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色第一百章:擰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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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擰巴


更新時間:2020年01月08日  作者:春夢關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春夢關情 | 嫁春色 


第100章擰巴

人家懷著目的住進來了,那么輕易就能走?

趙夫人笑著說她癡:“你這想法倒不錯,只是人家未必如你心愿。那是三房的地方,人家又沒吃你的住你的,你叫人家走,人家就走?”

溫桃蹊稍稍坐正些,小腦袋一歪:“她難道真就是個不知羞恥的?我倒不大信。這世上的人和事,大多蒙著一層遮羞布,那層布不扯開,誰都能揣著明白裝糊涂,裝瘋賣傻,糊弄到底。我看梁燕嬌雖霸道,卻不癡傻,她不發作,或許是她不知道,或許是她跟三嬸說好的,可不論怎么說,事情揭開了,擺到明面兒上了,她在三房栽了跟頭,名聲都臭了,還不走?留在咱們家里,給人打臉嗎?”

趙夫人面上的笑容一頓,身形也略頓了須臾,撐著手肘,欠身起來。

她擰眉盯著溫桃蹊:“你是想……”

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于趙夫人而言,實在是喜歡不起來梁燕嬌。

都是十幾歲的孩子,林蘅乖順溫柔,持重有禮,她的女兒更是不必提,哪里有梁燕嬌那樣的。

只是她作為長輩,再不喜歡,也不好過分的帶到面兒上來,更何況那天發生的事,叫梁氏姑侄兩個一番做派說辭,全成了誤會,還是她對不住三房,冤枉了梁燕嬌,叫人家姑娘白委屈了一場。

她精心養大的兒子,眼看著前程無憂,一片光明,那將來是要繼承溫家的家業的,再有李家這樣的姻親做幫手,再好沒有的,差點兒就毀在了她們姑侄手中,她心里如何不惱不恨。

趙夫人捏著溫桃蹊手心兒:“你去辦?”

溫桃蹊淺笑盈盈:“自然是我去辦,難不成這樣的事情,卻叫阿娘出面想法子?”

趙夫人心里是信得過她的,原本想問問她打算怎么辦,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

左右她是有成算的孩子,事情辦妥了便很好,并不必事無巨細,全都告訴自己,反倒束手束腳。

于是趙夫人重重又握緊她的小手,沉思良久:“你既然心里有了主意,自放開手腳做去,等事成了,想告訴我,再與我細細的說,或是事不成,遇上了坎兒,自個兒過不去,再來同我說,這內宅院中,你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存了心思害別人,坑別人,不管你有什么成算,阿娘都是向著你,護著你的。”

溫桃蹊眼窩一熱,心頭暖暖的。

她前世因不摻和這些事兒,便是出嫁后,其實也過的稀里糊涂的。

她一心愛慕著林月泉,把自己的爹娘兄長都放到一邊兒去,一個也不放在心上。

自以為是得了天下珍寶,摯愛無雙,他也是如自己一般無二的一顆心,到頭來卻只是南柯一夢。

她臨死之前,溫家就已經出事了,流放的流放,入獄的入獄,內宅的女眷們雖幸免于難,可那時連同阿娘在內,都已經不愿意理會她這個不孝女了。

溫桃蹊眼眶紅著,眼底泛起氤氳霧氣。

她忙別開臉,那手背在眼下抹了一把。

趙夫人唷一聲,去抓她的手:“這好好地說著話呢,怎么倒哭起鼻子來?你都這么大的姑娘了,還在阿娘面前掉金豆子呢?”

溫桃蹊一時又是哭又是笑的,紅著眼扭回臉兒來:“只是覺得阿娘這樣疼我,萬一將來把我縱壞了,可怎么辦?”

“自己的女孩兒,便是驕縱壞了,有什么不成的?再說了,你又不是那樣的傻孩子。為娘的心疼你,一心為著你,難道你卻不識好歹,一味的學壞了?”趙夫人拍著她,笑著哄她,“我看你幾次遇事,實則都是沉著冷靜,很有主意,想著你也大了,我松松手,如今家里的事,能交給你的,只管交給你去歷練,我在后頭撐著你,咱們娘兒倆一塊兒朝前走,真等到將來你成家了,出嫁了,去了人家家里,總不至于手忙腳亂,應付不過來。我看著你呢,你要有了學壞的心思,把你拎起來痛打上一頓,你還敢不改?”

