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色第二百一十八章:誤會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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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誤會


更新時間:2020年08月18日  作者:春夢關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春夢關情 | 嫁春色 


第218章誤會

林月泉確實沒料到這丫頭這樣直白的,要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看出什么端倪,又或是拿住了什么痕跡的。

他面不改色,只不過深看兩眼而已:“倒不曾遇上,不過我聽聽三姑娘這話里意思,難道來的這一路上不太平嗎?三姑娘可受了驚嚇不曾?”

扮豬吃虎。

這才是林月泉該有的模樣。

他以前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她傻,以為那是他全部的真心,結果現實給了她沉重的一擊。

溫桃蹊面上也始終都掛著淺淡的笑意。

林月泉看在眼里,莫名覺得刺眼。

她此刻的神態,端的那樣的氣定神閑,成竹在胸,還有些……戲謔。

那樣的表情,在溫桃蹊的臉上,他總覺得違和,卻又是那般眼熟的——

那本是陸景明的拿手好戲。

溫桃蹊的身上,如今竟也有了陸景明的影子嗎?

這樣的認知,令他甚是不快。

林月泉還記得,剛到歙州那會兒,溫桃蹊對陸景明淡淡的,甚至有些刻意回避,那都在他意料之中,如果說有什么令他感到意外的,無非是這丫頭反應太過激了些,可即便是意外,對他而言,也是好事兒。

他可一點兒也不想叫陸景明近水樓臺先得月。

若陸景明得償所愿,他的數年籌謀與心血,豈不全都白費。

所以那本就是一箭雙雕的計策——陸景明懷揣著目的去接近人家姑娘,還指望人家給他好臉子嗎?

然而之后這半年時間里,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受他控制。

他知道溫長青和陸景明都派人去過福建,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他也曉得,溫桃蹊每每見他,看似沒什么,也不像是那時遇見陸景明的抵觸,可這樣才更棘手。

小姑娘家照理說城府沒多深,這種十四歲的小女孩兒,心里想什么,他一眼能看透的,偏偏他看不透——

林月泉略抿唇:“三姑娘怎么會來杭州?”

還裝?

溫桃蹊對抄著手:“林姐姐要回家了,我在歙州待了十幾年,就跟著她來杭州小住一陣子,游玩散心,哦對了——”

她盯著林月泉,不多時,又高高的挑眉:“陸掌柜和我們一道的。”

林月泉早知道。

可面上仍舊做出詫異狀來:“子楚和三姑娘一起上的路?”

溫桃蹊瞇眼:“是半道偶遇,就像,林掌柜這樣。”

她大抵猜出來,今日相見,絕非偶遇。

這姑娘好聰慧,忒難騙了。

林月泉訕笑:“那還真是挺巧的。”

溫桃蹊喃喃了兩聲是啊,轉而又提起那香料鋪子:“說了這么半天話,倒忘了恭喜林掌柜——林掌柜生意興隆,這手上的產業營生,遍布四海,除了歙州城中的香料鋪和茶莊,竟在杭州還有這么一個香料鋪子。

我才從那鋪子出來,瞧著生意實在不錯,又見鋪面里一應陳設,皆是精心布置,又處處透著華貴,實在該是林掌柜這大半年沒少掙銀子的緣故。”

她一面說,又把尾音往上一挑,哦了兩聲:“不過這樣子,倒辛苦些,林掌柜無父母兄弟可倚仗,全都要靠自己,忙不大過來吧?”

她跟林月泉生活了十幾年,太知道這個人心里最避諱的,是什么了。

他的出身,他的家世。

后來那幾年,林月泉得了勢,同官場上的大老爺們交情也不錯,她私下里打聽過,林月泉大抵是沒少送銀子到那些老爺的家里,她勸過,起初林月泉不聽,再往后,她說得多了,也生過兩場氣,他那時候什么都順著她,哄著她,便說再不敢那樣的事兒,現而今想來,大概是陽奉陰違,背地里沒斷了行賄事。

