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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誰也幫不了她


更新時間:2020年03月26日  作者:春夢關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春夢關情 | 嫁春色 
正文卷

第183章誰也幫不了她

溫長青自然是要同李清樂講的。

有很多事情,他不是那么了解的。

小女孩兒的心思,他也懵懵懂懂,說到底是他心思沒那么細膩,總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照顧了桃蹊的情緒和感情。

以前他不留意這些,如今全知道了,好在家中有嬌妻,且他的嬌妻,待桃蹊如親姊妹一般。

他回屋里去的時候,李清樂正靠在美人榻上做著件小衣服。

小孩兒生下來皮膚嬌嫩,一針一線都要仔細再仔細,衣服的料子全是從永善坊的晉泰布莊挑的,選的都是最好的料子,也是最好的工,至于衣服上的團繡,李清樂不想假借繡娘之手,左右她如今養胎,也沒什么事情要她操心的,就全都要自己來做,也就是拗不過趙夫人,送到了趙夫人屋里兩件兒,余下的,就是她母親拿了兩件,林蘅拿了兩件去。

溫長青眉目柔和,眸中溫柔的溺出水來。

他心愛的女人,和著微弱金芒,周身都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手上拿著一件小小的衣裳,那是他兒子的……

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他緩步上前去,在她側旁坐下,上手去虛握了她柔荑,發覺有些涼,便幾不可見一攏眉:“手上怎么涼涼的?”

李清樂自然不好再動針線,順手擱下去,稍欠了欠身,看他衣襟有些皺,就上手去替他理。

可她目之所及,目光一凜,手捏了根兒烏黑長絲:“這是哪來的?”

溫長青無奈。

李清樂一直都是很好的脾氣,豁達,爽朗,很有些英氣的,和尋常高門中嬌養大的女孩兒不太一樣。

不過從她有了身子后,脾氣漸次古怪起來,偶有心緒不寧的時候,說起話來夾槍帶棒的,或是軟刀子剌呲人,偏還不敢同她辯駁的。

他失笑出聲來,李清樂越發不高興,繃著個臉,一下就坐直起身:“你笑什么!我問你話呢,哪兒來的?”

她起身猛,把溫長青嚇了一跳,忙就上手去扶她,生怕她閃著腰:“你慢點兒,肚子里懷著孩子呢,怎么一點兒也不仔細?”

他反問完了,看她那個臉色,也不敢激怒她,笑了笑:“我剛從桃蹊那兒過來。”

李清樂臉色這才緩和下去:“那你不早說,就看我著急,你故意的!”

她張口啐他,把手往外一抽,又捶了他胸口一回:“你這不是急我嗎!”

溫長青攥了她的手,連聲道歉:“好好好,是我錯了,不該逗你著急。”

他一面說,一面又扶著她靠回到金絲軟枕上去:“你坐著,先別忙著做針線,我有些事兒要跟你說的。”

李清樂眉心一動。

從她有了身孕之后,其實家里好些事兒,都沒人跟她說,就怕她分心操勞,再動了胎氣。

畢竟先前剛有孕那會兒就胎像不穩,養了這么些日子,雖然是好多了,可趙夫人就怕她再出什么問題,所以不叫人輕易勞動她。

前些時候,溫長青在外頭有什么事兒,也都跟她有商有量的,如今也很少提。

今天這是……

李清樂心頭一緊:“怎么啦?好些天也沒見你跟我說外頭的事兒,今兒這么一本正經的……”

她話音一頓,猛地想起來,他是才從小雅院過來的。

和桃蹊有關系?

桃蹊如今也大了,事實上,很少會跟兄長再有過分親昵的舉動,尤其是如今長青成了婚。

從前她在家做姑娘那會兒,清云也算是個極會撒嬌的了,可從前些年開始,便很少纏著兄弟胡鬧,拉拉扯扯都少有,若是給爹娘知道了,是要責罵她的。

李清樂一攏眉:“桃蹊怎么了嗎?”

