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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燒他的鋪子


更新時間:2020年02月06日  作者:春夢關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春夢關情 | 嫁春色 
第一百三十一章:燒他的鋪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燒他的鋪子

第131章燒他的鋪子

“我故意什么了?”陸景明不緊不慢的走過來,距離溫長恪大約三五步時站定住,“我后頭有客人,聽說你來,打發了伙計出來回話,應付了客人就來見你,長恪,我故意什么了?”

他把話音咬重了,分明就是故意的,且他是赤裸裸的挑釁。

溫長恪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叫他這么肆意的針對,不過不要緊,反正他也沒打算跟陸景明好好相處來著。

他做出一副受傷難過的模樣:“陸兄話說得不好聽,是因為茶莊的生意,我幾次找你,你惱了我?”

顛倒黑白,一把好手,溫長青對他這個好弟弟的評價一點也不錯。

陸景明往一旁坐過去,掀了眼皮斜著眼風掃過去,把肩頭一慫:“并不至于為這個便惱了你,你想多了。”

溫長恪掛了笑在臉上,對他的審視視而不見,踱著步子往他左手邊坐下去,側目去看他:“陸兄送了桃蹊一只兔子?”

陸景明心頭一沉:“怎么了?”

“倒也沒什么,先前在家里見了桃蹊和長樂玩鬧,她懷里抱著那只兔子,說起來,才知道是陸兄送的——”他盯著陸景明看了很久,“陸兄近來應該并不清閑吧?我依稀記得,陸兄手上有那么幾筆生意正談著,茶莊也不是我一個人盯著,這歙州城中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誠然,沒人敢輕易得罪了陸兄,可這生意上場,陽謀是謀,陰謀,也是謀。陸兄倒還能分出心神,給我妹妹送東西……”

溫長恪是故意的,他尾音上揚著,分明是挑釁和調侃,又嘖聲咂舌:“陸兄心挺大啊。”

“不過就是只兔子罷了。”陸景明眸色暗沉,卻沒叫人瞧了去,很快化解了,“偶然見了,覺得那兔子可愛,三姑娘性情純良可愛,我倒覺得那兔子很配三姑娘,順手買下來,給三姑娘送去,供她閑暇時打發時光,同我外頭忙不忙,并沒有什么關系。”

他壓根兒也沒給溫長恪再開口的機會,橫過去一眼:“你為了那只兔子,專程過來的?”

溫長恪叫他的話倒噎住,一時竟然無話,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并不全是,一則我乍然聽聞,心中詫異,又曉得陸兄今日定然在金鋪,便正好來問上一問,另一則嘛——長樂先前并不知道那兔子她是從何得來的,陸兄猜一猜,長樂怎么知道的?”

叫溫長恪特意拿出來說嘴的,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陸景明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把那只兔子送到溫桃蹊手上去,可實際上知道的人也并不算多,他沒有那個心思到處宣揚,沒得再連累了姑娘家的名聲,左不過是溫桃蹊家中諸兄知曉。

可偏偏溫長恪又是不知情的,溫長洵也不知道,那溫長樂還能從哪里聽來?

不知怎么的,梁時那張欠揍的臉,一下子浮現在陸景明眼前。

從溫家婚宴后,也有幾天了,他沒再見過梁時,也沒再見過吳閔嘉,可莫名的,他就是覺得,此事是梁時特意去告訴了溫長樂的。

梁時那個人……真小人是也。

陸景明到如今仍舊沒辦法正視自己的心意,他也不大肯承認,他喜歡那個小姑娘,十四歲的溫桃蹊?想想就覺得離譜,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小姑娘的一舉一動,的確是落入了他眼中和心底的。

梁時不安分,吳閔嘉看似維護她,實則并不是個周全的人,她的名聲,他是沒大仔細維護的。

陸景明黑了臉:“梁時說的?”

溫長恪挑眉:“陸兄果然機智過人,所以我就不懂了,梁時和陸兄之間,有過節?”

他瞇了眼去看溫長恪:“我原本以為,你是極維護三姑娘,才因為我送了只兔子,而找上門來。”

溫長恪面色一沉:“我如何不維護桃蹊?”