要不然溫家出事的時候,也不至于連家里人的面兒,她都見不著。

那會兒傻乎乎的不明白,現在還有什么不懂?還不就是林月泉從中作梗的。

不過那都是后話。

林月泉其實性情乖張,以前做的乖順狀,都是蒙騙人的,等他真正得勢了,就越發表露出來。

有些事情,她不追問,不追究,卻不代表不知道。

溫家出事前兩年,聽說是從汾陽那里來的一個皮貨商人,手頭上有些稀罕物,林月泉看上了,但后來生意沒談攏,具體因為什么,她不得而知,只曉得,生意談崩了之后,那皮貨商人出言奚落,說的就是林月泉的出身,嘲諷他是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一個孤兒,如今搖身一變,也敢頤指氣使,諸如此類的話。

溫桃蹊知道的是,那個皮貨商人,在離開歙州之前,染上了惡疾,抱病身亡。

剛知道的時候,她就有那么一股子直覺,此事同林月泉脫不了干系。

可她不敢多問,怕給林月泉惹禍上身,且彼時林月泉在她面前實在是太溫雅了,她也是真的不敢相信,林月泉會為了這種事情,就殺人報復。

現如今嘛。

想都不用想,那皮貨商人,定然是死于林月泉之手的。

他這種人,心狠手辣,斷情絕愛,是根本毫無人性可言的。

果不其然。

溫桃蹊仔細去打量他面色時,他眼中一閃而過,極不易被察覺的狠戾,被她敏銳的捕捉到。

要不是還要騙她,哄她,報復溫家,他這會兒怕就要翻臉了。

林月泉壓了壓心中怒火:“倒也還好,至多是兩頭奔波,來回跑,我是想著,等再過些日子,成了家,歙州那頭的生意,有人幫忙看管著,我隔三差五到杭州來瞧一瞧,便松泛許多。”

還真是沒臉沒皮的。

林蘅有些聽不下去,上前半步,拉了溫桃蹊一把:“咱們回去吧?中午時候沒吃幾口飯,這會兒有些餓了。”

溫桃蹊說好,甚至都沒有再去多看林月泉一眼,只不過匆匆的做了個禮,繞過了他,就徑直回客棧去。

林月泉盯著她兩個背影看了許久,面沉如水,須臾又輕聲譏笑,后話一概不提。

他們方才所站之處的左手邊兒,有個三層高的小樓,開門做生意,二樓的雅座,開了側窗,就正對著街下頭。

謝喻白坐在窗邊兒,把林月泉的舉止盡收眼底。

他手上的茶杯重重一放,沉悶一聲響:“隨安。”

容長臉兒灰白長衫的小廝貓著腰近前去:“您說。”

“這個林月泉……”他瞇起眼來,把這個名字在唇畔又品過兩回,“是個什么來路?”

隨安略一怔:“我也不大清楚,公子您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這旁的……也沒怎么打聽過。”

他話音落下,見他主子面色不善,忙一拍腦門兒,哦了聲:“倒是有個事兒。”

謝喻白指尖兒原本一遞一下的敲點在桌案上,此刻一頓:“什么事?”

“林掌柜之前曾經給林姑娘送過好些香料,都是他自己鋪子里的香,不過溫家也得了,說是林姑娘和溫三姑娘,一人一份兒。”隨安眼珠子滾了兩滾,“說是兩位姑娘到永善坊去逛,正好進了林掌柜的鋪子,出來的時候,倒什么都沒買,后來是林掌柜打包好了各種香,派了人給李家和溫家各自送去的。”

這香嘛,一人一份兒,可究竟誰是順帶著送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陸景明看上的是溫家小姑娘,這林月泉既與他是舊年相識,少時摯友,自不該橫插一腳,奪人所愛,這種事情,就不是人干的。

是以謝喻白面色越發沉下去:“去打聽打聽,林月泉怎么會突然出現在杭州的。”

隨安也不敢多問什么,欸了兩聲。

他倒是覺得,也許不是林姑娘呢?

剛才站在路上說話,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了的。

那林掌柜分明是半個字也沒多跟林姑娘說,所有的,那不都是沖著溫三姑娘嗎?

