽道:你還真去?
你以為我和你開玩笑?
聞紫元道:這種事情,我比你擅長,沒我在,你容易被人欺負。
陳陽道:你有什么好辦法?
聞紫元道:其實也挺簡單的,打就完事了。
陳陽:
你這計劃,和我的計劃,有什么根本性的區別嗎?
還不如不說。
先下山吧。
他這一趟去奧門,可不是直接莽就完事的。
首先,他肯定不是就帶著狼王和聞紫元過去。
如果道行還在,別說三人,他直接自己一個人就跑過去了。
但現在道行不在,他必須得帶點人,而且要帶很多人。
一來是壯勢,要讓新派公館對江南道門,有一個清晰明確的認知。
他們江南道門,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欺負的。
得罪了,就得做好被教訓的準備。
其次,也讓外人看見,他陳玄陽,在江南道門的號召力。
于是,他們下山之后,就直接乘車前往市區。
出發之前,他已經聯系了十三市的市道協會長,讓他們代為通知,去將江南道門有名望的道長,全部請來陵山市。
不過時間有限,所以他今天很難直接就去奧門。
如果一切都順利,那么最早最早,也得要到明天,才能抵達奧門。
陳陽心里絲毫不著急。
陳無我和黃東庭皮糙肉厚的,而且他就不相信新派公館敢對他們真的做什么。
等了一兩天的,也不是什么事情。
中午,他們來到陵山大飯店。
前臺的服務員問道:先生,請問幾位?需要定什么房間?
陳陽道:空房間現在有多少?
服務員愣了一下,說道:235間。
幫我定下來。陳陽拿出一張普普通通的銀行卡。
服務員看著銀行卡,大腦有些沒轉過來:先生…哦不,道長您說什么?
陳陽道:麻煩幫我定下來。
服務員道:全部嗎?
對,全部。
哦,好…服務員接過銀行卡,計算了一下,說道:先生,房費總共是81.15萬,您需要先交40萬定金。
陳陽問:這么貴?
服務員剛準備解釋,聞紫元道:你以為都是一樣的房間?總統套房和行政房價格不一樣,你開口就全訂,等于把所有總統套房都包下了。
總統套房幾天不見得有人訂一間,也就你傻乎乎的全訂。
陳陽理解了,服務員問:道長,您看,還要定嗎?
陳陽道:定吧。
哦,那請您輸一下密碼。
陳陽輸了密碼,服務員見到賬單打出來,才松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怕陳陽卡里沒錢。
因為這卡就是普普通通的銀行卡,絲毫不出奇。
而且除了銀行卡外,陳陽還是一個道士。
現在道士都這么有錢了嗎?
你好,幫我訂一間雙人房間。一名客人走過來,對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抱歉道:不好意思,房間已經滿了。
啊?客人納悶:房間滿了?現在酒店的入住率有這么高?
服務員道:剛剛才滿的。
好吧。客人雖然郁悶,但也沒糾纏什么,轉身出去了,找另外的酒店。
陳陽三人則是在迎賓員的帶領下,向著電梯走去。
聞紫元道:你可得小心點,你是道士,還是會長,你這么大手筆的用錢,萬一被人捅出去,名聲要受影響的。
陳陽道:誰閑的沒事干,拿這個說事?
而且,俗世的看法,根本就影響不了他。
他也完全不在乎。
聞紫元道:武協,孔廟,佛門,這三家,稍微逮到點機會,就可勁的黑你。
你那天昏過去了,有些事情估計你不清楚。
什么事情?
蘇嵩提議關閉山門,武協孔廟都在一旁附和,要不然,這山門也沒這么容易就關。
有這事?
所以我說,你現在的身份,做什么事情,都得考慮周全了。
就像今天的事情,你用的錢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你想想看,要是讓外人知道,一個道士,一次性訂了快一百萬的房,他們怎么想?
稍微黑一下,都能把你黑的體無完膚。
你是不在乎,但受到影響的真的就是你一個人?
受影響的,是整個道門的名聲。
人家會覺得,道士這行業就是撈金的。
早幾年佛門那幾個假和尚鬧出來的風波,記得嗎?
陳陽點頭。
他當然記得。
那幾個身份是真的和尚,到處炫富。
購買各種奢侈品,還發到網絡上。
結果被人曝光,整個佛門的名聲都受到巨大的影響。
這事情對佛門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尤其現在還是網絡時代,如果真的被聞紫元不幸言中,有人拿這點抹黑他,他就算解釋,都沒什么人會相信。
長點心吧。聞紫元拍拍他的肩膀。
狼王一旁道:真復雜。
聞紫元笑道:做人,就是復雜。但就是這份復雜,才是做人的樂趣。
狼王搖搖頭。
他不喜歡復雜。
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
否則當初野豬王和豹王邀他,他也不拒絕。
人心的復雜,他沒見識過,只聽祖輩說起過。
在祖輩留下的話語中,他對人類有一種天然的敬畏。
人之所以是萬物之靈,在于智慧。
不管再強大的妖,要說謀略,智慧,和人相比,都是弟弟。
他們各自回屋休息,靜靜等待。
而此時的江南各座道觀,也都接到了來自道協的通知。
九霄宮內。
靈清悠然一聲長嘆。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嘆了多少氣。
每一次和陳陽有關的事情,他都會下意識的嘆一聲。
住持,去嗎?靈書問道。
靈清道:去。
怎么能不去呢?