可她前世就是個不識好歹,不知輕重的。

溫桃蹊咬著下唇,眼淚要落下來,又怕趙夫人看著心里不受用,她盡可能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是,阿娘說的很是,我是個最怕疼的,您要抓了我來打,我心里害怕,必然不敢錯了念想做糊涂事兒的。”

母女兩個又說笑鬧了一陣,趙夫人看她那股勁兒過去,才揭過這話茬不再提起,拉著她又說了半天話,做了半晌針線活兒,才放了她回小雅居去。

溫桃蹊本來想徑直去尋梁燕嬌的。

人說趁熱打鐵,今兒她忙了大半天了,也剛見過李清樂,現在去找梁燕嬌,掀開那層遮羞布,其實正合適。

可她臨行之前又猶豫了。

固然沒人是個不要臉的,遮羞布遮不住羞了,還要賴在她們家不走,可凡事就怕個萬一。

她現在說開了,梁燕嬌找梁氏鬧一場,梁氏再安撫一場,橫豎又不好真鬧的人盡皆知,人家姑侄兩個是一條心,做做戲,像極了和好如初的模樣,就是不肯走,她一點兒法子也沒有,便還要另找了門路,想辦法把梁燕嬌弄走。

倒不如只管叫她得意著,過了頭,忘了形,再一并揭穿了,梁氏也收不了這個場,那自然是不走不行了。

二哥前世是到了六月才回家的,溫桃蹊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引得他這時候就回家來,但她想來,梁燕嬌既是個不安分的,那大約會同前世一般,癡纏上她二哥。

兄弟兩個她輪番的糾纏,二哥又不是個好說話的,只要不上她的惡當,不被她蒙騙了,便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大哥是個儒雅的人,照顧著她的名聲,什么都不愿意聲張,這些事情,要換做是二哥,內宅院里,怕是要鬧得天翻地覆了。

溫桃蹊面沉如水,心下其實多有糾結。

連翹端了一碟子的軟酪進門,看她坐在月窗下發呆,輕手輕腳的上前去:“小廚房才做好,姑娘吃一些吧?今兒事情多,我看姑娘也是心神不寧的,東西都沒好好吃幾口。”

她回過神,看了一眼,卻沒動手接。

連翹無聲嘆氣,把東西放在了她手邊兒的食幾上:“姑娘眼下困頓著,倒不如放寬了心,好好休息兩天,說不得過兩日,就豁然開朗了呢?”

溫桃蹊搖著頭,動作輕緩:“我倒不是沒法子逼得梁燕嬌非走不可,只是思來想去,最周全的做法,怕要把二哥搭進去一場……”她又嘆了聲,“阿娘放開手,什么都由著我去做,任憑我來闖,她那么疼二哥,二哥也是好不容易回家住一陣子,把二哥攪和進來,我總覺得對不住阿娘和哥哥。”

連翹眼皮一垂,并不知她動了什么樣的念頭,又是如何把二爺牽扯進來,可她說的話叫人聽著心里難受,是替她難受。

于是丫頭半蹲下去,就在她身側,兩只手疊在她膝頭:“姑娘心里會這樣想,正是因為姑娘不忍心,是看重同二爺的兄妹感情。我雖不知姑娘想做什么,可我卻知道,姑娘不會存了心思害二爺,您有了那樣的念想,也必是沒了法子的。”

溫桃蹊失笑,帶著一絲苦澀:“要真說起來,哪有那么多沒法子的事兒?不過是尋著了最方便的辦法,不愿意再繞彎路罷了。”

連翹話一滯:“不然等二爺回來了,姑娘問問二爺?太太說放開了手叫您隨自個兒心意去做事,不必事事都稟明,看姑娘這樣子,大約也不想再去問太太這些事情,免得惹得太太煩心,那不如……問問二爺?”

“我是沒打算瞞著二哥行事的。”溫桃蹊虛拉了她一把,叫她起來坐下說話,“我只是一時困住了而已。一個人的時候,難免胡思亂想。我一心求著家宅安寧,各房和睦,但有時候偏偏不能如愿。二哥要回家了,我是想著,三嬸既從沒有安分的心,梁燕嬌也或許助紂為虐,她們連大哥都尚且不放過,更何況二哥呢?真要如我們想的那般,恐怕她們是要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的。”

連翹呼吸一頓,人有些呆住。

按她姑娘的意思……

“大爺定過親,就是再動歪心思,也成不了事,但二爺如今只身一個……”連翹猛地抬眼過去,“那姑娘也不告訴太太嗎?”