可他主子覺得不成,那就是不成吧。

隨安掖著手退下去,匆匆就去吩咐人趕緊打探消息。

要說起來,到底是侍郎公子,身邊跟著的人,也個頂個的中用。

大約只過了半個時辰而已,隨安去而復返,重回到這雅間來。

謝喻白面前的茶早已經重新換過了一壺,是林蘅平日愛吃的六安茶。

他眼角余光瞥見隨安進門,緩緩吃下去一口茶,也沒吭聲,等著隨安上前來回話。

屋里頭就他一個,隨安說起話來也沒什么顧慮,三兩步近前去:“公子,天寶大街上,有林掌柜的一間香料鋪子。”

原是有產業在杭州城的,倒也說得過去,只是太趕巧。

林蘅從歙州動身回杭州,才剛到三五日,就在街上偶遇了林月泉。

謝喻白嘖一聲:“他是什么時候到的杭州,知道嗎?”

隨安搖頭:“這個不曉得,好像林掌柜行藏神秘,一直也沒在杭州露面。”

從歙州千里迢迢的來杭州,卻一直都沒露過面,這本來就叫人覺得奇怪。

既然不露面,今日偏又出現在林蘅面前。

謝喻白臉色微變:“還有呢?”

“那間鋪子……”隨安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的。

謝喻白是個干脆利落的人,就像他那天同林蘅直言喜歡,他不喜歡拖泥帶水的。

于是他心下不快,臉色就更難看三分,冷然一眼瞥過去,隨安下意識打了個激靈:“林掌柜的那間鋪子,從前是杭州周家的。

周家在杭州做香料生意,也做了有三代人了,那鋪子就是人家祖輩傳下來的。

只不過這兩年都沒有新香,生意也就勉強過得去,算不上十分好,但也不至于慘淡,不知道為什么會被林掌柜收了去……”

這些都不重要,與他也無關。

他們這些人,生意場上的彎彎繞繞,他又沒興趣知道。

謝喻白聲一沉:“別扯廢話,這事兒跟蘅兒有什么關系?”

八字沒一撇呢,叫起人家姑娘名字倒這么親。

隨安低著頭,撇了撇嘴:“林姑娘一直用的都是周家的香,那鋪子是林姑娘常去的,剛才還帶著溫三姑娘去了一趟呢。”

謝喻白登時拍案而起。

他就知道!

真行啊,林月泉這是把心思動到他的人身上來了。

他就說,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感情這就是跟著蘅兒跑來杭州的。

那他從周家手上,盤下那間香料鋪子——

謝喻白手握成拳,骨節處隱隱泛白,顯然怒急。

隨安站在一旁,看著心驚,不免要勸兩句:“公子,也許真的就是巧合,這里頭或許有誤會的……”

“知道林月泉在杭州住哪里嗎?”

隨安面露為難之色,搖頭說不知:“林掌柜一直不露行藏,所以除了那鋪子的事兒,他住哪里,實在是打聽不到。”

而且這么短的時間,能打聽出來這些,他們已經很能干了好嗎!

謝喻白到也不為難他:“那就拿我的名帖,到他的鋪子去,說我明日正午,在天香居請他吃飯。”

隨安身形一動:“公子,您想干什么?您臨行前,老爺可特意叮囑過,別的都沒什么,只是千萬不許惹麻煩,您明年可是要……”

“我有分寸。”謝喻抬手打斷了他的后話,旋即又笑出聲,“怎么,你怕我把他怎么樣?殺了他?”

可是他主子那副神情,簡直就是要吃人似的。

隨安喉嚨一滾:“沒……我只是怕您大動肝火,萬一真的有什么誤會,回頭倒尷尬的很。”

有什么尷尬的。

如果林月泉有這份兒心,那就得叫他趁早死了心。

他并不怕蘅兒會被林月泉搶了去,可他就是看不得有人圍在蘅兒身邊,纏著她,靠近她。

要是林月泉并沒有這個心思,所有的一切,真的就是巧合,那也沒什么,敲打敲打,無非叫林月泉知道,有的人,不是他能碰的。

別人他管不著,橫豎林蘅是絕對不行。

隨安見他目光堅定,根本就是鐵了心,這一面,是一定要見的,不管他勸什么,主子是不會聽進去了。

怪不得人家都說紅顏禍水,有說什么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他倒不是說怪林姑娘不好,只是時至今日,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饒是他主子這樣睿智明理的人,遇上男女情愛的事兒,也緊張的不成樣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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