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姜暖指指外院，“讓他們去報信就成。”
“他們不認識人怎么辦？”
聞言，姜暖意味深長地笑了，“放心，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們也不會被派過來。”
這些是不是暗中盯梢的人她不知道，但一定對黃家了如指掌。
“也是，”謝氏恍然大悟，“這些都是朝廷的人，肯定有大能耐。”
聽到姜暖的解釋后，謝氏徹底放下了心。
“咱們做什么？”黃老二納悶地問，“難不成就閑著喝茶聊天？”
“當然不是，”姜暖已經做好打算，“師傅們請來了好幾天，今天有空，咱們先學禮儀。”
“咱們？”黃小三試探地問，“娘也要去？”
“對，下午我看孩子，換你奶來。”
姜暖有預感，以后跟各種階層的人打交道的機會不會少。
一直這么懶散，雖然自己舒服，卻不容易融入別的圈子。
所以，必須要學習禮儀。
無論需不需要行禮，懂禮數總是好的。
至少，打交道的時候不會剛開始就落入下風。
“我奶也要學？”黃老二咋舌，“她年紀那么大了。”
“年紀大就不能學？”黃老大輕斥，“以后說話先過過腦子，咱奶可是家里的老太君，想想門口那些人，她不學行么？就算不出門也要多少了解一些。”
“我懂了，”黃老二認真地點點頭，“我一定好好學。”
他并不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本來想應付過去，看到家里的態度，也跟著認真起來。
男女的禮數不同，紅姑精通內宅管家，也知道女眷的各種規矩禮節，對于男方的禮數卻不怎么了解。
而童生和賬房接觸的層面不夠，也不是很清楚。
后來，姜暖把黃川幾人交給了帶隊的頭領教。
頭領姓方，是個千戶。
姜暖感覺這樣的人給自家看門太過屈才，同時也徹底意識到媚玉和秦氏的重要。
她不知道的是，姬瑄派方千戶過來值守，只是要保護黃家。
媚玉和秦氏雖然重要，卻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
紅姑看到這群氣勢不凡的人后，立刻意識到黃家的不普通，原本就重視的她，更是使出渾身解數展現自己的價值。
教人的時候態度仔細認真，說話耐心溫柔，動作也不厭其煩地示范一遍又一遍，沒有露出一點不耐煩，雖然略微枯燥，一眾人卻學的很開心。
反觀另一邊的黃川，日子就沒這么滋潤。
方千戶勛貴出身，精通各種禮節，為人又嚴謹刻板，動作稍有不對，便會一藤條抽過去矯正。
偏偏，羽林衛出身的他又精通刑罰，動皮不傷骨，卻疼的人渾身打顫。
“方大哥，”黃老大又一次做錯被打后，忍不住哀嚎，“輕點，你輕點啊。”
“不疼不長記性，”方千戶不為所動，“我已經說過三次，揖禮問安時，必須左手在上，你老是用右手。”
黃老大：他能說自己不太分的清左右嗎？
像是知道黃老大的想法，方千戶緩緩臉色，“你若是左右不分，就想想平日哪個手拿刀。”
“方千戶，”黃老二替自家大哥解釋，“大哥以前是左撇子，后來糾正過來，不過依舊兩個手換著用。”
理解黃老二的意思后，方千戶有些無奈，“你們先按照我方才講的練習，我來幫他找一下感覺。”
“怎么找感覺？”黃老二下意識問出來。
剛說完就后悔了。
低頭看看微微發青的胳膊，不用猜也知道。
挨打這方法最痛苦也最有用，一盞茶后，黃川回來，不僅分清了左右手，學習的速度也飛快提升，大有一騎絕塵的勢頭。
跟著學習一個時辰后，姜暖等紅姑講完話，緩緩開口，“紅師傅，上午先到這，該做飯了，下午再繼續。”
紅姑看看天，立刻賠笑，“老身的錯，光想著快點教，沒看時間，確實該做飯了，就是不做飯，夫人和少夫人們也該歇歇腳了。”
“您客氣了，”姜暖笑著問，“紅師傅可有什么想吃的？今兒一起做。”
“老身不挑嘴，”被主家重視，哪怕只是客氣一下，紅姑也很高興，“說句讓夫人見笑的話，老身這輩子，都沒吃過比您府上更好的飯菜，每次都恨不得吞下舌頭。”
更讓她感覺有面子的是，這些飯菜，是主家親手做的。
以前去那些大戶人家，不僅三餐葷素有定例，還不能跟主家吃一個鍋的飯。
清湯寡水也就罷了，有時候還是冷的，怎么都沒有黃家這么舒心。
想到這，紅姑突然想到一件事，頓時臉色煞白。
她本來就是教人規矩的，自然懂這些忌諱，可這么多天，因為隱晦的虛榮心和貪嘴，居然沒有提醒主家這件事。
也不知道主家知道后，會不會把自己趕出去。
頓時，忍不住縮一下身子。
“紅師傅可是身體不舒服？”姜暖輕聲說道，“動了這么久也該累了，師傅先回去休息，等會兒做好飯菜，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謝夫人體恤，”紅姑沒有硬撐，“老身回去躺一會兒，不耽誤下午授課。”
“身體要緊，這些推一會兒沒事。”
“謝夫人。”
紅姑越發不安，匆匆行一禮，加快腳步離開。
“娘，紅師傅怎么突然這么反常？”謝氏審視地看著她的背景，“大嫂、三弟妹，你們有沒有感覺，她有些心虛？”
“非常心虛，”金氏認真地接話，“急的腦門都出汗了。”
“你們說，”謝氏壓低聲音，“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咱家的事？”
“不至于吧，”王氏搖搖頭，“那些師傅一直都在前院住，從沒進過后院，根本沒有機會加害咱們。”
“可她今天，確實不太正常。”
“不用想這么多，”姜暖打算兒媳們的討論，“平時多注意一點就是，他們在前院，只有五個人，真想做什么也不用怕。”
姜暖早就察覺到請來的五位師傅已經形成自己的小圈子，他們對黃家陌生，抱團取暖也正常，只要對授課沒影響，姜暖并不會在意。
現在看來，還是要多注意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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