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賺了很多錢？”姜暖瞇起眼睛。
“當然沒有，”黃小三立刻警覺，“小本經營，本小利薄，不足溫飽，娘，你想做什么？”
聞言，姜暖意味深長的笑了，“你是不是忘記做生意的本金誰出的？”
“難道還要還？”
聞言，姜暖丟給他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
“親家，”金掌柜連忙給女婿解圍，“你是怎么個打算？咱們要銀子沒銀子，要人沒人，能做什么？”
“有錢多出沒錢少出，人也一樣，具體結果看個人的造化，”頓一下，姜暖提醒，“這事肯定有風險，但是收益也大，而且會有人承擔了大部分風險，只要能回來，肯定能小賺一筆，去不去看個人想法，不強求，回去跟家里商量好，我再做安排！”
“我想去西域！”韓起連忙喊。
“你想去西域？”姜暖眉頭緊鎖，試探地問，“是你自己還是派人？”
“我自己，”韓起的眼眸全是興奮，“西域多美人，據說各個風情萬種，有機會見識一番，不枉此生。”
聞言，姜暖一頭黑線。
“這事你跟韓義說，他同意你去就行。”
“跟他有什么關系，我是他老子，不是他兒子！”
“或許，”黃小三若有所思，“韓義哥害怕你給他帶回來一個紅發綠眼的弟弟！”
聞言，韓起的臉刷一下紅了，又羞又怒，又騷又氣，忍不住低吼，“你們這些兔崽子，能不能想點正常的！”
“我不建議兄長去，”姜暖搖搖頭，“長途跋涉。無盡風沙，還有數不盡的危機，太危險。”
這些倒是其次，主要怕他太傻白甜被人偏的團團轉，到時候再把自己搭進去。
“不行，”韓起很堅決，“有這個機會，我肯定不能錯過。”
他年輕的時候就幻想到處游歷，只是被家里老爺子壓著生孩子，等孩子生下來，老爺子又讓自己給孩子做榜樣，再加上府城多了一批美人，出去的心思也就淡了。
今日聽到這些，這個想法忽然變得濃烈。
總覺得一輩子都窩在豫南，太過憋屈，感覺跟麻雀似的，被關在籠子里。
“這話，你跟韓義說。”
姜暖說完，不再搭理他。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韓義能讓韓起胡鬧才有鬼！
“到時候再說吧。”
韓起煩躁起來。
他總覺得不孝兒子不會答應。
“我要再想想，”金掌柜認真沉思后開口，“這事太大，還要跟秋山他們商量一下才行。”
“不急，慢慢考慮！”
姜暖的話，如拋個深水炸彈似的，掀起狂濤大浪，幾乎每個人的內心都不在平靜。
黃小三對這事非常上心，人剛離開，就立刻找到姜暖，“娘，什么時候能去西域，跟誰一起去？”
“姑姑，你怎么突然想到這個？”
于是，姜暖簡單地把事情說一遍。
“娘，”黃小三非常激動，“你確定圣上會派人去？”
“八成的把握！”
“咱們真的能搭趟？”
“這個不用懷疑，”姜暖無奈開口，“若是沒意外，你們兄弟中必然有一個跟著。”
聞言，黃小三忍不住翹起嘴角。
“娘，讓我去怎么樣？”
“別把事情想的那么簡單，”姜暖好笑的開口，“即使跟著朝廷，這事也沒那么簡單，辛苦又危險，還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姜暖是屬意三兒子去的，但今天才發現他人過于急功近利，不夠沉穩。
一時間，反倒是猶豫起來。
“不怕，做買賣不就這樣，風險越大，收獲越多。”
“你有這個覺悟最好。”
時間在漫長的煎熬中渡過。
夜半，姬瑄風塵仆仆的趕過來，直接找到姜暖。
“姜娘子，信上所書可是真的？”
“對，圣上有何打算？”
聞言，姬瑄沉默起來。
他自然現在就想奪回那些寶物，但這不現實。
先不說朝臣會不會同意，就是大軍出征的消耗都無法負擔，況且，也沒有精兵良將。
毫不夸張的說，除了野心，啥都缺！
“朕很不甘心！”
“怎么說？”
“大周地廣物博，疆域廣闊，百姓勤勞踏實，辛苦勞作，卻依舊食不果腹。”
“這個原因只能歸咎整個社會生產力太低，圣上不必自責。”
姬瑄沒理會，繼續自說自話，“然而西域那些游商，明明不事生產，卻穿金戴玉，好不富貴。”
“如此之人都能得上天饋贈，我大周子民為何不可？”
“非也，”姜暖覺得這話非常片面，“全天下都一樣，有穿金帶玉的，就有食不果腹的，西域并沒有圣上想的那么好，那里經常發生暴亂，極其不穩定。”
“姜娘子，這些不是重點，”姬瑄徹底說不下去了，“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這群蠻夷德不配位，浪費天緣。”
其實，還是覬覦人家的東西。
想搶，又做不到。
話說到這個份上，姜暖不再裝糊涂，直接開門見山，“我有兩個方法，你且聽一聽。”
“姜娘子請說。”
“其一，開通海外貿易。它的利潤，夸張大超乎想象，只需要瓷器絲綢茶葉，就能換到各國的奇珍異寶。”
“其二，打通西域的商道，西域那些小國對大周敬仰已久，也會大有可為。”
聞言，姬瑄認真沉思，“大周初建時，曾開過海禁，卻引來無數倭寇海盜，最終決定禁海。
至于西行商道，其實一直都存在，只是，途中盜賊橫行，路況艱險，少有人涉獵。”
“圣上想征戰四方斂財，但無論是大周的國庫還是百姓，都無法負擔。況且，藥材香料玉石確實值錢，卻不能填飽肚子，糧食的問題不解決，百姓的生活依舊不會好轉，反而，變得更糟糕。”
“此言有理，可是，”話音一轉，姬瑄猶疑地說，“這種小打小鬧，帶來的收益也有限。”
內心里，姬瑄還是覺得這種方法見效太慢。
小打小鬧？
姜暖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愧是一國之君，格局確實不是自己能比的。
她提出這些的時候，心一直在撲通撲通的跳，唯恐出現帶來無法扭轉的后果。
而這些，在姬瑄眼中，卻只是小打小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