“你維護三姑娘,卻不知三姑娘和梁時之間——”陸景明聲音也戛然而止,很適時的收了聲,他略想了想,閨閣女孩兒,同梁時糾纏不清,有了過節和矛盾,也不是什么好聽的話,于是他轉了話鋒,“你離開歙州去辦事,回來卻也對家中事情不聞不問嗎?你不知道梁八姑娘住在你們府上時,同三姑娘很是鬧過一場?”

梁燕嬌?

溫長恪喉嚨一緊:“陸兄的意思是說,梁時是為他妹妹,尋桃蹊的晦氣,而并不是陸兄你得罪過梁時,叫他拿了我妹妹當借口,故意尋釁的?”

陸景明至此才算是明白了。

溫長恪哪里是不維護那小姑娘,他分明維護極了。

他原是以為,自己同梁時斗法,梁時偏又斗不過他,所以去找溫桃蹊的麻煩。

陸景明連聲嘆息:“梁公子和我,能有什么過節?”

他不答反問,溫長恪目光一閃:“也許,也是為了你的茶莊呢?”

可說來說去,他還是揪著茶莊的生意不放啊。

陸景明耐著性子,長舒口氣:“我想,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茶莊的生意,你就不要想了,不光是你,就算梁時真想插手——長恪,你覺得,我會叫他插手我的生意嗎?”

溫長恪一怔。

陸景明不會。

可陸景明為什么不會?

他擰眉:“因為桃蹊?”

“你似乎迫切的想從我這里得到一個答案,好叫你安心,可我卻不明白,你安什么心呢?”陸景明倏爾笑起來,再沒了先前嚴肅正經的神色,連眉頭都舒展開,“三姑娘和你,并不是一母同胞的,就算我對三姑娘有什么,她有正頭親哥哥,尚且不見澤川和長玄來找我理論,你急著出什么頭?”

他反問了幾句,看溫長恪變臉,不免覺得有趣,便又接著問:“我若說是為三姑娘,你打算怎么樣?我要說不是為三姑娘,你又打算怎么樣呢?長恪,我跟三姑娘之間如何,同你,有什么關系?”

溫長恪怒極,拍案而起。

此時金鋪中自然有客人往來不絕,他折騰出的動靜大了,便引得眾人側目看來。

人家認出溫家三公子,少不了指指點點。

溫長恪也不敢宣揚什么,閨閣女孩兒的名聲尤為要緊,他能質問陸景明,卻不能當著人前質問,給人聽出,不知要傳出什么樣的難聽話來。

于是他就那樣杵在那兒,兇神惡煞的瞪著陸景明,一肚子的氣沒處撒。

陸景明心下一動,無奈起身:“到后面談吧,我看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會走的,但你也不大想在前頭鬧的不成樣子,給人看了笑話。”

他說著腳下已經動起來,轉身往后院而去。

溫長恪攥緊了拳頭,恨不能揮上去一拳,忍了又忍,在眾人的注視下,跟著陸景明去了后院不提。

這金鋪是陸景明當年再三挑選,才選定了這一間鋪子開了張的,前堂尋常待客,后面連著四四方方的一進院落,倒也不大,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廂房耳房,該有的都有。

陸景明走在前頭,徑直上了正間前的垂帶踏跺,又擺手叫明禮再去奉茶,另囑咐他守在外頭,不許人進。

明禮猶猶豫豫看他,目光閃了又閃,落在溫長恪鐵青的面色上,幾不可聞嘆一聲,點頭應了。

他就覺得奇了怪了。

他主子這樣的人品樣貌,又才華出眾,有哪里配不上溫三姑娘嗎?要溫家這位三公子這樣找上門來。

看溫三公子的神色,恨不得吃人一樣。

他主子說的又沒錯,三姑娘的兩個親哥哥都沒來找麻煩,怎么就輪到三公子這個堂哥來興師問罪了?再說了,他主子又未曾有任何逾越之處,問的哪門子罪?

明禮不服氣,越發的看不上溫長恪行事,從他身側過時,撇著嘴丟了個白眼,只是沒叫溫長恪看見罷了。

溫長恪跟著陸景明進了門,四下掃視一圈,挑了把椅子坐:“陸兄,明人不說暗話,你也不要拿那些推諉的話來搪塞我,老實說,你到底想對我妹妹做什么?”