溫桃蹊搖頭說不用:“阿娘在這宅門里過了大半輩子,心里明鏡兒一樣,我都想得到,她更想得到了。”

她一直沒說,可話又說到這份兒上,憋在心里,她也不舒坦。

“我現在就能去找梁燕嬌的,只是怕不能萬無一失,之后再想逼她離開歙州,就更麻煩些,所以我打算等二哥回來了,且看她有沒有什么不規矩,那時再鬧開,連同今次的事情一并說與她知道——”溫桃蹊眉目間染上一派愁緒和疲倦,“她名聲是在太壞了,連外面的郎君們都曉得了宅子里的事,她還要糾纏二哥,便是再有心待在咱們家,只怕也待不下去。”

原來她說怕連累二爺,竟是為了這個。

這主意不能說不好,但總不那么光明磊落。

連翹吞了口口水:“二爺大約是不在意這些的人,為了家宅和順,一家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您同二爺說,二爺也不會有二話的。”

“我當然知道二哥不會有二話,說不得,他倒比我還上心,橫豎他一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更是上趕著湊熱鬧的人,只是我心里總別扭,擰巴著,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溫桃蹊撇撇嘴:“我就想不明白了,天底下怎么就有這樣的人呢?人家家宅的事情,他們跟著摻和什么勁兒?還有三嬸。她是長輩,我不該說什么,可她干的這都是什么事兒?阿娘一向不計較,那是阿娘心寬,更不想真的撕破了臉,往后日子就再沒法過,她就一點兒不感念?一點兒不惜福?反倒覺得阿娘柔弱可欺,越發要騎到我們長房頭上來嗎?”

“原就不是人人都像咱們太太這樣識大體的。”連翹只是小聲的附和了她一句而已,那些說梁氏不好的話,她半個字都沒有再扔出口來。

有人陪著說說話,溫桃蹊心里便也好受的多,眼看著天色漸昏黃,她才覺得肚子餓起來,把先前連翹拿進來的軟酪吃了,仍覺得不夠,又叫丫頭去傳飯下來,才后話不提了。

溫長玄回府,已經是兩日后的事情。

趙夫人早算著他要進城回府的日子和時辰,一大早就打發了小廝到城門去迎,一家人也熱熱鬧鬧的準備起來。

溫桃蹊從小就跟他最親厚,連溫時瑤小的時候也受他照拂頗多,是以兩個姑娘吃過了早飯,就攜手跑到角門上去等著。

溫長玄高頭大馬至于府門口那會兒,溫桃蹊姊妹倆已經等了足有半個時辰。

他下馬駐足,實在是有很久沒回家,望著自家府門的匾額,出神良久。

溫桃蹊從角門上跑出來,笑著叫著,一路小跑著近了他身邊去。

其實從前就是二哥最疼她的,她當年死活要嫁給林月泉,爹和大哥全都不肯點頭,連阿娘也再三的勸她,只有二哥,盡管也打心眼兒里不喜歡林月泉,卻仍然愿意支持她,哪怕被爹和大哥責罵,也依然愿意支持她,幫著她。

她重生后第一次見二哥,是她過生辰時,但二哥來去匆匆,定陽的生意出了些岔子,沒在家待幾天,就又走了。

她鼻尖兒酸酸的:“大哥說你這次回來,能在家住上小半年,可不會像上次那樣,沒兩天就又要跑回定陽去了吧?”

溫長玄一雙丹鳳眼中滿是寵溺,抬手在她頭頂揉了一把:“不會,這回能在家多陪陪阿娘還有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兒的,我帶你去,啊?”

她眼底笑意越發濃,張開了雙手要往溫長玄懷里撲,聲兒糯糯的:“二哥,我想你了。”

溫長玄卻一把按住她:“大街上呢,要撒嬌也等進了家去,快些站好了。”

“就是呢,這么大的姑娘了,見著二哥哥還要往他懷里鉆,一味的撒嬌,羞不羞?”溫時瑤提著裙擺下了臺階,往溫長玄面前站定住,扮了鬼臉笑話溫桃蹊,才同溫長玄去做禮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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