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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趙公公引刀成一快,鄭伯爺風雪見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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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趙公公引刀成一快,鄭伯爺風雪見佳人
趙成,成了個太監。
在他的敘述中,他是在一座牛棚里發現的公主殿下,然后將公主殿下救出了城。
至于公主殿下在牛棚里以及之前失蹤那些日子的事情,趙成不知道。
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
鄭伯爺曾問過范正文,
說如果將公主殿下送回去,要用哪種方式哪種借口哪種布置。
比如禍水東引什么的,引給乾國銀甲衛,也可以引給之前范家想要坑的田家云云。
畢竟,不管怎么樣,得把事情做得有始有終,讓鳳巢的人,查不到紕漏。
但范正文的回答,
很簡單,
總共五個字,前面倆字還是廢話:
“伯爺,不需要。”
鄭凡當時還愣了許久,隨即才恍然一笑。
是的,
不需要。
因為熊麗箐是公主,她是大楚攝政王的親妹妹,不出意外,將是未來大楚皇帝唯一的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
同時,她也將是屈氏嫡長子的正妻,未來的屈氏嫡母。
她回去時,
只要她身體沒受什么傷害且還是完璧之身,
那么,
她將還是她。
她不是嫌疑犯,她不是可以被審訊的人,當她重新站在鳳臺上披上她的鳳霞后,她馬上就會重新變回原本那個高高在上的她。
只要她說一句:“我忘了。”
就沒人敢去打破砂鍋問到底,鳳巢的執掌者,也不敢。
“這是我的一段可怕的回憶,我不想再去經歷它,也不想再回憶它,就讓它一切都過了吧。”
這個理由,哪怕日后攝政王親自來問她這件事,都可以直接拿來搪塞。
而在大楚,連攝政王都問不出來的問題,就沒人敢會再去強求她。
事情,
其實很簡單。
鄭伯爺之所以會有這種擔憂,一則是因為瞎子不在,少了一個能夠從細微又能從大局進行思考的謀士在身邊,難免有時候會走一點牛角尖;
二來,重生以來大部分時間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位置是在一步步走高,軍功也是在不斷地累積,爵位也起來了,但他娘的真是越打越遠,也就越來越遠離朝堂。
缺少了政治漩渦的洗禮,缺少了身為上位者的真正環境,太過信奉“槍桿子里出政權”的真理,
使得鄭伯爺現在缺乏一些上位者看事情的視角和習慣,也實屬正常。
范正文說得對,如果公主想要隱瞞關于范家和鄭凡的事,沒人能從她這里問出來。
而如果公主不愿意隱瞞,
呵呵,
那你就算是把場面布置得再精細,禍水引流得再好,也沒絲毫意義。
所以,
是真的不需要。
鎮南關外,燕人的靖南侯虎視眈眈,前線還剛吃了一場敗仗,但婚事,不能耽擱。
正是因為外部壓力越是清晰時,攝政王就越是需要和屈氏早早地聯合在一起。
原本,還會有人來詢問趙成的底細,但當趙成閹了自己,休養了一個星期下了床,換上了一身宦官服后,再也沒人敢來詢問他在下庸城的事了。
剛閹的時候,下不了床,只能靠妹妹來給自己換藥,一層又一層,厚厚地貼上去,涼涼的,癢癢的。
等到能下床后,每次如廁時,會刺痛,還弄不干凈,會沾在褲子上。
但沒多久,他就能適應了,同時也適應了別人喊自己“趙公公”。
他不后悔自己閹了自己,子孫根,很重要,但沒自己的命重要,這個曾被拐賣逃出來流落街頭還能組織起乞兒幫派的少年,有著一種超乎尋常人的敏銳和直覺。
他知道,那天公主問自己要什么賞賜時,他如果不把自己閹了,那么等待自己和妹妹的,只有死路一條。
人們常說,在大人物眼里,人命如草芥;
但趙成清楚,尋常人看見街邊凍死餓死的乞丐時,也就像是看路邊的一棵草一樣。
不管怎么樣,他活下來了,他知道公主身邊有不少人瞧自己的目光怪怪的,覺得自己為了往上爬不惜一切,但他不在乎他們的目光,趙成不知道“自尊”這個詞兒,但他就算知道,也會覺得用自尊去換命,真的很值。
原本公主身邊的一群老人,都沒了,因為公主出事兒后,都被緝拿下獄,死沒死不曉得,但肯定是不可能再回來伺候公主了。
郢都皇宮又派來了一支隊伍,有宮里的嬤嬤,有護衛,也有公公。
原本領頭的新管事兒公公姓孫,公主讓趙成認了孫公公當干爹,當著公主的面,孫公公接了趙成奉上來的茶。
可以說,趙成的太監之路,已經走上道了,而且半個月的時間,走完了人家十年都不一定能走完的路。
平日里,孫公公負責皇室別苑里的事兒,而公主所在的院子里的事兒,則是趙成負責來管理。
趙成以前混過江湖,拉扯過幫派,還被很多個國家情報衙門收做了下線,能力和手腕是不缺的,很快就將小院兒里幾十個太監宮女給管理得井井有條。
然后,
有一天,
趙成看見米家的那位大小姐來了。
那位大小姐的一只胳膊廢了,走路時也一瘸一拐的,她是紅著眼進院的。
當時,公主正在用膳,趙成在旁邊伺候著。
公主面色平和地從他手中接過了帕子,輕輕擦拭了嘴角,隨即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盤子直接向著門口砸了過去。
盤子碎了一地,
公主開始很平靜地尖叫起來:
“滾,你給我滾,滾!”
是的,
很平靜。
叫完后,
公主又很平靜地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那位米家大小姐因此沒能進得來屋子,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過了兩天,趙成聽人說,那位米家大小姐在家里自縊死了。
趙成知道,公主當初失蹤時,是和米家大小姐在一起的。
摔盤子,尖叫,公主的這一系列舉動,足以讓人浮想聯翩,那些沒能從公主這里挖掘出什么的鳳巢番子,很可能因為這件事而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
或者,會被看作一種暗示。
但米家是當朝戶部尚書之家,米家家主也是攝政王親信,查,也不好查,米家大小姐的死,算是一種………妥協。
趙成不懂朝堂關系風云,但他清楚,事情的真相,絕非如此。
那個男人,那個曾讓公主主動投懷送抱的男人,他到底是誰?
歸根究底,
是這個男人,讓他丟了那活計;
但趙成卻不敢在公主面前問起這個人,甚至在他心里,都不敢恨他;
一個能將公主如同農家小姑娘一般隨意摟住的男人,
不敢想,不敢想,更不敢惹。
年前一天,屈培駱來了。
這是趙成第一次見到這位屈氏的少主,長得眉清目秀,可稱得上是一位俊俏郎君。
屈培駱帶來了不少禮物年貨,大方地分給別苑四下,雖說還未完婚,但別苑里原本伺候公主的下人們早就已經在喊著駙馬福康了。
最終,屈培駱并沒有來見公主,因為根據禮法,夫妻二人在成婚前不得相見。
楚人重禮,尊古,認為不尊重古法,會給自己帶來噩運。
可以看出來,屈培駱是很想去見見公主的,也示意過趙成去通報一下,趙成回來對屈培駱稟報,說公主言: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詩,是好詩。
雋永上口,讓人回味。
雖有遺憾,但屈培駱還是笑著離開了,他雖說不知道公主之前失蹤時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早就確認得知公主身上無傷,同時也是完璧之身,這兩樣在,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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