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謝老大暴怒地打了謝大嫂一巴掌，“老子哄你吃哄你喝，還敢向著娘家，不想在謝家待著趕緊滾！”
“當家的，我沒有，是幺妮，她故意害我。”
聞言，謝氏無辜地眨眨眼，繼續火上澆油，“不是大嫂自己這樣說的？我只是復述一遍。”
想拿捏她，哼，沒門。
當初就拿自己沒辦法，更何況現在。
“小賤蹄子，”謝大嫂咬牙，一雙眸子陰狠地像淬了毒，“你猖狂什么，才多久，就把以前當狗的日子忘記了？”
“我是狗你就是人？”謝氏臉冰冷起來，“看來大嫂也忘記以前了。”
聞言，謝大嫂握緊拳頭，氣沖沖上次，準備像以前一樣。
還沒走到謝氏面前，就被黃老二一腳踹在地上。
他彈彈腿，不緊不慢開口，“大舅哥，你若是連個婆娘都管不住，我可不介意越俎代庖。”
聽到這句，謝老大感覺丟了臉，對著疼得亂叫的妻子又補了幾腳。
“不爭氣的狗東西，老子的臉全讓你丟了，趕緊滾去做飯。”
意識到謝老大發了狠，謝大嫂不顧身上疼痛，趕緊起身離開。
“相公，”謝氏越發崇拜黃老二，“你真的真的好厲害。”
這句話，引的屋里眾人都發狠地看著她，恨不得把人嚼碎吃進肚子里。
“喪良心的狗東西，”一道尖銳又刻薄的聲音出現，“你爹沒了你就這么開心？”
聽到聲音的瞬間，謝氏忍不住顫抖一下，人也不由自主地往黃老二身上靠。
“娘，你可出來了，”謝三嫂看到來人，眼亮的嚇人，“你再不出現，咱們一家都被幺妮欺負死了。”
“她敢，老娘打不死她。”
“老太太，”黃老二提醒，“嬌嬌是我們家的人，不是誰想打就能打的，還是說你想跟我娘討論討論這個問題。”
聽到這話，謝老太僵了一下，“姜老婆子病歪歪那么多年，居然還沒死，這老妖精，把閻王爺都給迷住了！”
她這輩子吃的虧不多，最憋屈的就是對上姜老婆子。
好不容易把閨女盼大，下家才找好，就被黃家截糊，一文錢的彩禮沒拿到就把閨女送出門。
更是成了全村的笑話！
這事，她到現在還覺得不甘心。
想起來都氣得胸疼，偏偏，沒什么好辦法。
死老婆子，命可真硬。
天天咒著這病秧子早點死，沒想到人現在還活的好好。
“老太太，你比我娘可是大了十來歲呢。”
豈不更是禍害……
“胳膊肘往外拐的狗東西，”謝老太甩起手中的拐棍砸過去，“連娘都不叫，早知道生下來就該掐死你。”
聞言，謝氏眼眸閃過一絲猩紅，“說的你沒掐過似的！”
她被親娘，丟到山上三次，掐了兩次，悶了一次。
能活下來，她都覺得自己命大。
眼前這人，根本禽獸都不如！
“她掐過你？”黃老二震驚中夾雜著憤怒。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媳婦在家里過得不好，但只以為父母不管而已。
“別聽她胡說，”謝老太狠狠剜謝氏一眼，“我若真的想掐她，還能讓她活到現在？”
“誰讓我運氣好，正好被給孩子借奶的秋嬸看到。”
“我就說你那時才剛滿月，怎么會知道。”
說完這句，謝老太感覺整個廳堂凝滯下來，立刻意識到不妙。
下意識地捂住嘴巴，蒼白地解釋，“那什么，我剛剛胡說的。”
她為什么沒有弄死賠錢貨，不就是族里不許壞名聲，若是今天的事傳了出去，自己肯定會被族里清算。
瞬間，謝老太冷汗都流了下來。
而后，仇恨地看著謝氏，“都怪你，賠錢貨！”
這死丫頭，從生下來就給自己添堵。
“有病吧！”黃老二把謝氏護到身后，“你自己親閨女都能下得了手，簡直沒人性。”
他有些懷疑，自家妻子那些夭折的姐姐們，就是老妖婆弄死的。
“夠了，”謝老大忌憚地看一眼謝老太才開口，“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當務之急是商量爹的后事。”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親娘居然這么狠心。
養個吃白飯的誰都不愿意，但親手掐人，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下意識的，謝老大不想讓自己孩子再與謝老太接觸。
“大哥你們商量就成，”黃老二皺起眉，“該我們哭孝的時候不會少人的。”
“可家里沒錢，買棺材的錢都沒有。”
“那就去借，”謝氏早猜到他們打這個主意，“還能賣糧，收好糧一個月都沒到，稅糧剛交，別說你們沒有。”
“若是想拉饑荒還能叫你們過來？”謝老太很不高興，“當初你自己不要臉被男人看了身子，老娘一份錢的彩禮都沒收到，還被村里人笑話的抬不起頭，現在你爹去了，你若是不掏出辦事的錢，今兒別想走出家門。”
誰家像她這樣，白白把閨女送上去，一份錢沒落著還成了笑話。
“你想要多少？”
“五，不十兩銀子，至少十兩，不然老娘天天去你婆家鬧。”
“正好，我娘天天閑的沒事，”謝氏挑挑眉，“正缺個消遣。”
“死丫頭，老娘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下你。”
專門克她來的。
“幺妮，不管爹娘對你怎么樣，總歸生養你一場，”謝老大沉聲說，“你總不會忍心讓他連個棺材都沒有，一個破席子卷進土里吧。”
“五兩是吧？”黃老二沒有給謝氏聘禮，確實是自己不對，“我們……”
“我們沒有，”謝氏扯住黃老二，“大哥這個做兒子的都忍心，我一個外人有什么不忍心的，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想來老爺子也不愿意用我這個賠錢貨的銀子下葬。”
老爺子有沒有棺材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她沒有笑出聲已經算厚道。
不是把兒子當寶，把姑娘當成草，現在找她做什么？
“幺妮，你這是大不孝。”
“隨你們怎么說，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們先走了，下葬的日子告訴一聲就行。”
反正，她是不會出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