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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驚喜的聲音，忽然從龍族里傳來，那里冒出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隨即就脫穎而出，欲要準備上前，張嘴欲要再說些什么。
然而一陣黑色灰塵翻涌，他和陸寒之間的虛空，憑空多了一層光幕，將空間隔絕開來。
那光幕上，浮現出無數座黑色山峰，影影綽綽如水墨畫般，并且透出戒備森嚴的氣息。
“勿要魯莽，他可能是魔神幻化的，想你所想，奪魄索命！”
‘嘶——！’
那名龍族，是大羅級的一名龍尊，陸寒稍加注意就已經認出了，然而隨即被黑幕遮蔽，自己面前黑漆漆一片，被隔絕了無數山岳巨峰。
蒼白龍頭的老龍，本打算要去拼命，哪想到劇情變幻如此之快，他抬起粗長的尾巴，如擎天之柱高高豎起，氣息僅僅鎖死陸寒，若有變化，必會閃電一擊。
“一個道君，真敢來此！”
遠方，三道彩光呈品字形射來，那是九尾鳳女抖開三根長翎，上面帶著古老的空間波動，還有大道火之法則，以及一絲輪回之意。
“方才那累累異象，足以證明這家伙不是人族，更非仙界之輩，該死的魔神，要打便打，我等也是混沌真靈，不受任何侮辱。”
老麒麟的碩大頭顱之間，唰的投射出一根虛幻神鏈，大約數百里長，轉眼環繞到陸寒背后，并且一個恍惚就化為萬里之巨，可以捆縛一切。
“這樣……到底有多少真實呢？當年洪荒界亂斗，我也是目睹過圣元道君風姿的，是真是假，一問便知。”
有六色光華沖上云霄，鳳族數十人之中，一個身影壓制住瞳孔里的激動，讓自己變得格外清冷，她拔高千里，讓自己身軀更加明顯，僅僅盯著屏障后的陸寒。
“嘿！麒麟族先去的，麒元和麒混。”
陸寒也已經發現，麒麟族之中都是生面孔，當初馳援昊冥仙域的，由兩個王者帶領，多達九名麟尊，十六個麟帥，三十個麟將。
‘這……？！’
老麒麟聞言點了點頭，戒備神色微微緩解，龍鳳兩族頓時一窒，但不得不承認，此人說的半點不假，他們當年都在深思熟慮，本該占有先機的，無路如何遲了半步，被麒麟族后來居上。
“當初，陸某允你三族各占一角，我離開時，三族的力量還未走，你們何時返回的？”
“在他們進入八玄天圣地，我三族又幫助昊冥仙域守護了二百年，見其他仙域徹底老實了，就盡數返回了混沌海。”
那名龍尊沉吟片刻，還是如實回應，要鑒別陸寒真假，他卻是有些頭疼，曾經同去的兩名龍王都不在，但堅信老龍王會有辦法。
“嗯！陸某來此，無須向你們證明真假，只是發現了一個麒麟娃娃，他走的路不尋常，感覺蹊蹺，特溯源而來，看到的和預想一樣。”
他話語未落，已經抬起右手，動作似乎無比沉重，向前擺擺手，身軀再次凝實不少。
然而一聲輕微之音傳來，所有人都清晰聽到，那聲音酷似某種原始召喚，皆就驚恐的發現，隔絕雙方的黑色屏障，已經寸寸瓦解。
那條萬里長的粗壯神鏈，轉眼就纏繞在陸寒腰間，并且瞬息變小，宛若一根腰帶。
而且那只手上，莫名的多了三個彩色長翎，被抓住的剎那，長翎僅僅扭曲了幾下，就變得服服帖帖。
“這……？”
“還我寶貝！”
“怎么如此不堪……！”
三族首領頓時大驚，他們立即開始施為，然后又看見一尊巨大的身影，憑空浮現在混沌海，那身軀太多巨大，千萬里都不足形容，峨冠博帶，浩瀚且荒莽。
數萬里長的老龍，在面前宛若小蟲，鳳族紛飛，堪比幼鳥，麒麟小獸驚懼如斯。
陸寒之軀，剎那間充塞寰宇，恐怖至極的威壓，在無形中碾壓的混沌海暗無顏色，相比之下那些魔神又如何，雞肋爾！