陳陽這個會長的位子,早就坐穩了,穩得不能再穩。
不管出什么意外,只要不是他自己作死,基本沒人能動搖。
道協傳來的話,陳陽請他們過去,準備一同前往奧門。
至于目的。
能讓陳陽去奧門的,除了新派公館,還能有什么?
陳陽這是要集中江南道門的力量,以最暴力的姿態,一舉解決這件事情。
靈書問:誰去?
靈清道:我去。
你親自去?
可你是住持。
住持?呵呵。
靈清笑了笑。
他以前就是太把住持的身份當回事。
現在才發現,是不是住持,和你受不受人尊重,是兩碼事。
他這個九霄宮的住持,本身就有點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意思。
真要論資排輩,他的確是能擔任。
但要論道行,品行,以及對道觀的貢獻,他得再等幾十年。
下午,開始陸續有人前來。
茅山三宮五觀,陳陽全部邀請了。
八位住持,全部到來,無一缺席。
其實這種事情,大可不必住持直接來,派個執事就可以了。
但他們都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這是江南道協,第一次與外界的勢力,直接面對面。
陳陽需要他們出面。
江南道協也需要。
而且他們對陳陽本身就沒什么意見,陳陽這段時間做出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他們挑不出毛病來。
陳陽當初的承諾,以及他要徹底改變當下格局的決心,眾人也都知道。
既然陳陽有這份決心,他們就算幫不上什么,也絕不會拖后腿。
陳陽一開始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
擔心平日里和自己不對付的,以及看自己不順眼的人,可能會在這件事情上,和自己唱反調。
但事實卻讓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晚上九點,邀請的所有人都來了。
每個市都邀請了十人。
加在一起,一百三十名道長。
其中只有二十多座道觀,是派的執事前來,其他道觀,都是住持親自過來。
晚上,陳陽租借酒店大會議廳,開了一場動員會。
他坐在椅子上,說道:謝謝各位趕過來。
一會兒我會讓人訂機票,明天一早,我們準時出發。
這一次前往奧門,并非以我個人名義,而是以江南道協的名義去要人。
德祐觀的住處,許景明問道:如果新派公館愿意配合
沒等他說完,陳陽就搖頭道:這些不是他們愿不愿意配合,我已經給了他們機會。
昨天,我便是聯系新派公館的館主劉爾,并且直接告訴他,若是在昨晚凌晨之前,將人送來陵山道觀,我可以就事論事,絕不牽扯新派公館。
結果,各位也看見了,他們沒有將人送過來。
既然他們不屑我江南道協,便沒有什么可繼續談的了。
許景明點頭,他并不知道這一回事。
現在知道了,自然不會和對方談什么。
哪怕對方臨時要談,他們也不會理會。
各位早點休息,咱們明天見。
陳陽站起來,向外走去。
陳陽弄的動靜不小,但也僅限于江南。
武協和孔廟,一直在密切關注著。
要知道,這一次茅山關發生的事情,諸多功勞,可都是算在陳陽的頭上。
道協現在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明眼人都知道,經此一事,陳陽在道協的地位,將會徹底穩固下來。
等到時機成熟,道協定然會將這一次陳陽立下的功勞,拿出來做一波宣傳。
陳玄陽這是要搞什么?一座庭院里,薛天然感到十分不解。
陳陽這一波操作,他是真的沒看懂。
嚴長冠道:除了示威,還能干什么?
薛天然搖頭:示威,得動手才行。只是人過去,算不得示威。而且新派公館,可不會只看不做。他們真要是堵門,新派公館就有膽子主動出擊。
兔子逼急了還跳墻,何況新派公館?
嚴長冠道:堵門?我看陳玄陽是要主動出手。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嚴長冠道:不出手,他帶這么多人過去?而且這些人這么容易,就聽他的話過去?你用腦子想想,若非必要,他會帶上百人過去嗎?而且這都是什么身份的人?
隨便一個,都是魚躍龍門的道士,更別說每座道場都出了一兩名大宗師。
就這陣仗,別說新派公館,他就是去佛門,也能把寺廟給掀了。
可是一旦動手,那后果,他承擔得起嗎?薛天然還是不信陳陽敢動手。
嚴長冠道:他敢動手,肯定是做好了準備。雖然我也覺得,他有點蠢,但人家就是有底氣,你能怎么辦?
薛天然道:現在的年輕人,脾氣都這么暴躁的嗎,唉,看來以后還是少去招惹他的好。
嚴長冠道:如果孔廟換一個會長,我鐵定不會這么擔心。就是因為你現在還占著位子,我才時刻的注意道佛的動向。
你什么意思?
聽不出來?非得我罵你才聽得懂?嚴長冠哼道:道門在陳玄陽的帶領下,現在是什么情況?人家都快霸占江南了,你卻還在這里說不要招惹他!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里,不出十年,江南為界,沒人能與道門相抗衡!佛門都不行!
到那時候,上面不撥款給孔廟,孔廟得餓死!
好好想想,別整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孔廟要的不是你這種不思進取的會長!
嚴長冠把杯子重重一跺,站起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