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一次就不錯了，這玩意不僅金貴，還特別難得，”最有發言權的獵戶黃有全開口，“我出師也有三十多年，平常沒少往后山跑，這么些年，也就打到十來只，自己根本不舍得吃，全換了銀子。”
打到一只鹿，都抵得上他兩個月的收獲，就是最便宜的鹿肉，都能賣二兩，換成豬、羊肉，夠吃半年了。
“可不是，”黃村長很心疼，“一口下去，全是銅板。”
聞言，眾人贊同地點點頭。
眼中不約而同出現異色。
即使他們是得到好處的人，也感覺姜暖這娘們實在太敗家。
這么金貴的東西，居然拿給他們一群外人吃，真是糟蹋！
姜暖發現眾人把視線投在自己身上，以為他們在遺憾，立刻出聲解釋，“今天只做了一半，明天把另一半也給做了，你們還能再吃一頓。”
“還有肉？”黃村長糾結地看著姜暖，“丫丫，你明兒換點別的吧。”
“嗯？”姜暖不解，“大哥不想吃？鹿肉大補，修官道對身體負荷太重，要補身體才行，家里已經準開了藥，只是今天做鹿肉，也不知道會不會相克，就沒煮。”
她真有點無法理解，這么好吃的肉，還有人不喜歡。
若不是徭役實在辛苦，她都不舍得拿出來。
“不是，”黃村長面帶苦色，“這有點浪費錢。”
藥湯子也不過兩百文一副，煮一鍋能喝一天，比吃什么鹿肉劃算多了。
上工之前就知道大伙的伙食花不少錢，但沒有親身感受，也沒啥概念。
現在才發現，心都疼的滴血。
“我們身體很好，”黃四哥先拍拍自己胸膛，而后扭捏開口，“要說身體弱，家里婆娘倒是有些，你要真的還有剩下的，倒不如給大伙分了。”
“分了？”姜暖轉轉眼眸，拒絕道，“你們吃不完帶回去就是，分就算了。”
“沒錯，誰家買肉都是連皮帶骨一起的，分的多點少點都會落下埋怨，倒不如全給做好，反正都進了肚子里，也看不出來，”黃村長頓一下繼續開口，“想給婆娘帶回去，明兒自個帶竹筒過來，吃之前倒一半。”
“村長，”黃四哥有些臉紅，“我就這么隨口一說，哪能真的有臉分肉。”
他們吃是因為服徭役，多少算為村里奉獻，生肉都給分了就是另外一碼事。
回去的路上，謝氏有些不解，“娘，為何不能分肉？”
她看的很清楚，娘聽到四伯話的一瞬間，臉色微變。
雖說把剩下的鹿肉分掉，自家還要多承擔一天的伙食錢，可娘若是真在意這個，又怎么會舍得拿出這么貴的鹿肉。
“這個，就跟今晚的事有關，”姜暖拍了拍小六，示意它先停下來，然后才解釋，“咱們族長這次在劫難逃，村里會有很大變動，咱們家，可能是得到好處最多的人。
族長自古都是長房的人擔任，但這次，他們一家都受到牽連，他大兒子黃振故意誤導村里人跟官差起沖突，已經得罪全村，不可能當上族長。
而孫子輩的，最大的不過十來歲，擔不了事，可能性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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