溫長青先搖頭安撫她,怕她擔心:“就是跟子楚有關,我拿不準,想問問你。這種事兒……桃蹊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我實在是猜不透她想些什么,你們平日常在一起,我想著,你應該更了解的。”

李清樂果然松了口氣:“你往后有這種話,便直說,不要說一半又頓住不說,平白叫人提心吊膽的,我還當桃蹊出了什么事,讓你這么著緊的來找我。”

她丟了個白眼過去橫他,嗔了幾句,才轉而又問他:“桃蹊和陸掌柜之間……你先前說,陸掌柜是鐵了心要桃蹊的,但桃蹊不是一直都避著他,躲著他嗎?”

她咦了聲:“我聽你這意思,桃蹊改變心意啦?”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改變心意……”

溫長青唉聲嘆氣的,把溫桃蹊在小雅居同他說的那些話,與李清樂娓娓道來。

等說完了,又添了幾句:“從前總覺得她年紀小,還不大懂事兒,有幾件事情,她主意拿的不錯,處置起來也并不莽撞,還欣慰了許久,連爹娘也覺得她慢慢的長大了,很是欣慰,可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她竟有這么多的擔心和憂慮,這么一看,子楚同我說的那些,便不是玩笑,桃蹊的確是小心謹慎的活著。只是我不太懂,她是為什么會這樣的……”

他低頭看著李清樂的手心兒,白白嫩嫩的:“你覺得,她怎么會這樣的?我看她那樣子,心里不是沒有子楚,她就是害怕,而且她不是怕子楚現在偏她,她很清楚地知道,子楚現在對她是一片誠心,她怕的竟然是將來。”

聽了這樣的話,李清樂也是愁眉不展的。

她眼中的溫桃蹊,一直都是個明媚開朗的姑娘,說話辦事,大方得體,心胸又豁達。

怎么到了溫長青嘴里……

“她真是這么說的?”

她仍舊不敢相信,便捏著聲兒又問他。

可溫長青鄭重其事的點頭,叫她心一下子跌入谷底:“這……她以前有受到過驚嚇?還是說……可我沒聽過她有喜歡誰的,便是以往,一塊兒去赴別人家的宴,我都沒瞧見她對誰另眼看待的,要照你這么說,她現在這么害怕,怕不是因為上次梁家的事兒?”

溫長青是想過的,但他后來轉念再想,梁時那個事情才發生了多久,陸景明跟他說那些話,可早了去了。

于是他就不假思索的搖頭:“子楚跟我說桃蹊心思重的時候,早了去,即便梁家的事情叫桃蹊心里害怕,那也只是更加深了她的恐懼,并不是根本原因。”

“你剛才怎么不問她?”李清樂心里來氣,“你是她親哥哥,照說你也不是不關心她,怎么會十幾年都沒有發現這種事呢?那是你不夠關心她,還是爹娘不夠關心她?如果都不是,那要么是她藏得太深,要么就是她突然生出了這樣的恐懼,你卻不問清楚嗎?”

“我怎么問呢?”溫長青撓了撓后腦勺,聽她語氣不善,像是要生氣,又要哄她,“我本來是去問她鐲子的事兒,可一去,就看見她拿著子楚送她的簪子發呆,本來想罵她,可說來說去,發現她那樣……我那時候心疼極了,覺著我的妹妹,怎么成這個樣子呢?再說了,這總歸不是什么好事兒吧,說多了,我又怕勾著她傷心,只想著先哄一哄她,開解一兩句,我還敢追問她為什么生出這樣的心思?”

這話倒也有道理。

李清樂壓了壓脾氣:“那我沒轍了。我雖然也有個妹妹,但說實在的,清云心思單純,就像個小傻子,成天出了吃喝玩樂,別的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管,天塌下來她都照玩兒不誤,跟桃蹊本來就沒法子比。你現在要問我,桃蹊怎么會心思這么重,到底因為些什么,那我真不知道。”

她又不是桃蹊肚子里的蛔蟲,就這樣沒一丁點兒根據的,叫她憑空揣測嗎?

“現在最要緊的,倒也不是說,她究竟為什么會這樣,是要叫她往后不要再這樣——”李清樂反手覆在他手背上,“我知道你心疼,聽了這樣的話,難道我不心疼她嗎?我也知道,如果曉得她因何這般的,要開解起來,會容易得多,但問題在于,咱們不好追問她,可即便不能追問出原因,也是要開解她的,總這樣郁結于胸,是要做下病來的。你現在打算怎么樣?”

