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你什么意思？”黃老二皺起眉頭，“想跟甘丹狼狽為奸？”
聞言，姜朝并沒有反駁。
見狀，姜暖若有所思，“你想多一條后路？”
“沒錯，”姜朝解釋，“大周是姬家的天下，若是姜黃兩家越來越勢大，圣上不可能一直容忍下去，就算他能，他兒子也做不到。”
聞言，姜暖嘆息一聲。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此時的自己就如同阿勒根家族一樣，成為卡在姬家脖子的那根刺。
只是，如今的大周內憂外患尚且離不開自己，并沒有產生矛盾。
然而，這種情況能持續多久，誰都不確定。
良久，姜暖徐徐開口，“還沒有發生的事，無需計較這么多。”
“可是，”姜朝反駁，“若是什么準備都不做，等事情發生已經晚了不是么？”
這話，令所有人都啞然。
即使知道姜朝的思想有些偏激，姜暖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勸說，內心深沉，她未嘗沒有這些擔憂，只是自信自己的實力，覺得能護住一家人。
然而，還有一個必須面對的問題，她將來必會離開。
所以，姜黃兩家的人必須好好安頓。
“我覺得，”謝氏弱弱地開口，“不管怎么說，不用一兵一卒消弭戰事，才對老百姓最好。”
一場戰事確實能讓人積累不小的功勛，可這些功勛建立在鮮血和人命上，就讓人感覺格外沉重。
聽兒媳也這樣說，姜暖陷入沉思，“讓我再考慮下。”
“娘答應也行，”黃老二妥協了，“必須確定甘丹再也不會對大周有威脅。”
說完這句，他立刻別過臉。
來西北的日子已經不短，早就清楚西北多少人遭受甘丹的迫害，能說出這句已經是極限。
若非不想犧牲將士們的性命，他更想直接帶人殺過去，把所有人趕回大漠。
“嗯。”
商議之后，姜暖與謝氏一同離開。
兩人前腳剛走，得到消息的楊清就匆匆敢過來，“黃樹、姜朝，護國夫人呢？”
“她跟我媳婦回去了。”
“那我去...”找她。
后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姜朝直接打斷，“姑姑一路奔波回來，早已疲憊不堪，大將軍有事明天再說吧。”
這話，讓楊清有些不高興。
生死存亡的關頭哪來這么多矯情？
抿抿嘴，最終點頭，“成，本將明天再去拜訪。”
說完，青著臉匆匆離開。
“姜朝，”黃老二有些不滿他的態度，“到底是咱們上司，你能不能態度好點？”
“我態度哪里不好？”姜朝冷哼一聲，“姑姑從甘丹回來，也沒見他問一句有沒有受傷，是否受委屈？怎么滴，就因為本事大，就該為大周活活累死？”
這是姜朝最不滿意楊清的地方，總是理所當然地把大周所有的難事都推在他們身上，反應慢一點都覺得不應該。
憑什么？
姬家自己守不好江山，關他們這些外人什么事？
幫忙是情分不是本份，更不是責任。
正是由于楊清的表現，姜朝才越發不信任大周。
“這么激動做什么？”黃老二揉揉鼻子，“我也是隨口一說，局勢還沒有明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黃老二簡直怕了姜朝，跟個炸藥桶似的，一句話沒說對就發脾氣。
“以前就是這種想法，他們才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也不能這樣說，他們也沒做很過分。”
“懶得跟你說。”
姜朝冷哼一聲離開。
黃樹雖沒有表現出來，心里也對楊清有所不滿。
沒有誰愿意被別人理所當然地套上所謂的大義。
另一邊，謝氏一直纏著姜暖，讓人很是頭疼。
“嬌嬌，我今天不會走，不用一直盯著。”
“娘的意思是明天會走？”
“甘丹那邊還有事沒有處理完，還需要回去一趟，況且，無論如何都要給大公主一個答復不是？”
姜暖也不太想回去，然而，并沒有什么辦法。
坦白說，想到大公主那人，她心里就別扭的厲害。
“我也跟著一起去！”
“不行，”姜暖想也不想拒絕，“甘丹太危險，你留在這就好。”
“就是危險才更要去，”謝氏不滿地撇嘴，“有我在，娘好歹能輕松點。”
她雖然不厲害，卻總能幫點忙，最差也能給婆婆解悶逗樂，怎么就不能跟著？
“反正就是不行，”姜暖想到大公主，聲音異常堅定，“算了，我現在就回去吧！”
免得頂不住兒媳撒嬌，真的把人帶過去，屆時，老臉真的沒地方放。
“別呀，”謝氏連忙拉住人，“娘才剛回來，這么著急做什么，我不去了還不成。”
謝氏的語氣很是幽怨。
她真的想不通婆婆為何不讓自己跟著一起去，自己又不是拖累。
聞言，姜暖的心情頓時陰轉晴，“那就好。”
“娘！”
謝氏氣的跺腳，“你就這么不想我跟著？”
“當然不是，”姜暖安撫炸毛的兒媳，“甘丹條件著實惡劣，你又不通那里的語言，會非常不習慣。”
“我不怕。”
“我怕，”姜暖摸摸她的腦袋，“乖，好好跟你相公待在西北，等我好消息。”
“成吧！”
謝氏答應地很勉強，知道沒法改變姜暖的主意，悶悶不樂起來。
對此，姜暖直接當做沒看到。
此時的她很是糾結到底該怎么面對大公主。
臥龍村！
小五有些想念母親。
“師父，娘怎么還不回來？已經快一個月了呢。”
“師父也不清楚，”古大夫很為難，“應該被什么事絆住了吧。”
“什么時候能回來？”
“這些以后再說，”古大夫果斷轉移話題，“上次講浮脈，這次我們講沉脈。”
“哦！”
小五的精神依舊有些蔫噠噠的。
見狀，古大夫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家小徒弟才七歲，親娘一走就一個月，想也是應該。
思忖片刻，黑著臉去找金氏。
“古大夫，什么風把您老吹過來？”
“姜娘子有沒有回信說什么時候回來？”
“娘沒回，只有二嫂回了一封，說一切順利，不要掛念。”
“行，我知道了，你繼續忙吧。”
說完這句，老大夫背著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