他仿佛禁錮了空間，封鎖了時光，瓦解了力量，踩住了輪回，吞掉了因果，只要一言，便處處毀滅！
他似乎從混沌源頭而來，氣息無比蒼莽古老，只要愿意，就能將一切結束，重新開始。
“向那里去！”
‘向那里去……那里去……去——！’
每個真靈耳畔，都是震撼般的攝魂之音，讓人無法抵抗，元神瑟瑟發抖，不斷點頭稱是。
然后，陸寒那充塞天地的身軀，就此緩緩潰散，最后有一道光芒，直接射向讓這些真靈要去的方向，原地一注燦爛煙花炸開，洪荒仙界獨有的濃烈氣息，就此滾滾釋放開來。
“什么……？”
半晌后，老龍猝然一驚，似乎從睡夢里剛剛驚醒，滿臉震撼表情，不敢相信的吶吶著。
他在片刻前，似乎見到了一抹光明，那光明雖然只是一縷，在先后在哪個卻無線宏大，如朝陽初升，被指點的那個方向，充滿無限美好。
“那個方向，和我族寄居地正好相反，這到底有多大可信度？”
老麒麟罕見的也無法拿定主意，只好將目光瞥向族群，一干強者面面相覷，有的還在下意識點頭，似乎仍未從陸寒的點播里清醒過來。
“圣元道君的境界，不是僅僅重歸圣人序列嗎？剛才那人的表現，哪一處比魔神弱了？”
“方才種種，居然真不是魔神的伎倆，這就讓人想不通了，我絕不相信一個后天生靈，能走到如此強大的地步！”
然后，三族之主都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因為他們的族群，此刻都盯著自己，那樣的眼神，簡直難以形容，似乎都在追問：
‘然后呢？那個方向，到底去不去？’
“我去！”
“我也去看看！”
兩個身影幾乎同時表態，正是曾經前往仙界，一并作戰過的那名龍尊和風主，兩人的意愿，頓時讓大多數真靈蠢蠢欲動，臉露希冀。
“胡鬧！”
老龍怒視，然后繼續苦思冥想，他在轉眼間，就列出無數種可能，以及選擇那個方向的利弊。
“混沌魔神若發現我們，不需要任何伎倆，無須動用心思。”
“他們何曾有過大智慧？從來都那么直接，永遠不死不休！”
嘶——！
混沌魔神的秉性，還有誰比三大真靈更了解，已經刻印在他們的血脈里，一代代傳承并銘記，并且浮點古老忠告。
能和混沌魔神對抗的，只有另一個混沌魔神，他們或多或少打破繼承了一絲本源，只要比那個級別誕生較晚的生靈，要么臣服，要么就被填補了口腹之欲。
混沌法則，講究順序；大道法則，攻克有序；天道法則，不可超越。
“我麒麟一族，不會輕易撼動根本，這些家伙都去就是了，老窩里的那幫家伙，還是暫且隱匿不動。”
言畢，所有麒麟族強者直奔陸寒所指方向，開始漫長的跋涉，那氣勢卻有點悲戚，仿佛前去赴死。
“哼！龍族無所畏懼，大不了就是和混沌魔神死磕，反正我族永恒，血脈不死！”
“咯咯咯……！”
一片彩色眩光炸開，鳳族所在直接傳來一陣冷笑，然后那里的虛空就陣陣模糊起來，所有鳳族身軀盡數縮小，一個個被包裹在九色旋渦里，狂閃幾下就消失不見。
數日之后，就在三族密議之地的蒼穹上，一抹波動緩緩潰散，如微風吹拂而過，沒人知道那是什么。
‘奇怪！混沌魔神還沒有大動作，混沌兇流居然也沒出現在附近，這其中必有貓膩。’
遙遠的某處，一個大齒輪嗡嗡轉動著，上面有青年站立，他在此停頓了三年，雙目閉合，卻掌控了一方寰宇，絲毫異樣都難逃法眼。
此地距離三大真靈之所，不知又遠離了多少虛空，陸寒離開那里之后，就開始追溯導致虛空顛簸的源頭。
如今，他就在這里，下方無數風暴胡亂攪動，幾個大號灰色窟窿，堪比被狼牙棒砸開的，恐怖而難以愈合。
這些窟窿都順著一條線形成，只見還有點點殘光未曾消失，兩端隱約如一條殘破的光帶，似乎長河被硬生生搗毀，從此被棄。
陸寒已經斷定，這里只發生過一擊，出手的雙方就此離開，莫說生死，恐怕連傷勢沒有。