溫長青頭一次覺得這樣無措。

他接下來怎么做……他能怎么做?

他悶聲悶氣的:“桃蹊自己說想出去散散心,前段時間長玄也跟她提過,要帶她去定陽住一段時間,她掛念著林……表妹,就沒去,如今又提起來,我方才同她說,等下個月表妹動身回杭州,叫長玄陪她一塊兒去杭州。我算了算,她們七月從歙州啟程,等回到杭州,也到八月九月了,天氣又好,杭州我是去過的,那樣好的風光,讓她去逛一逛,或許就想開了。”

“那陸掌柜呢?”

李清樂咬了咬下唇:“這么長時間了,我看陸掌柜真不像是鬧著玩兒的,何況他做了那么多事情,花出去那么多的銀子,這無論如何,我也不信他不是真心的。不是我膚淺,實在是你跟我說了那么多,我曉得陸掌柜他同白手起家,也沒什么兩樣,無非是他比人家多個出身,旁人看他出身揚州陸家,多高看他一些罷了。你說這些年,他苦心經營,這大半年的時間,便撒出去這些銀子,不都是為了桃蹊?”

溫長青當然是知道的。

陸景明的銀子,都是他自己掙來的,他更不是那樣揮霍無度的人,這半年以來,為了桃蹊的事,的確是……何況還有梁時那事兒時,他同他父兄做的那筆交易。

“我知道他不是鬧著玩,但我說過,他城府深,心機重,我怕他回頭騙桃蹊,桃蹊還一愣一愣的,真的成家了,我們又不能日日守著她,但現在哪里還管的了這些……”溫長青揉了揉眉心,“我聽桃蹊說那些話,我就在想,她要真的喜歡了子楚,我也是想成全她的。我希望她開心,希望她過的自在,從她出生時,我就希望她能做這世上最快樂的姑娘。她現在過的一點也不松泛,我就想,她要是有了心上人,無論如何,我都成全她。”

李清樂握住了他的手,又收緊了些:“別這樣。”

“你不知道,我聽她說那些話,真是揪心。”溫長青苦笑著,“她說,我說過子楚不是良配,長玄也說過,后來她就想,也許子楚的確不是良人,所以她就更害怕,更不敢確定自己心意了。”

他把頭埋在李清樂懷里,苦惱,更是懊惱:“我為什么要跟她說這些,我現在真是后悔極了,如果我早知道她心里的那些想法,那些小心和謹慎,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跟她說那些,只要她高興,隨她的心意去就好了,為什么要嚇唬她呢。”

李清樂手落在他后腦勺上,一遞一下的,輕撫著:“不管你的事,大郎,這跟你無關的。你跟桃蹊說那些話,也是為她好的,不要這個樣子,我看著也心疼。”

溫長青卻沒再說話,他也不曉得還要說些什么。

好半天,他從李清樂懷里抬起頭來:“你要不要去看看桃蹊?”

他輕聲細語的問她,又把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你近來胎像穩定一些,叫照人照月陪你去一趟吧?或是把桃蹊叫來……有些話她或許不想跟我說,但也許愿意跟你聊一聊,再不然,你把表妹叫家里來,一塊兒去陪她聊聊天。”

“你不是想叫我跟她聊天開解她,而是想讓我去套話的。”李清樂沖她直搖頭,“我不去。”

溫長青面色一沉:“卿卿,我是沒辦法了,你不幫我,我還能找誰幫我?”

李清樂語重心長的:“桃蹊只能自己想通了,旁人是勸不動的,你還不明白嗎?”她把手收回來,眸色也冷了三分,“阿蘅什么樣,你多少知道一些,她為什么會養成那樣,你也清楚。她長這么大了,一直謹慎小心,便是來了歙州城,說話做事也是最有分寸的女孩兒,我們這樣疼她,桃蹊那樣護著她,她不也從骨子里透著那份兒謹慎嗎?這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不是誰三言兩語,就能叫她寬了心的。照你所說,桃蹊如今這樣,就絕不是一日造就,有些傷痛,她一個人藏起來,慢慢的,養成了如今這樣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誰也幫不了桃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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