陸景明聽來越發想笑。

這話他倒是聽過好多回來著。

從前溫長青問過,后來溫長玄回來了,也來問過。

他想對溫桃蹊做什么?他能對個小姑娘做什么?

只是從前他信誓旦旦的說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拿小姑娘當妹妹看,今天當著溫長恪,那樣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他呼吸一滯,察覺到自己說不出口,神色一凜。

溫長恪催促兩聲:“怎么?說不出話來?”

陸景明叫他再三的逼問弄得心煩意亂:“不如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溫長恪沒說話,盯著他看了良久,嘲弄出聲:“所以陸兄是不敢答了——你給我妹妹送兔子,分明心懷不軌才對,我便不是桃蹊的親哥哥,也是她堂兄,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你說我有沒有資格來問你?你對我妹妹心懷不軌,還不許我做哥哥的過問?陸兄,你也是場面人,二十多了,哄騙我十四歲的妹妹,有些把戲,桃蹊不懂,你打量著我們也不懂?”

他這話說的太難聽了,饒是陸景明好脾氣都受不了,更何況他還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手邊的茶盞應聲而碎,陸景明徹底冷下臉來:“溫三公子眠花宿柳,風月場上經歷得多,我竟不知,我送只兔子,就是哄騙了三姑娘去。心中有佛,見人也是佛,我看三公子是自己心術不正,便瞧誰都不是光明磊落。”

他騰地站起身,手背在身后:“原想好好跟你談,看樣子,我跟你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實在沒什么好談,請吧。”

溫長恪并不惱,無非是他戳中了陸景明那點小心思,所以才叫陸景明惱羞成怒而已。

他眼中的嘲諷沒褪去,唇角上揚的弧度也還掛著:“是話不投機,還是我一語中的,你自己最清楚。你那個茶莊,我真未必非要分一杯羹,但我的妹妹,你想都不要想!”

明禮正從外頭準備了些茶點要送進門的,他滿臉嘲弄的從里頭出來,走的又急,差點兒沒迎頭撞上。

溫長恪一閃身躲過了,甚至都沒有多看明禮一眼,拂袖而去。

明禮心下咯噔一聲,快步進了門,果然他主子周身氣息都不穩了。

能把他主子氣成這個樣子,溫三公子也算是有本事。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手上的食盒放下去:“主子,您沒事兒吧?三公子也是護著三姑娘著緊些,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別生氣了。”

不生氣?

溫長恪自己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敢大言不慚的指責他心懷不軌,他憑什么不生氣?

陸景明陰沉著臉:“溫家二房的染料坊,年前不是跟泉州談了一筆生意,溫長恪親自談的嗎?”

明禮暗道不好:“主子,那畢竟是溫家的生意,您可不好……”他一面說,又哎呀一聲,“您就是看著大公子和三姑娘的面兒,也不能攪和人家生意呀。”

“沒頭沒腦的欺負到我頭上來,惡語相加,我還得讓著他?”陸景明看著一地碎片,“我瞧著溫長恪從年前到如今是得意過頭了,幾筆生意談的都怪順利的,沒點兒阻礙,這人啊,順風順水久了,就生出閑心來,總要多管閑事。你安排幾個人,把他們家的染料坊燒上一燒,也不用鬧得太過分,存放原料和成布的庫房走了水,沒法子如期交貨,叫他去頭疼一場,我倒要看看,他還有沒有精力多管閑事。”

明禮見勸阻不下來,眉頭擰巴到了一起去:“可要是叫大公子和三姑娘知道了,這事兒您說不清,只怕三姑娘要怪您呀,三公子或許言辭間沖撞了,可畢竟是三姑娘的兄長,又是為了三姑娘……”

他橫了橫心:“您真不三思了嗎?”

陸景明心里的火越發叫拱上來:“我見小姑娘機靈聰慧,愿意高看兩眼,待她親厚,可什么時候她就能左右我的心思和主意了?我看溫長恪不順眼,他又要一頭撞上來,生意場上,明槍暗箭的,他自己不仔細防備,叫人把他家染料坊的庫房燒了,管我什么事?”

這是真惱了……明禮無奈長嘆,他是攔不住了,也不知道這位溫三公子到底說了什么,把他主子惹成這樣子,且聽這話里意思,他主子是不肯承認心里有了三姑娘了。

他做奴才的,真是替主子操碎了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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