磨碎過古混沌，讓他輕松分辨出來，殘破光帶的星星點點，都是時間法則的碎片，而那幾個窟窿，分明帶著難以言喻的崩滅氣息。
但這兩種，都不是混沌魔神之手筆，殘留的氣息，還有諸多駁雜。
曾有傳言，有些混沌魔神，都伴生了一些古老異種，他們依附魔神庇佑，從誕生時，就有誓言捆綁，一起生一起死。
這些異種，甚至就寄居在混沌魔神的身上，畢生領略混沌奧義，哪怕僅能得到古混沌的一縷奧義，其恐怖威能都碾壓大半先天兇妖靈魔。
“主帥不動，或許靈智進化不少，先派遣伴生魔靈，到各處打個前站，不失為一著妙棋。”
總之，當年三千魔神的隕落，讓這些幸存下來的家伙，總有些瞻前顧后，若再經過一次那等級別的廝殺，還有誰敢再言僥幸。
無敵不可怕，無知就可怕了！
陸寒離開這里前，虛空多出一個巨掌，將下方輕輕一抹，所有窟窿都盡數平復，殘光盡數消失，這里的虛空再次歸于寧靜。
只是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虛無劃痕，那是伴生魔靈走過的路，他們在此交叉而過，又選擇了不同方向。
“就從你下手吧，如今也只有混沌魔神，能驗證一下自己修行的深淺，在混沌海進入新的開篇前，就徹底放肆一回。”
隨即，陸寒轉身，順著魔靈離去時的來路，一晃就開始追溯源頭，那里的盡處，該有一個龐然大物，動輒粉碎乾坤。
二十年歲月后，一盞孤燈掛在虛空，讓陸寒不得不停下來，他在這些年的游逛里，根本未掩飾真身。
就坐著**，以詭異速度穿梭，這期間經過的距離，用數字已經過于枯燥和瑣碎，若道君飛遁，至少需要泱泱數百載。
那盞孤燈，在距離三千萬里時，就詭異的出現在此，并且前方的虛空，不再是灰暗，而是被黑暗代替。
孤燈沒有實質，是一盞虛無之燈，燈火跳動，冒出極其危險的氣息，似警告意味明顯，但片刻后，一口氣吹過，燈滅！
“呼哧——！”
是誰在喘息？
喘息綿長，一呼一吸足有半個時辰，伴隨的是這片蒼宇，跟著膨脹收縮。
當天地收縮時，似乎僅有萬里高，似乎這里有了天地，隨后在膨脹時，變得無垠無際，歸于混沌海的廣袤。
“我前來此地論道，今天沒有觀眾，你可以再放肆一次，如古混沌時！”
陸寒熄滅孤燈，向前踏出一步，他的前腳正好越過古燈，且只有三寸，并且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腳印上，涌散出古老的道韻，很快就變成混沌法則的海洋，向前洶涌卷去。
“嗅——！”
“哪來的小蟲？從哪得到的古混沌傳承？獻出來，然后滾！”
無盡黑暗中，亮起一顆巨大的青色驕陽，頃刻將百萬里照亮，最刺目之處都在陸寒身上，光芒里蘊含著青色離火，若道君被鎖定，會直接化為飛灰。
‘嗤！’
“家業萎縮，養不起你們這些巨獸，都消失吧！”
“這是混沌本源的意志！”
這兩句話之間，陸寒故意間隔開來，他已經對著青色驕陽，輕輕彈出一指，指尖處微光一閃，和驕陽之光相比，那么微不足道。
然而，黑暗深處驀的吼叫一聲，空間頓時亂顫，產生一層層波紋，似乎太脆弱，經不起半點風雨。
“你居然敢對我出手？就憑借消除了后天的弊端？知道混沌魔神代表什么嗎？混沌本源又是啥？這里破了便破了，混沌又不止一個，我早已厭煩，嘿！”
就在話語響起時，一股桀驁狂躁的意念，如針扎般卷來，頃刻淹沒陸寒。
即便已是虛無之體，但感覺卻最為敏銳，一股股酥酥麻麻的厭惡情緒，不斷想突破**邊緣。
然后，他看到了一個立柱，徹底擋住前方的世界，那只是一條大腿，幾乎要產生上前抱一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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